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有感：武則天害死近親續

最近寫的武則天殺害近親的隨筆，居然有人出來捍衛武則天，說她不可能因為嫉妒去害人！估計都是從像《武媚娘》那樣的戲說電視劇那裏看來的。我同意正史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憑空想象的戲說就那麽可信！說因為嫉妒殘殺近親不可思議，那麽宮廷政變，兄弟殘殺難道都不是近親嗎？甚至一代明君唐太宗都曾為了權力發動玄武門六四政變，殺了親兄弟。為了權力什麽事情做不出來。這不是權力的遊戲表演的主題嗎？江青不是因嫉妒幾乎將王光美迫害致死了嗎？江青在文革中害了多少三十年代知道她底細的文藝界人士。莫毒不過女人心不是江青最好的寫照？武則天不過比江青能幹幾百倍而已，狠毒是一樣的。不狠毒她能在政壇上叱吒風雲幾十年？金三胖不是靠殘忍毒辣才保住了他的皇位？不能理解人們憑什麽這麽捍衛武則天。大部分正史還是可信的。

有人說嶽飛不是秦檜害死的，這幾乎從來沒什麽疑問。什麽事情都得有動機。偵探斷案時首先考慮的就是動機。秦檜跟嶽飛有什麽利害關係？他有什麽動機要殺嶽飛？說秦檜殺嶽飛就是等於說江青殺了劉少奇和彭德懷一樣。他倆當然是老毛殺的。劉少奇替毛掃大躍進的屁股，在三年“自然災害”後的悲慘連年饑荒後靠“三自一包”帶來了三年繁榮，讓毛在中央高層中威信掃地。所以毛利用共產黨多年來搞的個人崇拜發動文革，清除了一大幫信劉少奇而不信毛的大批幹部。這就是毛的動機。同樣的，靖康恥之後，宋欽宗和宋徽宗被俘虜到了北方，宋高宗趙構到南方開始了南宋的偏安，當然不想二帝回來，他不得不讓位。這道理顯而易見，但自古以來帝王的尊嚴總得維護，所以人們就把嶽飛的死栽贓到倒黴的秦檜頭上。沒有秦檜，也有陳檜李檜（沒有張檜）幫趙構把嶽飛搞掉。

回過來說，武則天是夠壞的。她殺害近親當然都是有原因的。後母和繼子的關係從來都是嚴霜一般。灰姑娘的故事不就是這樣嗎？後媽想害死灰姑娘，不就有點像武則天媽媽要害她的兩個武爸前妻的兒子嗎？武則天是個孝女，幫她媽出了這口氣。可以想象武則天小時候肯定受夠了兩個哥哥的氣。她殺她姐姐的女兒更有道理了。因為那年輕漂亮繼承了武家好基因的外甥女贏得了唐高宗的歡心，給武則天造成巨大威脅。沒能力的皇後或嬪妃隻好忍氣吞聲，真正的曆史人物就會像武則天那樣斷然下手。覺得武則天不會這麽做的人隻是以常人的善良去想象問題，殊不知常人之所以是常人，正是因為他們下不了偉人的毒手，所以永遠成為不了曆史名人。武則天的所作所為從偉人的角度是可以理解的，但從常人的角度也許不能。

武則天其實非常狠毒，連親兒子都殺。太子李弘是武則天的長子，為人仁孝謙謹，唐高宗很喜愛他。他也以禮接待士大夫，所以朝廷內外都歸心於他。武則天的權勢那時正如日當天，太子的奏請，多次迕逆了她的旨意，因此失寵於武則天。義陽和宣城二公主，是蕭淑妃（曾被唐高宗寵愛過，後來被武則天害死了）的女兒，因為母親得罪了武則天，所以被幽禁在掖庭，年過三十了還沒出嫁。太子見到她們的處境後，既吃驚又動了惻隱之心，當即奏請讓她們出嫁，唐高宗答應了。武則天非常憤怒，當天就將兩位公主分別許配給唐高宗的翊衛權毅和王遂古（身份低下的禁衛）。幾天後，太子突然在合璧宮的綺雲殿暴病而死。當時人們都認為是武則天下毒鴆殺了他。

武則天非常討厭慈州刺史杞王李上金，有司部門秉承她的意旨上奏彈劾他。李上金因此被解除官職，削去封邑，送到澧州安置。皇子郇王李素節是蕭淑妃的兒子，機敏好學。武則天很忌恨他，將他從岐州史貶為申州刺史。乾封初年（666），朝廷曾下敕說：“素節既然患有舊病，不須入朝。”而李素節其實沒病，隻是武則天找借口不讓他接近唐高宗而已。李素節因為長久不得入宮覲見，就寫了篇《忠孝論》。王府倉曹參軍張柬之因此派人暗中將該書上呈給唐高宗。武則天偶爾見了後，居然誣告他進行賄賂。沒多久，朝廷降封他為鄱陽郡王，削減了三分之二的食邑，送到袁州安置。

其實司馬光的《資治通鑒》還是公正的，沒有明確說太子是武則天毒死的，隻是說當時的人們都認為是武則天毒殺了太子。但歐陽修主編的《新唐書》則明說武則天殺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