五代係列二：梁晉相爭之十：前蜀帝王建駕崩與新帝王衍誅殺唐文扆

後梁貞明四年（公元918）春正月初一（乙亥），前蜀大赦，並恢複國號為蜀，即史上的前蜀。

同時，梁末帝朱瑱從洛陽回到大梁。晉兵侵掠後梁境內，直到鄆，濮二州後才撤回。宰相敬翔上疏說：“國家連年戰敗喪師，疆土日益縮小。陛下身居深宮之中，一道商量政事的都是身邊的近侍，豈能估量敵國的勝負！先帝在時，擁有河北，並親自駕禦豪傑將領，還不能滿足誌向。如今敵兵已到了鄆州，陛下卻不能留意。臣聽說李亞子（即晉王李存勖）繼位以來，至今十年，攻城野戰，無不親當矢石。近來進攻楊劉城時，他還自身背著一束薪柴在士卒的前麵，因此一鼓作氣，攻拔了楊劉。陛下儒雅守文，安然自若，光讓賀瑰之輩抵禦敵兵，而希望他們能驅逐寇仇，這真不是臣知道的辦法。陛下應當詢訪黎民父老，另外尋求更好的策略。不然的話，值得憂慮的事會更多。臣雖然駑鈍怯弱，但深受國家的重恩。陛下如果的確缺乏人才，臣請求到邊陲為國自效。”奏疏上呈後，寵臣趙岩和張歸霸那幫人指責敬翔心懷怨恨，梁末帝於是不再任用他。

正月初六（庚辰），梁末帝任命蔡州刺史姚勍代理感化軍節度觀察留後。正月十一（乙酉），他任命前靜難軍馬步軍都指揮使黃貴為蔡州刺史。正月二十（甲午），他任命右領軍衛上將軍齊奉國為左金吾衛大將軍兼街使。

同時，南吳主楊隆演任命右都押牙王祺為虔州行營都指揮使，率領洪、袁、吉三州兵馬出擊後梁的虔、韶二州節度開通使譚全播。南吳重臣嚴可求用厚利招募熟悉贛石（即贛江十八灣）的水工，所以南吳兵突然抵達虔州城下時，虔州守軍才發現敵兵的到來。

前蜀太子王衍喜好酒色，沉湎於遊戲。前蜀帝王建曾自夾城經過太子的住處，聽到太子與諸王鬥雞擊球的喧鬧喊叫聲，歎道：“我經曆百戰才建立這一基業，這輩人能守得住嗎！”於是開始厭惡宰相張格。然而徐賢妃為太子在內宮作主，所以前蜀帝最終也沒能去掉他。信王王宗傑頗有才略，屢次陳奏時政的得失。前蜀帝覺得他賢惠，便有廢立的打算。二月二十（癸亥），王宗傑突然去世，前蜀帝非常懷疑他是被謀害的。

後梁河陽節度使兼北麵行營排陳使謝彥章帶兵數萬攻打楊劉城。二月二十一（甲子），晉王李存勖自魏州率領輕騎前來黃河邊上。謝彥章修築壁壘自固，決開河水，淹沒了數裏地，用以限製晉兵，晉兵因此無法前進。謝彥章是許州人。被擒的後梁楊劉守將安彥之的散兵遊勇大多聚集在兗、鄆一帶的山穀，淪為群盜，坐觀梁晉二國的成敗。晉王招募他們，大多散兵也就投降了晉王。

二月初八（辛亥，通鑒作己亥，但二月無己亥），前蜀帝任命東麵招討使王宗侃為東、西兩路諸軍都統。

三月，吳越王錢鏐首次建立元帥府，設置帥府官屬。

三月初八（壬午），梁末帝任命前右武衛上將軍張筠為左衛上將軍。三月十九（癸巳），他任命鎮國軍節度押衙兼本道馬步軍都指揮使江可複為衍州刺史。

三月二十九（壬寅），他根據錢鏐的請求，為秦州節度使、檢校太傅、同平章事馬綽加檢校太尉，照樣擔任鎮海和鎮東等軍節度行軍司馬，其餘職位也不變。

夏四月初一（癸卯），前蜀帝封兒子王宗平為忠王，王宗特為資王。同時，岐王李茂貞再次派使者向前蜀請求恢複友好關係。

四月初五（丁未），梁末帝任命宣徽院使兼右衛上將軍趙縠代理青州軍州事務，任命宣徽院副使韋堅代理本院事務。兩天後，他任命銀青光祿大夫、行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權判戶部鄭玨為金紫光祿大夫、中書侍郎、兼刑部尚書、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判戶部、上柱國，並進封滎陽郡開國侯，加食邑五百戶；任命金紫光祿大夫、行尚書吏部侍郎、上柱國、蘭陵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蕭頃為中書門下平章事，並進封蘭陵縣開國伯，加食邑四百戶。次日，他又任命前崇德軍使前右武衛大將軍杜存為右領軍衛上將軍。

四月十二（甲寅），他任命刑部郎中兼史館修撰竇專為翰林學士。當初，學士竇夢征因為起草錢鏐的白麻任命詔書時表示反對意見，被貶為蓬萊尉。梁末帝召竇專進入翰林，然後派崇政使李振去問宰相們說：“竇專是宰臣蕭頃的女婿，請中書商量可否出任翰林？”中書上奏說：“宰相的親戚並未身居清顯大位。大臣避嫌雖是曆來的明文規定，但如果承蒙陛下特別恩詔，也有近來的先例。所以無妨大事。”梁末帝這才下達了這道任命。

四月十七（己未），梁末帝起複（終止服喪）靈武節度使韓洙（原節度使韓遜的兒子），授他為開府儀同三司，照樣帶著檢校太傅和同平章事的頭銜。

四月二十一（癸亥），他讓延州忠義軍節度使、太原西麵招討應接使、檢校太師、兼中書令、渤海王高萬興兼任鄜、延兩道都製置使，其餘職位如故。當時高萬興弟弟鄜州節度使高萬金去世，所以有這道任命。

開府儀同三司、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趙光逢上疏告老。四月二十七（己巳），梁末帝讓他以司徒退休致仕，並增加他食邑五百戶。兩天後，梁末帝下詔，讓宰臣敬翔代理諸道鹽鐵使事務。次日，他任命太子賓客趙光允為吏部侍郎。

五月初二（甲戌），梁末帝讓荊南衙內馬步軍都指揮使兼檢校司徒高從誨領濠州刺史。次日，他起複特進和檢校太傅張實為雲麾將軍，照樣擔任潁州團練使。五月初八（庚辰），他任命退休致仕的工部尚書孔拯為國子祭酒。五月十七（己醜），他任命太常少卿韋彖為右諫議大夫。

前蜀帝自從永平末年得病以來，視力昏花，到這時更為加劇。他覺得北麵行營招討使兼中書令王宗弼沉著寧靜，頗有謀略，便於五月召他回朝，任命他為馬步都指揮使。五月初三（乙亥），他召大臣們進入寢殿，告訴他們說：“太子仁厚軟弱，朕不能違背諸公的請求，逾次而改立他人。如果他不能勝任大業，你們可以把他安排到另外的宮室，但千萬不要殺他。隻要是王氏的子弟，你們盡管挑選後加以輔佐。徐妃的兄弟隻能給他們優厚的俸祿和官位，必須謹慎，千萬不要讓他們掌管兵權或幹預朝政。這樣才能保全他們的宗族。”

內飛龍使唐文扆長久掌管禁兵和參預機密。他想除掉眾大臣，便派人守住宮門。王宗弼等三十多人每天都來到朝堂，但不得入見。唐文扆屢次用前蜀帝的詔命慰撫他們，隻等前蜀帝駕崩時馬上發動事變。他派黨羽內皇城使潘在迎偵察朝外的事情，潘在迎卻將他的陰謀告知王宗弼等人。王宗弼他們於是撞開宮門，曆數唐文扆的罪行，然後讓天冊府掌書記崔延昌暫時負責六軍事務，接著召太子入宮侍奉前蜀帝的疾病。五月初四（丙子），前蜀帝將唐文扆貶為眉州刺史。翰林學士承旨王保晦因為投靠唐文扆，也被削去官爵，流放到瀘州。潘在迎是內樞密使潘炕的兒子。

五月二十四（丙申），前蜀帝下詔，要求將朝廷內外的財賦大權、中書省的官員任命、諸司的刑獄案件等，全都交給內樞密使庾凝績；將都城及行營軍旅的大事，全都交給宣徽南院使宦官宋光嗣。次日，前蜀帝削去唐文扆的所有官爵，將他流放到雅州。

五月二十九（辛醜），他任命宋光嗣為內樞密使，與兼中書令王宗弼、王宗瑤、王宗綰、王宗夔一同接受遺詔輔政。當初，前蜀帝雖然應用唐朝製度設置樞密使，卻專門使用士人出任。當唐文扆獲罪時，蜀帝覺得多數將領都是他的許州故人，擔心不會為幼主效力，所以任命宋光嗣代替樞密使。此後宦官開始專權用事。

六月初一（壬寅），前蜀帝王建駕崩。王建是陳州項城。唐朝末年，他在忠武軍當兵。秦宗權占據蔡州時，懸重賞招募將才，王建開始自行伍補任軍候。廣明中年，黃巢攻陷長安，唐僖宗到西蜀避難。當時朱溫（即後來的梁太祖）是黃巢部將，率眾攻打襄、鄧二州。秦宗權派小校鹿晏宏跟從監軍楊複光率軍抵禦，王建也隨行。那年，楊複光率軍入援京師，並於翌年打敗黃巢，收複京城。當初，楊複光靠忠武軍八千人建立了八都軍隊，鹿晏宏和王建各為都校。楊複光死後，鹿晏弘率領八都到唐僖宗的行在去迎接他。他們到山南時，開始進攻和劫掠金、商二州的下屬郡縣，得到數萬士兵，然後進逼興元。節度使牛叢棄城逃去，鹿晏宏因而自稱留後，王建等人則成為屬郡刺史，但隻是名義上的，並未赴任。不久朝廷正式授給鹿晏宏節度使的節旄。鹿晏宏擔心部下圖謀自己，因此做事殘忍暴虐，導致部眾離心。王建與別將韓建關係密切，鹿晏宏尤其猜忌他們二建，假裝待他們優厚，請他們到自己的臥內。二建畏懼，連夜登城慰勞守城將士，並在月下共同商量對策。王建跟韓建說：“仆射（即鹿晏宏）說的這麽好聽，表麵上也厚待我們，其實是猜疑我們有異心。恐怕禍難就要來了，我們應盡早為自己的利益謀劃。”韓建同意。於是他們率領三千人趕往唐僖宗的行在。唐僖宗嘉獎他們，賜給錢財巨萬。王建他們將兵馬分為五都，仍然讓原來的都校掌管，即晉暉、李師泰、張造與二建，因而號稱隨駕五都，唐僖宗的親信宦官田令孜把他們都當作假子。唐僖宗回到長安皇宮後，王建等人分別掌管神策軍，並遙領各地刺史。

光啟初年，王建跟從唐僖宗再次到興元避難。田令孜受到逼迫，請求出任西川監軍，所以另一個宦官楊複恭代他成為觀軍容使。王建等人平時得到田令孜的厚待，楊複恭擔心他們不肯依附自己，便將隨駕五將支出去擔任郡守，任命王建為壁州刺史。天子回京後，楊複恭任命養子楊守亮鎮守興元。他依然害怕王建侵犯自己，屢次召他入朝。王建也不肯安心留在壁州，便招合溪洞的豪傑，得到部眾八千，然後入寇並占領了閬州。他接著進攻利州，刺史王珙棄城逃去。王建劫掠二郡，每到一處無不燒殺搶掠，楊守亮控製不了他。東川節度使顧彥朗，當初在關中三輔一帶對抗黃巢時和王建關係很好，總是派人去慰勞問候，還分出貨物和軍糧給他，所以王建不侵犯梓、遂一帶。

光啟三年（887），西川節度使陳敬瑄擔心他們抱成一團，便和監軍田令孜商量。田令孜說：“王老八是我的養子。他沒有其他野心，如今在山南淪為盜賊，實在也是因為進退無路而已。我隻要派人飛馬送他一封咫尺書信，就可以坐著將他弄到麾下。”當即飛書去招王建。王建非常高興，派使者去跟顧彥朗說：“監軍阿父寫信來招，我打算前往成都探省阿父，順便向陳太師（即陳敬瑄）求得一個大郡。那樣我的心願也足了。”當即到梓州去見顧彥朗，將家室寄在東川，然後挑選精甲三千前往成都。王建到了鹿頭時，有人跟陳敬瑄說：“王建是如今的劇賊，鴟視狼顧，目光凶狠，專門圖謀他人的城邑。一旦他到了成都，明公將如何安排他？他王建的雄心，終究不肯居人之下。明公如隻用將校的待遇對他，那等於是養虎給自己帶來後患。”陳敬瑄聽後十分害怕，便派人勸止王建，不要他前來，並馬上開始加強城守。王建非常憤怒，於是占據漢州，率領輕兵來到成都城下。陳敬瑄責讓他說：“你為何無故侵犯我的封疆？”王建讓軍吏答複他說：“閬州司徒（即王建）近來寄居在東川，而軍容使和太師的使者相繼召他前來。現在卻又拒絕他進城，這是為何？司徒本來要往東發展，不惜改變車轅，往北前來探省太師，卻反遭拒絕。司徒一旦回去，又擔心梓州（即東川）會覺得他反複無常。所以讓我來回複，並想寄居在漢州。希望太師千萬不要再猜疑。”十天後，王建帶來東川的所有部眾，開始用雲梯和衝車猛攻成都。三日後無法攻克，他便率軍退走，複保漢州。個把月內，他大肆劫掠西蜀領土，又進逼彭州，百道攻打。陳敬瑄派兵來援，王建解圍離去前又縱兵大掠。蜀地十一州都深受他的荼毒，民不聊生。

王建軍勢日益強盛，又重新開始進攻成都。陳敬瑄非常頭疼，顧彥朗也害怕他侵犯自己。唐昭宗即位後，顧彥朗上表請求朝廷洗雪王建的罪行，另派大臣為蜀帥，將陳敬瑄遷移到其他藩鎮。唐昭宗於是下詔讓宰臣韋昭度出鎮西蜀，取代陳敬瑄。陳敬瑄不肯接受替代，唐昭宗非常憤怒，命令顧彥朗和楊守亮出兵討伐。當時韋昭度任命王建為牙內都校，依靠他的兵馬設置行府。但官軍無法攻克成都。王建跟韋昭度說：“相公興起數萬兵眾，討賊卻一直沒有成效，軍餉糧運也跟不上來。近來聽說朝廷遷都洛陽以來，藩鎮間互相吞噬，朝廷忙著姑息他們。與其在這多是蠻人的地方辛勞王師，不如赦免了陳敬瑄，用兵威去征服中原。那裏才是國家的根本。相公何不歸朝覲見，與主上一道謀畫。”韋昭度猶疑未決。一天，王建暗中指使軍士在行府門外捉拿韋昭度的親信官吏，把他殺了吃掉。王建慢悠悠地跟韋昭度說：“這都是因為軍士缺乏糧食，才幹出這樣的事來！”韋昭度嚇得要命，馬上將節度使的符節交給王建，當天就回東邊去了。他才出了劍門，王建即派兵馬嚴加防守關門，不準東麵的軍隊進來。月把月後，王建率軍進攻西川管轄內的八州，各地紛紛響應。龍紀元年（889），他猛攻成都。田令孜登城跟王建說：“老夫與八哥關係密切，太師也清楚知道這事。八哥到底有什麽不滿和怨恨，要如此圍困我們！”王建說：“軍容使的父子之恩，我怎敢忘記？但天子交給我兵權，是因為陳太師自絕於朝廷的緣故。如果陳太師誠心改過，什麽福祉都會有的！”田令孜又說：“我想和八哥在軍中友好交談，你看如何？”王建說：“父子的大義，當然沒有問題。”當夜，田令孜帶著西川節度使的符印進入王建軍中，將它們交給王建。王建哭著致謝道：“陳太師的野心太過頭，才導致今日的對立。軍容使既然如此推心置腹，我們將一切如舊。”次日，陳敬瑄打開成都大門迎接王建，將蜀帥的位置讓給他。王建於是自稱留後，上表陳述了這事。翌年春，唐昭宗下製授他為檢校太傅、成都尹、西川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管內觀察處置、雲南八國招撫等使。他將陳敬瑄遷徙到雅州安置，並讓自己的兒子擔任雅州刺史。陳敬瑄上路後，王建讓人在道上殺了他，並仍然讓田令孜擔任監軍。幾個月後，有人告發田令孜和鳳翔互通信件，王建因此將他關進監獄。結果田令孜在監獄裏餓死。

王建非常多疑猜忌，但很有機略，用意經常難以猜測。他占有蜀地後，又想窺伺東川，但因為和顧彥朗有聯姻的關係，一直沒有下手。顧彥朗去世後，他弟弟顧彥暉代他成為梓帥，交情就差多了。岐帥李茂貞利用他們的矛盾，暗中離間他和顧彥暉的關係。李茂貞於是和王建結盟，在關外征戰期間，與蜀人得失與共。大順末年，王建出兵攻打梓州，顧彥暉向鳳翔求援，李茂貞出師援助。王建當即解圍離去，自此以後秦、川兩地的關係惡化了多年。後來王建大規模重整蜀軍，並在利州打敗岐、梓的聯軍。顧彥暉怕了，隻好乞求和解，並答應和岐人絕交。王建答應。景福中年，山南西道的官軍入侵東川，顧彥暉向王建求援。王建出兵赴援，擊潰了興元的兵眾。西道兵馬撤退後，王建趁虛突襲並占領了梓州，然後將顧彥暉安排到成都居住，自己從此兼有兩川。自此他的軍勢日益強盛。天複初年（約901），李茂貞和韓全誨將唐昭宗的禦駕劫持到鳳翔，朱全忠派兵攻圍鳳翔曆年。王建表麵上和汴軍修好，指責李茂貞的罪狀，暗中又和李茂貞的使者往來，還勸他堅壁固守，千萬不要議和，並許諾出兵赴援。他還趁機分命諸軍攻取興元。當朱全忠解圍離去時，李茂貞擁有的山南諸州都被王建占有，還擅自設置守將。當李茂貞垂老衰敗時，唐昭宗遷都洛陽。王建重新派兵進攻李茂貞的秦、隴等州，李茂貞因為軍力削弱，也不能守衛。有人勸王建趁機奪取鳳翔，王建說：“此言失策。我得到的已經很多，不用再增添岐下的地盤。李茂貞雖是常才，然而曆來頗有名望。他雖然與朱公力爭不足，但卻守境有餘。韓生所謂‘入為扞蔽，出為席藉（出自《韓非子·存韓》；原文是出則為扞蔽，入則為席薦；意思是可作為屏藩）’指的正是如此。正應當援助而加以鞏固，成為我的盾牌而已。”當朱全忠密謀強行得到唐的禪讓時，王建和其他藩鎮同謀要興複唐朝，於是命令大將康晏率軍三萬到鳳翔會合，多次與汴將王重師作戰，但失利而歸。趙匡凝失去荊、襄時，他弟弟趙匡明帶著他的地盤投奔蜀國，王建因此得到夔、峽、忠、萬等州。當梁太祖（即朱全忠）開國後，蜀人請求王建依照劉備的先例稱帝。王建於是在成都即皇帝位，改元永平。五年後，他又改元通正。同年冬季，他再次改元天漢，又改元光天。王建後來的事都已細說，就不再贅述了。他在位十二年，終年七十二歲。

王建死後，太子王衍於次日即六月初二（癸卯）即皇帝位，尊母親徐賢妃為太後、徐淑妃為太妃，並任命宋光嗣負責六軍禁衛事務。

六月初三（甲辰），梁末帝任命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徒、歙州刺史朱令德為忠武軍節度觀察留後。六月初八（己酉），他任命代理感化軍兩使留後、特進、檢校太保姚勍為感化軍節度觀察留後。次日，他因為秘書少監王翹的父親名王秘，犯諱他的官名，所以改任他為將作監。

六月十四（乙卯），前蜀帝王衍殺了唐文扆和王保晦，並命令西麵招討副使王宗昱到秦州去殺了天雄節度使唐文裔，並罷免左保勝軍使領右街使唐道崇的官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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