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十四：涇原兵變之二：朱泚長安稱帝與崔寧奉天遇害

建中四年即公元783年十月初三（丁未），涇原士兵在京師嘩變，擁戴原涇原主帥朱泚為主。十月初七（辛亥），司農卿段秀實在和朱泚肉搏後被害。

當初，段秀實見到禁兵很少，不足以防備萬一，便上疏說：“臣聽說天子稱為萬乘，諸侯稱為千乘，大夫稱為百乘。這都是以大製小，以十製一。尊君卑臣，強幹弱枝的大義，就在這裏。如今外麵有不肯賓服的胡虜，內部有抗拒朝命的亂臣。臣私下見到禁兵不夠精銳，人數也太少。一旦遇到禍患，將用什麽抵禦！況且猛虎之所以被百獸畏懼，是因為它們的利爪尖牙。如果去掉它們的爪牙，那麽豬犬馬牛也都能成為匹敵。還希望陛下多少留點心思，希望能彌補萬一。”當涇原兵馬作亂時，唐德宗李適要召神策六軍，居然沒一人前來。段秀實堅守人臣氣節，最終死在賊人手裏。他就是如此明略大義和無比剛烈。

段秀實的親信劉海賓穿著縗服逃走，但兩天後即被捕獲殺了。他也沒有將同謀何明禮牽連進來。何明禮後來跟從朱泚攻打奉天，又密謀殺他，但事情敗露而死（《新唐書》說，涇原節度都虞候何明禮在十月初十甲寅被殺）。和段秀實同謀的歧靈嶽後來也遇害。唐德宗得知段秀實的死訊，遺恨沒有及時重用他，哭了很長時間。

十月初八（壬子），唐德宗任命少府監李昌雛為京畿和渭南節度使。

鳳翔節度使兼同平章事張鎰，生性儒雅悠閑，喜好修飾邊幅，卻不熟悉軍事。他聽說唐德宗人在奉天，便想去奉迎大駕，準備了服用和財貨，準備獻給禦駕的行在。後營將李楚琳為人剽悍，軍中將士都很怕他。他曾事奉朱泚，也得到朱泚的厚遇。行軍司馬齊映與同幕齊抗跟張鎰說：“不去掉李楚琳，他將一定成為叛亂的首領。”張鎰於是命令李楚琳出屯隴州。李楚琳找借口沒有及時前往。張鎰正在為如何迎接禦駕擔憂，以為李楚琳已經走了。也在十月初八這天，李楚琳夜裏和他的黨羽起兵作亂。張鎰用繩子縋下城牆逃走，但被叛兵追上後殺了，判官王沼等人也都遇害。齊映從下水道裏爬出，齊抗扮作傭人挑著擔子逃出城，都得免一死。李楚琳於是自稱留後。

起初，唐德宗覺得奉天太小，想前往鳳翔。戶部尚書蕭複得知後，急忙請求謁見他，說：“陛下大誤，鳳翔的將士都是朱泚原來的部曲，其中必有和他同惡的人。臣還擔心張鎰不能維持太久，陛下豈能乘坐鑾輿去重蹈不測的深淵！”唐德宗說：“我決心已下，不過可以試著為愛卿多逗留一日。”次日，鳳翔將士嘩變的消息傳來，遷移鳳翔的計劃才取消了。

齊映和齊抗先後都來到奉天。唐德宗任命齊映為禦史中丞，齊抗為侍禦史。李楚琳自稱節度使，歸降於朱泚。隴州刺史郝通則投奔了李楚琳。

同時，商州團練兵殺了商州刺史謝良輔。

也在十月初八這天，朱泚從白華殿來到宣政殿，自稱大秦皇帝，改元應天。十月初九（癸醜），朱泚任命姚令言為侍中兼關內元帥；李忠臣為司空兼侍中；源休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判度支；蔣鎮為吏部侍郎；樊係為禮部侍郎；彭偃為中書舍人；其餘的張光晟等人也各拜不同的官職。朱泚立弟弟朱滔為皇大弟。姚令言和源休共同執掌朝政，凡是朱泚的謀畫、遷除、軍旅、資糧，全都得經過源休。源休勸朱泚誅殺翦除還在京城的宗室成員，好杜絕人們的希望，於是朱泚派人殺了郡王、王子、王孫等，總共七十七人。不久他又任命蔣鎮為門下侍郎，李子平為諫議大夫，一道同平章事。蔣鎮非常憂慮恐懼，懷裏總是帶把刀，隨時準備自殺。他又打算逃亡，然而生性怯弱，最終沒有逃成。源休勸朱泚殺了那些逃竄藏匿的朝臣，用以脅迫其他人，蔣鎮盡力挽救他們。朝臣賴以生存的很多。樊係為朱泚撰寫冊文，寫好了竟然仰頭喝下毒藥而死。大理卿膠水人蔣沇前往唐德宗的行在，但在路上被叛軍捉獲，逼他當官。蔣沇絕食稱病，暗中再次逃竄，得免於難。

也在十月初九這天，哥舒曜糧食耗盡，隻好丟棄襄城逃奔洛陽。李希烈於是攻陷襄城，宣武軍兵馬使高翼戰死。

右龍武將軍李觀帶領衛兵一千多人跟從唐德宗到奉天，唐德宗讓他去召募兵馬。幾天後，他得到五千多人，排列在奉天的要道上，旗鼓嚴整。城裏士民因此勇氣倍增。

姚令言帶兵東出時，任命兵馬使京兆人馮河清為涇原留後，判官河中人姚況負責涇州事務。馮河清和姚況得知唐德宗跑到奉天避難，便召集將士，大聲哭泣，用忠義激勵他們，然後發動甲兵，帶著一百多車器械，連夜趕往唐德宗的行在。奉天城裏正苦於缺乏甲兵，得到這支部隊後，士氣大振。唐德宗下詔任命馮河清為四鎮和北庭行營以及涇原節度使，姚況為行軍司馬。

 

唐德宗到達奉天幾天後，右仆射兼檢校司空和同平章事崔寧才趕來。唐德宗非常高興，對他深加安撫慰勞。崔寧退下後跟親友說：“主上聰明英武，從善如流，但被盧杞迷惑，才一至於此！”因而淒然落淚。盧杞得知後，和王翃一道陰謀陷害他。涇原兵作亂那晚，崔寧與王翃和禦史大夫於頎都從延平門出來西行。崔寧多次下馬方便，每次都花了很長時間。王翃等人催促他，但又不敢近前。他們害怕亂兵追及，王翃便大聲喊道：“都到了這裏，不必再觀望。”王翃於是加油添醋地把這事告訴唐德宗，還說崔寧顯然有首鼠兩端的意思。剛好朱泚下詔，任命左丞柳渾為同平章事，崔寧為中書令。柳渾是襄陽人，當時逃亡在山穀。寧朔方掌書記康湛當時任盩厔尉，王翃逼迫他偽造崔寧寫給朱泚的信，讓崔寧無以自辯，然後將這信獻給唐德宗。盧杞趁機誣陷他說：“崔寧當初並無葵蕾向日之心。聽說他在城中還和朱泚結為盟約，所以比其他大臣都晚來。如今這事果然得到證實。假使凶渠外逼，奸臣內謀，那麽朝廷的大事就完了。”於是他俯伏在地痛哭流淚地說：“臣備位宰相，危不能持，顛不能扶，真是罪該萬死。臣甘受斧鉞。”唐德宗命令身邊侍從將他扶起。十月十一（乙卯），唐德宗派宦官請崔寧請到帳幕下，說有密旨要向他宣讀，然後讓兩個力士從後麵將他縊殺了，名義上是賜死。

崔寧是衛州人，本名崔旰，雖是儒家子弟，卻喜好縱橫之術。衛州刺史茹璋授任崔旰為符離令。離職後，他長久沒有升調，便到劍南客遊，從軍成為步卒，在鮮於仲通手下當兵。他後來又跟隨李宓出討雲南，李宓戰敗後，崔旰回到成都。行軍司馬崔論見到崔旰，喜歡他的相貌和身形，又因為他也姓崔，所以對他特別優厚，推薦他為衙將。他先後事奉過崔圓和裴冕。當裴冕遭到流言誹謗時，朝廷將要派使者立案調查。崔旰部下割耳為裴冕喊冤，宦官也為他們轉奏。崔旰還為此趕赴京師，朝廷授他為司戈。他接著曆任司階和折衝郎將軍等官。

寶應初年（762左右），蜀中大亂，山賊擁眾斷絕了縣道，唐代宗十分擔憂。嚴武推薦崔旰為利州刺史。他上任後，山賊紛紛遁逃潰散，他因此知名。嚴武出任劍南節度使，赴任時經過利州，內心想聘用崔旰為部將，但因利州並非劍南的下屬，崔旰很難馬上就到任，所以隻是讓崔旰做好準備。崔旰說：“節度使張獻誠十分猜忌，而且又好利。大夫如果真能用重金賄賂他，我就可以跟從大夫去了。”嚴武到了劍南，送給張獻誠奇錦珍貝，價值百金，因此張獻誠非常高興。嚴武接著寫信給張獻誠，向他要崔旰，張獻誠當即就答應了，讓崔旰馬上前往。崔旰於是到了劍南，嚴武奏請他為漢州刺史。不久，吐蕃與各個雜羌戎狄攻陷西山的柘、靜等州，朝廷下詔讓嚴武出兵收複。嚴武派崔旰統兵前往西山。崔旰善於安撫士卒，大家都願意為他拚死作戰。他剛進駐賊兵城下時，周圍都是石礫，攻城的器具沒地方落腳。隻有東南角有個小地方，土很鬆，容易挖地道。偵查士兵探知後來告知崔旰。於是他派人到那裏晝夜挖穿地道，然後開始進攻，兩晚後就攻拔了該城。他因此為朝廷拓廣了數百裏領土，攻下四座城寨。番人兵眾互相警告說：“崔旰帶的都是神兵。”將要繼續前進時，因為軍糧用盡，他隻好回師。嚴武非常高興，裝飾了一輛七寶輿將崔旰迎接回到成都，向軍士大眾顯示戰功，對他的賞賜非常豐厚。

永泰元年（765）五月，嚴武去世，杜濟出任西川行軍司馬，暫時負責軍府事務。當時郭英幹任都知兵馬使，郭嘉琳任都虞候，都上表請求讓郭英幹的兄長郭英乂接任節度使。崔旰當時任西山都知兵馬使，和軍士們共同請求讓大將王崇俊接任節度使。兩道奏折同時抵達京師，剛好朝廷已任命了郭英乂，崔旰的使者趁機去見郭英乂陳述這事。郭英乂到成都才幾天，就誣陷罪名而殺了王崇俊，又召崔旰回成都。郭英乂擅自減少將領和糧食，造成人心怨怒。崔旰在西山得知後，大為恐懼，便借口要防備吐蕃，沒有奔赴成都。郭英乂勃然大怒，出兵聲言說要去幫助崔旰討伐吐蕃，其實想去襲擊他。崔旰家在漢州，郭英乂又把他們遷來成都，還和崔旰的妾媵通奸。崔旰知道後，轉入深山。郭英乂親自率師攻打崔旰。正值天氣嚴寒，雪深數尺，郭英乂的士兵和戰馬凍死了數百，眾心離叛。崔旰於是出兵拒敵，郭英乂和他交戰，結果郭英乂軍大敗而歸，收拾殘兵敗將，總共才剩下千把人。回到成都時，將士大多又都逃散。

天寶中年時，劍南節度使鮮於仲通曾修建一座使院，院內樓宇非常華麗。當唐玄宗到蜀郡避難時，曾居住在那裏。後來這座使院改成道觀，又塑造了一座唐玄宗的真容，放在正室。郭英乂有次到道觀行香，很喜歡那裏的竹樹，便奏請將鮮於仲通的這座舊院改為軍營，並移去唐玄宗的真容，自己搬到正室居住。崔旰得知這事後，跟將士們說：“郭英乂反了！不然的話，他怎敢拆毀玄宗的真容而自己搬到那裏居住？”於是帶兵攻打成都。郭英乂派兵出了城西門，命令柏茂琳為前軍，郭英幹為左軍，郭嘉琳為後軍，和崔旰開戰。柏茂琳等軍累次戰敗，軍人大多投降了崔旰。崔旰讓降將統兵繼續和郭英乂轉戰，徹底打敗了他。兵至子城時，郭英乂隻帶著少數人騎馬逃奔簡州，結果被普州刺史韓澄所殺。當時邛、劍地區各個衛戍軍起兵相攻，劍南因此大亂。

永泰二年二月，唐代宗任命黃門侍郎和同平章事杜鴻漸兼任成都尹、山南西道劍南東川西川邛南等道副元帥、劍南西川節度使。杜鴻漸出了駱穀後，有謀臣跟他說：“相公可以停留在閬州，遙控劍南，再多次傳送文書闡述郭英乂的過失，並讚揚崔旰頗有方略。攝理諸州刺史的崔旰心腹將領同時上奏支持相公，讓崔旰及其將校不再猜疑和怨恨相公。然後相公再與東川節度使張獻誠以及各位起兵的將帥合議，多次出兵攻打崔旰。各道連兵之後，不出一年，兵勢必將損耗，崔旰也將窮途末路。那時他必定束身歸朝。這才是上策。”杜鴻漸為人膽小懦弱，猶疑未決。剛好崔旰使者到來，卑辭厚禮，送給杜鴻漸數千匹繒錦。杜鴻漸貪圖他的賄賂，到了成都後，便天天和判官杜亞和楊炎等將吏盡情遊樂玩耍，將軍州政事全都委托給崔旰，並連續上表舉薦他。

先前，張獻誠多次和崔旰交戰，卻屢戰屢敗，連旌節都被崔旰奪走。朝廷因為杜鴻漸的請求，所以加授崔旰為成都尹，兼西山防禦使、西川節度行軍司馬，並賜名叫崔寧。大曆二年（767），杜鴻漸歸朝，朝廷便授任崔寧為西川節度使。他仗恃蜀地地險人富，便厚斂財貨，結交權貴，讓弟弟崔寬留在京師。元載及其兒子們有所要求時，崔寬都盡量滿足他們，所以崔寬很快就出任禦史，和負責雜事的禦史中丞。崔寬兄長崔審也出任郎中、諫議大夫、給事中。崔寧在蜀地十多年，依仗地險兵強，大肆窮奢極侈，將吏的妻妾，大多都被他奸淫沾汙，朝廷雖然對他頭疼卻也無可奈何，還累次給他加官，最後崔寧成為尚書左仆射。

大曆十四年，崔寧入朝，升遷司空、平章事，兼山陵使，不久取代喬琳出任禦史大夫和平章事。崔寧覺得應當由禦史大夫選擇禦史，不必和宰相商量，因此奏請讓李衡和於結等數人為禦史。宰相楊炎非常憤怒，便將他的奏折給扣壓了。楊炎曾多次進讒言詆毀劉晏，崔寧又為劉晏辯解。崔寧和元載聯結已為時很久，楊炎又出自元載門下，崔寧起初也依附楊炎，因此楊炎對崔寧的背叛感到非常氣憤。

同年十月，南蠻大舉北上，與吐蕃三道合並進攻蜀地：一道進攻茂州，經過文川直抵灌口；一道進攻扶、文二州，經過方維和白壩；一道進攻黎壩、雅一帶，經過邛、郲二州。戎狄酋長告誡部眾說：“我要把蜀川變為東府，凡是伎巧的工匠都必須送到邏娑，平時的歲賦隻要一匹縑而已。”因此南蠻入侵時，接連攻陷了許多郡邑，士人和庶民都逃亡到山穀。因為崔寧在朝廷任職，蜀川軍中無帥，唐德宗隻好催促崔寧回鎮。楊炎害怕崔寧怨恨自己，一旦入蜀就很難控製，便跟唐德宗說：“蜀川是天下的沃壤，自從崔寧在那裏擅權以來，朝廷等於失去了這一外府，已有十四個年頭了。如今崔寧來朝，我們還有全師守衛蜀川。蜀地豐厚的貨利，他僅適中奉給；然而貢賦的收入，他分文不交，朝廷就跟沒這地方一樣。開始時崔寧和諸將地位相當，隻是他靠叛亂得到高位，所以不敢自專；靠恩惠和懷柔為政，因此威令不行。如今即使讓他回去，如果不能成功，那是白送他去了。如果有功，那麽將無法褫奪他的位置。所以西川的沃土，失敗了固然是失去了，但勝利了也並非國家所有。還希望陛下明察。”唐德宗問道：“愛卿有什麽好主意嗎？”楊炎說：“請陛下不要放崔寧回去。如今朱泚所部的範陽勁旅，就在京畿近郊衛戍。陛下可派他們與禁兵一道前往，一定能取勝。通過這一戰役朝廷可以安置親兵在西川的腹心地帶，蜀將必然不敢亂動。然後改授其他將帥，收回他的兵權，朝廷就可以得到這千裏富饒肥沃的地方。這是因小禍而得大福。”唐德宗非常高興，說：“太好了！”於是不讓崔寧回去，然後派禁兵四千和範陽兵五千，赴援東川。出征軍隊自江油直趨白壩，和山南兵馬合擊，南蠻很快就敗走。範陽軍又在七盤擊破他們，接著攻拔新城，擊潰了狄戎和南蠻。官軍共斬首六千，生擒六百，敵兵受傷的過半，因為饑寒和跌下崖穀喪生的多達八九萬。

朝廷於是罷免了崔寧西川節度使的職位，唐德宗下製授任他為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禦史大夫、京畿觀察使，兼靈州大都督、單於鎮北大都護、朔方節度等使，兼鄜坊丹延都團練觀察使。朝廷借口要派重臣綏靖北邊，但隻是讓他身居鄜州。雖然任命崔寧為節度使，但他管轄的每道都設置留後，得以直接向朝廷奏事。楊炎還讓所有留後尋找崔寧的過錯。杜希全為靈州留後，王翃為振武留後，李建徽為鄜州留後，以及戴休顏、杜從政、呂希倩等人，都是楊炎安排的。崔寧巡邊到了夏州，刺史呂希倩和崔寧同心協力地招撫黨項，歸降的很多。楊炎非常嫉惡，便上奏，借口說呂希倩撫綏有功，才堪重任，將他召回朝廷，任命為右仆射，負責尚書省事務，然後任命神武將軍時常春代替他。

崔寧後來的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他遇害時六十一歲。唐德宗將要處死崔寧時，召他到朝堂，說要讓他到江淮一帶宣慰。不久唐德宗又命令翰林學士陸贄起草誅殺崔寧的製書。陸贄請求看看崔寧給朱泚的信，還想救他。唐德宗敷衍說該信已經遺失。崔寧被殺後，朝廷籍沒了他的家室。朝廷內外都為他稱冤，唐德宗得知後，赦免了他的家人，並歸還他的資產。

再說，朱泚派人給他弟弟朱滔送信，聲稱說：“三秦之地，指日克平；大河之北，委卿除殄，當與卿會於洛陽。”朱滔得到書信後，麵朝西手舞足蹈地顯示給軍府僚佐們看，然後轉抄信件給各道兵馬，自我誇耀。

唐德宗派人到魏縣行營轉告涇原兵變的事，諸將都一道為此痛哭。李懷光率眾趕赴長安，馬燧和李艽各帶兵回歸本鎮，李抱真則退駐臨洺。

十月十三（丁巳），唐德宗任命戶部尚書蕭複為吏部尚書，吏部郎中劉從一為刑部侍郎，京兆府戶曹參軍兼翰林學士薑公輔為諫議大夫，一道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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