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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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係列八:梁魏並立之十六:北魏元叉弄權與柔然東西分割

(2017-01-07 13:42:00) 下一個

公元520年正月初一(乙亥),南梁改元為普通,並大赦。次日發生日食。正月初六,梁武帝蕭衍任命臨川王蕭宏為太尉兼揚州刺史,金紫光祿大夫王份為尚書左仆射。王份是王奐的弟弟。

同時,左軍將軍豫寧威伯馮道根去世。這天剛好是上春,梁武帝正準備到南郊去祭祀二廟,剛出宮時有司部門就來報告馮道根的死訊。梁武帝問中書舍人朱異道:“喜事和喪事在同一天,現在還能去吊唁他嗎?”朱異答道:“當年衛獻公得悉柳莊死了,沒脫下祭服就前往吊唁。馮道根雖算不上社稷之臣,但對王室也有功勞。陛下到他府上吊唁,也算是禮數。”梁武帝於是當即幸臨他的住宅,哭得很厲害。

同時,高句麗世子安派使者前來入貢。二月初十(癸醜),梁武帝任命安為寧東將軍和高句麗王,並派使者江法盛前去授予安衣冠和劍佩。北魏光州的士兵在海上捉了江法盛,將他送到洛陽。

七月初八(己卯),東海海嘯,長江和淮水因而泛濫。

八月二十三(甲子),侍中兼車騎將軍永昌嚴侯韋睿去世。當時梁武帝正很崇信佛教,士大夫們也都跟著風靡。隻有韋睿認為自己位居大臣,不想跟著潮流起哄,所行還跟平日一樣沒有信佛。

這年,南梁沒什麽大事。再回到北魏。

魏太傅、侍中、清河文獻王元懌,外表俊秀,風度翩翩。胡太後逼迫他和自己私通。然而元懌曆來很有才能,在輔政方麵對朝廷也很有匡益。他喜好文學,禮敬士人,時望很重。侍中兼領軍將軍元叉在門下省總管禁兵,仗恃寵信,驕橫任恣,野心和欲望都沒有限度。元懌總是用律法抑製他,元叉因此很怨恨他。衛將軍和儀同三司劉騰,權傾朝廷內外。吏部秉承劉騰的旨意,上奏要起用劉騰弟弟為郡守,但他的人品和資曆都遠不夠格。元懌將該奏折壓下沒有上呈,劉騰因此也怨恨他。龍驤府長史宋維是宋弁的兒子,元懌推薦他為通直郎,然而宋維浮誇輕薄,毫無操行。元叉許諾要讓宋維富貴騰達,叫他去誣告司染都尉韓文殊父子,說他們陰謀作亂,想立元懌為帝。元懌因而受到監禁。但經過案審後,發現他並無謀反證據而得到釋放。宋維本應按誣陷大臣治罪,但元叉跟胡太後進言說:“現在要殺了宋維,今後如果有人真要謀反,就沒人肯告發了。”胡太後於是隻不過將宋維貶為昌平郡守而已。

元叉擔心元懌最終會成為自己的禍害,便再次和劉騰密謀,指使主食中黃門胡定自己去坦白說:“元懌用錢財賄賂我,讓我去毒死皇上。如果他自己當了皇帝,元懌答應會給我榮華富貴。”魏肅宗元詡那時才十一歲,就信了這話。七月初五(丙子),胡太後在嘉福殿,沒到前殿臨朝。元叉帶著魏肅宗來到顯陽殿。劉騰把永巷門關上,胡太後出不去。元懌入宮時,在含章殿後遇上元叉。元叉嚴厲地喊著不讓元懌進去。元懌問道:“你想造反嗎?”元叉說:“我不造反,隻是正想拿下造反的人!”於是命令宗室的武士和值齋的禁衛抓住元懌的衣袂,將他拉進含章東省,然後派人看住他。劉騰自稱有詔書召集公卿討論,追究元懌的謀反大逆。大臣們都怕元叉,沒人敢提出異議。隻有仆射新泰文貞公遊肇抗議,覺得不能這麽做,並最終不肯署名同意。

元叉和劉騰於是拿了公卿的提議入宮上奏魏肅宗,很快就得到奏可,當夜便殺害了元懌。他們接著又偽造胡太後的詔書,自稱有病,要還政給魏肅宗。他們還將胡太後幽禁在北宮宣光殿,宮門晝夜長期關閉,和外部完全隔絕聯係。劉騰親自掌管鑰匙,連魏肅宗也不能去看望她,隻是每天給她提供食品而已。胡太後的服飾和膳食都取消了;她免不了饑寒,因而歎道:“養虎為患,吃了自身,講的就是我了!”元叉又讓中常侍酒泉人賈粲侍奉魏肅宗讀書,暗中令他觀察魏肅宗的動靜。元叉於是和太師高陽王元雍等人共同輔政,魏肅宗稱元叉為姨父。元叉和劉騰在宮廷內外擅權,元叉在宮外執政,劉騰在宮內防範,並經常親自在禁中和門下省當值。他倆共同決定大臣的賞罰,政無巨細,都取決於他二人,因此威振朝廷內外,大臣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京城內外聽說元懌死了,無不垂頭喪氣,甚至有好幾百胡人夷人為他的死而用牛角割麵表示哀悼。遊肇因為憤恨而去世。

七月二十(辛卯),魏肅宗正式穿上皇帝的元服親政,宣布大赦,改元正光。

魏相州刺史中山文莊王元熙是元英的兒子,與弟弟給事黃門侍郎元略和司徒祭酒元纂都和清河王元懌關係密切。他聽說元懌被害,便在鄴城起兵,並上表要求誅殺元叉和劉騰。元纂逃到鄴城。十天後,元熙的長史柳元章等帶領城裏民眾擊鼓呐喊衝進州府,殺了元熙身邊隨從,捉了元熙和元纂以及他們的幾個兒子,把他們關在高樓上。八月十三(甲寅),元叉派尚書左丞盧同到鄴城把元熙及其子弟就地處決。

元熙喜好文學,很有風儀,許多名士都願意和他交遊。他臨死時,跟原來的知己友人寫信說:“我和我弟一塊承蒙皇太後的知遇。兄據大州,弟則入侍,殷勤謙恭,太後的恩典如同慈母。如今皇太後被廢黜在北宮,太傅清河王橫遭屠殺,主上年齡幼小,獨自一人呆在前殿。君王和親人到了如此地步,讓我十分不安,所以率領本州軍民,想建大義於天下。但我的智慧和力量都十分短淺,很快就被囚禁了,因此既對不起朝廷,也對不起相知。本來就覺得名譽和忠義至關重要,所以不得不這麽做;所以今天即使粉身碎骨,又有什麽話好說!你們這百多位君子,請盡到各自的禮儀,為國家也為自身,好好保持你們的名節!”聽說這事的人們無不為他感到哀憐。元熙的首級送到洛陽後,親朋故友都不敢去看,隻有前驍騎將軍刁整獨自為他收屍並藏了起來。刁整是刁雍的孫子。盧同秉承元叉的旨意,極力追究元熙的黨羽,還將濟陰內史楊昱用鐵鏈鎖著送到鄴城,拷打審訊了一百天後才放他回任。元叉接著任命盧同為黃門侍郎。

元略逃亡到他故人河內司馬始賓那裏。始賓和元略紮了一隻蘆荻筏,連夜渡過孟津,到了屯留人栗法光家裏,然後轉去依靠西河太守刁雙,在那裏躲藏了近一年。當時朝廷懸賞要捉元略,追得很急。元略怕了,請求他們送自己出境。刁雙說:“人固有一死,難遇到的隻是能為知己去死而已。希望你不要掛慮。”元略堅持要求逃到南邊去,刁雙於是讓他的侄子刁昌送元略渡過長江,前去投奔南梁。梁武帝接著封元略為中山王。刁雙是刁雍的族孫。元叉誣陷刁整秘密將元略送到南邊,派人捉捕了他及其子弟。禦史王基等人極力為刁整辨白洗雪,他才得免一死。

九月二十八(戊戌),北魏任命高陽王元雍為丞相,總領朝廷內外百官,與元叉一同決定政務。

清河王元懌死後,他兄弟汝南王元悅毫無痛恨元叉的意思,反而用桑落酒侍候他,極盡自私讒佞之能事。元叉很受用,便在十月十五(乙卯)任命元悅為侍中兼大尉。元悅到元懌兒子元亶那裏要求得到元懌的服飾和器玩,並因為他沒及時送來,送來的東西又不稱心,居然打了元亶一百杖棍,幾乎把他打死。

當初,柔然佗汗可汗娶了伏名敦的妻子候呂陵氏,生下伏跋可汁和阿那瑰等六個兒子。伏跋繼立之後,他的幼子祖惠忽然失蹤,怎麽找也找不到。有個叫地萬的巫婆說:“祖惠現在就在天上,我能呼喚他下來。”便在大澤中設置一個帳幄祭祀天神。祖惠忽然出現在帳中,自稱一直在天上。伏跋喜出望外,把地萬稱作聖女,納她為可賀敦(即可汗正妻)。地萬既懂得旁門左道,又很有姿色,伏跋敬重喜愛她,對她言聽計從。於是地萬開始幹預擾亂國政。這樣搞了幾年,祖惠年齡逐漸增長。他跟母親說:“我一直在地萬家裏,從沒上天過。‘上天’的說法是地萬教我的。”他母親便把這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伏跋,伏跋說:“地萬能夠未卜先知。你千萬不要在我麵前進讒言!”後來地萬怕了,便在伏跋麵前大講祖惠的壞話,伏跋居然把祖惠殺了。候呂陵氏派大臣具列等人絞死了地萬。伏跋大怒,要殺了具列等人。剛好碰上阿至羅入寇,伏跋出兵反擊,結果兵敗退回。候呂陵氏和大臣們一道殺了伏跋,立他弟弟阿那瑰為可汗。阿那瑰才即位十天,他的族兄示發率領數萬部眾來攻打他。阿那瑰戰敗,和他弟弟乙居伐輕騎投奔北魏。示發接著殺了候呂陵氏和阿那瑰的兩個弟弟。

阿那瑰即將抵達北魏時,魏肅宗派司空京兆王元繼和侍中崔光等人依次去迎接他,非常優厚地賞賜慰勞了他。魏肅宗在顯陽殿引見阿那瑰,並設宴招待,但將阿那瑰安排在親王座位之下。宴會快結束時,阿那瑰拿著奏章站在座後。魏肅宗請他站到禦座前麵,阿那瑰再次下拜說:“臣因為家難,輕騎前來闕下拜謁陛下。本國的臣民都已逃散。陛下的恩德覆蓋天地,臣乞求陛下派兵送臣回本國,誅剪叛逆,收集亡散。臣將統帥本國的遺民事奉陛下。語言無法表達臣想要說的,臣另外還有啟陳。”於是將啟奏的文書交給中書舍人常景轉呈給魏肅宗。常景是常爽的孫子。

十一月三十(己亥),北魏封阿那瑰為朔方公和蠕蠕王,賜給他衣服和軺車,給他的俸祿和儀衛和北魏親王沒有兩樣。當時北魏十分強盛,他們在洛水橋南的禦道東邊建了四座賓館,禦道西邊建了四道裏弄:有從江南來投降的重要人物都安置在金陵館,三年後在歸正裏賜給他們永久住宅;從北夷來投降的安置在燕然館,在歸德裏賜宅;從東夷來投降的安置在扶桑館,在慕化裏賜宅;從西夷來投降的安置在崦嵫館,在慕義裏賜宅。當阿那瑰入朝時,北魏把他安置在燕然館。阿那瑰屢次請求回國,卻因朝廷大臣意見不一而無法決定。阿那瑰用一百斤黃金賄賂元叉,朝廷便答應護送他北歸。十二月十三(壬子),北魏敕令懷朔都督挑揀兩千精銳騎兵護送阿那瑰到達邊境首端,再觀察形勢決定進退。如果對方前來迎接,則賜給他繒帛車馬,在為他餞行後送阿那瑰回去。如果對方不接納他,就讓他回到北魏宮廷。他的行裝和遣送資金,由尚書酌量供給。

十二月二十二(辛酉),北魏任命京光王元繼為司徒,同時還派使者劉善明出使南梁,開始重新通好。

普通二年即公元521年正月十二(辛巳),梁武帝到南郊祭祀,同時還在建康設置孤獨園,收養窮苦百姓,並於正月十九(戊子)大赦。

同時,北魏南秦州氐民造反。也在這期間,北魏發動靠近柔然的州郡士兵一萬五千人,由懷朔鎮將楊鈞統率,送柔然可汗阿那瑰回國。尚書右丞張普惠上疏認為:“蠕蠕長久以來一直是我們的邊患,現在天降喪亂,讓他們心慌意亂,正是想叫他們知道有道的快樂,從而革心洗麵,稽首前來侍奉大魏。陛下應當安民恭己,好讓他們心悅誠服。阿那瑰束身歸命,安撫安撫他就行了,何必要自己先勞碌一頓,在京郊一帶興師動眾,再把他們派往荒裔之外,去救那世代的仇敵,資助這天亡的敵虜。臣的愚見是這樣做沒什麽好處。這是邊將貪圖一時的戰功,不考慮用兵造成的災難。所以王者不得已時才動用武力。況且現在幹旱嚴重,陛下還為此減少膳食。現在卻要讓一萬五千人讓楊鈞為將帶著,背著天時而想去平定蠕蠕,這行得通嗎!一旦發生顛覆的事變,楊鈞的肉夠我們吃嗎!宰輔大臣專門喜歡這些微小的名利,而不考慮國家安危大計,這正是微臣之所以寒心的緣故。而且阿那瑰不回國,跟我們的信義有何關係?臣因為官位低賤沒參與討論,但是經手了這些文書,不敢不陳訴自己的意見。”但朝廷不理他。阿那瑰在西堂辭別,魏肅宗下詔賜給他軍器、衣被、雜采、糧畜,事事都非常優厚,還命令侍中崔光等人到外城去慰勞送別。

阿那瑰往南逃奔時,他堂叔的兄長婆羅門率領數萬大軍到柔然討伐示發,並打敗了他。示發逃去投奔地豆幹,但被地豆幹殺了。柔然國人於是推舉婆羅門為彌偶可社句可汗。楊鈞上表聲稱:“柔然已立了新的君長,恐怕不肯到郊外去迎立殺了自己兄長的人。我們如果輕軍前往,無功而返,這會徒損國威。除非增加大批兵馬,臣將無法把阿那瑰送到北邊去。”二月,魏人派從前曾奉命出使柔然的使臣牒雲具仁前去宣諭婆羅門,要他迎立阿那瑰。

二月初二(辛醜),梁武帝前往明堂祭祀。

二月十一(庚戌),北魏派假撫軍將軍邴虯去討伐南秦反叛的氐民。

再說元叉和劉騰幽禁胡太後時,右衛將軍奚康生參預了他們的陰謀,因此元叉任命他為撫軍大將軍兼河南尹,仍然讓他兼領左右禁衛軍。奚康生的兒子奚難當娶了侍中兼左衛將軍侯剛的女兒,而侯剛的兒子又是元叉的妹夫。他們兩家通姻,互相依賴勾結。元叉和奚康生以及侯剛三人經常住在禁中,時不時互相輪流出宮,還派奚難當手執千牛刀保衛魏肅宗。奚康生性情粗暴善武,總是趾高氣揚的,所以元叉有點怕他,防備他的心思都表現在臉上,因此奚康生也略微感到恐懼不安。

二月二十五(甲午),魏肅宗到西林園去朝見胡太後,文武官員也在兩邊侍坐。酒喝得半醉時大家交替著起舞,奚康生也趁機跳起力士舞來。每當他旋轉之際,他總要看著胡太後,做出舉手蹈足、圓睜雙目、點頭頷首等姿勢,似乎暗示要殺人。胡太後明白他的意思卻不敢說什麽。黃昏之後,胡太後想帶著魏肅宗在宣光殿過夜。侯剛說:“皇上至尊已朝見完畢,後宮的嬪妃都在南麵,何必要在這裏過夜!”奚康生說:“皇上至尊是太後陛下的兒子,跟隨太後陛下住東住西,又妨礙了誰!”群臣無人敢反對。胡太後自己起身挽著魏肅宗的手臂,徑自下堂去了。奚康生大呼,高唱萬歲。魏肅宗先從宮中小門進去,身邊侍從也爭著進去,結果互相擁擠,門關不住。奚康生奪下奚難當的千牛刀,砍了直後(負責皇帝大駕後頭的武官)元思輔,大家才鎮定下來。魏肅宗登上宣光殿後,左右侍臣都站在西階下麵。奚康生趁著酒醉準備出來指手畫腳,但被元叉派人拿下,用鐵鏈鎖在門下省。光祿勳賈粲騙胡太後說:“侍從官員們都心懷不安,陛下應當親自出去安慰他們。”胡太後信以為真就出去了。她剛下殿,賈粲就扶著魏肅宗出了東序,直接前往顯陽殿,然後將胡太後關在宣光殿。到了晚上,元叉不出宮,命令侍中、黃門、仆射、尚書等十多人到奚康生那裏審訊他的罪行,然後判處奚康生斬刑,奚難當絞刑。元叉和侯剛一塊在宮內,偽造詔書判決說:“同意對奚康生的判決,但寬恕奚難當,絞刑改為流放。”奚難當哭著辭別父親,奚康生慷慨卻不悲哀,說:“我沒有造反而被害,你有什麽好哭的!”當時天色已暗,有司部門匆忙地將奚康生綁赴東市,處斬了他。尚食典禦奚混和奚康生一同手執千牛刀入宮,也被判處絞刑。奚難當因為是侯剛的女婿,得以留在京城一百多天,但最終還是被流放到安州。一段時間後,元叉又派特使盧同到安州把他就地正法。朝廷接著任命劉騰為司空。八坐大臣和九卿經常一早造訪劉騰的府邸,察看他的臉色,然後才回到部省根據他的意思處理政事。有好幾天都見不到劉螣的人。官府和私人的請求,隻看送給他賄賂的多少。不論是船運陸運的便利,還是山地湖泊的富饒,都被他壟斷霸占。他還克扣剝削邊境六鎮和外邦交流互市的收入,從中牟取每年的利息數以巨萬萬計。劉騰還強占鄰家的房舍,用以增廣自己的住宅,遠近的人們都被他害苦了。

京兆王元繼覺得自己父子的權位太重,便再三請求將司徒的職位讓給車騎大將軍和儀同三司崔光。四月初二(庚子),北魏任命元繼為太保,仍兼侍中。元繼再三推辭,但朝廷不肯。兩天後,朝廷任命崔光為司徒,仍兼侍中、祭酒、著作郎。

再說北魏使臣牒雲具仁來到柔然,婆羅門非常驕橫傲慢,毫無謙遜避讓的樣子,還要求牒雲具仁向他敬拜施禮。牒雲具仁不肯屈從。婆羅門派大臣丘升頭等人帶兵二千,跟隨牒雲具仁去迎接阿那瑰。五月,牒雲具仁回到懷朔鎮,把婆羅門的無禮狀況告訴了眾人。阿那瑰感到害怕,不敢繼續前進,便上表請求回洛陽去。

當初,高車王彌俄突死後,他的部眾全都歸附嚈噠。以後幾年,嚈噠讓彌俄突弟弟伊匐帶領剩餘部眾回國。這時,伊匐出擊柔然可汗婆羅門並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婆羅門帶領十個部落前往涼州,向北魏請降。柔然剩餘的幾萬部落人則相率前往迎接阿那瑰。阿那瑰啟奏魏肅宗說:“本國大亂,各個部落都分開居住,互相交替著搶掠對方。當今我們北方人渴望得到拯救,臣乞求陛下依照先前的恩賜,撥給臣精兵一萬,送臣前往漠北,安撫荒遠的僻民。”魏肅宗下詔讓中書門下廣泛討論這事。涼州刺史袁翻認為:“自從國家遷都洛陽以來,蠕蠕和高車互相攻打吞噬。開始時是蠕蠕戰敗,後來高車又輸了。如今高車人從衰敗中奮發圖強,報仇雪恥。但畢竟因為種類繁多,最終不能互相消滅。自從二虎相鬥以來,邊境已有幾十年沒有戰爭了,這對我國非常有利。如今蠕蠕的兩位君主相繼歸誠;雖然他們是戎狄禽獸,最終並不會真誠歸降,然而存亡繼絕,是帝王本來的職責。如果拋棄他們,則有損我們的大德。如果接納撫養他們,則有損我們的資儲。如果把他們全部遷徙到內地,那麽不但他們不情願,也怕最終成為後患,就像當年的劉淵和石勒那樣。而且蠕蠕如果繼續存在,那麽高車有內顧之憂,就沒時間和精力來覬覦我國。如果蠕蠕全被消滅,那麽誰知道高車將會跋扈到何等地步!如今蠕蠕雖然混亂,但他們的部落依然人數眾多,星羅棋布,盼望著原來的君主。高車雖然強盛,卻也無法完全征服他們。臣的愚見是:應當讓蠕蠕兩個君主並存,阿那瑰居東,婆羅門居西,將他們的降民分成兩部,各有所屬。阿那瑰居住的東邊臣沒親眼見過,不敢隨意猜測。但可以修建西海故城讓婆羅門居住。西海在酒泉之北,離高車人居住的金山有一千多裏,確實是北虜往來的關隘。那裏土地肥沃,非常適宜耕稼。陛下應當派一位良將,配以兵仗,讓他監護婆羅門,並趁機叫他屯田,節省轉運軍糧的辛勞。他們的北部麵臨大沙漠,是野獸聚居的地方。讓蠕蠕射獵為生,彼此相互資助,足以自立。這樣做,既可以幫助微弱的蠕蠕,也可以防止高車的挑畔。這才是安邊保塞的長遠計劃。如果婆羅門能收集逃散的部眾,複興他的國家,那時可以逐漸讓他們北移,遷居到流沙以外的地方。那樣一來,他們就會成為我們的外藩,高車的勁敵。我們也就不用擔心西北邊疆了。如果他們不改以前的奸詐,也不過是我們追捕的盜寇而已,對我們又能有多少損害!”大臣們都同意他的意見。

九月,柔然可汗俟匿伐前來懷朔鎮請求派兵,同時去迎接阿那瑰。俟匿伐是阿那瑰的兄長。冬十月,錄尚書事高陽王元雍等人上奏:“懷朔鎮北麵的吐若奚泉,原野平坦肥沃。臣等請求將阿那瑰安置在吐若奚泉,將婆羅門安置在原來的西海郡,讓他們各自率領部落,收集離散族人。阿那瑰居住的地方既在境外,就應當稍微給以優待,婆羅門不用和他相比。婆羅門未降之前前來歸附的蠕蠕人,應當讓州鎮部門全都將他們送到懷朔鎮交付給阿那瑰。”北魏下詔準奏。

十一月十九(癸醜),北魏加授侍中兼車騎大將軍侯剛為儀同三司。因為東益和南秦二州的氐民紛紛造反,北魏於十二月十七(庚辰)任命秦州刺史河間王元琛為行台(即全權特使)前往討伐。元琛仗恃劉騰的權勢,貪腐暴虐,無所畏忌,結果被氐民打得慘敗。中尉上奏彈劾他,剛好遇上大赦,朝廷隻是將他官場除名,但很快又恢複了他的王爵。

北魏接著任命安西將軍元洪超兼尚書行台,前往敦煌安置柔然的婆羅門。

要想知道北魏是否成功地安置了東西柔然,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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