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係列六：孝文改革之十一：北魏采用水德與南齊蕭嶷去世

公元491年十二月，高麗王璉去世，享年一百多歲。魏高祖即孝文帝拓拔宏還專門為此製作素服和委貌（由黑色絲織物製成的禮帽），並親自穿上深衣（上下連體的官服）到東郊為他舉哀，還讓謁者仆射李安上策追贈他為太傅，諡名為高麗康王。璉的孫子雲嗣位繼立。

十二月二十二（已酉，通鑒作乙酉，有誤），孝文帝首次到東郊去迎接新春。自這時開始他總要親自前往迎接四季的到來。

當初，魏世祖拓跋燾攻克胡夏的統萬和北涼的姑臧時，得到了雅樂的樂器，樂服，和樂師，都帶回平城。其後的幾代皇帝對音樂都不太留意，所以樂師也就逐漸死去，樂譜也逐漸消失。這時，孝文帝開始命令有司部門探訪民間通曉音律的人才，商議製定雅樂，然而當時找不到這樣的人才。不過從此金銀、寶石、羽旄等修飾，要比先前稍微壯麗了不少。十二月二十四（辛亥），孝文帝下詔設置和挑選樂官，負責宮廷音樂，又命令中書監高閭參與這一工作。

同時，魏冀州刺史鹹陽王拓跋禧到平城入朝。有司部門上奏：“冀州民眾三千人上表宣稱拓跋禧為官清明，很有惠政。請求朝廷讓他世代掌管冀州。”孝文帝下詔說：“世襲製度雖然由來已久，但現在未必適宜。官員派往哪裏得由君王決定，由不得民情。”於是任命拓跋禧為司州牧、都督司、豫等六州軍事。

當初，魏文明馮太後寵任宦官略陽人苻承祖。他官至侍中，知都曹事，並被賜以不死的詔令。馮太後去世後，苻承祖被指控貪贓，罪應當死。孝文帝寬恕了他，將他削職禁錮在家，但仍然封他為悖義將軍和佞濁子爵。苻承祖一個多月後死了。苻承祖弄權時，他的直親和姻親無不對他趨炎附勢。隻有他嫁到姚家的姨母楊氏不這麽做，反而經常跟苻承祖的母親說：“大姐雖有一時的榮耀，其實不如妹妹這樣有無憂的歡樂。”姐姐給的衣服她大都不肯接受；一定要給時則說：“我夫家曆來貧窮，太好的衣服穿著心裏不安。”有時不得已接受後偷偷埋掉。送給她奴婢時則說：“我家沒有多餘的口糧，實在養不起。”她經常穿著破衣服，親自幹活，過著苦日子。苻承祖派車接她，她總不肯去。有時候硬把她抱到車上，她會大哭著說：“你們要殺了我嗎！”於是苻氏家內家外都把她稱作“癡姨”。當苻承祖犯罪後，有司部門將他的兩個姨母都帶到殿廷。其中一個姨母伏法。孝文帝見到這位姚氏姨母貧困潦倒，就特意赦免了她。

魏南郡王李惠被殺時，他的兒子也就是他女兒思皇後（即孝文帝生母）的兄弟也同時遇害。李惠堂弟李鳳任安樂王拓跋長樂的主簿，而拓跋長樂被指控圖謀不軌被殺時，李鳳也受到牽連被處死。李鳳的兒子李安祖等四人逃亡躲了起來，免於一死，遇到大赦才出來。接著孝文帝開始尋訪舅家的幸存親人，找到了李安祖等，封他們為侯爵，加授將軍。他後來引見了他們，說：“愛卿的長輩，當年曾先後兩次犯罪。君王設置官職等待的是賢才，而啟用外戚的往往是末代帝王的行為。愛卿等既然沒有什麽特殊才能，暫且可以離職回家。自今以後沒有能力的外戚都應當這樣。”隨後又照慣例降他們為伯爵，取消了他們將軍名號。當時人們都覺得孝文帝對待馮太後的家人太過優厚，而對待李後的家人太過刻薄。太常高閭曾為此向孝文帝進言，但他不肯聽從。後來魏世宗尊寵外戚，便任命李安祖的弟弟李興祖為中山太守，追贈李惠為開府儀同三司和中山公，諡名為莊公，這是後話。

翌年即公元492年正月初一，孝文帝在太華殿宴請群臣，懸掛鼓樂但不吹奏。次日，他到明堂上，將魏顯祖的牌位放在上帝牌位旁邊祭祀他，接著登上靈台觀看雲氣，然後下來停留在東向明堂的北側室處理政事。從此之後，每月初一都這麽做。

同時，南齊派去出使北魏的散騎常侍庾蓽等人抵達平城，魏孝文帝讓侍郎成淹帶著庾蓽他們在賓館南麵，觀看孝文帝率領群臣舉行的祭祀典禮。

正月初四，北魏開始將魏太祖拓跋珪的牌位和南郊天神的牌位放在一起祭祀。同時，孝文帝命令群臣討論朝廷應當采用五行中的哪一行為國德。中書監高閭議論認為：“帝王從來都是以中原王國為正統，而不在乎朝代的長短和政治的善惡。所以即使夏桀殷紂非常暴虐，夏商兩朝也不因此不成為正統；周厲王和晉惠帝無比昏庸，也不影響周朝和晉朝的正統地位。晉繼承魏成為金德，趙繼承晉成為水德，燕繼承趙成為木德，秦繼承燕成為火德。秦已經滅亡，而魏也已統治了整個北方。況且魏的姓氏出自軒轅；所以臣的愚見是應當采用土德。”秘書丞李彪和著作郎崔光等人議論認為：“神元帝（拓跋力微）和晉武帝來往頻繁，關係友好。桓帝（拓跋猗迤）和穆帝（拓跋猗盧）也都誌在輔助晉室。所以當司馬氏的皇祚在洛陽終結時，拓跋氏即在雲代一帶接承天命。當年秦兼並天下，漢還把他們比作共工，最終越過秦而繼承周朝成為火德。更何況劉淵、石勒、苻氏，地處褊遠，地盤局限。魏豈能繼承他們的弊病，反而放棄大晉而成為土德？”司空穆亮等人都請求依據李彪等人的建議。於是孝文帝在正月初五下詔，繼承晉朝為水德，並規定在年初的首個申日祭神，在年底的最後一個辰日舉行臘祭。

正月初七，北魏取消租課。宗室和功臣的子孫裏封王的人很多，正月初八，孝文帝下詔：“除非是烈祖（拓跋燾）的後代，其他的封王都降為公爵，公爵降為候爵，而官品不變。”蠻王桓誕也被降為公爵；隻有上黨王長孫觀因為他祖父的特大功勳，特例不降。丹陽王劉昶則封齊郡公，加封宋王名號。

根據北魏原來的製度，四季的祭廟活動都是在季節的中間月份舉行。正月初三，孝文帝下詔將之改在頭個月，選擇吉日祭祀。

同時，孝文帝令人拆毀太華殿，改建太極殿。二月初一（戊子），孝文帝遷居到永樂宮，並任命尚書李衝兼任將作大匠，與司空穆亮共同負責營造太極殿。

二月初四（辛卯），北魏取消寒食節民間祭祖的活動。三天後孝文帝開始到東郊舉行朝日（早晨祭拜太陽）。此後他都親自出席朝日和夕月（黃昏祭拜月亮）。二月初十（丁酉），他下詔要求在平陽祭祀唐堯，在廣寧祭祀虞舜，在安邑祭祀夏禹，在洛陽祭祀周文王，全由地方牧守執行。對孔子的祭祀則在中書省舉行。十天後，北魏將孔子的諡名從宣尼改為文聖尼父，孝文帝親自前往拜祭。根據北魏的舊製，每年都在西郊祭天，魏帝和公卿身服戎裝由二千多騎兵伴隨，祭壇周圍圍繞著武裝的將士，稱作蹹壇。二月二十一，孝文帝照樣戎裝登壇致祀，完畢後又繞著祭壇轉了一圈，稱作繞天。三月十七（癸酉），他下詔將這些繁瑣儀式取消了。

三月二十五（辛巳），北魏任命高麗王雲為負責遼海軍事的都督、遼鬆公、高句麗王，詔令高麗王雲送世子入朝當人質。高麗王借口有病，派他的堂叔升於跟隨使者前來平城。這月，南齊派人出使北魏，高麗和鄧至國也派使者前來朝貢。

四月初一，北魏頒布新律令，並宣布大赦。四月初七（癸巳），契齧國派使者前來朝貢。四月二十八（甲寅），孝文帝臨幸皇宗學府，親自詢問博士的經義。五月二十八（癸未），孝文帝下詔讓群臣在皇信堂重新製定律條，對官員的流放和限製，由孝文帝親臨決斷。六月初四（己醜），高麗國派使者前來朝貢。六月十九（甲辰），孝文帝下詔說：“強調務農和重視穀物，是王政優先考慮的大事。鼓勵民眾耕作田疇，也是君主經常要做的大事。如今四氣通暢，風調雨順，應當利用時機，全力耕種。然而京師的民眾，遊手好閑的很多，如不加以督勸，也許會錯過農時。現派明使到京邑一帶檢察勤惰情況，然後上報朝廷。”

文明馮太後去世時，北魏派人去向吐穀渾報喪。吐穀渾王伏連籌辦喪事不夠恭敬，群臣請求出討他們，但孝文帝不肯。群臣又要求歸還他們的貢物，孝文帝說：“貢物是他們作為人臣的禮數。今天不接受貢品，等於和他們斷絕關係。今後他們一旦打算改過自新，那時將無路可走。”因此隻是命令他們歸還洮陽和泥和的魏兵俘虜。

七月初六（庚申），吐穀渾王派他世子賀虜頭到北魏入朝。孝文帝下詔任命伏連籌為負責西垂軍事的西海公和吐穀渾王，並派兼員外散騎常侍張禮出使吐穀渾。伏連籌問張禮道：“以前宕昌王總是自稱名字，而稱呼我為大王。現在他忽然改成自己為仆，又拘留了我的使者。我打算派一支部隊去問罪，先生覺得如何？”張禮說：“使君與宕昌王都是魏的藩臣，動不動就興兵攻打，頗為違背臣子的節操。我離開京師來這裏時，朝廷的宰輔戒告過我，都認為使君如能知道自己的過錯，那麽藩鎮的大業就可以保住；如果知錯不改，禍難將會很快到來。”伏連籌默然無語。

七月初八（壬戌），孝文帝下詔說：“帝王設置官職，為的就是將大事委托他們，自己主管政策要領。所謂綱舉目張，就是這個道理。朕在知人方麵尚有欠缺，怎能全憑自己的見解，而違背了君主委任大臣的道理。從今以後官員的選拔都定在季度的最後一月，由本曹與吏部甄別決定。”七月二十（甲戌），北魏派兼員外散騎常侍廣平人宋弁和兼員外散騎侍郎房亮出使南齊。回來後，孝文帝問宋弁道：“江南到底怎麽樣？”宋弁答道：“蕭氏父子並沒有什麽大功勞，靠篡逆取得皇位，所以不能順守。他們政令苛刻瑣碎，賦役繁雜沉重。朝廷上缺少棟梁的大臣，野外卻有愁怨的百姓。他能保住自身就很幸運了，恐怕未必能給子孫帶來什麽福分。”

八月初六（庚寅），孝文帝首次到西郊舉行夕月的儀式，自此便成為常規。次日，高麗國派使者前來朝貢。八月十一（乙未），北魏任命懷朔鎮將陽平王拓跋頤和鎮北大將軍陸睿各為都督，率領十二員大將和十萬步騎，分為三道出擊柔然：中道出兵黑山，東道直趨士盧河，西道進軍侯延河。魏軍穿過大磧，擊潰了柔然後凱旋歸來。

當初，柔然伏名敦可汗和他叔父那蓋，分道出擊高車阿伏至羅。結果伏名敦屢敗，而那蓋屢勝。國人都認為那蓋得到天助，便殺了伏名敦而改立那蓋，稱他為候其伏代庫者可汗，改元大安。

八月二十二（丙午），宕昌王梁彌承來平城入朝。

北魏司徒尉元和大鴻臚卿遊明根累次上表請求年老離職，孝文帝總算答應了。他引見了他倆，賜給尉元黑色帽冠和白色素衣，賜給遊明根黑絲禮帽和青紗單衣，以及棉被服飾以及其他雜物，然後送他們離去。孝文帝還在明堂安排了向三老和五更（古代天子崇敬的兩位老者）敬拜的儀式。八月二十五（己酉），孝文帝下詔封尉元為三老，遊明根為五更。他還再次去叩拜尉元，親自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地切割祭肉，手拿酒爵為尉元敬酒；同時也很肅穆地叩拜遊明根。他還請求他們為朝政留言，尉元和遊明根則都勸他用孝友來感化民眾。孝文帝又在台階下舉行了歡送國老（老年公卿）和庶老（老年士大夫）年老退休的儀式。儀式完畢後，孝文帝分別賜給尉元和遊明根一部步挽車和衣服，還用上公的俸祿供給三老，用元卿的俸祿供給五更。

同時，孝文帝準備舉行大射之禮，但因為下雨而取消了。八月二十九（癸醜），他下詔說：“文武之道，自古並行；威福之施，必也相藉。所以即使像三皇五帝那樣仁慈的君主，尚有征伐敵國的事情；即使像夏商那樣明睿的朝代，也沒有放棄兵甲和出征。所以雖然天下太平，但忘記備戰的人會陷入危險；不教導百姓如何作戰，等於是拋棄了他們。所以周朝設立司馬的官職，漢朝設置將軍的職務，都是為了輔文強武，威肅四方的緣故。我們國家雖然崇尚文略用以感懷天下，但也必須修練武力用以安寧四方。然而目前習武的方略，還很不完善。如今文的教育還有章典，但武的教育卻很欠缺。所以現在要求在馬射訓練之前，先進行講武儀式，並敕令有司部門預先修繕場地。其他諸如列陣之式和五戎之數等等，再等候以後的敕令。”

九月初一（甲寅），孝文帝在明堂確定祖先的牌位順序，同時在明堂的玄室裏祭祀文明馮太後。九月十八（辛未），魏孝文帝因為這天是馮太後的又一個忌日，便再次前往永固陵東麵哭喪，終日不說一句話，還禁食了兩天。三天後，他告辭永固陵，回到永樂宮。

這期間，武興氐王楊集始入寇漢中，大軍來到白馬。南齊梁州刺史陰智伯派軍主桓盧奴和陰衝昌等人打敗他們，殺死和俘虜了敵兵幾千人。楊集始退回到武興，請求投降北魏；並於九月二十八（辛巳）親自前往北魏朝見魏孝文帝。孝文帝於是任命楊集始為南秦州刺史、漢中郡侯、武興王。

十月初二（乙酉），鄧至國派使者前來朝獻。十月十六（己亥，通鑒為庚戌，疑有誤），孝文帝任命安定王拓跋休為大司馬，特進馮誕為司徒。馮誕是馮熙的兒子。十月二十一（甲辰），孝文帝下詔讓功臣也進入太廟配饗。兩天後，高麗國派使者前來朝獻。十月二十七（庚戌），太極殿落成，孝文帝因此大宴群臣。十一月初三（乙卯），北魏依照古代的六寢習慣，在太極殿裏權宜地製定了三室，以安昌殿為內寢，皇信堂為中寢，四下為外寢。

十二月，南齊司徒參軍蕭琛和範雲出使北魏。孝文帝很看重齊國來使，親自和他們談論。他跟大臣們說：“江南有很多好大臣。”侍臣李元凱答道：“江南有很多好大臣，卻幾乎每年更換君主。江北沒有多少好大臣，卻近百年才更換君主。”孝文帝聽了很不好意思。

北魏南陽公鄭羲因為和李衝聯姻，李衝便引薦他為中書令。他後來出任西兗州刺史，但在任上貪贓枉法。文明馮太後納他女兒為孝文帝的嬪妃，並征他為秘書監。他去世時，尚書上奏請求追諡他為宣公。孝文帝下詔說：“蓋棺定諡，激揚清濁。當年何曾雖然孝順，良史卻記載了他的謬誤和醜事；賈充雖然很有功勞，正直人士卻都稱他作荒公。鄭羲雖然曆來有些文學成就，然而為政缺乏清廉。尚書做事怎能如此缺乏公正，違背明白的章典！依據《諡法》：‘博聞多見曰文，不勤成名曰靈。’可以追贈他為原來的官名，加諡文靈。”

北魏事情暫且放下，回到南齊。當初，西晉大臣張斐和杜預共同為三十卷《律》作注釋，自從泰始（265）以來就一直使用他們的注釋。然而《律》文過於簡單，有時在一個章節裏，就有兩家不同的注釋，是生是殺完全不同，所以隻好臨時斟酌，讓奸巧的官吏有機可趁。齊武帝蕭賾留心律令，便下詔讓獄官重新認真更正對律法的注釋。公元490年，尚書刪定郎王植集中了兩家的注釋，上表奏報給朝廷。齊武帝下詔讓公卿和八座大臣一道參議考正，並讓竟陵王蕭子良總負責，大家意見無法統一的，則有皇上親自下旨裁決。公元491年底，新製定的律法書出來了。廷尉山陰人孔稚珪上表認為：“《律》文雖然製定了，但如果在應用方麵失去公允，那麽即使法書上講的清清楚楚，卻仍然會產生許多冤獄。臣私下研究了不少古代的名流，很多都有法學知識。但今天的士大夫卻沒人在這方麵用功過。即使有人學習法學，但也被世人看不起，所以臣擔心這書將長期停留在執法官吏的手裏。如果現在能設置《律》文的學府和老師，就像教授《五經》那樣，那麽國子裏的學生有願意鑽研律法，並取得策試好成績的，可以即刻加以擢用，填補朝廷內外的空缺。也許這樣會讓士人名流在這方麵多做些努力。”齊武帝下詔遵從他的建議，然而這事竟然不了了之。

當初，林邑王範陽邁世代相襲，後來被夷人範當根純攻打奪取了他的國家。這年，範當根純派使者到建康貢獻金簟（金席子）等物品，齊武帝因而下詔任命範當根純為負責南方沿海軍事的都督和林邑王。

翌年即公元492年正月，南齊任命竟陵王蕭子良領尚書令。

四月十五（辛醜），南齊豫章文獻王蕭嶷去世，朝廷追贈他為假黃鉞、負責朝廷內外軍事的都督、丞相，喪禮按照漢東平獻王的標準。蕭嶷生性仁謹廉儉，不把財產當回事。有一次他的住宅庫房失火，把他從荊州帶回價值三千多萬的資產全都燒光了，他也隻是責打了負責庫房的主局各數十杖而已。臨死前，蕭嶷留給兒子們的遺囑說：“個人的才幹優劣不同，官位也可能騰達也可能閉塞，財運也有貧有富，這是自然的道理，不足以此欺負他人。”齊武帝對他的去世非常悲哀痛苦，很久之後，提到蕭嶷還總是歔欷流淚。蕭嶷去世那天，府庫裏沒見到什麽錢。齊武帝敕令有司部門每月供給他府第幾百萬錢，直到齊武帝逝世後才停止。

五月十四（己巳），朝廷任命竟陵王蕭子良取代蕭嶷為揚州刺史。

十月十一（甲午），齊武帝在太廟舉行大規模祭祀。

這期間，齊武帝讓太子家令沈約撰寫《宋書》。沈約在寫《袁粲傳》時有疑問，便征求齊武帝的意見。齊武帝說：“袁粲自然是是宋室的忠臣。”沈約又記載了很多有關宋孝武帝和宋明帝的醜聞。齊武帝說：“孝武帝的事不能這麽寫。我當年曾經侍奉過明帝，愛卿可以考慮考慮為尊者諱的春秋大義。”沈約於是作了很多刪除。

這年，林邑王範陽邁的孫子範諸農率領自己的族人攻打範當根純，重新奪回了他的國家。南齊下詔任命範諸農為負責沿海軍事的都督和林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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