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二十五：黃巢之亂之三：高駢屠殺成都突將與黃巢起兵響應王仙芝

乾符二年即公元875年春正月初二（丙戌），唐僖宗李儇任命高駢為西川節度使。高駢在成都施行苛政，導致成都突將在四月作亂，高駢隻好讓自己帶來的北方士兵輪番為自己執勤自衛。同時，浙西狼山鎮遏使王郢等人舉兵作亂，成為蘇南和兩浙以及福建民眾極大的憂患。五月，唐僖宗派右龍武軍大將軍宋皓帶兵討伐他們。

也在五月，唐僖宗任命太傅東都分司令狐綯為同平章事，出任鳳翔節度使（《舊唐書》說四月，唐僖宗進封鳳翔隴西節度使、檢校司徒、同平章事、上柱國、涼國公、食邑三千戶令狐綯為趙國公，顯然和通鑒說法有矛盾。此處以通鑒為準）。

同時，司空兼同平章事蕭倣（史書也作簫仿）去世。他是唐穆宗時宰相簫俛的堂弟，父親簫悟官至大理司直。簫倣在大和元年（827）進士及第，在唐宣宗大中朝曆任諫議大夫和給事中。鹹通初年（約859）他升遷左散騎常侍。唐懿宗怠於朝政，沉湎於佛教，經常作內道場，聚集僧侶念誦佛經。他又多次臨幸京師各座佛寺，施舍得十分過頭。簫倣上疏論奏道：

“臣聽說玄祖（即道教）之道，由慈儉為先；而帝王之風，以仁義為首。這樣做已經相沿了百代，也將成為千年準則；至聖至明，不能更易。但佛祖生於天竺，離開他的王宮，割舍愛中至難的仁愛，卻去追求滅亡後的殊榮。名歸象外，理絕塵中，這並非應當被帝王所仰慕的事。當時貞觀年間，高宗還在東宮時，因為長孫皇後病危，他曾上言說：‘想請來一些僧侶為母親超度，以求陰間的福祉。’長孫皇後說：‘為善如果會有吉祥的征兆，那麽我從未為惡。為善或許並無善報，所以求福未必適宜。況且佛是異方的宗教，可以讓它存在，卻不必去談論它。豈能為了一個女子而紊亂了傳統的王道？’所以朝廷諡號長孫皇後為文德。況且母後的談論尚能如此，哲王的宏論安能相反？

“臣見到陛下留心天竺，屬意佛門，在禁內設置道場，在宮中開辦講會；要麽親手抄錄梵文書策，要麽親口頌揚佛音。雖然陛下也時常開啟延英殿門，從容聽取四位宰輔的意見，但臣依然擔心陛下聽政不夠勤勉，會導致荒廢萬機。居安思危，是不可忽視的行為。從容為政的是君主，所以必定要向大臣谘詢朝政。大臣盡忠匡救，進諫的言語外逆人耳，卻內沃人心；陳訴皋陶（堯舜時代的賢臣）的宏謀，敘述仲虺（商湯革命的謀臣）的誥令；發揮先王的王道，裨益帝王的宏圖。如果不能在賜對之間聽取大臣的諫言，那不等於隻是侍候主上坐坐而已？朝政荒廢的原因，大致都是因為皇上拒絕諫言，臣下逢迎旨意；進言則是親昵阿諛，一意順從帝王。漢朝注重神仙，東方朔著作了《十洲》之記加以勸諫。梁朝崇尚佛教，劉孝儀詠誦《七覺》之詩加以規勸。梁武帝祠禱無休，講誦不已，以致把海內搞得一片空虛，最終在江東斷送了自己的朝代。以此言之，這就是荒廢朝政的後果。然而信佛應當可以靠自己感悟，而不能強求。漢、晉以來，相繼興建寶刹；姚興和石虎之際，也有過高僧。不過他們隻是為帝王講解苦行和皆空的道理，研究靈魂為何不滅。隻聽說他們很有悟性，而帝王大多隻是領會其意而不用其言。想要當官或貪圖俸祿卻不是這些高僧的宗旨。臣請求陛下努力尋求治理百姓的謀略，虔誠敬奉宗廟社稷。如果總想著荒謬獎賞與濫用刑罰，那麽災殃將馬上來臨。如能做到遏製殘暴和除去殺戮，那麽將得到無數福祉。陛下如能取消講壇和筵席，頻頻親臨政事，那麽就是天下人的幸事。當年韓愈已因此得罪了憲宗，今日微臣自然甘心為此也被發配遠荒。”

唐懿宗看了他的奏疏後，十分嘉許。鹹通四年，他以本官暫時負責禮部的貢舉，不久升遷禮部侍郎，又轉為戶部。後來他以檢校工部尚書出任滑州刺史和義成軍節度、鄭滑潁觀察處置等使，在鎮四年。滑州麵臨黃河，頻年遭受水災，河流經常泛溢，毀壞西北堤堰。簫倣奏請將黃河河道往西改道四裏，兩月內完功，還將工程圖紙獻給朝廷。唐懿宗嘉獎了他，就地加授他為刑部尚書。不久他入朝成為兵部尚書兼判度支，後轉為吏部尚書。他在選拔官員方麵十分公平。鹹通末年，他重新出任兵部尚書兼判度支，很快又以本官出任同平章事，經累遷出任中書和門下二侍郎，兼戶部、兵部尚書。接著他升遷左右仆射，又改任司空、弘文館大學士、蘭陵郡開國侯。不久河南出現王仙芝的叛亂，內廷宦官手握重兵，導致皇室混亂。簫倣剛勁耿介，直言不諱，因此遭到同列的忌妒，被罷免參知政事，出任廣州刺史和嶺南節度使。

簫倣秉性公正清廉，南海雖然富有珍奇，但除了月俸之外，財寶不進他的家門。家人生病時，醫師抓藥須用烏梅。身邊隨從急忙在公家廚房裏取來先用。簫倣知道後馬上令人送回，然後倉促到市場購買。不久遇到大亂，他在回京師的路上病故（除了《舊唐書-簫倣傳》外，史書從沒提到他到嶺南的事。《舊唐書-僖宗本紀》還說：乾符三年正月初一，司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蕭仿以病求免，朝廷將他罷為太子太傅。而依照通鑒，簫倣這時已經病故）。

也在五月，唐僖宗任命殿中少監薛璫為衛州刺史，國子司業裴拙為洋州刺史，中書舍人崔沆為禮部侍郎，兵部郎中裴虔餘為太常少卿。

六月，唐僖宗任命禦史大夫李蔚為中書侍郎和同平章事（《舊唐書》說翌年三月唐僖宗任命太常卿李蔚以本官出任同平章事。但《舊唐書》謬誤較多，因此以通鑒為準）。唐僖宗還任命司勳員外郎薛邁為兵部郎中，戶部員外郎鄭就為司勳員外郎，倉部員外郎鄭綮為戶部員外郎，主客員外郎王鐐為倉部員外郎。

六月二十（辛未），西川節度使高駢暗中登記突將的姓名，派人在夜裏突擊搜捕他們，包圍了他們的家，並跳牆破窗而入，不論老幼或孕婦或病人，把他們驅趕出後殺了。官兵將嬰兒要麽摔死在台階，要麽撞死在柱上；血流成渠，號哭聲震天動地，死了好幾千人。夜裏，高駢派人用車子載著屍體投進長江。有一個婦人在臨刑前揮手大罵道：“高駢！你無故奪走有功將士的職名和衣糧，激成眾怒。幸而得免一死，卻不反省自己，自我引咎，反而靠詐騙殺害了近萬無辜的人們。天地鬼神，豈能容你如此胡作非為！我必定要到上帝那裏告你，讓你總有一天，就像我今天這樣全家遭到屠滅，像我今天這樣含冤遭受汙辱，也像我今天這樣驚憂恐懼！”說完，她向上天下拜，憤怒地麵對屠刀就死。不久，有些突將從外地衛戍鎮所歸來，高駢又想把他們滅族了。很早就跟隨他的親信佐吏王殷諫道：“相公信奉道教，應當好生惡殺。這些突將在外衛戍，當時作亂的事他們並不同謀。如果也把他們都殺了，那麽將來自我猜疑危懼的人就多了！”高駢這才作罷。

也在六月（《舊唐書》作五月，但以通鑒和《新唐書》為準），濮州的叛亂首領王仙芝在長垣縣聚眾三千，劫掠鄉閭市井。王仙芝及其黨羽尚君長進而攻陷濮州和曹州，俘虜了那裏的丁壯一萬人，部眾達到數萬。河南諸鎮出兵討伐。鄆州節度使李種也出兵，結果被賊兵打敗。接任的天平（即鄆州）節度使薛崇接著出兵進擊，也被王仙芝打敗。

冤句（今山東荷澤）人黃巢也聚眾數千人響應王仙芝。黃巢少年時就和王仙芝一道販賣私鹽。黃巢善於騎射，喜好任俠，粗略懂得些書籍傳記，但屢次考試進士，卻始終無法及第，最後淪為盜寇，和王仙芝一道攻掠州縣，在山東橫行無阻。被官府重斂逼得走投無路的百姓爭著前往歸附，因此數月之間，黃巢的部眾也達到數萬。

幽州盧龍節度使張公素生性暴戾，得不到軍士的擁護。大將李茂勳本是回鶻阿布思部落的人，回鶻敗了後，他投降了當時的盧龍節度使張仲武。張仲武讓他衛戍邊塞，他屢次立功，朝廷因此賜他姓名叫李茂勳。納降軍使陳貢言是幽州的老將，深為軍士所信服。李茂勳暗中殺了陳貢言，卻打著陳貢言的旗號，舉兵向薊城推進。張公素出戰失敗，隻好逃奔京師。李茂勳入城後，大家才知道他並不是陳貢言，但不得已也隻好推舉他為盧龍主帥。朝廷也順水推舟，任命他為留後。

秋七月，蝗蟲自東而西，遮天蔽日，經過的地方留下一片赤地，草木無遺。京兆尹楊知至上奏說：“蝗蟲進入京畿，但不吃莊稼，全都抱著荊棘死去。”宰相們全都向唐僖宗道賀（《新唐書》說唐僖宗在七月因為蝗災避免在正殿上朝，還減少禦膳）。

也在七月，唐僖宗任命大理卿蔡行為豐州刺史和天德軍都防禦使；任命大理少卿張彥遠為大理卿。他還任命京兆尹張裼為檢校戶部尚書，兼鄆州刺史、禦史大夫，出任天平軍節度、鄆曹濮觀察等使；任命左司勳員外郎杜貞符為都官郎中；任命吏部員外郎牛循為金州刺史；任命司封員外郎盧胤征為吏部員外郎。

八月，唐僖宗正式任命李茂勳為盧龍節度使。

九月，右補闕董禹勸諫唐僖宗減少遊畋和乘驢擊打毯球。唐僖宗賜給他金銀布帛褒獎他。邠寧節度使李侃上奏為他義父華清宮使李道雅請求追贈官職，董禹上疏論奏，語氣頗為冒犯宦官。樞密使楊複恭等人到唐僖宗麵前告董禹的禦狀。冬十月，董禹因此被貶為郴州司馬。楊複恭是唐武宗時樞密使宦官楊欽義的養孫。

也在十月，唐僖宗任命秘書少監李貺為諫議大夫；任命前大同軍及雲朔都防禦營田供軍等使李璫為檢校左散騎常侍、豐州刺史，出任天德軍豐州西城中城都防禦使、本管押蕃落等使；任命考功員外郎趙蘊為吏部員外郎，戶部員外郎盧莊為起居員外郎，禮部員外郎蕭遘為考功員外郎。

同時，昭義軍（澤潞）發生動亂，大將劉廣驅逐了節度使高湜，自稱留後（《新唐書》說高湜被逐發生在翌年閏二月，疑有誤）。唐僖宗於是任命左金吾大將軍曹翔為昭義節度使。

也在這期間，回鶻人回到羅川。十一月，他們派使者同羅榆祿到長安入貢，唐僖宗賜給他一萬匹絹布，用以賑濟他們。

也在十一月，唐僖宗任命起居郎劉崇龜為禮部員外郎，殿中侍禦史孔綸為戶部員外郎。這月，長安出現罕見的冬季雷電。

同時，唐僖宗讓開府並以行內侍監退休的劉行深作為內侍省觀軍容和守內侍監退休致仕。他是扶植唐僖宗登基的主要功臣。唐僖宗還任命判鹽鐵案兼檢校考功郎中鄭溵為司封員外郎，出任轉運判官；任命兵部員外郎裴渥為蘄州刺史，職方員外郎盧澄為兵部員外郎（（《舊唐書》將以上這些事放在乾符四年三月，顯然為誤。應當是這時）。

河南的群盜到處侵淩，劫掠了十來州，甚至到了淮南。群盜多的千餘人，少的也有幾百人。唐僖宗下詔給淮南、忠武、宣武、義成、天平五軍節度使和監軍，讓他們加緊討捕及招懷群盜。

十二月，王仙芝入寇沂州，平盧（青州）節度使宋威上表請求另派給他步騎五千，賜給一個招討使的名義，同時也帶領本道兵馬在當地討賊。唐僖宗於是任命宋威為諸道行營招討草賊使，並派給他禁兵三千和甲騎五百。朝廷趁機下詔，讓河南各個藩鎮派出討賊的都頭全部接收宋威的節度和指揮。唐僖宗的詔書說（根據《舊唐書》）：“王仙芝本是鹽賊，自號草軍，南至壽、盧，北經曹、宋；半年裏他就燒殺劫掠了十五州。兩夥賊兵轉鬥，人數超過七千。諸道派出將士，共同討除，但日月漸增，煙塵卻並未平息。這都是因為官軍互相觀望，光浪費糧草；州縣也因供應軍需而資源耗竭，鄉村因為遭受侵暴而哭泣。如今平盧軍節度使宋威深懷憂憤，請求出兵誅討。朕因為宋威先前在蜀時，曾經攻破南詔全軍；去年在徐州，又摧毀了龐勳的大陣。他的官階足夠高貴，可以統帥諸道的都頭；他的驍勇曆來昭彰，足以攻破潛伏的草寇。今天朕已授予他指揮諸道兵馬招討草賊使。等到宋威抵達本道那天，將供給他犒賞，並賜給他上繳的租稅錢物；命令他指揮諸道都頭。凡是攻討進退的決定，全由宋威處置。”（《新唐書》說宋威諸道招討草賊使的任命是在翌年三月，朝廷還讓檢校左散騎常侍曾元裕擔任副手，並招募能捕賊的三百人擔任將軍。《舊唐書》把宋威的任命放在更後。但詔書說王仙芝反叛已經半年，清楚地表明這道任命是在乾符二年年底，而不是《舊唐書》說的乾符四年三月。王仙芝成為禍患是在乾符二年六月，到那時已經起兵兩年了。所以這裏以通鑒為準）。當時賊首王仙芝和尚君長在安州，宋威自青州與副使曹全晸進軍攻討，在那裏攻破賊兵。

乾符三年即公元876年春正月初一（己卯），唐僖宗任命左金吾衛大將軍兼右街使齊克讓為檢校兵部尚書兼兗沂海等州節度使。

也在正月，天平軍上奏，說他們派軍士張晏等人去救沂州；但當他們回來時抵達義橋，得知北部邊境又有盜起，軍使便要他們留下討伐。但張晏他們不肯，喧鬧著直趨鄆州。都將張思泰和李承騎馬出城，竟然撕裂袖子和張晏他們結盟。天平軍使於是用自己的俸錢置備酒肴安慰勸諭他們，然後才平息了可能的兵變。唐僖宗下詔讓天平軍宣慰所有將士，不用窮究此事。

唐僖宗還下敕，要求福建、江西、湖南諸道觀察史和剌史，全都必須加緊訓練士卒；又命令全國鄉村各自設置弓刀鼓板，防備地方可能出現的群盜。同時，他賜兗海節度使管轄的軍隊名號為泰寧軍。

二月二十八（丙子），唐僖宗因幹旱為死罪以下的囚犯降罪一等。

三月，盧龍節度使李茂勳請求讓他兒子幽州左司馬李可舉代理留後，自己請求退休致仕。唐僖宗下詔，讓李茂勳以左仆射的身份退休致仕，任命李可舉為盧龍留後（《舊唐書》把這事放在翌年五月，還說唐僖宗下製，任命壽王李傑為開府儀同三司、幽州經略盧龍等軍節度觀察押奚契丹等使；任命幽州節度副使和代理兵馬事李可舉為檢校左散騎常侍、幽州大都督府左司馬，出任幽州兵馬留後。因《舊唐書》在日期上錯誤頻繁，所以采用通鑒的說法）。

同時，門下侍郎兼同平章事崔彥昭罷相，改任太子太傅（《舊唐書》說改任太清宮使和弘文館大學士）；唐僖宗接著任命左仆射王鐸兼門下侍郎和同平章事（《舊唐書》把王鐸再次拜相放在去年十一月；但也許隻是意味未來的事；而《新唐書》卻說翌年閏二月宣武軍節度使王鐸才出任檢校司徒，兼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顯然為誤。按理他應當更早就由宣武節度使改任左仆射，然後才拜相。所以還是以通鑒為準）。王鐸於是重新開始輔政。

也在三月，唐僖宗任命吏部尚書歸仁晦、吏部侍郎孔晦、吏部侍郎崔蕘負責宏詞科的考試和選人；任命考功郎中崔庾和考功員外郎周仁舉為考官。

唐僖宗還任命中書侍郎、刑部尚書、平章事鄭畋監修國史；任命右武衛大將軍墨衝謙為左金吾衛大將軍；任命黎州刺史杜岡為雅州刺史。

也在三月，唐僖宗下詔，要各地掩埋暴露野外的骸骨。奉天鎮上言，說那裏白天出現金龍，從黃河升天。

這期間，南詔國派使者去見西川節度使高駢請求和解，但卻繼續不斷入盜邊陲。高駢殺了使者。蠻人接著攻陷交趾，俘虜了安南經略判官杜驤的妻子李瑤。李瑤是皇家宗室的遠親。蠻人遣送李瑤回來，讓她轉交一個木夾給高駢，聲稱“督爽牒西川節度使”，言辭極為傲慢。高駢將李瑤送回京師。三月二十六（甲辰），高駢寫信答複南詔，曆數他們辜負累世聖上的恩德，侵犯邊境和殘害民眾以及欺詐等罪行，還描述了他們在安南和大渡河覆滅慘敗的事，折辱他們。

原州刺史史懷操貪婪殘暴。夏四月，原州軍發生動亂，驅逐了史懷操。

唐僖宗賜給宣武和感化節度使及泗州防禦使一道密詔，要他們挑選精兵數百人在他們管區內巡邏遊弈，防衛運送租賦到朝廷的綱船，每五天上報一次上供錢米是否平安無事的消息。

五月，唐僖宗任命江西觀察使獨孤雲為太子少傅；任命金州刺史束鄉勵為嘉州刺史。

五月二十三（庚子），唐僖宗因幹旱讓全國各地疏理在押囚犯，並免除浙東西一年的租稅。同時，昭王李汭去世。他是唐宣宗第八子，大中八年（854）封王。

唐僖宗也在這期間正式任命盧龍留後李可舉為節度使。

六月，唐僖宗下敕給福建觀察使李播、荊州刺史楊權古、蔚州刺史王龜範、璧州刺史張贄、濮州刺史韋浦、施州刺史婁傅會、刑州刺史王回、撫州刺史崔理、黃州刺史計信卿等人，說：“刺史是親民的地方長官，如果對地方不很熟悉了解，豈能隨便任命？你們為朕養育百姓，不但隻是榮耀你們自身。朕每次念及百姓的疲憊羸弱，總是感傷悲歎。李播等九人授官之時，朝臣都認為不行。王回等三人到任後毫無政績，專門貪得無厭，著實汙染了藩鎮州郡，所以必須一並停任。”

唐僖宗又任命檢校右散騎常侍兼衛尉卿李鐸為太府卿，涼王傅東都分司裴思謙為衛尉卿，撫王府長史劉允章為涼王傅。他還任命主客郎中崔福為汾州刺史，荊南節度副使王慥為主客郎中。也在六月，他讓門下侍郎、刑部尚書、平章事、太清宮使、弘文館大學士、判度支崔彥昭兼任左仆射（這裏和通鑒頗有矛盾：通鑒說崔彥昭已於三月罷相；通常隻有外任才帶平章事頭銜）；讓中書侍郎鄭畋兼任門下侍郎；任命太常卿兼平章事李蔚為中書侍郎。他還任命歙州刺史蕭騫為右司員外郎，右司員外郎崔潼為歙州刺史。

六月十九（乙醜），雄州發生地震，地下水全湧了上來，損壞了州城，官府和民間的廬舍毀壞殆盡。

同時，唐僖宗冊封撫王李紘為太尉，而他很快就去世了。撫王是唐順宗第十七子，貞元二十一年（805）封王，並於鹹通四年（863）特冊拜司空，翌年又冊拜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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