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二十二：宣宗大治之十一：崔慎由罷相與劉瑑病故

大中十一年即公元857年秋七月初五（庚子），唐宣宗李忱任命兵部侍郎兼判度支蕭鄴為相。

通議大夫、守中書侍郎、禮部尚書、同平章事、監修國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鄭朗近幾個月一直想告退，前後上了三道表章請求罷相。十月初八（壬申），唐宣宗下製，改任鄭朗為檢校尚書右仆射，兼太子少師。他還任命山南西道節度使、中散大夫、檢禮校部尚書、興元尹、上柱國、賜紫金魚袋蔣係為代理刑部尚書；並讓宰相崔慎由兼修國史；任命蕭鄴兼任集賢殿大學士。唐宣宗接著任命華州刺史高少逸為左散騎常侍；任命蘇州刺史裴夷直為華州刺史、潼關防禦、鎮國軍等使；任命太常少卿崔鈞為蘇州刺史。

當初，回鶻冊禮使兼衛尉少卿王端章等人出塞時，因受到黑車子的阻攔，隻好返程回來，沒有完成使命。十月二十七（辛卯），唐宣宗為此將王端章貶為賀州司馬，將副使國子《禮記》博士李尋貶為郴州司馬，判官河南府士曹李寂貶為永州司馬。

十一月初八（壬寅，《舊唐書》作十月），唐宣宗任命已故成德節度使王元逵的兒子成德軍觀察留後、禦史中丞、賜紫金魚袋王紹懿為檢校工部尚書，兼鎮州大都督府長史、禦史大夫，出任成德軍節度、鎮冀深趙觀察等使。他還任命中書舍人李藩暫時掌管禮部貢院。

也在十一月，太子少師鄭朗去世，鄭朗字有融，是已故宰相鄭覃的弟弟。長慶元年（821），他登進士甲科，經兩遷成為右拾遺。開成中年，他成為起居郎。當初，大和末年朝廷風氣比較奢侈，而唐文宗恭勤節儉，希望改革這一風氣。宰臣等上言說：“陛下自己節儉省用，朝廷的風氣已經改變。如今人們已逐漸不再講究長裾大袂。如果再讓皇親國戚杜絕奢侈靡逸，那麽就不用擔心下民不會跟從風教。”唐文宗說：“這事也難做到家喻戶曉。隻要去掉太過分的奢侈，自然民眾就會被節儉德化。朕聽說前些時候內庫隻剩下二件飾有金鳥的錦袍，一件是玄宗當年臨幸溫泉時穿的，另一件給了楊貴妃。當時如此尊貴的夫婦也隻是如此，而如今奢靡的人難道會比他們更尊貴？估計今天富家都有這樣的錦袍。左衛副使張元昌便使用黃金作唾壺（痰盂），前不久因李訓的事，已伏誅了。”當時鄭朗在朝堂的螭頭下執筆記錄。宰臣退下後，唐文宗跟鄭朗說：“適才的議論，你記錄了沒有？讓朕看看。”鄭朗答道：“臣執筆所記，便成為史書。根據慣例，帝王是不能取看的。當年太宗想閱覽國史，諫議大夫朱子奢說：‘史官所記述的，是不管善惡都不得隱瞞。有時主上未必明智，會文過飾非，庇護自己的過失。一旦見了真實的記錄就會導致怨恨，所以道理上是不能看的。’褚遂良又說：‘今天的起居郎，就是古代的左右史。記錄人君的言行，善惡都必須書寫，或許這樣人君的行為就不會違法。沒聽說過帝王要親自閱覽實錄的。’”唐文宗說：“適才所記的，似乎沒什麽對錯的東西，看看何妨？”因此跟宰臣們說：“鄭朗引用先人的事情，不想讓朕看起居注。雖說人君之言，善惡必書；但朕擔心平常的閑話，又不關理政的大體，流傳到將來，私下會感到羞恥。改天臨朝時，或許稍加修改，也不妨讓朕看看，也好避免說些那麽好聽的話。”鄭朗於是將起居注呈上。鄭朗不久轉考功郎中。開成四年（839），他升遷諫議大夫。

會昌初年（841），他成為給事中，不久出任華州刺史，又入朝任禦史中丞、戶部侍郎，兼判本司事務。唐宣宗大中朝時，他出任定州刺史、義武軍節度、易定觀察、北平軍等使；但很快又升遷檢校戶部尚書、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宋亳汴潁觀察等使。不久他入朝成為工部尚書，判度支；後來又升遷禦史大夫，改禮部尚書，以本官入相為同平章事，加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監修國史。這年（《舊唐書-傳記》作去年），他因病辭位，唐宣宗進加他為檢校右仆射、守太子少師。這時他去世，唐宣宗下詔說：

“已故通議大夫、檢校尚書右仆射、兼太子少師、上柱國、賜紫金魚袋鄭朗，操行端方，稟氣莊重；和藹有若瑞玉，淡泊如同澄川。他的智慧就像能龜卜未來，他的誠信能夠讓僚友信服。自從得到寵信寄托，他頗負全才，在諫司竭盡全力，在朝廷鞠躬盡瘁。他多年任職方嶽，很快又登上師壇。治理百姓他靠的是惠愛之心，訓練士卒他靠的是撫循之術。他的政績遠為傳揚，朕因此將他征還朝廷，位冠冬卿工部，職重國家大計。他做到經費有節餘，財用不虧空。因為他的成功，表明朕的明智選擇。於是朕嘉獎他的高峻陡直，讓他總領綱紀。他的公望日益高隆，朝典和綱紀並舉；他辦事和諧認真，並啟沃朕的衷心。很快他又參與教化本源，用以提高政柄。三事仰賴他清廉的節操，百度可見他損益的才能；近煦和風，遠浹膏雨。朕正期待他坐鎮雅俗，表率百官，可惜他頤養有缺，肌理生疾，屢次上陳章疏，乞求隱退閑居。既然他如此堅決誠懇，朕不得不答允他的請求。每次想要取得莫大政績時，朕總希望他病有好轉。何曾想到他很快就到了彌留之際，接著又突然聽說他已與世長辭。閱覽奏折，難免興悼，因此臨軒載懷；將取消視朝的儀式，讓他兼列上公的官秩。慰茲幽懷，期爾有知，可贈司空。”

也在這期間，唐宣宗的元舅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尚書左仆射、兼太子太保、充右羽林統軍、禦史大夫、上柱國、滎陽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鄭光去世。唐宣宗為他取消三天朝會，追贈他為司徒，還讓百官到他府邸慰問。

同時，唐宣宗任命宰相崔慎由為中書侍郎兼禮部尚書；任命尚書蕭鄴兼任工部尚書，其餘如故。

十二月，他任命昭義軍節度使、朝議大夫、檢校工部尚書、上柱國、平陰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畢諴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使；任命朝議大夫、檢校禮部尚書、兼太原尹、北都留守、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劉瑑為尚書戶部侍郎、判度支，取代蕭鄴。他還任命翰林學士承旨、通議大夫、守尚書戶部侍郎、知製誥、上護軍、賜紫金魚袋蔣伸為兵部侍郎，兼職；任命金紫光祿大夫、守太子少保分司東都、上柱國、河東縣開國男、食邑五百戶裴休為檢校戶部尚書兼潞州大都督府長史、昭義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潞磁邢洺觀察等使；任命正議大夫、行尚書兵部侍郎、上柱國、河東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柳仲郢以本官兼禦史大夫，出任諸道鹽鐵轉運使。

正議大夫、檢校戶部尚書、兼太子賓客、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孔溫業因病請求告退，唐宣宗於是讓他以本官分司東都。他還任命禮部郎中楊右溫以本官兼知製誥，出任翰林學士。

他還任命幽州張允伸的兒子幽州中軍使、檢校國子祭酒、幽府左司馬、知府事、禦史中丞張簡真為檢校右散騎常侍；任命中散大夫、代理刑部尚書、上柱國、賜紫金魚袋蔣係為檢校戶部尚書、鳳翔尹、禦史大夫、鳳翔隴右節度觀察處置等使。

這年，舒州的吳塘堰發現有許多飛禽在那裏築巢，巢寬七尺，高七丈，而水禽、山鳥、鷹隼、燕雀之類，都變得很馴服，還跟人親近。那裏又發現有臉麵長毛的鳥人，爪和喙都呈紺色（深藍），叫聲聽起來像“甘”，所以人們將之稱作“甘蟲”。

大中十二年即公元858年春正月，唐宣宗任命晉陽令鄭液為通州刺史。

唐宣宗任命前鄉貢進士於琮為秘書省校書郎，很快又將皇女廣德公主嫁給他，改任他為銀青光祿大夫、守右拾遺、駙馬都尉。他還任命安南本管經略招討處置使、朝散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安南都護、禦史大夫、賜紫金魚袋李弘甫為宗正卿；任命中大夫、守京兆尹、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張毅夫為鄂州刺史、禦史大夫、鄂嶽蘄黃申等州都團練觀察使；任命太中大夫、福州刺史、禦史中丞、上柱國、賜紫金魚袋楊發為檢校右散騎常侍、廣州刺史、禦史大夫，出任嶺南東道節度觀察處置等使。

也在正月，唐宣宗任命朝散大夫、守康王傅分司東都、上柱國、襲魏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賜紫金魚袋王式為安南都護、兼禦史中丞，出任安南本管經略招討處置等使。王式頗有才略。他到了交趾（今越南北部），用樹木建造營柵，可以使用幾十年。他還派人加深城外的塹壕，引城中的水到壕裏，又在塹外種植竹子，使得寇盜不能冒進。他還精選和訓練士卒，建設了一支精銳部隊。不久後，南蠻大批湧來，離交趾隻有半天的路程。王式表現得很安閑，派翻譯去曉諭蠻人，切中他們的要害。蠻人一個晚上後就退走了，並派人向王式謝罪說：“我們前來是為了拿下反叛的獠人而已，並非為寇。”安南都校羅行恭，長久專擅府政，麾下有精兵二千，而都護中軍才有幾百羸弱士兵。王式上任後，杖責他的背脊，將他貶黜到邊境地帶。

唐宣宗還任命朝請大夫、前守太了賓客分司東都、上柱國、酂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蕭俶為守太子少保分司；任命朝請大夫、檢校左散騎常侍、右金吾將軍、充右街使、上柱國、襲太原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賜紫金魚袋王鎮為檢校左散騎常侍、使持節都督福州諸軍事，福州刺史、禦史大夫，出任福建等州都團練觀察處置等使；任命翰林學士、朝議郎、守尚書司勳郎中、知製誥、賜緋魚袋孔溫裕為中書舍人，兼職；任命右驍衛上將軍李正源為守大內皇城留守。

當初，朝議大夫、守尚書戶部侍郎、判度支、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劉瑑任翰林學士時就得到唐宣宗的器重。那時他是河東節度使，唐宣宗用手詔征他入朝。手詔抵達河東時，外人才知道他得到寵信。正月二十五（戊午，《新唐書》作十天前戊戌），唐宣宗任命劉瑑以本官出任同平章事，依前兼判度支。劉瑑是中唐名臣劉仁軌的五世孫。

劉瑑和同列宰相崔慎由在唐宣宗麵前議政時，崔慎由說；“唯一應當做的就是甄別官員的流品，皇上據此加以酬報。”劉瑑說：“從前西晉的王夷甫崇尚浮華，在百官中妄分流品，結果導致中原淪為廢墟。如今是盛明的朝代，應當追求名副其實，使百官各稱其職。如果要以品流為先，臣不知道何時才能取得大治！”崔慎由無言以對，並從此失寵。

同時，羅浮山人軒轅集抵達京師，唐宣宗召他進入禁中，問他道：“先生如此高壽。長生果然能夠做到嗎？”軒轅集說：“隻要撤去聲色，去掉滋味，悲哀和歡樂沒有兩樣，周到地施行仁德，那麽王者自然就與天地合德，和日月齊明，何必又要另外去尋求長生？”唐宣宗將他留下月餘，但軒轅集堅決要求還山，唐宣宗也隻好讓他回去了。

二月初一（甲子），朝廷取消公卿大臣朝拜唐穆宗的光陵，以及在唐穆宗忌日行香的做法，將守陵的宮女都遷移到其他各個陵園。

二月初五（戊辰，《舊唐書》作正月，《新唐書》作二月初九壬申），唐宣宗讓太中大夫、守中書侍郎、兼禮部尚書、同平章事、監修國史、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崔慎由帶著檢校禮部尚書和禦史大夫的頭銜，出任梓州刺史、劍南東川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取代韋有翼；任命韋有翼為吏部侍郎。崔慎由等於罷相。

早先，唐宣宗曾想登禦丹鳳樓宣布大赦，令狐綯說：“登禦丹鳳樓的花費很高，所以到那裏要有名義。並且大赦不能太經常。”唐宣宗很不高興，說：“那麽朕要上那裏該用什麽名義！”崔慎由說：“陛下尚未建立儲宮，四海全都盼望著這事。如果舉行這一典禮，即使郊祀都行，更何況登禦丹鳳樓！”當時唐宣宗正在服用方士的藥石，性情已變得急躁，也經常口渴，而外人都不知道。他特別討厭提到立太子的事，而這時對崔慎由的疑忌已經很深。聽到這話後，他低頭不再說話。這事發生不到十天，崔慎由就被罷相。

也在二月，唐宣宗任命前邕管經略招討處置使、朝議郎、邕州刺史、禦史中丞、賜紫金魚袋段文楚為昭武校尉、右金吾衛將軍；任命朝議郎、守中書舍人、權知禮部貢舉、上柱國、賜緋魚袋李藩為尚書戶部侍郎；任命朝散大夫、守工部尚書、同平章事、充集賢殿大學士、上柱國、彭城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蕭鄴為監修國史；任命朝議大夫、守戶部侍郎、同平章事、判度支、主柱國、賜紫金魚袋劉瑑為集賢院學士。

這期間，勃海王大彝震去世。二月二十（癸未），唐宣宗封他弟弟代理國務大虔晃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秘書監、忽汗州都督，冊立他為渤海國王。

唐宣宗還任命兵部侍郎柳仲郢為刑部尚書；任命朝議大夫、守尚書戶部侍郎、判戶部事、上柱國、賜紫金魚袋夏侯孜為兵部侍郎，出任諸道鹽鐵轉運使；任命朝請大夫、權知刑部侍郎、賜紫金魚袋杜勝為戶部侍郎、判戶部事；任命光祿大夫、守左領軍衛大將軍分司東都、上柱國、會稽縣開國公、食邑一千五百戶康季榮為檢校尚書右仆射，兼右衛上將軍分司。

同時，他將前利州刺史杜倉貶為賀州司戶，蔡州刺史李叢貶為邵州司馬。他接著任命工部郎中兼知製誥於德孫和庫部郎中兼知製誥苗恪一同為中書舍人，依前兼任翰林學士。他還起複（中止服喪）元舅鄭光的兒子前右金吾衛將軍鄭漢璋和前鴻臚少卿鄭漢卿為本官；任命銀青光祿大夫、行給事中、駙馬都尉衛洙為工部侍郎；任命前濮王傅分司皇甫權為康王傅分司；任命庫部員外郎兼史館修撰李渙為長安令。

閏二月，唐宣宗任命司農少卿盧籍為代州刺史，前江陵少尹杜惲為司農少卿。他還任命河東馬步都虞候段威為朔州刺史，出任天寧軍使，兼興唐軍沙陀三部落防遏都知兵馬使。長安地區自去年十月一直不下雨，到這月才開始下雨。

三月，鹽州監軍使楊玄價殺了刺史劉皋。

夏四月，唐宣宗任命右街使兼駙馬都尉劉異為邠寧節度使，劉異是唐宣宗妹妹安平公主的丈夫。

四月初九（庚子），嶺南都將王令寰作亂，囚禁了節度使蘇州人楊發（《新唐書》說驅逐楊發）。

四月十七（戊申，《舊唐書》作五月），唐宣宗任命兵部侍郎兼鹽鐵轉運使夏侯孜以本官出任同平章事。

五月初六（丙寅），工部尚書兼同平章事劉瑑去世。劉瑑是彭城人，祖父叫劉璠，父親叫劉煟。劉瑑開成初年（約836）進士及第。會昌末年，他經累遷官至尚書郎兼知製誥，正拜中書舍人。大中初年（847），他轉刑部侍郎。劉瑑精通法律，曾精選大中以前二百四十四年裏可以采用的製敕二千八百六十五條，分為六百四十六門，根據輕重，另外編成一家法書，名為《大中統類》，奏行使用。不久他出任河南尹，又升遷檢校工部尚書、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使。大中十一年五月，他加檢校禮部尚書、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觀察等使。同年十二月他入朝，官拜戶部侍郎兼判度支。很快他就以本官出任同平章事，照樣兼領度支。這年唐宣宗又加他為集賢殿大學士。劉瑑病危時，還親手書寫奏疏論事。唐宣宗為他的病故深感痛惜。

同時，唐宣宗任命右金吾大將軍李燧為嶺南節度使，已派出中使賜給他旌節，給事中蕭倣卻將任命製書封還。當時唐宣宗正在奏樂，沒時間另外再派人在召回中使，就讓優伶去追。旌節都已到了李燧的門前了才被追回。蕭倣是唐憲宗時宰相蕭俛的堂弟。五月二十一（辛巳），唐宣宗任命涇原節度使李承勳為嶺南節度使，征發鄰道兵馬去討伐作亂的官兵，不久就平定了嶺南的動亂。

也在五月二十一這天（《新唐書》作前一天庚辰），湖南軍發生動亂，都將石載順等人驅逐觀察使韓悰，殺了都押牙王桂直。韓悰對待將士粗魯無禮，所以導致了這場災難。

六月初六（丙申），江西軍發生動亂，都將毛鶴驅逐了觀察使鄭憲。

當初，安南都護李涿為政貪婪殘暴，經常強行賤買蠻人的馬牛，一頭止給人家鹽一鬥，又殺害了蠻人酋長杜存誠。各個蠻人部落怨恨憤怒，便引導南詔國侵盜安南邊境。

峰州有個林西原，原來有防冬兵六千，旁邊緊鄰七綰洞蠻人，他們的酋長叫李由獨，經常幫助中國戍守邊境，還交納租賦。熟悉峰州的人請求李涿撤銷那裏的衛戍士兵，專門委托李由獨防禦敵寇。於是李由獨勢孤力單，不能自立。南詔國的拓東節度使寫信招誘他，並將自己的外甥女嫁給他的兒子，還補任他為拓東的押牙。李由獨於是率領他的部眾向南詔國稱臣。自那以後，安南便開始有了蠻患。六月二十一（辛亥），蠻人大舉入寇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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