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二十三：懿宗為政之二：王式平定裘甫之亂與南詔國入侵邕州

大中十四年即公元860年春二月，兩浙賊首裘甫的部眾增加到三萬，威震中原。唐懿宗李漼於是任命前安南經略使王式為浙江東道觀察使，去討伐裘甫。四月十五（乙未），王式進入越州，開始整頓部隊，賑濟窮人。

官軍沒多少騎兵，王式說：“近來發配到江、淮一帶的吐蕃和回鶻人，熟悉艱難險阻，也擅長鞍馬。我們可以使用他們。”於是在府中根據戶籍簿冊，找到了驍健的一百多胡人。這些胡人長久羈留在外，當地軍士對待他們也很粗魯無禮，所以他們的日子過得很苦。王式不但犒勞他們，又周濟他們的父母妻兒，所以他們無不哭著下拜，歡呼雀躍，願意為王式效死。王式於是將他們組織成騎兵，讓騎將石宗本率領。凡是在王式管轄內的胡人，都按照這一辦法組織成騎兵。他又奏請朝廷，得到龍陂監馬牧的二百匹馬，於是騎兵也足夠了。

有人請求設置烽火台用來報警，也好知道賊兵的遠近和眾寡，王式笑著沒有回答。他挑選了一些懦弱的士卒，讓他們乘坐健馬，配給很少的兵器，叫他們當偵查候騎。眾人感到奇怪，但不敢問原因。王式接著檢閱各個軍營現有的士卒以及地方團練的子弟，發現共有四千人。於是他讓他們引導外來的官軍分路討伐賊兵。觀察使府下沒有守衛士兵，隻是依靠地方團練的一千人填補。王式接著命令宣歙將領白琮和浙西將領淩茂貞率領本軍，北來的將領韓宗政等人率領地方團練，共一千人。石宗本率領騎兵作為前鋒，自上虞直趨奉化，解除了裘甫對象山的包圍；他的騎兵號稱東路軍。王式又任命義成將領白宗建、忠武將領遊君楚、淮南將領萬璘各自率領本軍與台州的唐興軍會合，號稱南路軍。王式下令說：“不用和賊兵爭搶險要，也不許焚燒廬舍，更不許殺害平民，冒充是賊兵的首級！被賊兵脅從的平民，要招降他們。繳獲到賊兵的金銀布帛，官府將不予過問。俘獲的賊兵其實都是越州百姓，全都予以釋放。”

四月二十三（癸卯），南路軍攻拔賊兵的沃州寨，並於次日攻拔新昌寨，打敗賊將毛應天。南路軍進而又攻拔了唐興。

這期間，宰相白敏中三次上表辭職，但唐懿宗沒有答應。右補闕王譜上疏說：“陛下剛理政時，是宰相盡心輔佐的時候，因此不可或缺。白敏中自從正月臥病以來，至今已經四個月了。陛下雖然也和他偶爾坐坐交談，但從未超過三刻。天下大事，陛下何曾有時間和他詳細討論！還希望陛下聽任白敏中罷去，然後延訪朝廷年高望重的老臣，以增加對大事的了解。”四月二十九（已酉），唐懿宗為此將王譜貶為陽翟令。王譜是唐初名臣王珪的六世孫。五月初一（庚戌），給事中鄭公輿將貶黜王譜的敕書封還給唐懿宗。唐懿宗讓宰相們商議這事，宰相們都覺得王譜冒犯了白敏中。唐懿宗最終還是將他貶黜了。

五月初二（辛亥），浙東東路軍在寧海打敗賊將孫馬騎。五月初九（戊午），南路軍在唐興南穀擊潰賊將劉暀和毛應天，官軍陣斬毛應天。

先前，王式因為兵馬太少，便上奏要求再征發忠武和義成軍，還請求昭義軍增援，唐懿宗下詔同意。三道兵馬到了越州，王式命令忠武將領張茵帶領三百人進駐唐興，截斷賊兵南出的道路。義成將領高羅銳帶領三百人，增援台州的地方部隊，直接進趨寧海，攻打賊兵的巢穴。昭義將領足夾跌戣帶領四百人，增援東路軍，截斷賊兵進入明州的道路。

五月十一（庚申），南路軍在海遊鎮擊潰賊兵，賊兵退入甬溪洞。五月十九（戊辰），官軍進駐洞口，賊兵出洞作戰，又被官軍打敗。次日，高羅銳襲擊並攻破賊兵的另一員將帥劉平天的營寨。此後諸軍與賊兵又先後交戰了十九次，賊兵接連失敗。

裘甫的部將兼謀士劉暀跟裘甫說：“如果先前聽從我的計謀進入趙州，怎會遭到今天的困境！”王輅等幾名進士在賊兵中，都身穿綠色官服，劉暀把他們都殺了，說：“擾亂我計謀的，都是這幫青蟲！”

高羅銳接著攻克寧海，收羅那裏逃散的百姓，得到七千多人。王式說：“賊兵處境窘迫而且饑餓，必將逃入海裏。一旦入海那麽一時未必能拿下他們。”於是命令高羅銳進軍海口好攔住他們。他又命令望海鎮將雲思益和浙西將領王克容率領水軍巡邏沿海堤岸。雲思益等人在寧海東麵遭遇賊將劉從簡，賊兵沒料到水軍這麽快就過來了，全都棄船逃進山穀。官軍繳獲他們的十七隻船隻，將它們全燒了。王式說：“賊兵無處可逃了，隻能從黃罕嶺逃到剡縣，可惜我們沒有兵馬守在那裏。不過雖然如此，我們照樣可以拿下他們！”裘甫失去寧海後，便帶領他的黨徒進駐南陳館下，部眾仍有一萬多人。五月二十二（辛未），東路軍在上疁村打敗賊將孫馬騎，另一名賊將王皋怕了，隻好請降。

五月二十三（壬申），右拾遺內供奉薛調上言說：“自從朝廷用兵以來，對百姓賦斂無度。各地群盜多半都是逃戶，他們固然必須翦滅，但也實在可憐。還希望朝廷下敕，讓州縣在正常的租稅外不得隨便課稅，並敕令地方長吏嚴加糾察。”唐懿宗準奏。

也在五月，京師發生地震。同時，袁王李紳去世。他是唐順宗第十九子，貞元二十一（805）年封王（《舊唐書》傳記作大和十四年薨，疑有誤。通鑒和《新唐書》均作大中十四年）。

五月二十九（戊寅），浙東東路軍在南陳館擊潰裘甫，斬首數千級，賊兵將他們搶來的繒帛丟得滿路都是，想以此減慢追兵。足夾跌戣命令士卒說：“膽敢看一眼繒帛的立斬！”士兵都不敢違犯軍令。賊兵果然自黃罕嶺逃走。

六月初五（甲申），裘甫重新進入剡縣。各路官軍丟失了裘甫，不知他到底在哪裏。義成將領張茵在唐興擒獲一個俘虜，準備對他加酷刑，那俘虜求饒道：“賊人逃進剡縣了。如果能饒了我，我能當你們的向導。”張茵答應了。張茵在裘甫之後一天來到剡縣，在其東南修建壁壘。觀察使府中得知裘甫進入剡縣，再次大為恐慌。王式安慰他們說：“賊人前來就擒而已！”於是下令催促東、南兩路軍到剡縣會合。六月十二（辛卯），官軍包圍了剡縣。賊兵的城守非常堅固，官軍無法攻拔，諸將建議斷絕流進城裏的溪水，想以此渴死賊兵。賊兵知道後，拚死出戰。苦戰了三天，先後八十三場戰役，賊兵雖敗，官軍也異常疲勞。賊兵隻好請降，諸將於是轉告王式。王式說：“賊兵隻是打算苟延殘喘而已，你們必須非常小心，加緊防備，千萬不要功敗垂成。”賊兵果然再次出城，又舉行了三場戰役。六月二十一（庚子）夜裏，裘甫、劉暀、劉慶帶著一百多人出城投降，遠遠地和官軍諸將對話，離開城牆有幾十步。官軍急忙上前，斷了他們的退路，因此生擒了裘甫他們。六月二十三（壬寅），裘甫等人被押送到越州，王式將劉暀和劉慶等二十多人腰斬，然後將裘甫拷上枷鎖押送往京師。

這時剡城尚未攻下，但諸將因為已經生擒了裘甫，就不再防備。劉從簡結果率領壯士五百人突圍逃走，諸將追至大蘭山，劉從簡占據險要堅守。秋七月初九（丁巳），諸將共同攻克了劉從簡的險要。台州刺史李師望招募賊兵，讓他們互相捕獲斬首，為自己贖罪。他就這樣招降了數百人，並因此得到劉從簡的首級獻給朝廷。

官軍諸將回到越州後，王式大規模置辦酒席招待他們。諸將於是向他請教道：“我們都生長在軍中，行軍作戰也都很久了。今年得以跟從明公破賊，甚感榮幸至極。然而私下還有點不太理解的地方，敢請明公指教。明公剛來時，軍隊的糧食還很緊缺，而明公卻匆忙散給百姓，去賑濟貧乏。這是為何？”王式說：“這很容易理解。賊人聚集穀粟用以引誘饑民。我給他們發放食物，那麽他們就不會成為盜賊了。況且各個縣城都沒有守軍，賊兵一到，那裏的庫存穀粟不是剛好被他們利用了嗎？”諸將又問：“不置烽火台又是什麽原因？”王式說：“烽火台隻是用來催促救兵的。兵馬既然全部出征，城中沒有士兵可以派去救援，所以設置烽火台隻是徒勞地驚動士人和平民，讓他們自己潰亂而已。”諸將又問：“那為何又讓懦弱的士卒當偵查候騎，而又隻給他們很少的兵器？”王式說：“如果派勇猛的士卒拿著鋒利的兵器去偵查，他們一旦遇到敵人，會不自量力地去和他們搏鬥。一旦戰死了，賊兵什麽時候過來我們就都不得而知了。”諸將全都下拜說：“明公的智慧真不是我們能夠相比的！”

這期間，唐懿宗封唐憲宗的兒子（即皇叔）李憻為信王。

八月初一（己卯），裘甫被押到京師，在東市處斬。唐懿宗加王式為檢校右散騎常侍，也給官軍諸將不同的加官和賞賜。先前，唐懿宗總是因為越州的盜賊深感擔憂，夏侯孜說：“王式才幹有餘，不用幾天就能告捷。”夏侯孜寫信給王式說：“明公專心對付裘甫就好，軍須供應的大小事務，我在這裏盡力為明公置辦。”所以王式所有的奏請朝廷無不聽從，所以能取得成功。

也在八月，衛王李灌去世。他是唐宣宗的小兒子，大中十一年（857）封王。同時，唐懿宗任命河東節度使裴休為鳳翔尹兼鳳翔隴右節度使；任命原鳳翔隴右節度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刑部尚書盧簡求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使。

九月初，白敏中五次上表辭職。唐懿宗隻好於九月初四（辛亥，《新唐書》作九月初一戊申）改任白敏中為司徒和中書令。

右拾遺句容人劉鄴上言說：“李德裕父子為相，既有聲望又有功勞。自從他被放逐以來，他的血緣親屬幾乎都沒了。他的生涯已空，朝廷應當賜給他哀憐，追贈他一個官爵。”冬十月十一（丁亥），唐懿宗下敕恢複李德裕太子少保和衛國公的官爵，還追贈他為左仆射。

十月二十三（己亥），唐懿宗讓門下侍郎兼同平章事夏侯孜帶著同平章事的頭銜出任西川節度使；提拔戶部尚書兼判度支畢諴為禮部尚書兼同平章事（史書沒說夏侯孜為何罷相。他在平定裘甫之亂上立有大功）。

也在十月，安南都護李鄠攻取了播州。

閏十月二十九（乙亥），唐懿宗到太清宮舉行朝獻儀式，並於次日即十一月初一（丙子，《舊唐書》誤作十一月丙午朔。現以通鑒和《新唐書》為準）到太廟舉行朝享儀式。第二天（丁醜，《舊唐書》誤作丁未）他到南郊的圜丘祭天，並在禮儀完畢後登禦丹鳳門，宣布大赦，改元為鹹通。

同時，他任命中書舍人薛耽暫時負責禮部的貢舉。也在這月，慶王李沂去世。他是唐宣宗第四子，會昌六年（846）封王。

十二月初三（戊申），安南當地的蠻人招引南詔國的三萬多兵馬趁虛攻打並占領了交趾。都護李鄠和監軍一道跑到武州去了。

十二月十六（癸亥），唐懿宗任命福王李綰為司空。

鹹通二年即公元861年春正月，唐懿宗下詔征發邕管及鄰道兵馬去救安南，出擊南蠻。

二月，唐懿宗任命中書令白敏中帶著兼中書令的頭銜出任風翔節度使；同時任命右仆射（通鑒作左仆射，但《舊唐書》說後來唐懿宗又提拔他為左仆射，所以這時可能是右仆射）兼判度支杜忭（史書也作杜悰）為門下侍郎兼同平章事。

一日，兩名樞密使來到中書省，宣徽使楊公慶緊接著也來了。他隻單獨向杜忭作揖，讓他接受宣旨。其他三位宰相急忙起身，退避到西軒。楊公慶拿出斜封文書授予杜忭，杜忭打開來一看，原來是唐宣宗病危時宦官請求鄆王（即即位前的唐懿宗）監國的奏折。楊公慶說：“當時沒有在奏折上署名的宰相，應當以謀反論處。”杜忭反複閱讀了那奏折，許久後才說：“聖主登極，萬方欣戴。今日的這道文書，並非臣下所應當窺視的。”於是將那奏折重新封上交還給楊公慶，還說：“主上如果想怪罪宰相，應當在延英殿當麵明示聖旨，公開實行誅討和譴責。”楊公慶離去後，杜忭又和兩名樞密使坐下，跟他們說：“朝廷內外大臣，猶如一個整體，宰相應當和樞密使共同參與國政。如今主上剛即位不久，對朝政萬機還不太熟悉，得靠朝廷內外大臣的輔佐，固然應當以仁愛為先，刑殺為後，豈能急忙就讚成誅殺宰相的事！如果主上養成了這樣的習性，那麽神策中尉和樞密使在禁中宮闈掌握大權，豈能不自我擔憂！我深受六朝的厚恩，隻希望幫助主上成為堯、舜那般的君主，不想讓朝廷靠個人的愛憎行使律法。”兩名樞密使相望著默然無語，過了很久後才慢慢地說道：“我們將會將明公的話轉告陛下至尊。要不是明公的重德，沒人能想到這層關係。”然後慚愧驚悚地退下。其他三位宰相重新來見杜忭，想了解內侍前來的意思。杜忭什麽都沒說。三位宰相驚惶恐怖，乞求杜忭想法保存他們的家族。杜忭說：“千萬不要多想，也不要有什麽其他的憂慮。”後來安靜了很長時間，也沒有內侍再過來宣旨。當延英殿開門時，唐懿宗變得和顏悅色。

當時士大夫都痛恨宦官，誰要是跟他們有些接觸，大家都會共同唾棄他。建州進士葉京及第前曾參預宣武軍的軍宴，認識監軍的臉。後來他進士及第，在長安與同年進士出遊時，路上遇到那位曾經的監軍，在馬上跟他互相作揖。葉京居然因此受到各種誹謗和非議，最後終身不得誌。士大夫對宦官的厭惡就是如此強烈。

也在二月，福王李綰去世。他本名李浥，是唐順宗第十五子（《舊唐書-順宗本紀》說二十子），母親是莊憲王皇後，和唐憲宗同母，最初授任光祿卿，封河東郡王，貞元二十一年（805）進封福王。鹹通元年（860），唐懿宗特地冊拜他為司空。

同時，唐懿宗任命吏部尚書蕭鄴為檢校尚書右仆射、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觀察等使。鄭滑節度使兼檢校工部尚書李福上奏說：“臣的屬郡潁州去年夏季因下大雨，沈丘、汝陰、潁上等縣平地水深一丈，莊稼和房屋全被淹沒。臣乞求朝廷蠲免那裏的租賦。”唐懿宗準奏。他還讓中書侍郎兼工部尚書蔣伸兼任刑部尚書；任命右仆射兼門下侍郎杜忭為左仆射，依前參知政事。

四月，唐懿宗任命前婺州刺史裴閔為潁州刺史，出任本州團練鎮遏等使；任命駕部郎中王鐸以本官兼知製誥。

夏六月初十（癸醜），唐懿宗任命鹽州防禦使（《新唐書》作鹽州刺史）王寬為安南經略使。當時李鄠自武州收集地方部隊去進攻各個蠻人部落，重新奪取了安南。朝廷責怪他先前失守，將李鄠貶為儋州司戶。李鄠剛到安南時，殺了蠻人酋長杜守澄，杜守澄的宗黨便招誘各道蠻人部落攻陷交趾。朝廷覺得杜氏家族十分強盛，一心想要姑息，並希望他們能為朝廷所用。朝廷於是追贈杜守澄父親杜存誠為金吾將軍，並再次列舉李鄠殺害杜守澄的罪狀，將他長久流放到崖州。

秋七月（《新唐書》作八月，說雲南蠻人入寇邕州），南詔攻打並占領了邕州。先前，廣、桂、容三道共發兵三千人衛戍邕州，每三年一代。當初，經略使段文楚請求用三道的軍衣和軍糧，讓他們自己招募當地人取代官兵，朝廷答應了。但是段文楚隻招募到五百多人。段文楚後來入朝出任金吾將軍，繼任經略使李蒙貪圖額定的軍衣和軍糧，都放進自己的腰包，將三道派來的衛戍士卒全都遣散了，隻靠招募來的士兵守衛左、右江，比以前的兵力減少了七八成，所以蠻人得以趁虛入寇。當時李蒙已經病故，新任經略使李弘源上任才十天，根本沒有兵馬能夠抵禦。城陷之後，李弘源和監軍脫身逃往巒州。二十多天後，蠻人離去，他們這才回到邕州城。李弘源為此被貶為建州司戶。段文楚當時任殿中監，朝廷重新任命他為邕管經略使。他上任時，城邑的居民沒剩下十分之一。段文楚是中唐忠烈短秀實的孫子。

早先，杜忭上言說：“南詔國歸化大唐已經七十年，蜀中長久都平安無事，各個蠻族也都臣服朝廷。如今西川兵馬單薄，糧食也很欠缺，朝廷不能輕易和南詔國斷絕關係，而應當派遣使者前往吊祭，曉諭他們的清平官，告訴他們因為新王的名字（酋龍）犯忌唐玄宗的廟諱（隆基），所以朝廷才未曾舉行冊命，等到他更名並前來謝恩後，朝廷會再派使者前往正式冊命。這樣做或許能保存大體。”唐懿宗聽從了他的建議，於是任命左司郎中孟穆為吊祭使。孟穆尚未啟程，就遇到南詔入寇巂州和攻打邛崍關，孟穆最終沒有成行。

八月，唐懿宗任命中書舍人衛洙為工部侍郎，但很快又改任他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禮部尚書，兼滑州刺史、禦史大夫、駙馬都尉，出任義成軍節度、鄭滑潁觀察處置等使。衛洙上奏稱：“承蒙皇恩授任臣為滑州刺史。然而官號內一字與臣家父的名諱音同，雖文字有異，而聲韻難別。請陛下改授臣一個閑官。”唐懿宗下敕說：“嫌名不諱，著在禮文（《禮記·曲禮上》：禮不諱嫌名，即音相似不用避諱），成命已行，固難依允。”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唐懿宗還任命兵部侍郎曹確為判度支；任命兵部員外郎楊知遠和司勳員外郎穆仁裕為試吏部宏詞選人。

九月，南詔國入寇巂州。也在九月，唐懿宗任命前兵部侍郎兼判度支畢諴為工部尚書和同平章事。宰相蔣伸被罷免參知政事。同時，林邑蠻人入寇安南府，唐懿宗派神策將軍康承訓率領禁軍及江西和湖南的兵馬赴援。

冬十月，唐懿宗任命禦史大夫鄭涯為山南東道節度使，並於十一月加他為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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