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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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係列二:梁晉相爭之二:梁末帝大梁即位與蜀太子王元膺之死

(2019-06-11 19:22:42) 下一個

後梁乾化三年(公元913)二月十七一早,後梁左龍虎統軍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袁象先和趙岩等人發動宮廷政變,後梁皇帝朱友珪走投無路而自殺身亡。

十多萬後梁士兵接著大肆搶掠洛陽都市,朝廷百司官員全都逃散。中書侍郎兼同平章事杜曉和侍講學士李珽都被亂兵所殺;門下侍郎兼同平章事於兢和宣政使李振也都被打傷。混亂直到晡時(午後三四點)才安定下來。

袁象先和趙岩於是帶著傳國寶璽前往東都大梁去迎接均王朱友貞(《舊五代史》說袁象先派趙岩去東京)。均王說:“夷門(大梁的別稱)是太祖創業的地方,位居天下的要衝,北拒並汾,東至淮海;國家的藩鎮大多在它的東邊;命將出師,既方便也就近。如果定都洛陽,並非好主意。你們如果一定堅持要推戴寡人,那麽冊禮就應當在東京舉行。待到賊平之日,寡人將馬上到洛陽拜謁陵廟!”於是均王在大梁即帝位,成為史上的後梁末帝。他將鳳曆元年又改回乾化三年,追廢朱友珪為庶人,並恢複博王朱友文的官爵。他下詔說:

“我國家賞功罰罪,必定遵循朝章;報德伸冤,豈敢欺瞞天道。如果明顯違犯法製,將會暫時遲滯於時世;然而終究將重振大綱,也必須回歸大治。深刻念及太祖皇帝,曾在東都開設霸主幕府,征戰於四方。待到創建皇朝後遷都到洛邑,但因為留守東都的重務,得有大材居守,所以總是慎重挑選親賢,方可滿足寄任。因為博王朱友文,才兼文武,識達古今,太祖才讓他在東都為他分憂,也共同治理這王室興起的地方。他初心不改,治理東都長達二十年。他施惠於士人和平民,確實對家國很有功勞。去年郢王朱友珪,常懷篡逆野心,早已露出凶鋒,將不利於君主親人,要竊窺朝廷神器。又正值先皇臥病在床,日益嚴重;博王於是呈上密封奏章,請求加嚴宮禁,因而請求將萊州刺史授予郢王朱友珪(將他調離洛陽)。郢王才目睹了詔旨的開頭,很快就肆行大逆不道。豈有自己在內殿縱兵,卻嫁禍於東都的道理?郢王又偽造詔書,對博王枉加刑戮,削奪他的封爵,又更改他的姓名。博王遭受如此深劇的冤屈和恥辱,欺誑為何如此之極。幸賴上天蒼穹垂祐,宗廟社稷降靈;使得朝廷內外共同謀劃,導致全國各地共同憤怒;因此很快就平定內難,捕獲和剿滅元凶,既為同天下之人報仇雪恥,也讓全國家之民免受譏諷。朕正期待遁世隱居,豈敢私下貪戀大位?但很快迫於群臣的推崇,於是嗣位寶座。冤憤既伸於幽顯,霈澤宜及於下泉。現必須恢複博王的官爵,並命令有司部門擇日予以歸葬。”

二月二十三(丙申),晉將李存暉攻打燕國的檀州,刺史陳確在州城降晉。晉軍主將周德威向晉王李存勖報捷。

前蜀招討使唐道襲自興元罷職回歸,重新出任樞密使。太子王元膺當廷上疏指責唐道襲的過失和罪惡,覺得他不應繼續掌管機要。前蜀帝王建聽了很不高興。二月二十七(庚子),王建改任唐道襲為太子太保。

三月初一(甲辰),周德威攻拔燕國的盧台軍。

三月初四(丁未),梁末帝下製說:“朕仰賴上天的眷顧,近來洗雪了家仇;很快又得知將相的謀略,請求朕繼承祖宗的大業。迫於群臣的一再請求,三次辭讓都不肯順從,朕隻好接受推崇,但仍然恐懼不能勝任。朕正想祭祀太廟和南郊圜丘,理應征用文體的修辭,用以表達事奉神祗的敬意。或許文學造詣尚淺,道理上也未必周全;並希望順應時世,達到製令的大義。即使臣子施行孝道,在更改自己名字上也十分慎重;而君父稱為尊者,更名貴在難知而易避(容易避諱)。今天朕虔誠地遵奉古典,詳細地考察先例,和諧龜筮的占卜,或許合乎帝王的正道。朕仁德淺薄,尤其愧對嘉名。朝廷內外群臣,應當體會朕的心意。朕決定改名為鍠。”梁末帝於是更名為朱鍠,但不久又更名為朱瑱。

三月初七(庚戌),梁末帝加天雄軍節度使、潞州行營都招討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尉、兼侍中、弘農郡王楊師厚為檢校太師,兼中書令,進封鄴王;賜詔時不稱名字。政事不論巨細梁末帝必定派人向他谘詢後才實行。

梁末帝還派使者去招撫先前投靠晉王的河中節度使朱友謙。朱友謙於是重新向後梁稱藩,奉守後梁的乾化年號。

三月十三(丙辰),梁末帝封皇弟朱友敬為康王。三月十八(壬戌),他任命夏州節度使、檢校太尉、同平章事李仁福為檢校太師,進封隴西郡王。

三月二十二(乙醜),晉將劉光浚攻克古北口。燕居庸關使胡令珪等人與諸戍將相繼帶著家族前來歸降河東。

當初,燕帝劉守光命令愛將元行欽帶領七千騎兵在山北牧馬,並招募山北兵馬去接應契丹。他還任命騎將高行珪為武州刺史,作為外援。晉將李嗣源分兵出征燕的山後八軍,全都攻下了。晉王李存勖於是任命他弟弟李存矩為新州刺史,總領那裏的兵馬;任命燕納降軍使盧文進為裨將。三月二十三(丙寅),李嗣源進攻武州,高行珪派使者向晉軍乞降。元行欽得知後,急忙率領衛戍兵馬進攻高行珪。高行珪派他弟弟高行周(《舊五代史》作行溫)為人質,向晉軍求援。周德威派李嗣源、李嗣本、安金全率兵救援武州,元行欽隻好解圍離去。李嗣源和高行周追到廣邊軍,總共經曆了八場戰役,元行欽終於力屈而降。李嗣源愛惜他的驍勇,把他當作養子。李嗣源接著進攻並攻拔了儒州,然後任命高行珪為代州刺史。高行周留下事奉李嗣源,經常與李嗣源的假子李從珂分別率領牙兵跟從李嗣源。李從珂母親魏氏是鎮州人,早先嫁給一家姓王的,生了從珂。李嗣源跟從晉王李克用征戰河北時,得到魏氏,把她當作小妾,所以從珂成為李嗣源的假子。當李從珂年長時,以勇健知名,李嗣源很喜愛他。

三月二十五(戊辰),梁末帝任命檢校太傅和保義留後戴思遠為保義節度使,鎮守邢州;並於兩天後任命鎮東軍節度副使、兩浙西麵都指揮使、行睦州刺史馬綽為檢校太傅、同平章事,領秦州雄武軍節度使,進封開國候。這月,文武百官上言,請求將九月十二日梁末帝的誕辰作為明聖節,休假三日。梁末帝準奏。

南吳行營招討使李濤率眾二萬從千秋嶺出發,攻打吳越的衣錦軍。吳越王錢鏐任命他兒子湖州刺史錢傳瓘為北麵應援都指揮使,去救援衣錦軍;任命睦州刺史錢傳璙為招討收複都指揮使,率領水軍去進攻南吳的東洲,以此分散他們的兵勢。

夏四月十一(癸未),梁末帝任命西京內外諸軍馬步軍都指揮使、檢校司徒、左龍虎統軍、濮陽郡開國侯袁象先為特進、檢校太保、同平章事,出任鎮南軍節度、江南西道觀察處置等使、開封尹、負責在京馬步諸軍事,進封開國公,增加食邑一千戶。

四月十二(甲申),燕將李暉等二十多人帶著家族投奔晉軍。同時,周德威進軍緊逼幽州南門。四月二十(壬辰),燕帝劉守光派使者王遵化帶信給周德威請和,語氣十分謙卑和哀憐。周德威跟王遵化開玩笑說:“大燕皇帝尚未到南郊祭祀昊天,怎麽就像母雞這般卑躬屈膝!我受命討伐有罪的人;和人結盟修好,不在我的職責範圍。”於是沒有答複他。劉守光非常恐懼,再次派人去祈求哀憐,周德威這才將他的請求轉告晉王李存勖。

四月二十五(丁酉),梁末帝為宣義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鄭滑濮等州觀察使、檢校太傅、長沙郡開國公羅周翰加授特進和駙馬都尉。

千秋嶺道路艱險狹小,錢傳瓘派人伐木以斷絕南吳軍的後路,然後大舉出戰,擊潰南吳軍,還俘虜了李濤及士卒三千多人,帶著他們回歸。

四月二十七(己亥),晉將劉光浚攻下燕的平州,俘獲刺史張在吉。五月初一(壬寅),劉光浚進迫營州,刺史楊靖在州城降晉。

五月初四(乙巳),前蜀帝王建任命兵部尚書王鍇為中書侍郎和同平章事。

也在這天,天雄軍節度使楊師厚及燕降將劉守奇率領魏、博、邢、洺、徐、兗、鄆、滑等州兵眾十萬討伐鎮州,大肆劫掠趙境。楊師厚自柏鄉進入攻打土門,直趨趙州;劉守奇自貝州進入,直趨冀州;所過之處到處燒殺搶掠。五月初九(庚戌),楊師厚抵達鎮州,在南門外紮營,還放火燒了關城。五月十一(壬子),晉先鋒將領史建瑭自趙州率領五百騎進入真定(即鎮州),楊師厚知道他們已有防備,便自九門移軍到下博,大肆劫掠鎮、冀二州的屬邑。

劉守奇率軍自貝州前往劫掠冀州的衡水和阜城,然後和楊師厚會合,一道進攻並攻拔了下博(《舊五代史》說劉守奇獨自攻克下博)。

晉將李存審和史建瑭衛戍趙州(即鎮州)。因為兵少,趙王王鎔向周德威告急。周德威派騎將李紹衡會合趙將王德明一同抗拒梁軍。楊師厚和劉守奇於是在弓高渡過禦河,往東進逼滄州。已同時歸降後梁和河東的滄州節度使張萬進怕了,自己請求遷徙到河南。楊師厚於是上表奏請遷徙張萬進去出鎮青州,然後任命劉守奇為順化(即滄州)節度使。

同時,梁末帝下詔說:“六月二日是太祖皇帝的大忌。朕聽說自從姬周以來,國喪的禮儀都是一樣的;隻是炎漢(即漢朝)之後,才開始以日易月的禮儀。曆代相沿,朝廷萬機,以此為重,因此成為既成事實,難以突然更改。朕近來遭遇家族冤屈,剛剛平定內難,忽然又麵臨周年詳製(周年為小詳)。俯身於先帝的忌辰,他的音容永在卻無法追回,朕的哀感彌深而難以壓抑。將要在禁中表達自己的宅憂,所以必須在外朝停止聽政。雖然有異於平常的禮儀,但希望以此申展無限的哀思。現取消五月二十二日至六月二十九日的朝參。軍機和其他急切公事,因不得滯留,一律定時奏聞後施行。”

宰臣和文武百官三次上表,覺得因國家忌日廢置政務的時日太久,請梁末帝依照舊製辦事。他下詔答複說:“朕聽說禮製並非從天而降,固然可以斟酌於人情世故。這事有關朕的孝思,諒也無妨於國家大體。今天因為剛麵臨忌日,宜暫停視朝,希望保全哀感的親情,用以表達有始有終的氣節。宰臣等人累次上陳表章,詳細備述古今事例;考慮到朝廷萬機的繁忙,建議隻在五月暫停朝會。雖然都很懇切,但難以完全應允。何況朕正保護自身為了洪偉基業,怎敢說哀毀過度?而且權宜之舉出於至誠性情,必須適得中允。現決定自本月二十九日起取消朝會直至六月七日。群臣不須麻煩繼續請求,請深為體諒朕的心懷。”

同時,南吳派宣州副指揮使花虔帶兵會合廣德鎮遏使渦信進駐廣德,準備再次入寇衣錦軍。吳越王子錢傳瓘率軍前往反擊南吳軍。

六月初一(壬申),晉王派監軍張承業前往幽州城下,與周德威商議軍事對策。

六月初五(丙子),前蜀帝王建任命道士杜光庭為金紫光祿大夫、左諫議大夫,封蔡國公,進號廣成先生。杜光庭非常博學,善於寫文章,因此得到王建的器重,王建還經常和他商議政事。

同時,錢傳瓘攻拔廣德,俘虜了花虔和渦信後回歸杭州。

六月十七(戊子),梁末帝根據楊師厚的奏請,任命原滄州順化軍節度使、並潞鎮定副招討使、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張萬進為平盧(青州)節度使。

六月二十(辛卯),燕帝劉守光派使者去見張承業,請求在幽州城降晉。張承業因為他毫無信用,所以沒答應。

前蜀太子王元膺,滿口齙牙,眼睛斜視,然而為人警覺機敏,也能讀書,還善於騎射。他生性急躁,猜疑殘忍。前蜀帝王建命令杜光庭挑選純正寧靜而有德行的人到東官侍奉太子,杜光庭推薦了儒生許寂和徐簡夫。但太子從未和他們交談,整天和樂工以及一群小人無休止地嬉戲遊樂,東宮僚屬沒人膽敢勸諫。

秋七月,王建準備在七夕出遊。七月初六(丙午),太子召諸王和大臣到東宮宴飲,集王王宗翰、內樞密使潘峭、翰林學士承旨高陽人毛文錫都沒來。太子怒道:“集王之所以不來,必定是潘峭和毛文錫挑撥離間的結果。”大昌軍使徐瑤和常謙平時得到太子的親信。行酒時,他們老是盯著少保唐道襲看,搞得唐道襲十分恐懼而起身告辭。次日一早,太子入宮向王建告狀說:“潘峭和毛文錫離間我們兄弟的關係。”王建勃然大怒,命令將潘峭和毛文錫貶斥,驅逐出朝,然後任命前武泰節度使兼侍中潘炕為內樞密使。太子出宮時,唐道襲剛好入宮,王建就把這事告訴了他。唐道襲說:“太子陰謀作亂,所以隻是想召來諸將和諸王,派兵將他們禁錮起來,然後舉事而已。”王建開始有所疑慮,因此沒有出宮。唐道襲請求召屯營兵入宮宿衛,王建答應了。於是朝廷內外宣布戒嚴。

太子起初毫無防備,直到得知唐道襲召來屯營兵時,才動員天武甲士自衛。他接著派人捉捕潘峭和毛文錫到東宮,將他們痛打一頓,幾乎打死,然後囚禁在東宮。他又派人去逮捕成都尹潘嶠,將他囚禁在得賢門。七月初八(戊申),徐瑤和常謙與懷勝軍使嚴璘等人各自率領所部兵馬簇擁著太子攻打唐道襲。他們到了清風樓時,唐道襲率領屯營兵出來拒戰。唐道襲中了流矢,太子的兵馬將他追趕到城西後殺了他,還殺了很多屯營兵。因此前蜀朝廷內外一片驚擾。

 

潘炕跟王建說:“太子隻是和唐道襲爭權罷了,並沒有其他野心。陛下應該當麵勸諭大臣,以此安定社稷。”王建於是召兼中書令王宗侃、王宗賀、前利州團練使王宗魯等人,讓他們發兵討伐為亂的首領徐瑤和常謙等人。王宗侃等人在西球場門外列陣,兼侍中王宗黯自大門安梯城入宮,與徐瑤和常謙在會同殿前交戰。禁兵殺了幾十名太子的士兵,其餘兵眾全都潰散。徐瑤死了,常謙則和太子一道跑到龍躍池,藏匿在一艘船裏。日暮時動亂稍稍安定下來。

七月初九(己酉)一早,太子從船上出來,向其他的船主討食。船主於是跑去告訴前蜀帝王建,王建因此派集王宗翰前往慰撫。當集王到那裏時,太子已被衛士所殺。王建懷疑是王宗翰殺的,痛哭不已,他身邊的侍從都擔心會發生事變。剛好宰相張格呈上他起草的慰撫曉諭軍民的榜文,王建讀到“不行斧鉞之誅,將誤社稷之計”時,他突然停止了哭泣,說:“朕怎敢以私害公!”於是下詔廢太子王元膺為庶人。王宗翰奏請誅殺動手殺害太子的衛士,受到這案件牽連的太子身邊隨從被處死的多達幾十人,遭到貶斥流竄的更多。

次日,王建追贈唐道襲為太師,諡號忠壯;並重新任命潘峭為樞密使。

要想知道蜀太子死後前蜀和其他國家的事,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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