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有感：唐朝科舉交白卷的張奭

張鐵生在工農兵學員考試時交白卷的事家喻戶曉。其實曆史上也有過交白卷的事。也許在科舉製度很完善的古代不應該有這樣的事，但的確有過。那是天寶二年即公元743年春正月的事。當時深得唐玄宗李隆基喜愛的平盧節度使安祿山從平盧到長安入朝。平盧也就是現在的遼西，管轄張鐵生的老家朝陽。當然這兩者風馬牛不相及。唐玄宗李隆基對安祿山的寵待無比優厚，隨時讓他謁見。安祿山是個很討人喜歡的武人，雖然曆史上名聲不好，但你一旦跟這樣情商特別高的人接觸，絕對會喜歡上他的。安祿山上奏說：“去年營州發生蟲害，吃了禾苗。臣焚香祈禱上天說：‘臣如果心術不正，事君不忠，可以讓害蟲吃了臣的心。如果臣不負神祗，但願上天驅散害蟲。’果然馬上就有一大群鳥從北麵飛來，把害蟲全都吃光了。請求陛下將這事交付史官載入史冊。”唐玄宗聽了這馬屁拍得剛好的話自然受用，也就同意了。

當然這跟交白卷沒什麽直接關係。

那年正月十六，唐玄宗追尊玄元皇帝也就是老子為大聖祖玄元皇帝，並將兩京崇玄學改為崇玄館，博士改為學士。這換在今天倒真是令人不舒服的事。你辛辛苦苦讀了博士，他皇帝一不高興，就把你變成個普通的學士。不過當時學士也許比博士更悅耳。

被毛澤東評價過口蜜腹劍的宰相李林甫當時兼任吏部尚書。但他每天都在樞密府，把選拔官吏的事全交給侍郎宋遙和苗晉卿。禦史中丞張倚剛得到唐玄宗的寵幸，宋遙和苗晉卿都想投靠他。當時集中在京城的候選官數以萬計，進宮等待任命的卻僅有六十四人，而張倚的兒子張奭還是首位，因此朝臣們議論紛紛，義憤填膺，群情沸騰。

前薊縣令蘇孝韞把這事轉告了安祿山。薊縣也是平盧管轄下的地方，所以他跟安祿山挺熟的。安祿山接著轉告給唐玄宗。其實要見皇帝一麵很難，但安祿山得寵，隨時可見。唐玄宗於是將這六十四人都召入皇宮麵試。當然首選張奭也在其中。他手裏拿著試紙，一整天寫不出一個字來。因此當時人們稱他作“曳白”，也就是“交白卷”。

張鐵生交白卷帶來了一場教育改革，連累了不少教育部的官員。張奭的交白卷倒沒連累唐朝的教育部，也許當時還沒有此部。但他連累了吏部官員。正月二十三，唐玄宗將吏部侍郎宋遙貶為武當太守，苗晉卿貶為安康太守，將白卷生的老爸禦史中丞張倚貶為淮陽太守。同時負責考試的判官禮部郎中裴朏等人也都被貶到嶺南當官。吏部侍郎算是什麽官呢？也就是中組部副部長。吏部管選任官員，類似組織部。侍郎是副部長。尚書是部長。其實我們幾千年的優良傳統不懂得保留，偏偏要學外國人，叫什麽部長。不知習大大能否聽從臣的進言，把官名都改回我們老祖宗的時候。尚書和侍郎分明要比部長副部長好聽。也實在，聽起來沒有長官的味道。崇尚書本學問的尚書和為人民服務的侍郎，多好聽。

另一個搞笑的地方就是，這全國最大兩姓之一（張三李四，張冠李戴）的張氏在二十四史裏沒出過一位皇帝，卻連出了兩位交白卷的讀書人。羞哉！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