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本人是喜歡曆史的機械工程師，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後梁貞明元年（公元915）三月初七，後梁魏博節度使楊師厚去世。三月二十九，魏博發生兵亂，反對朝廷將魏博分割成二鎮，並於五月引來晉軍作為外援。
梁末帝朱瑱聽說魏博反叛，大為悔恨畏懼，急忙派天平（鄆曹濮三州）節度使牛存節帶兵進駐楊劉，作為早先派去脅迫魏博的開封尹劉鄩的聲援，但剛好牛存節病故。
牛存節字讚貞，是青州博昌人，本名牛禮，汴帥朱全忠（即後來的梁太祖）將他改名並賜字。他少年時以雄勇自負。唐僖宗乾符末年，鄉人諸葛爽任河陽節度使，牛禮前往投靠他。諸葛爽去世後，牛禮跟同輩們說：“天下大亂，我們應當選擇英主前往事奉，以圖富貴。“於是他歸附朱全忠，最初他任宣義軍小將。後來蔡州叛軍來到金堤驛，侵犯酸棗和靈昌。牛禮每天都和他們作戰，共二十來個小戰役，每次出戰時必定會抓些俘虜回來，前後斬首二十餘級，還繳獲很多牲畜。朱全忠到板橋、赤岡、酸棗門、封禪寺、枯河北等地打擊蔡軍時，牛禮全都參與，並與諸將在濮州南麵的劉橋和範縣擊潰鄆州部眾。此後他深得朱全忠的恩遇，並改名為牛存節。
文德元年（888）夏，李罕之率領並州軍隊將張全義（即張宗奭）包圍在河陽。朱全忠派牛存節率軍赴援。因那年歉收，軍餉跟不上。有些村民儲藏了桑果幹，牛存節於是用器皿和錢帛和他們交換，以供軍食。他接著在浿河擊潰李罕之，李罕之率眾北走。他又參預討伐徐、宿二州，也建立了功勳。當出討河北時，牛存節的前鋒攻下黎陽，收複臨河，進軍到內黃西麵。他隻帶著千餘人的汴兵抵擋魏軍一萬二千人，還擊潰他們的陣容，敵兵的屍體漫山遍野。朱全忠深為驚歎，說他得到神兵的幫助。大順元年（890），他改任滑州左右廂牢城使，與諸將討伐徐帥時溥，累次攻破敵軍。景福元年（892）秋，牛存節改任遏後都指揮使。在進攻濮城的戰役中，他領軍先登，因此攻拔了敵人的堡壘。景福二年四月，汴軍攻下徐州，將時溥梟首。這場戰役中牛存節奮力作戰，功勞居多。乾寧二年（895），他被授檢校工部尚書。乾寧三年夏，朱全忠東討鄆州，牛存節領軍進駐故樂亭，扼住要道；都指揮使龐師古進駐馬頰。牛存節暗中和都將王言密謀進入鄆壘。十二月，牛存節派王言夜裏在州西北埋伏壯士，用船隻渡過塹濠，然後舉起雲梯登城。後來王言沒能成功，牛存節於是獨自率領伏軍背著雲梯和衝車攻破鄆州的西甕城，奪了濠橋，讓汴梁諸軍一道前進。乾寧四年四月，汴軍攻陷鄆州城，很快他又和汴將葛從周一道降服兗州，並因此加檢校右仆射。同年秋季，汴軍大舉討伐淮南。到濠州東麵時，得知前軍在清口失利，諸軍隻好撤退到瞷河，隊伍亂成一團。牛存節率軍殿後，和部將們下馬徒步戰鬥，諸軍才得以逃脫。他收拾所部連同敗兵共八千餘人，抵達淮河邊。當時將士已經四天沒吃東西了。牛存節鼓勵部屬，並部署士兵抵禦追敵，最終得以全軍而歸。乾寧五年，他出任亳州刺史，很快升遷宣武軍都指揮使，又改宿州刺史。翌年，淮南大軍進攻彭城，牛存節率領部下連夜出發，直趨彭門。淮軍為他的神速感到驚訝，十分震恐，隻好撤退。諸將無不佩服他的機智和膽識。
光化二年（899），他罷官回歸，不久又成為左衙都將兼馬步教練使。天複元年（901），他被授予潞州馬步都指揮使。牛存節法令嚴整，潞州的士人和平民都安居樂業。當朝廷追他趕赴唐昭宗的行在時，哭著一路相送的潞州士卒不絕於道。朝廷接著加他為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改滑州左衙步軍指揮使，知邢州軍州事。天祐元年（904），他被授予邢州團練使。當時州兵才二百人，晉人知道後，派大軍入寇。朱全忠在鄴城，急忙派長直兵二千人赴援。牛存節率領健壯士兵出鬥，用家財獎賞和激勵戰士。晉軍猛攻城池，花了七日而不能攻克，隻好撤離。朱全忠召他回去，慰勞了他很長時間，還厚賞他金帛鞍馬，加他為檢校司徒。冬季，他被罷免軍職，出任元帥府左都押衙。天祐四年，朱全忠受禪成為梁太祖，任命牛存節為右千牛衛上將軍。同年秋季，梁軍進攻潞州，牛存節出任行營馬步軍都排陣使。
開平二年（908）二月，他自右監門衛上將軍轉為右龍虎統軍，駐留洛下。那年，王師在上黨戰敗，晉軍乘勝進逼澤州，州城即將陷落。河南留守張宗奭召牛存節前來商量，於是他帶領本軍及右龍虎和羽林等軍前往接應上黨。抵達天並關時，牛存節跟部將們說：“這趟出征雖然沒有接到詔旨，然而澤州是要害之地，不能失陷。”當時晉軍新勝，鋒芒畢露。牛存節小心前行，馬銜枚地在夜裏悄悄抵達澤州。剛好遇到守衛女牆的士兵已縱火擊鼓，呐喊著響應外軍，而刺史退保衙城，不知該怎麽辦。牛存節剛剛進城，晉軍就到了。牛存節部署軍隊守禦。晉軍四麵攻打，還挖地道入城。牛存節也派人挖隧道應戰，雙方在地下交鋒，晉軍不能進入。牛存節又讓勁弩手射擊，中箭的敵兵人馬全被洞穿。經過十三日的鏖戰，晉軍死傷很多，最後隻好焚燒了軍營撤退，澤州也因此獲全。梁太祖為此屢次歎賞他的才能，並於五月升遷他為左龍虎統軍，出任六軍馬步都指揮使。十月，梁太祖授他為絳州刺史。
開平三年四月，他出任鄜州留後。六月，後梁大將劉知俊在同州反叛，梁太祖很快就任命牛存節為同州留後。沒多久，他又加牛存節為檢校太保和同州節度使。乾化二年，他加檢校太傅，進封開國公。牛存節平時戒嚴軍旅，經常就像敵軍來了一般。先前，同州中井水都很苦，不能飲用。當晉軍和岐軍前來逼迫州城時，有人以為守城兵士渴乏難耐，城陷即在旦夕。牛存節敬肅虔誠地祈禱神靈，還選擇了些地方，開鑿出八十多口井，水味無不甘淡。因此人馬的饑渴得以解決，大家都認為是他的至誠感動了神靈。自八月直至乾化三年春末，他部下人馬都未曾釋甲，直到敵寇退走為止。很快梁末帝加他為同平章事，下詔讓他奔赴宮闕。梁末帝召見並慰勉了他，給他的賞賜非常豐厚。十一月，朝廷又加他為開府儀同三司，食邑一千戶，授他為鄆州節度使。乾化四年，梁末帝又加他為淮南西北麵行營招討使，讓他控扼淮南邊境，那一帶因此得以安寧。
同年冬季，蔣殷占據徐州反叛。牛存節當時正率眾衛戍潁州，得知蔣殷叛逆，急忙秘密奏聞朝廷，當即奉詔與劉鄩一同討伐他，進駐埇上。淮南大將朱瑾帶兵救援蔣殷，距離宿州隻有兩個驛舍的路程。他得知牛存節大軍要來，當即丟棄糧草棄甲遁逃，徐州的動亂很快得到平定。梁末帝於是下詔加他為太尉。夏季中他身患消渴（糖尿病），又遇上朝廷在河北用兵，梁末帝令他率軍進駐陽留，作為劉鄩的外援。牛存節更加忠誠激憤，從不提起自己的病情，判斷敵情，治理軍戎，日夜操勞。病危時，梁末帝下詔讓他回歸汶陽養病，結果次日他就病故了。臨終時，他警戒兒子牛知業和牛知讓等人一定要忠孝齊全，其他都沒說。梁末帝冊贈他為太師。牛存節雄武慷慨，很有大節，野戰和壁守，都是他的所長，威名聞於境外，深為梁末帝器重，而為人剛強忠厚，有東漢名將賈複的風範。
牛存節死後，梁末帝讓匡國（同州）節度使王檀代替他。
也在五月，岐王李茂貞因為邠州將領李保衡歸順後梁，所以派彰義（涇州）節度使劉知俊包圍邠州。後梁靜難節度使霍彥威固守州城，抗拒岐軍。此後，邠州的攻圍持續了十四個月。霍彥威和諸軍都指揮使黃貴堅守城池，後來遇到救兵前來，岐軍這才撤退。這是後話。
六月初一（庚寅），被亂兵逼迫的後梁魏帥賀德倫率領將吏請晉王李存勖進入魏州府城，加以慰勞。晉王入城後，賀德倫獻上大印和節杖，請求晉王兼領天雄軍（即魏博）。晉王一再推辭，說：“近來聽說汴寇侵逼貴道，所以寡人親自率軍，遠道前來相救。又得知城中新近遭到惡人的荼毒，所以暫時入城安撫。明公不能完全信任寡人，這才將大印和節杖相讓。這的確不是寡人曆來的心懷。”賀德倫下拜了兩次，說：“如今敵寇近在咫尺，軍城又剛發生了大變，人心惶惶不安。我的心腹幕僚全被張彥殺害殆盡，形孤勢弱，怎能統帥部眾！一旦出事，恐批辜負了大王的厚恩。”晉王這才接受了印節。賀德倫率領將吏拜賀，晉王於是承製任命賀德倫為大同節度使，並讓他到那裏赴任。賀德倫經過晉陽時，太原留守監軍張承業將他連同族人全都留下。
當時銀槍效節兵都在魏城，依然十分驕橫。晉王因此下令說：“自今以後凡有人朋黨或製造流言及暴掠百姓的，殺無赦！”接著他任命沁州刺史李存進為天雄都巡按使。有散布謠言動搖民心及強取他人一文錢以上的，李存進都將他們梟首，然後在集市分屍。十天裏，城中一片肅然，沒人膽敢喧嘩。李存進本姓孫名重進，是振武人。
晉王多數時間在外征討，天雄軍府的事務便全都交給判官司空頲處理。司空頲仗恃自己的才幹和權勢，睚眥必報，還受納賄賂，驕恣奢侈。司空頲有個侄子在河南，司空頲暗中派人召他前來。都虞候張裕捉住了那使者，將這事告知晉王。晉王譴責司空頲道：“自從寡人得到魏博後，政事都交給你負責。你為何對寡人如此欺瞞！和河南來往難道不能事先向寡人請示嗎？”於是客氣地讓他回歸自己的府第。然而當天晉王就派人將司空頲全家族都押到軍門殺了，然後任命判官鄆州人王正言代替他。
魏州孔目官孔謙辦事勤奮機敏，計謀不少，還善於管理帳簿，晉王因此任命他為支度務使。孔謙能委曲自己去事奉權貴，因此得到的寵任日益加固。魏州新亂之後，府庫空竭，民間疲弊。魏州卻聚集了三鎮兵馬，之後在黃河沿線征戰了將近十年；而軍須的供應從未欠缺，這都是孔謙努力的結果。然而他對民眾橫征暴斂，使六州百姓無不愁苦，最終歸怨於晉王，也是他的責任。這是後話。
亂兵首領張彥在魏博歸附晉王時，貝州刺史張源德不肯跟從。他往北連結滄、德，往南聯合劉鄩，抗拒晉軍，多次斷絕鎮、定二州的糧道。有人勸晉王說：“請大王先發兵萬人攻取源、德，然後往東兼並滄、景。那時海邊的地盤也全是我們的了。”晉王說：“並非如此。貝州城堅兵多，不容易馬上攻拔。德州隸屬滄州，而且沒有防備。如果得到它後派兵衛戍，那麽滄、貝之間就無法往來。這二壘一旦被孤立，然後就可以攻取。”於是他派五百騎兵，晝夜兼行去襲擊德州。德州刺史沒料到晉兵會來，隻好爬牆逃走，晉軍因此輕易就占領了德州。晉王接著任命遼州守捉將馬通為刺史，讓他扼製滄、貝二州的通路。
秋七月，晉軍夜襲澶州，很快就攻陷了。後梁刺史王彥章當時正在後梁大將劉鄩的兵營，晉人俘獲了他的妻兒，但待他們十分優厚，並派使者走小路去引誘王彥章。王彥章殺了使者，晉軍也就把他全家人都殺了。晉王接著任命魏州將領李岩為澶州刺史。
晉王到魏縣犒勞大軍，趁機帶著百來名隨騎沿著黃河而上，去偵察劉鄩的兵營。剛好那天天氣陰晦，劉鄩伏兵五千在河曲的叢林之間，擊鼓呐喊著衝出來，將晉王包圍了好幾重。晉王躍馬大呼，率領騎兵左衝右突，所向披靡。他的裨將夏魯奇等人操著短兵奮力作戰，自中午直打到申時（午後三四點）才衝出重圍，但隻損失了七騎。夏魯奇親手殺了百餘人，自己遍體鱗傷。幸虧大將李存審的救兵前來，他們才得免一死。晉王看著自己的隨騎說：“幾乎要被敵虜嗤笑。”大家都說：“剛好可以讓敵人見識見識大王的英武。”夏魯奇是青州人。晉王因此更加喜愛他，賜他姓名叫李紹奇。
劉鄩覺得晉兵的實力都在魏州，晉陽必定空虛，便想用奇計襲取。於是他暗中帶兵自洹水經由黃澤路西趨晉陽。晉軍奇怪為何劉鄩軍隊好幾天都不出來，營城裏也寂靜無聲，便派騎兵前往偵察，結果發現營城中已無煙火，隻有些鳥棲息在壁壘上，並時不時見到梁軍的旗幟沿著矮牆來來往往。晉王說：“我聽說劉鄩用兵，一步百計。這裏必定有詐。”便再次派人去偵察，結果發現隻是稻草紮成的一些假人，拿著旗幟乘坐毛驢在城上行走而已。細作找到留在城中的老弱盤問，他們說梁軍已經離開兩天了。後來又有人從劉鄩軍隊那裏過來，說梁兵早已趕往黃澤去了。晉王說：“劉鄩長於偷襲，短於決戰。估計他們才剛到山下。”於是馬上派騎兵追趕。
劉鄩率軍直趨晉陽，剛好遇上十多天的陰雨天氣，去黃澤的路又十分艱險，泥濘深達尺餘，梁軍士卒隻能攀著藤葛前進，個個腹痛腳腫，光墜落崖穀摔死的就有什之二三。晉將李嗣恩倍道兼行，首先進入晉陽。城中知道梁軍可能前來，開始嚴加防備。劉鄩到了樂平，幹糧也都用盡。又聽說晉人已有防備，追兵還在後頭，部眾開始恐懼，眼看就要潰散。劉鄩跟他們解釋說：“如今我們離家千裏，深入敵境，腹背受敵；山穀又如此高深，如同墜落井中，又能到哪裏去！惟有拚死力戰，或許可以獲免。不然隻能以死報答君主和親人罷了。”大家才停止了哭泣。
晉幽州節度使周德威得知劉鄩西上，急忙從幽州率領一千騎兵來救晉陽。到了土門時，劉鄩已經整肅部眾下了高山，自邢州的陳宋口越過漳水往東，駐紮在宗城。劉鄩大軍的這次往返，馬匹死了大半。當時晉軍缺乏糧食，劉鄩知道臨清有糧草的積蓄，便想占據臨清，並斷絕晉軍的糧道。周德威率軍急追劉鄩，兩個夜晚後就到了南宮。他派騎兵擒獲了梁軍幾十名細作，砍斷手腕後放他們回去，讓他們帶話給劉鄩說：“周侍中已經占領臨清了！”劉鄩的將士大為驚駭。第二天一早，周德威率軍經過劉鄩的兵營，匆忙進入臨清。劉鄩隻好帶兵直趨貝州。當時晉王率軍進駐博州，劉鄩進駐堂邑。周德威自臨清率領五百騎過來（通鑒說他攻打堂邑但無法攻克，未必屬實，顯然五百騎兵對付不了梁軍）。次日，劉鄩率軍進駐莘縣，晉軍跟蹤他們。劉鄩修繕莘城，深挖壕塹加以堅守，並派兵自莘城修築甬道直到河邊，用以保證軍餉供應的暢通。晉王在莘西三十裏地紮營，煙火相望，每天雙方都要多次交戰。
晉王喜愛代州刺史李嗣源養子元行欽的驍健，向李嗣源要他。李嗣源不得已，隻好將元行欽送到晉王那裏。晉王任命他為散員都部署，賜姓名叫李紹榮。李紹榮曾奮力作戰，深入敵陣，臉麵被劍擊中，但還堅持戰鬥。李嗣源另一名將領高行周前來相救，他才得免一死。晉王又想得到高行周，但難以啟齒，便暗中派人用高官厚祿引誘他。高行周謝辭道：“代州（即李嗣源）養育壯士也是為了大王。我事奉代州，也就好似事奉大王。代州從死亡中解救了我們兄弟，我不忍心辜負於他。”晉王這才作罷。他倆原來都是已敗燕王劉守光的部將。
後梁絳州刺史尹皓攻打晉的隰州。八月，他又進攻慈州，但都無法攻克。後梁天平節度使王檀與昭義留後賀瑰進攻並占領了澶州，生擒晉王的刺史李岩，然後將他送到東都。梁末帝於是任命楊師厚故將楊延直為澶州刺史，讓他帶兵萬人去幫助劉鄩，並想法招誘魏人。
同時，晉王派李存審帶兵五千出擊貝州。後梁刺史張源德有三千部卒，每天晚上都派他們分別出城去劫掠周圍的百姓。州民吃盡了他們的苦頭，紛紛自願請求去幫助晉軍挖掘塹壕，好打敗梁軍，使自己能放心耕耘。李存審便征用八縣民工修築塹壕，將貝州包圍起來。
劉鄩長期滯留在莘縣，糧運無法跟上。晉人多次到他的寨下挑戰，但劉鄩堅持不出。晉軍於是攻打並斷絕了他修建的甬道，還派出千餘人用斧頭砍斷他的營寨柵木。不少梁兵被驚憂後跑出營寨，結果被晉軍俘虜後帶回去。
梁末帝下詔責備劉鄩導致軍隊疲勞，還浪費軍糧，造成將士損失或逃亡，並催促他速戰。劉鄩奏稱：“臣近來想用奇兵直搗晉人的腹心，然後回軍奪取鎮、定，期待在短期內再清理河朔一帶。無奈上天尚未厭惡戰亂，淫雨下了十多天，弄得糧食枯竭，將士生病。臣又想占據臨清，斷絕晉軍的糧餉運輸。然而周楊五（即周德威）突然來到，馳騁快速如神。臣如今退保莘縣，讓將士休息，並訓練兵馬，等待時機再作進取。現在看來晉兵人數甚多，而且熟悉騎射，誠然是個勁敵，不能輕視。如果真有空隙可乘，臣豈敢偷安養寇！”
梁末帝又派人詢問劉鄩決勝的策略，劉鄩說：“臣暫時沒有策略，隻希望每個戰士能得到十斛糧食，那時就能破賊。”梁末帝十分憤怒，責讓劉鄩道：“將軍積蓄大米，到底是想破賊呢，還是想治療饑餓？”於是派中使前往督戰。
劉鄩召集諸將問道：“主上深居禁中，不知軍旅大事，徒然地和新進的少年人謀劃軍事。用兵貴在隨機應變，不能預測未來。如今敵兵還很強盛，出戰必定不利。朝廷一直催促，我們該怎麽辦？”將領們都說：“勝負總須一決，老這麽等待算什麽！”劉鄩默然無語，但心中很不高興。退下後他跟親信們說：“主上暗昧，臣下諂諛；將領驕矜，士卒怠惰。我不知自己要死在何處！”另一天，他再次召集將領們到軍門，在每人麵前放了一大盆河水，讓他們喝下。大家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劉鄩跟他們解釋說：“喝下一盤水都這麽難，麵對滔滔大河，能對付得了嗎！”眾人都大驚失色。
過了幾天，劉鄩率領萬餘人去攻擊鎮、定二鎮的兵營，造成鎮、定士兵的一片驚擾，上下一派混亂。梁軍俘虜和斬首了不少敵兵。晉將李存審率領兩千騎兵橫向衝擊，李建及又帶著一千魏博的銀槍隊協助。結果劉鄩大敗，逃回軍營。晉軍追殺到寨下，俘虜和斬首了數以千計。
要想知道劉鄩和晉軍後來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