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45年底,宋太子詹事範曄和他的一些親信密謀推舉被貶到豫章的彭城王劉義康為帝。
他的黨羽丹陽尹徐湛之跟範曄等人說:“臧質(時任徐兗二州刺史兼寧遠將軍)也讚同我們的計劃。他年內應該會回來。我已通知他了,讓他帶上所有門生故舊一塊回來。他也懂得我的意思,所以應該可以得到幾百壯士。臧質和蕭思話關係密切,估計會邀請他也參與,因為他們二人都受過大將軍(劉義康)的恩遇,意見應當一致。蕭思話三個州原來的部下門生,數量估計不少於臧質的。郡裏的文武官員,加上各處的警衛士兵,應當不少於一千人。我不擔心兵力不足,隻是千萬不要錯過了時機而已。”於是他們開始粗略地安排了政變之後的職位,徐湛之將擔任撫軍將軍兼揚州刺史,範曄擔任中軍將軍兼南徐州刺史,孔熙先擔任左衛將軍,其他人也都有相應的要職。凡是以前的仇人以及不肯依附劉義康的都上了花名冊,並列入處死的名單。
孔熙先讓他弟弟孔休先預備好檄文,借口要清君側,隨便推出一個當時名譽不好的酷吏豫州刺史趙伯符,罵他是賊臣,比桓玄和王莽還壞,甚至開天辟地以來,沒聽說有更壞的。檄文還說:徐湛之、範曄和蕭思話、臧質、孔熙先、孔休先等人無比忠誠,為朝廷出現這樣的亂臣賊子痛心疾首,因此將要奮不顧身,即日斬了趙伯符的首級及其黨羽。豺狼即使已被殺戮,王道也已維新,然而普天下卻沒有君主,貧窮的百姓也不知道該往哪裏依附。彭城王是高祖(劉裕)的兒子,非常聖明,道德可比天地,功勳溢於穹宇。而且神靈也預示了他吉祥的征兆,圖讖也表明了他帝王的符命。他上答老天的心意,下副民眾的期望,還有誰人比他更有資格登上大統?
檄文還說:“現在派行護軍將軍臧質等人,手持皇帝的禦璽綬帶,星夜馳馬前往奉迎。百官預備禮儀,陸續兼程繼進,並命令各位將帥,像往常那樣守衛藩鎮。如果出現膽敢幹擾舉義的歹徒,嚴懲不貸。”
孔熙先又覺得既然舉行大事,就必須得到劉義康的意旨。範曄於是偽造了一封劉義康寫給徐湛之的信,出示給他的黨羽們看:
“我是個缺乏才幹的凡人,生長在富貴 的皇家,剛愎自用,既聽不得批評,也堅持不了長處,喜怒無常,因此招致很多小人的怨恨,士大夫也不歸心於我。我結果遭致禍敗,但卻沒有覺悟。退位後加以反省,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招來的。這刻骨銘心的教訓,實在無法彌補。然而至於說盡心侍奉皇上,我的忠誠是問心無愧的。我對皇上謙恭謹慎,惟恐不夠。我也許仗恃恩寵十分驕矜,但確實不敢有意欺瞞;豈能包藏禍心,自取滅亡?所以我推誠置信,不再提防小人的讒言;率意隨心,不再顧慮外間的議論,終於導致奸險的賊臣在皇上麵前大進讒言,暗中挑撥,把所有壞事都歸咎於我。甲某奸險好利,深深地傷害了我;乙某凶愚不齒,到處散布謠言;丙某和丁某則趨炎附勢,隻知道靠諂媚往上爬,搬弄是非,共同製作謊言,致使皇上和我骨肉相殘,還誅殺了很多無辜的大臣。指控我的這些罪證,哪有什麽證據,而加在我身上的刑罰,就好似我是元凶一般。這傷天害理的事,天地都為之感到不平。
“我雖然遭到幽禁,日子一天比一天苦,也不知哪天就會死去,但是節義慷慨的人士,卻時不時會給我送來音信。所以我也知道今天的天象人事,以及外間的人情世故。朝廷土崩瓦解的時刻,似乎近在眼前。諸位賢卿為我舉義固然是好事,但我也怕國家因此動亂,所以雖然我日夜憤發踴躍,但內心還是很矛盾。仗義執懷秉理力爭的朝廷君子以及士大夫和平民,難道會不識時運帶來的良好機會而坐以待斃嗎?清君側這樣的事,也不是隻有我們這一代才有。況且這等狂亂的惡棍,自古罕見,將他們翦滅殺戮,比摧枯拉朽還容易。你們可以將我的意思宣示給諸位賢卿,如能同心奮發,全殲逆黨,這巨大的功勞豈不是和創業一般,豈不是再造宋室嗎?但是一旦起兵就難免凶殺,也許導致濫殺無辜。如果有人反抗,將株連九族。然而如何處置他們,全交給諸位賢卿,但都應當謹慎地遵守朝廷律法,隨時讓我知道。往日的嫌隙怨恨,現在全都豁然冰釋,然後我將前往北邊的宮闕(宋京都建康在豫章北麵)謝罪,到有司部門接受懲罰。隻要對社稷有利,我死而無恨。請大家自勉,自勉!”
這年(445)九月,征北將軍衡陽王劉義季和右將軍南平王劉鑠出京前往就任,宋文帝安排在武帳岡為他們餞行。範曄他們於是定期在那天叛亂。在筵席上,範曄的黨羽禁軍領隊許曜侍奉在宋文帝身邊,手持大刀用眼睛暗示範曄。範曄臨場膽怯,不敢仰視他。不久後筵席散了,政變的機會也就轉瞬即逝。徐湛之知道這事成不了,便暗中向宋文帝告密。宋文帝讓他繼續和他們周旋,取得足夠證據後再一網打盡。
十一月,徐湛之秘密上表說:“臣與範曄,本來沒有什麽交往。後來愧在宮廷門下任職,和他共事,因此他屢次前來相見,逐漸有所認識。近年以來,慢慢看清他的真實麵目。這人傾巧險惡,一心攀求富貴,自以為職位不高,恩遇不夠,於是心生怨恨。他不但攻擊朝廷大臣,譏諷誹謗聖明時代,還上麵議論朝廷和執政,下麵指責籓鎮和輔臣,煽風點火,恣意妄言。這些事情,臣都已經簡單上呈過陛下。最近員外散騎侍郎孔熙先忽然命令大將軍府的官吏仲承祖秉承範曄和謝綜等人的意旨,打算糾合不逞之徒,有什麽不軌的陰謀。他們覺得臣當年承蒙義康的接納期盼,又因去年那班小人給臣無中生有地製造了許多麻煩,便以為臣心含怨恨恐懼,因此一再勸誘臣參與他們的陰謀。他們還說現在人心思亂,機不可失,圖讖和天機也都有驗證。範曄不久後又親自前來,再次這麽勸說,並說外頭對臣的輿論已經轉惡,臣很難全身而退。臣當即奏明陛下,陛下敕令讓臣和他們虛與委蛇,打探明白他們究竟要幹什麽。臣於是收集了他們的全部檄文、任命公文、以及同黨的人名和手跡墨翰,現在恭謹地封好上呈。他們凶惡悖逆的程度,真是古今罕見。由於臣不善於和人交往,所以聽到這巨大的叛逆陰謀,無比震撼惶恐,情緒慌張,手足無措。”
宋文帝馬上下詔說:“徐湛之的表章實在叫人驚駭惋惜。範曄曆來毫無操行,年輕時毛病就很多。但朕覺得他才藝還可以利用,所以想發揮他的長處,不斷給他加官晉爵,於是成為朝廷顯要。然而他奸險貪利的本性,超過無法填滿的溪壑,居然不識抬舉,反而心懷怨恨。朕總是心存寬容姑息,希望他能改過革新,卻想不到他同惡相濟,猖狂悖逆到這等地步。請有司部門馬上搜捕,依法窮追到底。”
當天夜晚,朝廷招呼範曄和其他朝臣在華林東閣集中,然後將他軟禁在客省(根據史學家胡三省,朝廷用於接待四方來客的地方)。同時,朝廷先已在宮外收捕了謝綜和孔熙先兄弟,沒遇到任何抵抗。當時宋文帝人在延賢堂。他派人去責問範曄道:“朕因為你的確頗有文采,所以不斷提拔敘用。給你的名位爵號應該足以滿足你的心懷,比類似的人不算少。朕也知道你欲壑難填,本來估計你也就無理取鬧地抱怨抱怨,在朋黨之中發發牢騷而已,卻為何要謀反?”範曄倉卒之間,驚惶恐懼,不能馬上從實交代。宋文帝又派人責問他道:“你和謝綜、徐湛之、孔熙先一道謀反,他們都已經全部交代了。人還沒被處死,證據俱在。你為何還不如實交代?”範曄答道:“如今陛下的皇家宗室堅如磐石,藩鎮大員到處林立。即使有人造反僥幸成功,藩鎮也會馬上前來討伐,不是很快就被誅殺夷族了嗎?而且臣的職位和責任都已經很重了,再上一兩級也是遲早的事,怎麽會冒滅族的風險作這交易。古人說:‘左手據天下之圖,右手刎其喉,愚夫不為。’臣雖然頭腦簡單,朝廷也認為我有點才華,那麽從常理判斷,臣應當不會出此下策。”宋文帝又派人跟他說:“孔熙先就在華林門外,你要和他當麵對質嗎?”範曄這下才沒話說了,便答道:“孔熙先如果誣告臣,臣該怎麽辦!”孔熙先聽說範曄不服,笑著跟殿中將軍沈邵之說:“所有這些決定,瑞符,檄文,書信,奏疏,都是範曄所作以及最後拍板的。為何到現在了還這樣抵賴?”宋文帝讓人將那些文件的墨跡出示給他看,範曄這才坦白了事情的本末,說:“很早就想向陛下坦白,叛逆陰謀其實也沒進行。後來又希望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所以一直拖到今天。背叛國家罪行嚴重,臣甘願受到誅戮。”
當天夜裏,宋文帝讓尚書仆射何尚之去看望他,問道:“先生怎麽會搞到這步田地?”範曄問道:“使君認為是為什麽?”何尚之說:“你自己知道。”範曄曰:“外間傳說庾尚書被皇上憎恨,所以我估計大概跟他沒有關係。謀反這事,聽孔熙先提起過,但我把他當作一個小孩,也就不在意。今天忽然受到責難,才覺得這是罪過。使君正以王道輔佐時世,讓天下沒有冤情。弟弟我死了之後,還希望使君明白我的心意。”
第二天,禁軍甲士將範曄交付廷尉監獄。在獄中他問徐丹陽(即丹陽尹徐湛之)在哪裏,這才知道自己是被徐湛之告發的。孔熙先依然談笑風生,若無其事。宋文帝對他的才氣非常驚訝,派人慰勞他說:“以你的才華,卻埋沒在集書省,難怪會有謀反的心思。這是朕對不起你。”又責問前吏部尚書何尚之道:“你讓孔熙先這樣的人才年將三十了還才當個散騎郎,能叫他不當反賊嗎?”孔熙先於獄中上書說:“在囚小人猖狂,並沒有長遠的見識,隻憑一時的小小意氣用事,卻沒料到做出這大大叛逆的事來。我和二弟休先是奸謀的首犯,幹預冒犯了國家的憲典,即使千刀萬剮,也無法彌補我的罪孽。陛下英明寬宏,度量無比,居然還記得我一丁點的節氣,垂下優待囚犯的詔書。這樣的恩典並非我始料所及。身沒之後尚有遺榮,真是自古以來從沒有過的。當年盜馬絕纓的臣子,懷璧投書的士人,他們行為下賤,過失微小,然而卻懂得感激君主的大恩,不惜生命地盡力報答,最終能夠在齊國和魏國立功,為秦王和楚王解難。囚犯我雖身陷叛逆的大禍,名節全都喪失,然而我少年時也曾經慷慨過,私底下也愛慕烈士的遺風。但是墜下懸崖的朽木,再也無法攀上高崗;潑出盆外的清水,也難以收回。我隻能身受斧鉞的刑法,作為後人的警戒。如果真有靈魂,囚犯我將很快就會結草銜環前來報答陛下的大恩。然而我小小的赤誠抱負,不想辜負自己曆來的心願,所以想利用尚存的一息,表明我的心懷。自己唯一的愛好就是讀書,很想了解數學和方術。隻要自己能夠理解的,自己可以得到的,無不盡力取來閱讀,研究其中的奧妙。考證自己過去的預言,的確多數都得到驗證。現在謹簡略地把自己知道的記錄下來,條款寫在另一份文檔裏,但願朝廷暫且不要遺棄,將它保存在中書省。如果囚犯我死了之後,陛下或許能追憶起這些文件而讓它們派上一些用場,那樣九泉之下,也可以稍微彌補一點我的罪責。”他所陳述的都是天文占卜的東西,他記下的圖讖上預言了骨肉相殘的災禍,話都說得深刻懇切。
範曄在獄中和謝綜以及孔熙先關在不同的牢房,便稱病要求轉移拷問的廳堂,想以此接近謝綜等人。廷尉答應了,於是他和謝綜等人果然關在隔壁。他隔牆問謝綜道:“你剛開始被捕時,懷疑誰告的密?”謝綜說:“不知道。”範曄說:“就是徐童。”徐湛之的小名叫仙童。範曄在獄中還寫了首詩。他本來以為入獄後便被處死,而宋文帝卻窮追這個案件,因此拖了二十多天。範曄以為有了生望。獄吏因而跟他開玩笑說:“外間傳聞詹事也許會長期關在這裏。”範曄聽了後十分驚喜,謝綜和孔熙先笑著跟他說:“詹事以前在籌劃舉事時,不總是捋起袖子,圓睜雙眼,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在西池射堂上,騎馬奔跑,左右顧盼,自以為是曠世英雄。而現在卻叨叨不休,怕死到這種地步。即使今天上麵賜你不死,你作為人臣想算計君主,哪裏還有臉麵活在世上?”範曄跟守衛的獄將說:“可惜呀!要埋了我這人。”獄將說:“不忠誠的人,有什麽好可惜的。”範曄說:“大將說的對。”
十二月十一(乙未),範曄、謝綜、孔熙先及其子弟黨羽全被處斬。他們將被帶到東市時,範曄走在最前。在監獄門口他看著謝綜跟他說:“今天前往府第,是否也還是按品第排次序?”謝綜說:“賊帥為先。”一路上有說有笑,不停地互相調侃。到了東市,範曄問謝綜說:“時間快到了吧?”謝綜說:“應該不久了。”範曄吃了臨刑餐食後,又苦勸謝綜也吃,謝綜說:“這和重病臨死不同,何必勉強吃飯。”範曄的家人都到東市送別,監刑職司問他:“須要相見不?”範曄問謝綜說:“家人都來了,有幸得以相見,想和他們告告別。”謝綜說:“告不告別,也無所謂。來了他們一定要號哭,會搞得你心煩意亂。”範曄說:“號哭有什麽關係,剛才見到路邊的親友在那裏瞻望,也比沒見到的要好。因此我還是想和他們相見。”於是招呼他們上前。範曄妻子先過來撫摸著她的兒子,然後回頭罵範曄道:“你不想想家裏百歲的阿家(老母),不感戴天子的恩遇,自己死了也不足以彌補你的罪過,但為何還要這樣害了子孫?”範曄隻能幹笑著說自己罪有應得而已。範曄的生母哭著說:“皇上對你這麽好,你卻不能感恩,又不考慮我年老,今天還能怎樣?”氣得不斷用手敲打範曄的脖子和臉頰,範曄卻沒有愧疚的樣子。他妻子說:“罪人,我會照顧好阿家的,你不要掛念。”他妹妹和妓妾也來送別,範曄看見她們卻馬上悲傷得老淚縱橫。謝綜說:“舅舅到底和夏侯玄不一樣(夏侯玄被司馬師殺害時從容鎮定)。”範曄馬上停止了哭泣。謝綜母親(範曄的姐姐)覺得兒子和弟弟叛逆而罪有應得,所以獨獨不來相見。範曄跟謝綜說:“我姊今天不來,比別人強多了。”範曄開始有點醉了。兒子範藹也醉了,撿起地上的泥土和果皮向範曄丟去,還把範曄稱作別駕幾十次。範曄問他說:“你恨我嗎?”範藹說:“今天為什麽還要恨你?隻是父子同一天死去,不能不感到悲傷而已。”範曄總是認為人死了後,神魂也跟著滅亡了,因此曾打算寫一部《無鬼論》。這時他便寫了封信給徐湛之,說“我將到地下去告你”,居然如此荒謬錯亂。他又跟人說:“請給何仆射(何尚之)帶個口信,告訴他天下絕沒有佛和鬼。如果真有神靈,我自當會來相報。”朝廷抄沒範曄家時,發現很多樂器服飾和器玩,全都非常珍貴華麗。他妓妾也都穿戴得高貴華美,而他母親卻住得十分簡陋,隻有一間堆滿木柴的廚房。他的弟弟和兒子也過得很貧寒,冬天連棉被都沒有,叔父也隻穿著單衣。範曄和他兒子範藹、範遙、叔父範蔞、孔熙先和他弟弟孔休先、孔景先、孔思先、孔熙先的兒子孔桂甫、孔桂甫的嬰兒孔白民、謝綜和他弟弟謝約、仲承祖、許耀,以及受到他們牽連的,全都在那天被處斬。範曄那時四十八歲。範曄家已經逃亡的兄弟子侄和叔父等以及謝綜的弟弟謝緯則被充軍到廣州。範藹死時才二十歲。他兒子範魯連是吳興昭公主的外孫,公主請求保留他的性命,因此也被流放到很遠的地方,直到宋孝武帝即位後才因大赦回來。
範曄少年時,他兄長範晏常說:“這孩子急功近利,我們的家族最終要毀在他手裏。”後來果然就像範晏說的那樣。
謝約沒有參與範曄他們的陰謀。他見到兄長謝綜和孔熙先他們來往頻繁,便經常勸他道:“這人做事輕率,喜歡獵奇,不走正道,果敢尖銳卻毫不檢點。你不能和他來往過於密切。”謝綜不聽他的勸告,最終身敗名裂。
徐湛之向宋文帝陳述陰謀本末時隱瞞了不少事情,結果也受到範曄供詞的牽連,但宋文帝赦免了他也不追問。臧質是臧熹的兒子,先前擔任徐兗二州刺史,和範曄關係非常密切。範曄敗亡後,他被貶為義興太守。
有司部門上奏要求削去彭城王劉義康的爵位,收付廷尉監獄治罪。範曄他們被處決兩天後,朝廷下詔罷免劉義康和他府裏的全部男女老少為庶人,取消他們所在地方的籍貫,發配到安成郡。宋文帝還任命寧朔將軍沈邵為安成相,領兵看管他們。沈邵是沈璞的兄長。劉義康在安成閱讀史書讀到淮南厲王劉長的故事時,他放下書本歎道:“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事,而我竟然不知道。這也算罪有應得吧。”
十二月二十六(庚戌),宋文帝任命前豫州刺史趙伯符為護軍將軍。趙伯符是孝穆皇後弟弟的兒子,也是範曄檄文裏責罵的賊臣。
當初,江東南郊和北郊祭祀時沒有音樂。宗廟裏舉行典禮時雖有升堂奏歌的程序,但也沒有文武二舞。這年,南郊祭祀才開始設置升堂奏歌的禮儀。
要想知道劉宋在範曄被處死以後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