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四：群雄逐鹿之二十七：鄭世璹勸退突厥與李世民失寵

公元622年三月二十六（丁未），李世民派人決開洺水堤堰，水淹劉黑闥的大軍，徹底打敗了他。劉黑闥逃到突厥去了。六月初五（乙卯），唐高祖派淮安王李神通帶兵出擊徐圓朗。

再說，劉黑闥到了定州。他的故將曹湛和董康買逃亡在鮮虞，重新聚集兵眾響應他。七月十五（甲午），唐高祖李淵任命淮陽王李道玄為河北道行軍總管，出兵討伐他們。同時，貝州人董該在定州叛附於劉黑闥。

七月十七（丙申），突厥在白道殺了劉武周。劉武周雖然不如李密、竇建德、王世充等人有名，但也算是隋末群雄之一。他是河間景城人，父親劉匡後來搬來馬邑。劉匡曾和他妻子趙氏夜裏坐在庭院中，忽然見到一個形狀像隻雄雞的東西，流光照亮大地，飛入趙氏的懷裏。趙氏抖了她的衣服，但什麽也沒看見，卻因此懷孕，生了劉武周。劉武周驍勇善射，交遊豪俠。他兄長劉山伯總是告誡他說：“你在交遊方麵不認真選擇，終當造成我們家族的破滅。”多次痛罵他。劉武周因此離家去了洛陽，到太仆楊義臣帳下為將，接著應募出征遼東，並因軍功授為建節校尉。回來後他出任鷹揚府校尉。太守王仁恭因為他是州裏的英雄，對他非常信任，總是讓他率領虞候駐紮在太守府閣之下。他因為和王仁恭的侍女私通，但心事泄，又見到天下已亂，便暗中懷有野心。於是他在郡中揚言說：“如今百姓饑餓，死人漫山遍野，王府尹關閉糧倉，不肯賑恤，這難道是關心百姓的做法！”以此激怒眾人，所以民眾個個無比憤怨。劉武周知道眾心動搖，便稱病不起。很多鄉閭豪傑都來問候探視，於是他殺牛縱酒請他們，並大聲說：“盜賊如此猖狂，守誌不移的壯士都戰死在溝壑。如今倉內的糧食都爛了，誰肯和我一道前去取來？”眾豪傑全都讚同。於是他和同郡張萬歲等十多人在郡廳等候王仁恭前來視事。王仁恭來了後，劉武周上前拜謁，張萬歲自後而入，當場在郡廳殺了王仁恭，提著首級出示給郡府官吏，沒人敢說敢動。劉武周於是開倉賑濟窮人，傳送檄文給全郡境內，屬下各城全都歸附，劉武周因此得到一萬多士兵。

劉武周於是自稱武邑太守，派使者去依附於突厥。隋雁門郡丞陳孝意和虎賁將王智辯合兵討伐他，包圍了他的桑乾鎮。剛好突厥人大批湧來，與劉武周共同出擊王智辯，結果隋師敗績。陳孝意逃回雁門，結果被部下殺了，以城投降劉武周。劉武周於是襲破樓煩郡，進取汾陽宮，俘獲隋朝宮女去賄賂突厥，始畢可汗用馬匹回報他，因此劉武周的兵威更加振作。他攻陷定襄後，重新回到馬邑。突厥人立劉武周為定楊可汗，還送給他一麵狼頭纛（大旗）。於是他僣稱皇帝，封妻子沮氏為皇後，建元為天興。他任命衛士楊伏念為左仆射，妹婿同縣人苑君璋為內史令。先前，上穀人宋金剛有部眾萬餘人，在易州界為群盜，定州賊帥魏刀兒和他裏應外合。後來魏刀兒被竇建德消滅，宋金剛前去救援，結果戰敗。他因此率領殘餘部眾四千人投奔劉武周。劉武周聽說宋金剛善於用兵，得到他非常高興，封他為宋王，將軍事都委托給他，還分了一半家產給他。宋金剛也深自結納，甚至休了妻子，請求娶劉武周的妹妹為妻。宋金剛又勸劉武周奪取晉陽，南向爭奪天下。劉武周任命宋金剛為西南道大行台，讓他率兵二萬人侵並州，進軍黃虵鎮。他又引來突厥人馬，兵力非常強盛，還襲破榆次縣，進陷介州。唐高祖派太常少卿李仲文率眾討伐，結果李仲文自己被生擒，全軍覆沒。李仲文後來逃了回來。唐高祖又派右仆射裴寂出討，裴寂也敗績。劉武周進逼並州，總管齊王李元吉棄城遁走，劉武周因此占據太原。他接著派宋金剛進攻晉州，六天裏就攻陷了，唐右驍衛大將軍劉弘基死難。劉武周接著進取澮州，下屬縣鎮全都失陷。

夏縣人呂崇茂殺了縣令，自稱魏王，以此響應劉武周。河東賊帥王行本又暗中和宋金剛連和，關中大為驚駭。唐高祖命令秦王李世民增益兵力進討，進駐柏壁，雙方相持了很久。唐高祖又命令永安王李孝基、陝州總管於筠、工部尚書獨孤懷恩、內史侍郎唐儉進取夏縣，但不能攻克，隻好駐紮在城南。呂崇茂和賊將尉遲敬德襲破李孝基的兵營，其他各軍同時陷沒，四將全部被俘。尉遲敬德回到澮州時，在美良川被李世民率軍截擊，全麵潰敗。尉遲敬德和另一個將領尋相又到蒲州援助王行本，李世民在那裏再次打敗他們。唐高祖親自巡幸蒲津關，李世民從柏壁帶領輕騎到行宮去謁見他。宋金剛於是包圍了絳州。當李世民回來時，宋金剛怕了，率軍撤退。劉武周又重新到浩州攻打李仲文，但屢次戰敗，又因為糧運無法接上，部眾饑餓，宋金剛隻好退走。李世民率軍追擊，直到雀鼠穀，一天八戰八捷，殺死和俘虜敵兵數萬人，繳獲輜重千餘輛。宋金剛逃入介州，唐軍進而包圍了他。宋金剛還有部眾二萬，出了西門，背城列陣。李世民和諸將奮力出擊，再次打敗他們，宋金剛隻帶著一些輕騎逃走。他的部下驍將尉遲敬德、尋相、張萬歲收集了殘餘精兵，在介州和永安歸降了唐朝。劉武周大為恐懼，隻好帶著五百騎兵放棄並州，往北逃走，從乾燭穀投奔突厥。宋金剛複收集逃亡的散兵想繼續抗拒唐軍，但部眾已沒了鬥誌。宋金剛隻好帶著百餘騎重新投奔突厥。李世民進而平定並州，收複了故地。沒多久，宋金剛背叛突厥逃亡，準備回到上穀，但被突厥追騎捕獲，被腰斬處死。劉武周也想密謀逃歸馬邑，結果事情泄露，也被突厥人殺了。劉武周從起兵到這時被殺，共堅持了六年。

當初，劉武周引兵南侵時，他妹夫苑君璋勸他說：“唐主隻有一州的兵馬，確能平定三輔地區，郡縣紛紛歸附，所向披靡。這一定是天命，哪裏是靠人的謀略？況且並州以南，地形險阻，如果我們孤軍深入，恐怕後無所繼。我看不如聯和突厥，結援唐朝，南麵稱孤，這才是上策。”但劉武周不聽，到底還是讓苑君璋守衛朔州，自己帶兵入侵汾、晉。當他失敗時，哭著跟苑君璋說：“恨當時沒采用你的建議，才一至於此！”

這期間，遷州人鄧士政捉了唐刺史李敬昂，起兵反叛。

七月十八（丁酉），南方的隋漢陽太守馮盎得到李靖的檄文，帶領所部來降唐朝。朝廷在他管轄的地盤上設置高、羅、春、白、崖、儋、林、振八州，任命馮盎為高州總管，封耿國公。先前，有人勸馮盎說：“唐朝剛剛平定中原，不能照顧到邊遠地區。明公管轄的二十州地區已經比漢朝的趙佗要大得多，所以應該自稱南越王。”馮盎說：“我家居住在這裏已經五代了，在這裏擔任州牧方伯的都出自我的家門，富貴已經到了極點。我經常害怕自己擔負不了這樣的重任，給先人蒙羞，哪裏還敢效法趙佗，自己稱王一方！”於是來降。至此，嶺南也全部平定。

八月初二（辛亥），朝廷以洺、荊、交、並、幽五州為大總管府。

同時，朝廷將隋煬帝改葬到揚州的雷塘。

八月初五（甲寅，通鑒作甲戌為誤，以《新唐書》為準），吐穀渾入寇岷州，打敗總管李長卿。唐高祖下詔，派益州行台右仆射竇軌和渭州刺史且洛生去救岷州。

八月初六（乙卯），突厥的頡利可汗入寇邊境，唐高祖派左武衛將軍段德操和雲州總管李子和帶兵抵禦。李子和本姓郭，因為討伐劉黑闥有功，賜姓李。次日，頡利可汗率領十五萬騎兵進入雁門，並於八月初十（己未）入寇並州，又另外派兵入寇原州。八月十一（庚申，通鑒作庚子為誤，以《新唐書》為準），唐高祖命令太子李建成從幽州道出兵，秦王李世民從秦州道出兵，去抵禦突厥。李子和率軍直趨雲中，突擊頡利可汗，段德操直趨夏州，截斷他的歸路。

八月十二（辛酉），唐高祖跟群臣說：“突厥入寇後又要求和，和與戰，哪個更有利？”太常卿鄭元璹說：“戰則怨恨加深，不如和更有利。”中書令封德彝說：“突厥仗恃他們人多，有輕視我們中原的意思。如果不戰就跟他們講和，等於向他們示弱。這樣他們明年還會再來。臣的愚見是不如出擊，打了勝仗後再跟他們講和。這樣一來，將會恩威兼著！”唐高祖聽從了他的建議。

八月二十（己巳），並州大總管襄邑王李神符在汾東打敗突厥；汾州刺史蕭顗也打敗突厥人，還殺死他們的將士五千多人。

同時，吐穀渾入寇洮州，唐高祖派武州刺史賀拔亮出兵抵禦。

八月二十七（丙子），突厥入寇廉州，並在兩天後攻陷大震關。唐高祖派鄭元璹去見頡利可汗。當時，突厥有精騎數十萬，從介休直到晉州，數百裏間，山坡穀地到處都是。鄭元璹見到頡利可汗，責備他違背和約，跟他評理，頡利可汗感到有點慚愧。鄭元璹趁機勸他道：“唐和突厥，風俗不同。突厥人即使得到唐人的地盤，也無法居住。今天你們俘虜和掠奪得到的東西，都落入了你們國人的口袋，可汗自己可得到了什麽？不如班師回去，重新和唐朝和親。那樣，你根本不用長途跋涉，就可以坐受金幣，而且全都進入可汗的府庫。這難道不比放棄和唐朝多年的兄弟友誼，而結下子孫後代無窮的恩怨，要來得好嗎！”頡利可汗聽了很高興，便帶兵回去了。鄭元璹自從隋恭帝義寧（617）以來，五次出使突厥，曆經艱難險阻，好幾次都差點死去。

九月十五（癸巳），交州刺史權士通、弘州總管宇文歆、靈州總管楊師道到三觀山出擊並打敗了突厥。九月十七（乙未），太子李建成班師回朝。次日，宇文歆在崇崗鎮截擊並打敗了突厥，殺了他們一千多人。九月二十四（壬寅），定州總管雙士洛又在恒山南麵出擊突厥；四天後，領軍將軍安興貴也在甘州出擊突厥，都打敗了他們。

同時，劉黑闥攻陷瀛州，殺了唐刺史馬匡武。鹽州人馬君德在本州反叛，依附劉黑闥。高開道也入寇蠡州。

冬十月初一（己酉），唐高祖下詔派齊王李元吉到山東討伐劉黑闥。三天後，他又任命李元吉為領軍大將軍兼並州大總管。十月初五（癸醜），貝州刺史許善護和劉黑闥的弟弟劉十善在晏縣決戰，結果許善護全軍覆沒。次日，唐右武候將軍桑顯和到晏城出擊並打敗了劉黑闥。唐觀州刺史劉會（有些史書稱劉君會）在州城反叛，依附劉黑闥。

十月十七（乙醜），唐行軍總管淮陽壯王李道玄和劉黑闥在下博決戰，結果兵敗，被劉黑闥所殺。當時李道玄帶著三萬大軍，但和副將史萬寶不和。李道玄帶領輕騎先出兵進攻敵陣，讓史萬寶帶領大軍繼後。史萬寶擁兵不進，跟他的親信說：“我得到主上的親筆敕令說，淮陽王不過是個小孩，凡是軍事的決策都委托給老夫。今天淮陽王輕率妄進，我們如果和他一道冒進，必定和他一道敗沒。不如讓他去引誘賊兵。淮陽王一旦戰敗，賊兵必然爭著進發，那時我嚴陣以待，一定可以打敗他們。”於是李道玄獨自進軍，最終戰敗身死。史萬寶率軍準備作戰，但士卒已經全無鬥誌，唐軍因此全麵潰敗，史萬寶逃了回來。李道玄是唐高祖堂兄的兒子，多次跟從秦王李世民征伐，死時才十九歲。李世民對他的死非常痛惜，跟人們說：“道玄經常跟隨我南征北戰，見到我深入敵陣，心裏總是羨慕仿效，才有了今天的悲劇。”還為他流淚。李世民自起兵以來，前後經曆了幾十戰，總是身先士卒，輕騎深入。他雖然屢次遭到危險，卻未曾被箭矢或刀刃所傷。

淮陽王李道玄失敗後，山東地區震動驚駭。唐州總管廬江王李瑗棄城往西逃走，那裏的州縣全都反叛，歸附於劉黑闥，十來天裏，劉黑闥又收複了他所有失去的地盤，並於十月二十七（乙亥）進據洺州。十一月初三（庚辰），唐滄州刺史程大買被劉黑闥逼迫，也棄城逃走。齊王李元吉害怕劉黑闥兵馬的強盛，不敢前進。

十一月二十二（己亥），齊王李元吉派兵到魏州出擊並打敗了劉十善。

十一月下旬，劉黑闥擁兵往南，相州以北的州縣全都歸附了他，隻有魏州總管田留安帶兵拒守。劉黑闥攻打他，但無法攻克，隻好帶兵往南，攻拔了元城後又回來進攻魏州。

十二月十一（戊午），劉黑闥攻陷恒州，殺了唐刺史王公政。

劉黑闥在河北的複起暫且放下，回到其他戰線。這年十月初，契丹入寇北平。

十月十六（甲子），唐高祖任命秦王李世民統領左、右十二衛大將軍。

同時，南方的林士弘派他弟弟鄱陽王林藥師攻打循州，唐刺史楊略和他決戰，陣斬了他。林藥師的部將王戎在南昌州投降了唐朝。林士弘怕了，隻好在十月二十一（己巳）向唐朝請降。但不久他又重新逃到保安成山洞，袁州人也相聚響應他。唐洪州總管若幹則派兵打敗了他們。剛好林士弘死了，於是他的部眾也都散了。

唐高祖李淵當時在晉陽起兵時，都是秦王李世民主謀。唐高祖跟李世民說：“如果大事成功，那麽都是因你而得到了天下，所以應當讓你當太子。”李世民下拜並且謝辭。當李淵成為唐王後，將佐們都請求封李世民為世子。唐高祖也想立他，但因為李世民堅決推辭而作罷。太子李建成生性寬和簡單，喜歡酒色和遊畋；齊王李元吉，經常犯有過錯；所以他倆都沒得到唐高祖的寵愛。李世民功名日盛，唐高祖經常有意讓他取代李建成。李建成因此內心很不自安，便和李元吉相互密謀，想要搞倒李世民。為此他們各自樹立自己的黨羽。

唐高祖晚年有很多寵愛的內宮嬪妃，生了二十多個小王子。他們的母親們競相交結各個皇後生的兒子，想以此鞏固自己的地位。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曲意巴結這些妃嬪，或諂諛或賄賂，無所不用其極，想以此得到唐高祖的歡心。有人還說他們暗中和張婕妤和尹德妃私通，但這些宮禁的奧秘，沒人能說得清楚。當時，東宮、各位王公、嬪妃和公主的家人以及後宮的親戚無不在長安橫行霸道，恣意妄為，有司部門也不敢治罪。李世民居住在承乾殿，而李元吉居住在武德殿後院，與皇宮和東宮晝夜通行，不再有任何禁限。太子和二王出入皇宮，全都乘馬、還攜帶弓箭和刀劍等雜物，相遇時行的也都是家禮。太子的命令以及秦王和齊王的教令，和皇帝的詔敕並行，有司部門不知所從，隻能靠來得先後決定。隻有李世民不去討好巴結那些妃嬪，所以妃嬪們也爭著讚頌李建成和李元吉，大講李世民的壞話。

李世民平定洛陽後，唐高祖讓好幾個貴妃到洛陽去挑選隋朝的宮女，還去收集府庫的珍寶。貴妃們私下向李世民索取珍寶，並為自己的親屬求官，李世民說：“珍寶都已經登記奏報給了朝廷。官職也應當授給賢才和有功的人。”都沒答應她們，因此貴妃們對他的怨恨更大了。李世民覺得淮安王李神通有功，給了他數十頃田產。張婕妤的父親因為婕妤的關係向唐高祖索取田產，唐高祖順手就寫了道親筆敕令，將這筆田產賜了給他。李神通因為秦王的教令在先，不肯轉交給張家。張婕妤向唐高祖訴苦說：“陛下親筆敕令，賜給臣妾父親田產，但秦王卻奪走給了李神通。”唐高祖因而發怒，責備李世民道：“我的親筆敕令倒不如你的教令了！”另一天，他跟左仆射裴寂說：“這孩子長期帶兵在外，被那幫書生教壞，不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尹德妃的父親尹阿鼠專橫霸道，秦王的府屬杜如晦經過他的家門時，尹阿鼠的好幾個家僮居然把杜如晦拉下馬來痛打，折斷了他一根手指頭，還罵道：“你算什麽東西，膽敢經過我們的家門而不下馬！”尹阿鼠害怕李世民向唐高祖告狀，便先讓尹德妃上奏說：“秦王身邊的人陵暴妾的家人。”唐高祖又憤怒地責備李世民道：“我妃嬪的家人還被你身邊的人欺淩，何況小民百姓！”李世民一再辯解，但唐高祖始終不信。

李世民每次在宮中侍宴時，麵對著唐高祖的眾多妃嬪，不免思念自己的生母太穆皇後，遺憾她過早去世，沒見到唐高祖有了天下，所以有時會唏噓流淚。唐高祖見了後很不高興。妃嬪們也趁機暗地裏一道大講李世民的壞話，說：“國家幸好沒有大事。陛下年歲已高，應當盡情享福娛樂，而秦王總是自己在那裏私自哭泣，正是因為憎恨嫉妒臣妾等人。陛下萬歲之後，臣妾的母子必定不為秦王所容，我們都會沒命了！”因而互相抱頭哭泣，還說：“皇太子仁義孝敬，陛下將臣妾的母子托付給他，我們就能保全性命。”唐高祖也為此愴然難過，所以不再打算更換太子，反而逐漸疏遠李世民，而跟李建成和李元吉日益親近。

太子中允王珪和洗馬魏徽勸太子李建成道：“秦王功蓋天下，朝廷內外無不歸心。殿下隻不過因為年長而位居東宮，並沒有大功可以用以鎮服海內。如今劉黑闥隻是散亡的殘餘，部眾不滿萬人，而且軍資和糧食都很短缺。如果殿下率領大軍前去征討，必將勢如破竹。殿下應當親自帶兵出擊，好取得功名，並趁機結納山東的英雄豪傑。這樣也許太子的位置就安全了。”太子於是請求帶兵出征劉黑闥，唐高祖答應了。王珪是王頍兄長的兒子。十一月初七（甲申），唐高祖下詔派太子李建成帶兵討伐劉黑闥，陝東道大行台以及山東道行軍元帥、連同河南和河北各州，全都接受李建成的指揮，便允許他隨機全權行事。

要想知道李建成東征的情況，請看下篇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