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始七年即公元471年二月二十六,宋明帝劉彧借機殺了他弟弟晉平王劉休祐,接著在五月初二派人毒死了曾經救過他命的弟弟建安王劉休仁,然後又在七月初十賜死另一個弟弟巴陵王劉休若。
當初,吳喜討伐會稽時,跟明帝進言說:“如果俘虜了尋陽王劉子房以及各個賊帥,請允許全都就地處死。”後來他卻將俘虜的劉子房送到建康,還釋放了顧琛等人。明帝因為他剛建立了大功,所以沒有過問,但心裏很不高興。吳喜攻克了荊州後,縱兵劫掠,自己也貪贓了數以萬計的錢財。壽寂之死時,吳喜任淮陵太守,負責豫州的軍事。他得悉這事後內心非常害怕,便啟奏請求放棄兵權去當中散大夫,但明帝仍然猜疑害怕他。明帝也常嫌南兗州刺史蕭道成長得奇偉,並非人臣的相貌,而民間又常有流言說“蕭道成當為天子”。明帝因此更加猜疑他。於是派冠軍將軍吳喜帶領三千人北上,然後讓他把部隊留在破釜,自己帶上一銀壺禦封的酒賜給蕭道成。蕭道成身穿戎衣出門迎接,聽說明帝賜酒給他,不免害怕,因此打算出逃。吳喜知道酒中沒毒,明帝隻是考驗他而已,便將實情告訴蕭道成,並且自己先喝了一點,因此蕭道成也喝了。吳喜回到朝廷後,說蕭道成很痛快地將酒一飲而盡,並向明帝保證蕭道成的忠誠。有人將吳喜先喝了酒的事告訴了明帝。明帝因為吳喜足智多謀,而且曆來很得人心,擔心他不能事奉幼主,因此召他進入內殿,和他親切交談。待到他出去後,馬上賜給他一頓用金銀禦器盛的有名佳肴,然後很快就讓他自盡。明帝還交待侍從將那些金銀禦器當即取回,不要留在吳喜家過夜。明帝曆來忌諱很多,生怕飲食器皿停留在凶宅不吉利。吳喜死後明帝給他追加死後的賞賜。
吳喜是臨安人,本名吳喜公,明帝把他改為吳喜。他最初擔任領軍府無品小吏,少年時讀過點書。領軍將軍沈演之曾讓他寫起居注。寫完之後,沈演之心裏朗誦後覺得很流暢上口。沈演之曾寫了一道辭讓的奏表,但奏章尚未上呈時,原本就丟了。吳喜曾經閱覽過這奏章,隨即便根據記憶重寫了一份,居然幾乎毫無遺漏,因此沈演之很信任他。他而因此涉獵《史記》和《漢書》等,對古今大事頗為了解。沈演之的門生朱重民入朝擔任主書,便推薦吳喜任主書書史,後來提拔為主圖令史。宋文帝劉義隆曾去找某部圖書,吳喜開卷倒著呈上。文帝很生氣,便把他貶出朝廷。剛好太子步兵校尉沈慶之出征蠻族人,啟奏文帝要帶上吳喜。吳喜作為沈慶之使者經常和武陵王劉駿來去打交道,而得到劉駿的賞識。劉駿在巴口起兵時,吳喜因病沒有跟隨沈慶東下。劉駿勝利成為孝武帝後,任命吳喜為主書,後來又提升為諸王的學官令,左右尚方令,河東太守,殿中禦史。吳喜的其他事跡在前麵多篇文章中已經提到,就不再複述了。他被賜死時四十五歲。
吳喜即將被處死的前一天,明帝給劉勔、張興世、蕭道成下詔安撫他們說;“吳喜出身卑寒,少年時就被驅使,所以他靈牙利舌,無比輕浮狡詐。自從元嘉以來,他便充當刀筆小役,賣弄威恩,收買人心,處處交友,結黨營私。宮廷裏的人經常以為他為人正直,而內心其實隻會阿諛奉承。每次打仗他總會算計,運用他的佞巧,好話說盡,甘願卑躬地去討好他人。他既不忠誠也不公平,遇事總要表現自己。在朝廷各署任職時,誰和他的意見不同時,他總是找罪名加在他們頭上,以顯示自己的清廉正直,先是其他人的恣意妄為,辦事不夠認真。所以他總是很得人心。
“大明中年(460左右)時,黟歙(安徽南部)一帶有數千亡命之徒,攻打縣邑,殺害官長。劉子尚派三千精兵去討伐,連吃了幾場敗仗。孝武帝當時派吳喜帶了十來人到縣裏。他隻動動嘴皮,賊兵就前來歸降。他的詭計就是能經常這樣迷惑大眾。所以每次受到驅遣時,他總是極盡這種狡詐奸猾之能事。當泰始初年東征尋陽時,他隻有三百人,卻能夠直抵三吳,沒打過幾場硬仗戰,然而從破岡以東直到沿海十郡,無不被他掃蕩一清。百姓聽說吳河東來了,便望風自動退走。要不是因為他得到三吳地區的人心,怎能如此輕鬆地鎮壓了反叛?他帶兵寬鬆輕慢,毫無章法,放縱部將,從不使用軍法裁製手下,所以部曲願意為他賣力。觀其野心,難道在平定動亂之後,他真會為國家的利益盡力嗎?
“吳喜當初東征離開京師前,指天畫地地發誓說,一旦捉得劉子房就馬上除掉他,對袁標等人也將當初斬殺,不留生口。但事平之後,他卻緩兵施恩,收納罪人的賄賂,誘使各個賊兵的將帥,讓他們各自逃藏。他收受的賄賂不可勝數。他還聽任這些將帥假稱投降,從而擁兵保衛劉子房,讓他得以生還朝廷。他收羅了這班逆賊,全當作自己的爪牙,對他們親密地安撫接納,超過義士。根據推斷,他之所以這麽做,正是因為聽說南部叛軍勢力大增,而殷孝祖又不幸戰亡,所以朝廷人心惶恐。他擔心逆賊最終將會得誌,就想用這辦法保存自己。吳喜善於狡猾地隨機應變,總是先考慮自己的得失。對於朝廷來說,他則是在三吳首先告捷。對於南部叛賊來說,他則不殺他們的黨羽,暗中向他們表示款誠。應當說是東邊民眾膽小怯弱,望風自散。這都是因為對方將帥的無能,並非吳喜帶兵苦苦相逼的結果。他保全了劉子房和顧琛等人,足以向盤賊表示丹誠,這樣就可以左右逢源,保證無患。
“南方盤賊尚未平定時,朝廷又遇到軍糧運輸的危急情況。西南以及北道的運輸斷絕不通,東部也才剛剛平定,商運稀少緩慢。朝廷不得不鬻官賣爵,以解救災困。一鬥米都不能放過,還嫌不夠。而吳喜人在赭圻,居然對偷藏了一百三十斛米的軍主最初不予問罪。其他各位軍主都說應當治罪,吳喜不得已才打了他三十鞭粽子,也不責備。他就是這樣曲意遷就部下,收買人心。
“吳喜到荊州後,那裏的官府和民間都十分殷實富有,錢財不成問題。吳喜乘著他強盛的軍威,軟硬兼施,毫無戒律地征收賦稅。他又嚴令驅遣人口,命令手下必須立即辦理。他所任用的人全是奸猾之徒,因公行私,脅迫地方百姓。收入官府的財產,他侵吞了過半。收受賄賂,替人打通門路關節,他從不感到厭煩。西部的叛亂平定後,他理應回到朝廷。然而他又借故稽留,托詞說是為了捍衛西蜀。其實是因為他正在進行的交易,事情還沒辦完。吳喜又派人到蠻人那裏,偽造詔書慰勞他們,然後將蠻人們為贖罪上交的錢財都撈進自己的私囊。他還派部下將吏去兼並富人的土地,並前往襄陽或蜀地和漢中一帶,迫使郡縣官吏侵犯官府和民間的利益,千方百計地牟取暴利。他從西邊回來時,大船小船,甚至草舫,全都裝滿了他的錢米布絹;每隻船都滿滿的。自吳喜以下直至小將,人人都撈得盆滿缽滿,滿載而歸。
“吳喜本來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總是被當作賤人使用。他經曆了水上和陸地的征戰,足跡遍及各個州郡。他每到一個地方,總是收買人心,妄自沽名釣譽。他名滿天下,卻暗中心懷叵測,大家都不了解他的真實意圖。吳喜的部將們不是強盜就是竊賊。他隻是說:‘何必一定要殺了賊人?隻要將他們拿下,總會有用的。’即是是羸弱的盜賊,他居然也說什麽:‘殺了這些健兒太可惜。天下尚未平定,可以讓他們將功贖罪。’他就是如此輕鬆地處理問題,反而勝過那些辛苦作戰的將領,而那些人也隻懂得對吳喜感恩,從不說這恩典其實來自朝廷。他不肯除掉凶惡的叛賊,總有他的奇談怪論。勞苦的戰將和仁義的人士,無不相與歎息,還說:‘我們大家冒著生命危險,攻擊並生擒了這賊人。而朝廷不肯殺掉他,反而讓他跟我們平起平坐。今後天下如果再出現叛賊,我也不打算再次出擊了。’這班人跟隨吳喜出征,大多沒有什麽戰功,要麽躲在兵眾後頭,要麽在帳篷裏睡覺。叛賊被擊潰後,他們和奮勇擊敵的人同樣受到封爵賞賜。當人們責問吳喜時,他有上百種借口,說什麽:‘這輩人既然已經被赦免了,他們現在出擊叛賊有功,為何不能依例加賞?’褚淵到南邊選用將士時,吳喜為他部隊裏曾經當過叛賊的人向褚淵求官,還比為義士求官更賣力。褚淵因為吳喜是最先打勝仗的大將,名位很高,同時又擔任副帥,不好意思違逆他,所以封賞了他們。受封的原來叛將反而比本來就忠於朝廷的人還多。這些義士雖然對吳喜不滿,但還是感懷他治軍的寬弛。
“前一段竺超之聽說全國各地反叛,百姓都害怕叛賊,沒人敢於出來站在朝廷一邊,便慨然站出,跟隨吳喜出征,成為他的軍副。他身經百戰後從東邊回來,卻跟吳喜關係搞僵了。吳喜便說竺超之酗酒,指揮不動,便拋棄了他。高敬祖年齡雖然大了點,但氣力還行,也很健壯,在軍中也有擔待,所以被將士稱道。吳喜卻嫌衰老,說派不了他什麽用場。其實隻是因為他二人忠正清廉,和他意見相左而已。竺超之的為人,的確喜歡飲酒,然而吳喜軍中的主帥裏頭,就沒有愛飲酒的?就是因為他不喜歡竺超之,所以用酗酒作借口而已。高敬祖沒有酗酒的問題,他就說他年老,名義上為他請求出任郡守,其實就是排斥他。他軍中的其餘主帥,都是些貪濁謅媚之流,所以都得到他的提攜,緊跟著他。吳喜一聽說哪裏有犯死罪或要被關押的人,他一定會要求讓他們加入他的部隊,並得到官爵,還被重用。應死之人,因為他而活命,而且不但活命,還被重用。人非草,怎能不感恩戴德!加入朕派人攻打吳喜的府門,此輩人誰會不為他賣力?隻是吳喜不敢有這野心而已。吳喜軍中的將領都是吳喜的貼身爪牙,跟國家毫無關係。
“吳喜自從得到冠軍名號以來,安置了很多佐吏。這人當了大官後,就沒有節製了。他為自己的兄弟子侄及其同堂的部從,乞討東邊名縣的長吏職位,接連四五個縣城都是他的親信。這些人無不公然巧立名目,侵吞官款,肥了私人腰包。逃亡的罪人,他們不讓州郡前往討伐,還利用山路的崎嶇,易於隱蔽藏匿而護著他們。朝廷和州府的符旨,他們幾乎不予理睬。他們還借用官府的船隻牛車,隻要用吳喜的名義,吏司便不敢過問。它縣的奴婢一進入他們的疆界便被他們搶走。他們還索取百姓的牛犢,拿來就殺了吃掉。州郡應該服徭役的人,無不並入吳喜的家門。吳喜兄長吳茹公等人全到各個鄉村巧取豪奪。吳家的眾多姻親,到民間搜刮民財,毫無節製。百姓無不叫苦連天。吳喜如此橫行霸道,朕起初並不嗬斥製止。
“索惠子的罪不如江悆,並獲得大赦因為免去了死刑。然而因為他對吳喜的小小忤意,便被他處斬。張悅叛軍中的大將不得已歸降後,沈攸之將他交付吳喜,說:‘是死是活應當由朝廷決定。’將帥出征伐通常都有定規,自然應當將俘虜的將領交給有司部門處理。吳喜卻當即打開他的鎖鏈,解開短襖和他並坐,兩人對膝下起了圍棋。他就是這樣用所謂大義和恩惠收買人心。張靈度是個凶愚小人,背叛朝廷的首犯,而吳喜在西部馬上就寬恕了他的罪行,私下將他帶到京都,和他打得火熱,情同手足。張靈度的狼子野心非常惡毒,居然和柳欣慰等人陰謀另立劉禕。朕派吳喜去收捕,而吳喜竟然暗中通知他,讓他逃走。他沒逃太遠,就被建康官吏逮捕。吳喜背叛國家而親近惡人,一至於此。
“當初他從西部回來時,一心想要兼任右丞,打算趁著他的名聲,好實行他的險惡奸詐。朕擔心他的諂媚和曲意逢迎,便壓下沒有答應,從此他心懷怨恨,經常憤憤不平。吳喜西進去救汝陰時,大肆放縱兵將,掠暴當地居民,奸汙良家婦女,逼奪百姓雞犬,到處搶劫掠奪。沿路的地方官長,都不敢過問。地方官長如果不小心捉錯了一人,吳喜就大發雷霆。結果造成百姓呼嗟,人人失望。近來段佛榮請求回朝,朕本打算用吳喜代他。西邊人聽說他要來,都打算叛走,說:‘吳喜軍中人人都是活生生的強盜。他要當了刺史,我們哪有活路?既然沒有其他出路,隻好投奔魏人了。’藩臣應當伐罪吊民,匡國靖亂。豈有專門殘虐無辜,以剝奪民間財產為己務,危害朝政,妨礙國務,欺君罔上,收買屬下這樣的藩臣!他的罪釁如此昭彰,怎能長久容忍!臧文仲曾說:‘見有善於其君,如孝子之養父母;見有惡於君,若鷹鸇之逐鳥雀。’耿弇(東漢名將)當年不因為賊兵而遺棄君王和父親,被前史引為美談。而吳喜軍中有五千人,都是親身經曆了尋陽的反叛。他把他們豢養在身邊,哪裏有侍奉君上的心意!
“吳喜野心很大,為人張狂,講話總要提到漢高祖和魏武帝,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人。近來忽然好像想通了,居然請求解除軍職,當個中散大夫。吳喜是何人,竟敢作出這樣的舉動!況且當今邊疆尚未安寧,正是吳喜施展一番的時候。如果為了自身的考慮,他應當節儉廉潔,做事謹慎,靜掃閉門,不和外間交往,並專心侍奉主上,怎能以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身份,比擬古代名人。他肯定是擔心自己以往的罪過,遠近皆知,又見到壽寂之被流放,施修林被打擊,物傷其類,因此內懷憂慮恐恐,所以想出這一計謀,以圖自保。
“朝廷士大夫和大臣以及藩鎮將領,吳喜不怕其中任何人。他怕的隻是朕一人而已。人生苦短,不可預量。朕百年之後,世間要沒有吳喜,也不會有什麽虧損。假如朕四月中旬患病不治的話,天下豈能容許吳喜一人的存在?追蹤吳喜的心跡,他不可能侍奉一位守文的君主。所以怎能在國家遇難的間隙,給他那樣的人製造可趁之機!世人都說,‘時可畏,國政嚴。’也就是亂世必用重典。曆觀古往今來占有天下駕禦億兆的君王,誰不依仗威嚴統轄眾人,哪代不是這樣?所以遠古有象刑(即不傷害肉體的刑罰),隻因為民風淳樸才行得通。後來的聖人加以改革,用剠墨(臉上刺字塗墨)代替象刑。即使唐堯那樣至仁,也不肯赦免四凶的罪惡。即使漢高祖那麽大度,也匆忙誅殺了三傑(韓信,彭越,黥布)。況且薑太公為政時,先明正了華士的刑罰;孔子當宰相時,也殺了少正卯。自古以來為了力保社稷,拯救蒼生,總是班劍在前引路,笳鼓在後陪奏。而不能保衛社稷的,曆代也有無數君王。姑奸養息卻依然有福的,隻有十分一而已。像吳喜這樣罪惡滔天的人,能夠免於一死嗎?
“富和貴,雖然是憑功績取得,但卻必須由道德守衛。所以善始者未足稱奇,而善終者才真正算了不起。凡是設置官職豢養士人,本來的目的就在利國。當他們對國家有利時,帝王會把他們當作赤子那般愛護;但當他們為害朝廷時,帝王則把他們當作仇讎那般憎惡。那時哪有閑豈暇去追念他們當初的功勳,而去忍受他們最終帶來的危害?使用將領就像服藥一般。當人虛弱發冷時,要服用藥散強化全身;當身體的熱量起來時,則應當把藥散排去好克止病痛。哪裏能為了追憶他最初的好處,而不計後來的損害;為了保存他先前的封賞,而壓抑當今的懲罰。不是忘了他的功勞,實在是萬不得已而已。吳喜罪貫滿盈,天地難容,雖有功勳,不足自補。他早已成為國患,豈能不除。況且朕要防微杜漸,在事情發生之前就預先考慮。朕也不打算公開揭露他的罪惡,明天將下達嚴詔切責,讓他自作安排。愛卿諸人都是朕的將相大臣,股肱所寄。賞罰之事非常重大,應該和愛卿等商討,你們大家的意見如何?”
明帝在殺害了吳喜後,於七月二十三(戊寅)在淮陰設置北兗州,然後內征蕭道成入朝。蕭道成的親信覺得朝廷剛剛殺了大臣,便勸他千萬不要應征。蕭道成說:“你們難道看不清怎麽回事嗎?主上認為太子過於幼稚文弱,所以才翦除他各個弟弟,和其他人沒什麽關係!現在隻有盡快出發。如果滯留這裏四下觀望,必定會受到懷疑。而且骨肉相殘,自然意味著皇運未必長久。等到禍難即將興起時,我將會和大家共同努力。”蕭道成進京後,明帝馬上拜他為散騎常侍兼太子左衛率。當時蕭道成因功應當另外再封贛縣,但他覺得一門二封過於顯赫,便堅決推辭,明帝也下詔允許,但增加了他的食邑二百戶。
要想知道蕭道成後來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