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十：李楊當道之十一：徐國公蕭嵩病逝與安祿山封王

天寶七載即公元748年六月初一（庚子），唐玄宗李隆基賜範陽節度使安祿山不死的鐵券和封邑。六月初六（甲辰），度支郎中兼侍禦史楊釗（即楊國忠）升遷給事中，兼任禦史中丞，專門負責度支事務，恩幸日隆。十一月十七（癸未），唐玄宗封楊貴妃的三個姐姐分別為韓國夫人，虢國夫人，和秦國夫人。

天寶八載即公元749年春正月十九（甲申），唐玄宗賜京官絲絹，以備春季遊覽觀賞時使用。二月十三（戊申），他請朝廷百官參觀左藏庫裏收藏的錢幣，賜給他們不同數量的布帛和絲絹。當時州縣都很殷富，倉庫堆積的穀粟和布帛，動不動就數以萬計。楊釗奏請將各地府庫的儲藏變賣後轉成貴重商品，並將征收的租賦地稅從原來的穀粟換成布帛，然後再運來京師。他還屢次上奏，說國庫的儲藏極為豐富，古今罕見，所以唐玄宗帶領群臣前往觀看，還賜給楊釗紫衣和金魚作為獎賞。唐玄宗因為國用充盈，所以將金銀布帛視如糞土，賞賜貴寵人家時，幾乎沒有限度。

三月，朔方節度使張齊丘在中受降城西北五百多裏的木剌山修築橫塞軍城。唐玄宗任命振遠軍使鄭縣人郭子儀為橫塞軍使。

夏四月，鹹寧太守趙奉璋奏告李林甫二十多條罪行。狀紙尚未抵達朝廷，李林甫就得知了。於是他暗示禦史將他逮捕，以散布妖言的罪名，將他杖殺了。著作郎韋子春也受到牽連，被貶為端溪尉。這月，唐玄宗臨幸華清宮的觀風樓。

先前，府兵轄下的折衝府都配有木契和銅魚。朝廷調用兵馬時，下達敕書、木契、銅魚，都督和郡府必須在參驗吻合後才能派兵。自從開始招募和設置彍騎以來，府兵製度日益頹敗，死去和逃亡的，有司部門也不再替補。府兵的六馱馬牛、器械、糗糧，也都逐漸消耗殆盡。府兵入宮擔任宿衛的，稱作侍官，意思是為天子侍衛。後來多數衛士都雇人擔任，長官就像對待奴隸那樣驅使他們，因此長安人恥於應募，甚至把衛士當做罵人低賤的話。衛戍邊塞的士兵大多又被邊將當作苦役驅使，還因他們的死亡獲利，進而吞沒他們的財產。因此應征為府兵的人紛紛逃亡藏匿，以致征兵的人都無法交差。五月初十（癸酉），李林甫上奏停止使用折衝府的上下魚符。此後府兵徒有虛名而已，隻有官吏而沒有士兵。府兵的折衝都尉和果毅都尉又長年得不到升遷，士大夫也以他們為恥而都不願出任。甚至招募彍騎的辦法，在天寶以後，也逐漸不再時髦，應募的大多是市井小販和無賴子弟，從未練習武藝。當時天下太平日久，輿論都認為中原可以大裁軍，於是朝廷開始禁止民間攜帶兵器。良家子弟成為武官的經常被父兄所不齒。猛將精兵全都聚集在西北邊境，中原的武裝力量幾乎不存在。

五月十八（辛巳），朝廷在開遠門外修建振旅亭。五月二十五（戊子），南海太守劉巨鱗因為貪贓被判決死刑。

太白山人李渾等上言說他們見到神人，告訴說金星洞有個記載在一塊玉板石上有關聖主福壽的神符。唐玄宗命令禦史中丞王鉷到仙遊穀去尋求，果然找到了這神符。唐玄宗覺得符瑞相繼而來，都是祖宗盛美的大業帶來的，因此於六月十五（戊申），尊聖祖老子為大道玄元皇帝，尊高祖諡號為神堯大聖皇帝，尊太宗諡號為文武大聖皇帝，尊高宗諡號為天皇大聖皇帝，尊中宗諡號為孝和大聖皇帝，尊睿宗諡號為玄真大聖皇帝；竇太後以下全都加諡號為順聖皇後。

六月十八（辛亥），刑部尚書兼京兆尹蕭炅因為貪贓被貶為汝陰太守。

唐玄宗命令隴右節度使哥舒翰率領隴右和河西以及突厥的阿布思兵馬，再加上朔方和河東兵馬，總共六萬三千人，去進攻吐蕃的石堡城。該城三麵全都異常險要，隻有一條小徑可以上去。吐蕃隻派了數百人守衛，貯存了很多糧食和檑木，以及石頭。唐兵前後屢次攻打都無法攻克。哥舒翰進攻了多日仍然無法攻拔。他召來主攻的裨將高秀岩和張守瑜，要將他們處斬。他二人請求再給三天限期，結果如期於六月二十二（乙卯）攻拔了石堡，擒獲吐蕃守軍鐵刃悉諾羅等四百人，而唐軍士卒死了數萬，正像王忠嗣預言的那樣。不久，哥舒翰又派兵在赤嶺西邊開發屯田，派被發配充軍的二千士卒前往衛戍龍駒島。冬季河麵冰合，吐蕃人大舉進攻該島，衛戍士兵全都戰死。

這月，大同殿的柱子上又長出一株玉芝。

閏六月初三（乙醜），朝廷將石堡城命名為神武軍，又在劍南西山索磨川設置保寧都護府。

閏六月初四（丙寅），唐玄宗到太清宮拜謁，正式冊封聖祖玄元皇帝為聖祖大道玄元皇帝，在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的諡名前都加了“大聖皇帝”；太穆、文德、則天、和思、昭皇後的諡名前都加了“順聖皇後”。次日丁卯，群臣為唐玄宗上尊號為開元天地大寶聖文神武應道皇帝。唐玄宗於是禦臨含元殿接受冊號，為此大赦天下，並規定今後每當禘祫祭祀時，也得在太清宮的聖祖塑像之前按順序昭穆擺設祖上的神主牌位。七十以上的老男人和七十五以上的老女人，唐玄宗還賜給他們一個兒子侍官的名譽，並賜給文武官員階和爵，賜給民間戶主一個古爵，讓百姓大酺三日。同時，唐玄宗也因為前些時候找到的神符而封太白山為神應公，金星洞為嘉祥公，所在的華陽縣為貞符縣。

閏六月初六（戊辰），太子太師徐國公蕭嵩去世。蕭嵩是貞觀初年左仆射宋國公蕭瑀的曾侄孫。他祖父蕭鈞曾任中書舍人，當時很有名氣。蕭嵩須髯精美，儀表偉岸。當初，他娶了會稽人賀晦的女兒，與吳郡人陸象先是連襟。陸象先當時任洛陽尉，又是宰相的兒子，門望很高，而蕭嵩卻尚未入仕。宣州人夏榮自稱會看相，他跟陸象先說：“陸郎十年內將位極人臣，然而卻趕不上蕭郎的一門皆貴，不但官位高，而且有壽。”當時人們都不相信。

神龍元年（705），蕭嵩調補洺州參軍。不久侍中扶陽王桓彥範出任洺州刺史，見到後十分器重他，以殊禮對待蕭嵩。景雲元年（710），他出任醴泉尉。當時陸象先已是中書侍郎，於是引薦蕭嵩為監察禦史。當陸象先入相參知政事後，蕭嵩又馬上高升為殿中侍禦史。開元初年，他出任中書舍人，與崔琳、王丘、齊澣同列。他們都覺得蕭嵩比較不學無術，不怎麽看得起他，然而紫微令姚崇卻覺得他前途無量，對他特別眷顧。後來他出任宋州刺史，經三遷後成為尚書左丞和兵部侍郎。

開元十五年（727），涼州刺史兼河西節度使王君毚仗恃兵馬強盛，每年都要出擊吐蕃。吐蕃大將悉諾邏恭祿和燭龍莽布支攻陷瓜州城，生擒了刺史田元獻和王君毚父親王壽，並搶走城裏的軍資和倉糧，然後燒毀瓜州城離去。他們又進攻玉門軍和常樂縣，縣令賈師順閉城固守，吐蕃大軍這才引退。沒多久，王君毚又被回紇諸部殺死在鞏筆驛，河、隴一帶為此感到震駭。唐玄宗覺得王君毚勇而無謀，才會落難，因此認真挑選堪任邊將的人，最終任命蕭嵩為兵部尚書兼河西節度使，掌管涼州事務。蕭嵩於是請求讓裴寬、郭虛己、牛仙客在他的幕下任職，又請求任命建康軍使兼左金吾將軍張守珪為瓜州刺史。他接著修築州城，招集和安撫百姓，讓他們恢複舊業。唐玄宗又加授蕭嵩為銀青光祿大夫。當時悉諾邏恭祿的威名大振，蕭嵩因此使用反間計，說悉諾邏恭祿和中國暗中私通，結果吐蕃的讚普把他召回殺了。翌年秋，吐蕃大舉入侵，他們的大將悉末明又率眾攻打瓜州，但被張守珪出兵趕走了。隴右節度使兼鄯州都督張誌亮帶兵到青海西南的馮波穀，與吐蕃作戰，擊潰了他們。同年八月，蕭嵩又派副將杜賓客率領弓弩手四千人，與吐蕃大軍在祁連城下作戰。雙方從清晨戰到日暮，散而複合，結果吐蕃全麵潰敗，唐軍臨陣殺了他們的副將一人。吐蕃人散走山穀，到處都是哭聲。捷報露布傳到長安，唐玄宗非常高興，加授蕭嵩為同中書門下三品，對他無比恩遇和眷顧。

開元十七年，唐玄宗任命宇文融和裴光庭為宰相，又讓蕭嵩兼任中書令。自從開元十四年燕國公張說被罷免中書令後，這個位子空缺了四年，現在由蕭嵩出任。他還經常遙領河西節度使。唐玄宗又加授他為集賢殿學士、負責院事，兼修國史，進位金紫光祿大夫。他兒子蕭衡娶了新昌公主。蕭嵩夫人賀氏入宮覲見拜席時，唐玄宗稱她為親家母，禮儀非常周到和隆重。蕭嵩不久又進封徐國公。開元二十一年二月，侍中裴光庭去世。裴光庭和蕭嵩同時擔任宰相數年，關係不是很好。這時，唐玄宗讓蕭嵩挑選繼任宰相，蕭嵩覺得禦史右丞韓休是位長者，因此舉薦了他。當韓休入相後，蕭嵩有所建議時，韓休因為過於嚴峻正直，經常不肯相讓，因此兩人互相在唐玄宗麵前爭論是非曲直，導致蕭嵩因此讓位。唐玄宗對蕭嵩十分眷顧，讓他罷相後出任尚書右丞相，同時將韓休轉為工部尚書。不久唐玄宗又任命蕭嵩兒子蕭華為給事中。

開元二十四年，蕭嵩官拜太子太師。當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因為向宦官牛仙童進賄，被貶為括州刺史時，李林甫揭發蕭嵩也曾賄賂過牛仙童。唐玄宗因此將他貶為青州刺史，但不久又召他回來任太子太師，但他很快就告老歸第。蕭嵩喜歡服用丹藥，罷相後，常在園林裏種植藥材，合煉了給自己服用。蕭華當時任工部侍郎，蕭衡作為公主夫婿也位居三品。蕭嵩悠閑地在家養老了十餘年，家財豐裕，衣冠士族都為他感到榮耀。這年他去世時，終年八十多歲，朝廷追贈他為開府儀同三司。

閏六月二十五（丁亥），朝廷停止在南衙排列儀仗和馬匹，同時廢除了進馬官的職位。

秋七月，唐玄宗冊封突騎施的移撥為十姓可汗。

八月十四（乙亥），護密王羅真檀入朝，請求留在宮中擔任宿衛。唐玄宗答應了，拜他為左武衛將軍。八月二十七（戊子），朝廷取消各郡別駕的職務，並在下級郡設置長史。

冬十月初四（乙醜，《舊唐書》作次日丙寅），唐玄宗臨幸華清宮。這月，特進何履光率領十道兵馬討伐雲南。

十一月初五（乙未），吐火羅的葉護失裏怛伽羅派使者上表聲稱：“朅師王依附吐蕃，害苦了小勃律的鎮軍，阻斷了他們的糧道。臣一直想如何打敗那幫凶徒，還希望陛下征發安西的兵馬，定在來年正月到達小勃律，六月到達大勃律。”唐玄宗同意了。

十一月二十七（丁巳），唐玄宗臨幸禦史中丞楊釗（即楊國忠）的莊園。

天寶九載即公元750年春正月初一（庚寅），因為歲次（這年也是庚寅年）和元日相同，唐玄宗在華清宮接受百官的朝拜。正月初十（己亥），唐玄宗回宮。正月二十一（庚戌），群臣屢次請求後再次上表請求封禪西嶽，唐玄宗總算答應了。正月二十八（丁巳），唐玄宗下詔定於這年十一月封禪華嶽。

二月初，楊貴妃再次忤逆了聖旨，被送歸私人府第。戶部郎中吉溫通過宦官跟唐玄宗說：“婦人沒有見識，違逆了陛下的聖心。陛下何必舍不得宮中的一席之地，不讓她死在宮中，卻讓她在外舍忍辱負重？”唐玄宗也後悔了，立刻派中使賜給楊貴妃禦膳。楊貴妃對使者哭著說：“妾罪當萬死，陛下幸好沒殺了妾，隻是送歸私邸。如今妾將永遠離開掖庭，金玉珍玩，都是陛下所賜，不能作為給陛下的獻禮。隻有頭發是父母所給，妾鬥膽獻上一束，略表誠意。”於是翦下一繚頭發獻上。唐玄宗馬上讓高力士召她回宮，對她的寵愛愈益加深。

當時皇親貴戚爭著攀比為皇上敬獻美食。唐玄宗任命宦官姚思藝為檢校（代理）進食使，他預備了水陸珍肴數千盤，一盤的費用相當十家中等戶的全部家產。中書舍人竇華曾在退朝遇到公主為皇上進食，場麵盛大地行進在中心大街，朝廷的傳呼宦官出入其間；宮苑裏的幾百小兒舉著長棍走在前頭。竇華好不容易才脫身。

這期間，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出兵打敗朅師，俘虜了朅師王勃特沒。三月十二（庚子），唐玄宗立勃特沒的兄長素迦為朅師王。

同時，唐玄宗命令禦史大夫王鉷負責開鑿華山道路，準備在山上設置祭祀的壇場。

三月二十二（庚戌），朝廷將匭使（匭院的主持人）改名為獻納。

這年春季，關中久旱。三月二十三（辛亥），西嶽華山的山神廟著火，唐玄宗因此下製取消預定的封禪西嶽。

夏四月十一（己巳，《舊唐書》作二月二十三壬午），禦史大夫宋渾因為貪贓巨萬，被流放到潮陽（《舊唐書》說他貪贓和作奸，被長久流放到高要郡）。當初，吉溫因李林甫的關係得以進位。當兵部侍郎兼禦史中丞楊釗的恩遇逐漸加深時，吉溫不再投靠李林甫，轉而依附楊釗，還為楊釗策劃如何取代李林甫執政的謀略。蕭炅和宋渾都是李林甫的親信，因此吉溫千方百計地尋求他們的罪過，然後讓楊釗上奏彈劾，以翦除李林甫的心腹。李林甫也不能救下他倆。

五月初三（庚寅），唐玄宗因為久旱，親自過審和筆錄囚徒。

五月二十八（乙卯），唐玄宗封安祿山為東平郡王。唐朝將帥和節度使封王，就是這時開始的。

秋七月十三（己亥，通鑒作乙亥為誤），朝廷在國子監設置廣文館，用以教授想要考取進士的學生。

八月初一（丁巳），唐玄宗任命安祿山兼任河北道采訪處置使。

朔方節度使張齊丘給士兵發放軍糧有失公允，士兵們很憤怒，毆打了他的判官。兵馬使郭子儀用自己的身子捍衛張齊丘，他才免遭毒打。八月初七（癸亥），張齊丘因此被貶為濟陰太守，朝廷任命河西節度使安思順權且負責朔方節度使事務。

九月初六（辛卯，《舊唐書》作二十四天後的乙卯），處士崔昌呈上《五行應運曆》，說：“國家應當繼承周朝和漢朝，以土德取代火德。北周和隋朝都是非正統的閏位，不能用他們的子孫為二王後。”唐玄宗將這事交給公卿集中討論。集賢殿學士衛包上言說：“集中討論那天夜晚，四星聚於尾宿。天意已經十分明顯。”唐玄宗於是命令去尋求殷、周、漢王室的後代作為三恪，廢黜了原來北魏、北周、隋朝三恪的韓公、介公、巂公；並任命崔昌為左讚善大夫，衛包為虞部員外郎。

冬十月初五（庚申，《舊唐書》作十一月初六庚寅。疑有誤），唐玄宗臨幸華清宮。太白山人王玄翼上言說他見到玄元皇帝，告知說寶仙洞裏藏有妙寶真符。唐玄宗命令刑部尚書張均等前往尋求，果然得到了。當時唐玄宗非常信奉道教，追慕長生，所以各地爭相上言，說他們那裏出現符瑞，沒有哪個月份群臣沒有因此上表慶賀的。李林甫等人都請求捐獻宅第作為道觀，以此慶祝唐玄宗的聖壽。唐玄宗非常高興。

安祿山屢次誘騙奚人和契丹，為他們安排宴會，用莨菪酒灌醉後將他們都活埋了，動不動就數千人，接著將他們酋長的首級函寄獻給唐玄宗，前後共有四次。到這時他請求入朝，唐玄宗命令有司部門先在昭應縣為他興建宅地。安祿山到了戲水時，楊釗兄弟姊妹都前往迎接他，車輛的冠蓋一路都是。唐玄宗親自登上望春宮等待他的到來。十月十六（辛未），安祿山獻上奚族俘虜八千人。唐玄宗命令考官在考課那天給安祿山記錄“上上考”的成績。唐玄宗還允許安祿山在上穀先後鑄錢五次。這時安祿山獻上一千緡錢幣樣品給唐玄宗。

楊釗是張易之的外甥。他上奏請求為張易之兄弟平凡昭雪。十一月二十一（庚辰），唐玄宗下製，因為張易之兄弟到房陵去迎接唐中宗複位的功勞，追複他們的官爵，還賜他們的一個兒子為官。同時，楊釗因為圖讖裏有“金刀”二字，和自己的名字犯諱，所以請求更名。唐玄宗賜名他為楊國忠。

十一月初五（己醜），唐玄宗下製，規定今後到太清宮以及太廟舉行的告獻改為朝獻，巡陵改為朝拜，告宗廟改為奏宗廟，天地享祀文的昭告改為昭薦，因為昭告的人居高臨下的緣故。

兩天後，唐玄宗臨幸楊國忠家的亭子。十一月十七（辛醜），朝廷在京城修建周武王和漢高祖的廟宇，還為它們設置官吏。

十二月二十一（乙亥），唐玄宗從華清宮回長安。

這期間，關西遊弈使王難得帶兵出擊葉蕃，攻克了五橋和樹敦城。唐玄宗任命王難得為白水軍使。同時，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假裝和石國約和，然後帶兵襲擊，俘虜了他們的國王和部眾後凱旋而歸，還殺了他們的老弱。高仙芝生性貪婪。他從那裏掠得瑟瑟十餘斛，黃金載滿五六頭橐駝，其餘人口和馬匹以及雜貨也比比皆是，全部都落入自己家門。

楊國忠很感激鮮於仲通，便推薦他擔任劍南節度使。然而鮮於仲通性格偏執急燥，很快就失去了那裏蠻夷的民心。

按照慣例，南詔王必須經常帶著妻子去拜謁都督。他們經過雲南時，雲南太守張虔陀總是和南詔王妻子私通，又對南詔王提出種種要求。南詔王閣羅風沒有理他，張虔陀居然派人去侮辱謾罵他，還秘密上奏，指控他犯罪。閣羅鳳非常怨恨，因此在這年起兵造反，攻陷雲南，殺了張虔陀，並奪取了夷人地區的三十二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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