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11年四月二十四,盧循在龍編南津被東晉交州刺史杜慧度打敗,投水自盡。到這時,盧循之亂徹底平息。
當初,劉毅住在京口,十分貧困,曾經和親朋故友在東堂射擊消遣。江州刺史庾悅當時擔任司徒右長史,和屬下僚佐也來到東堂。劉毅請求他說:“我們這些身份低微的人,難得聚在一塊射擊消遣。先生可以到其他射堂去,希望今天能把東堂相讓。”庾悅不肯。其他人都避了開去,唯獨劉毅不肯離去。庾悅在那裏設的宴席食物非常豐盛,但就不請劉毅與席。劉毅向庾悅討一隻小烤鵝,庾悅怒氣衝衝地不肯給他。劉毅因此對庾悅非常懷恨。到這時,已經是後將軍兼豫州刺史的劉毅請求兼職都督江州,朝廷下詔答應了。劉毅便趁機上奏稱:“江州屬於內地,應當以治理民政為重,而不必要安置軍府,白白耗費民力。臣建議取消江州的軍府,將江州的治所轉到豫章。尋陽和蠻荒接壤,可以派江州府的一千士兵去幫助衛戍該郡。”朝廷於是解除了庾悅都督軍事的將軍官職,隻以刺史的身份出鎮豫章。劉毅派他的親信部將趙恢帶領一千士兵守衛尋陽,而庾悅府上的文武官員三千人全部歸入劉毅的府上。因此劉毅的權威非常嚴峻。庾悅又氣又怕,到豫章不久,便背上長疽去世了。
這年,東晉任命劉裕弟弟並州刺史劉道憐為北徐州刺史,移鎮彭城。
公元412年二月初五,東晉任命吳興太守孔靖為尚書右仆射。夏四月,劉道規因病請求回歸,朝廷答應了。劉道規在荊州多年,對百姓秋毫無犯。比及回歸朝廷時,他的府庫帷幕,儼然和舊時一樣。他隨身的甲士二人把他的竹席搬到船上,劉道規竟然將他們送到東市處斬。
東晉接著任命劉毅為衛將軍、負責荊、寧、秦、雍四州的軍事兼荊州刺史。劉毅跟左衛將軍劉敬宣說:“我有愧又增添了西邊的重任,想委屈你擔任我屬下負責南蠻的長史。你難道沒有輔佐我的意思嗎?”劉敬宣跟劉毅關係很壞,因此十分害怕,便將這話告訴太尉劉裕。劉裕笑著說:“我一定會讓老兄平安無事的,不必過慮。”
劉毅秉性勇猛沉著,然而專斷狠毒,剛愎自用。他自以為舉義打敗桓玄的功勞和劉裕不相上下,因此深為矜持自伐,但因為朝廷的大權都落到劉裕手裏,心裏很不服氣。即使這時身居地方大員的高位,他仍然經常怏怏不得誌。劉裕總是柔和地順從他,劉毅反而愈益驕縱。他每次閱覽史書,讀到藺相如屈居於廉頗之下時,總是絕對地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曾經感歎說:“隻恨沒遇上劉邦、項羽。不然將和他們爭奪中原!”
待到劉毅在桑落慘敗之後,他知道人心已去,竟變得更加憤激。劉裕曆來沒受過什麽教育,而劉毅卻比較涉獵文史學術,所以朝廷有學識和名望的士大夫多數都歸附劉毅。他和尚書仆射謝混和丹陽尹郗僧施關係特別密切。郗僧施是郗超的侄子。他曾跟郗僧施說:“當年劉備有了孔明,就像如魚得水。如今我與足下雖然才幹未必比得上古代賢者,但我們的共事也跟這話差不離。”很多人都討厭他的陵傲不遜。劉毅占據了長江上遊之後,暗中便有對付劉裕的打算。於是他上表說,荊州經過動亂之後,戶口不到十萬,兵器設備也幾乎殆盡。廣州雖然也有點凋零,但多少還會有些幫助。因此他請求朝廷依照先前已經準奏的那樣,讓他兼職負責交、廣二州的軍事。劉裕讓朝廷準了他的要求。劉毅又上奏任命郗僧施為南蠻校尉以及後將軍司馬,任命毛修之為南郡太守。劉裕也準許了,然後讓劉穆之取代郗僧施出任丹陽尹。劉毅上表請求到京口向父母的墳墓告辭,劉裕因此趁機前往倪塘去和他相會。寧遠將軍胡藩跟劉裕說:“明公認為劉衛軍最終甘願身居明公之下嗎?”劉裕默然無語。過了許久他才問道:“愛卿的意見呢?”胡藩答道:“率領百萬之眾,攻必取,戰必克,劉毅固然會以此佩服明公。至於說涉獵傳記,既能高談闊論,又能詠詩作賦,自認為是英雄豪傑,那麽他未必佩服明公。所以許多現任和卸任的大臣們和白麵書生們都巴不得湊上去依附他。因而我擔心他最終是不甘願身居明公之下的。不如趁機搞掉他。”劉裕說:“我和劉毅都有興複朝廷的大功。他現在並沒有明顯的罪過,不好自相盤算。”
閏六月初一,劉裕的異母弟南郡烈武公劉道規去世。
八月,皇後王氏去世。八月初五,東晉將僖皇後安葬在休平陵。
劉毅來到江陵後,更換了很多地方守宰,同時讓豫州的很多文武官員和江州的一萬多士兵跟隨自己到荊州。正好劉毅這時病重,郗僧施等人便擔心一旦劉毅死了,他們的黨羽便會陷入困境,於是勸劉毅請他的堂弟兗州刺史劉藩作為自己的副手。太尉劉裕假裝答應了。於是劉藩從廣陵入朝敘職。八月十一,劉裕上奏羅列劉毅的罪狀,指控他與劉藩和謝混共同圖謀不軌。
晉安帝根據劉裕的意思下詔說:“劉毅傲慢狠毒,凶惡乖戾。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其間還慘遭覆敗,本來就罪當處斬。然而大晉律法寬宏,讓他再次蒙受恩寵。但他絲毫不曾思過求改,卻心生怨望。幸賴朝廷的宰輔為他遮掩過錯,還給他特加優崇。於是朝廷再次將陝西邊防的重任委托給他,恩寵榮譽無以複加,隻希望他能夠洗心革麵,感激朝廷的恩遇,痛改前非。然而劉毅怙惡不悛,繼續違法作亂,陵上虐下,縱逸無度。劉毅在解除都督江洲的責任後,江州已經不在他的管轄之下。然而他竟然擅自調動那裏的兵眾,取走那裏的軍資,驅遣舊日的軍隊部屬,結黨營私。西府的荊豫二州,文武官員上萬,劉毅居然全數占有,沒有隻言片語上呈朝廷。他隨心所欲,完全無顧天子與朝廷。劉毅又和堂弟劉藩遠相影響,招聚剽悍狡詰的部屬,修繕甲胄,部署兵馬。劉藩表麵上借口去探省劉毅的疾病,實際上是等待空隙,和劉毅同惡相濟,陰謀獨占荊郢一帶。尚書左仆射謝混憑藉他家世的資本,超乎尋常地蒙受朝廷特殊的恩遇。然而他輕佻浮躁,一心打算作亂。他煽動朝廷內外,連接同謀萬裏之外。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朝廷下令收捕劉藩和謝混,同時賜死他們。當初,謝混和劉毅過於親昵,謝混的族兄謝澹經常為他擔憂,便逐漸和他疏遠,並跟他弟弟謝璞和侄子謝瞻說:“益壽(謝混的字)這秉性,最終要搞得家破人亡。”謝澹是謝安的孫子。
八月十二,朝廷下詔大赦,同時任命前會稽內史司馬休之為負責荊、雍、梁、秦、寧、益六州軍事的荊州刺史,取代劉毅;任命北徐州刺史劉道憐為兗青二州刺史,出鎮京口。劉裕讓豫州刺史諸葛長民負責太尉的留府事務。劉裕懷疑諸葛長民難以獨任,便加劉穆之為建武將軍,為他安置屬下佐吏,並配給他資源和兵力以防萬一。
兩天後,劉裕率領各路大軍從建康出發。參軍王鎮惡請求給他一百艘戰船作為前驅。八月二十八,大軍抵達姑孰。劉裕任命王鎮惡為振武將軍,和龍驤將軍蒯恩率領一百戰船首發。劉裕告戒他們說:“如果你們估計可以拿下賊兵,就發動攻擊。不行的話,想法燒掉他們的船艦,然後留駐在岸邊等我。”於是王鎮惡晝夜兼行,揚言說劉兗州即劉藩的水師正在趕來。
十月二十二,王鎮惡抵達豫章口,離江陵城隻有二十裏。他們離開戰船步行上岸。蒯恩的部隊居前,王鎮惡緊接其後。王鎮惡讓每條船留下一兩個人,又在船停泊的岸上樹立六七麵大旗,旗下安置了戰鼓。他交代留下的士兵說:“估計我將要抵達江陵城時,便猛擊戰鼓,裝作後麵有大軍來到的樣子。”王鎮惡又分別派人燒掉停泊在江津的船艦。王鎮惡然後徑自前往襲擊江陵城,並交代前麵的軍士們說:“如果有人問起,隻要說是劉兗州來了。”江津的衛兵以及民間百姓都真以為劉毅的堂弟劉藩來了,毫不懷疑。到了離城不到五六裏地時,剛好遇上劉毅的重要部將朱顯之想出江津,便問這些士兵道:“劉兗州在哪裏?”軍士們答道:“在後頭。”朱顯之到隊伍的後頭,卻沒見到劉藩,反而見到軍人們都拿著盾牌兵器,而江津的船艦已經都被燒掉了。再聽到鼓聲非常響亮,朱顯之知道來者一定不是劉藩,便躍馬飛馳去報告劉毅,接著命令關閉所有城門。王鎮惡也疾馳前進。劉毅的士兵來不及關閉城門,官軍因而得以入城。
衛軍長史謝純入府和劉毅商議事情,出府後聽說官軍來到。左右隨從都要驅車逃走,謝純叱責道:“我是人家的佐吏,光顧自己逃命,怎麽說得過去!”便急馳回到刺史府。謝純是謝安兄長謝據的孫子。王鎮惡率兵與城內的士兵作戰,並且攻打劉毅的金城。從上午八九點一直打到下午四點,城內人才失敗逃散。王鎮惡從金城進入刺史府,派人以詔書和赦免文書以及劉裕的手書出示給劉毅看。劉毅當場把它們都燒了,看都不看。他和司馬毛修之等人督促士卒力戰。城內人還不相信劉裕親自前來。劉毅的軍士中有很多是跟從劉毅從東邊過來的,和官軍中很多人都是表親戚,因此邊打邊說話,然後都知道劉裕親自過來,因此人人心驚膽駭,紛紛離散。當夜,劉毅聽事廳前的士兵都逃散了,劉毅屬下的勇將趙蔡也戰死了,但劉毅身邊的士兵仍然關閉了東西閤樓繼續抵抗。王鎮惡擔心暗中弄不好會自相殘殺,便率領部眾出府,然後將金城圍住,隻留下南麵開放。劉毅懷疑南有伏兵,便在半夜率領身邊三百多人衝開北門突圍而出。毛修之跟謝純說:“先生隻管跟我來。”謝純不肯,結果被官軍所殺。劉毅夜裏想到牛牧佛寺投宿。當初,桓蔚戰敗時,走投無路,隻好到牛牧寺的僧昌那裏求宿,僧昌將他藏起來保護他,但劉毅竟然殺了僧昌。到這時,寺裏的僧侶拒絕了他,說:“往日已故的師傅收容了桓蔚,卻被劉衛軍所殺。如今實在不敢收容陌生人。”劉毅歎道:“作法自弊,竟然一至於此!”便自縊而死。第二天一早,附近居民發現後告訴了王鎮惡,於是官軍將劉毅的屍體在江陵東市斬首,同時將他的子侄也都殺了。劉毅的兄長劉模逃到襄陽,魯宗之殺了他,將首級函送建康。
當初,劉毅的小叔父劉鎮之閑居在京口,不應朝廷的聘召。他經常跟劉毅和劉藩說:“你們這輩人的才器,足以得誌,但隻怕不能長久而已。我不從你們那裏要求錢財官位,但也不想被你們連累。”每次見到劉毅和劉藩前呼後擁地到來,劉鎮之總是責罵他們。劉毅十分敬畏他,總是在來到他宅第幾百步前,就將身邊的儀衛全部屏退,然後和幾位平民打扮的人一塊進去。待到劉毅死後,太尉劉裕上奏征聘劉鎮之為散騎常侍和光祿大夫,但劉鎮之堅決推辭不來就任。
當初,劉裕出征盧循凱旋歸來時,晉安帝在西池大宴群臣,下詔命令群臣賦詩。劉毅的詩是這樣的:“六國多雄士,正始出風流。”他自己知道武功不如劉裕,便故意顯示他的文雅要遠遠超過他。早年他曾在東府聚眾玩樗蒱大擲的賭博,一注經常高達數百萬。其他人都隻擲得像黑犢這樣的雜色。劉裕和劉毅在後麵投擲。劉毅結果擲得四黑一白稱作“雉”(是第二好的結果),因而喜出望外。他得意地揭起衣裳繞床而走,然後跟同座的人們吹牛說:“不是不能得‘盧’(五木全黑,最好的結果),隻是不做這事而已。”劉裕厭惡他的神氣,在手中久久地揉搓那五隻擲木,說:“讓老兄為你試試。”然後猛地一擲。結果四木全黑,剩下的一木還在旋轉不停。劉裕厲聲喝道:“黑!”,最後那木擲停了下來,也是黑的,因此成盧了。劉毅很不高興,但因為臉色一貫較黑,所以即使麵如鐵色,也不太看得出來。劉毅最終和解地說:“我也知道你不能以此相讓!”他和劉裕處處較勁,總是找機會對付劉裕,以致最終失敗。
十一月十三,劉裕抵達江陵,殺了郗僧施。當初,毛修之雖然是劉毅的僚佐,卻主動結交劉裕並和他一直有來往,所以劉裕特別原諒了他。劉裕賜王鎮惡漢壽子爵位。劉裕問劉毅府上的谘議參軍申永說:“現在應當采取什麽樣的措施?”申永答道:“除去他過去的謬誤,加倍他過去的好處。按照門第依次錄用的同時,也根據明顯的能力提拔人才。這樣就可以了。”劉裕采納他的建議,下詔書減輕租稅,節省勞役,簡化刑法,禮聘名士。結果荊州民眾無不心悅誠服。
諸葛長民驕縱貪婪,窮奢極侈,所幹的很多都是犯法的事情。他不體恤政事,大肆積聚珍寶和美色,營建私人宅第,無視綱紀,在任上殘虐民眾,成為百姓的禍患。他經常害怕劉裕發現後會找他麻煩。待到劉毅被殺後,諸葛長民跟他的親信說:“俗話說:‘昔年醢彭越,今年殺韓信’。我的災禍來了!”於是屏退身邊的人,偷偷問劉穆之說:“外頭的流言都說,太尉和我矛盾很大。怎麽會變得今天這樣?”劉穆之答道:“劉公溯流遠征,把老母和幼子都交給足下。如果他真覺得光打一個豪強還不夠,又怎麽會這麽做!”諸葛長民這才稍微感到放心。
諸葛長民的弟弟輔國大將軍諸葛黎民輕浮狡詐,貪圖名利。他勸說諸葛長民道:“黥布和彭越雖然不是同夥,但其中一人去了,另一個則無法獨立生存。劉毅的滅亡,也是我們諸葛家族的恐懼。大哥應當趁劉裕還沒回來,及早做好對付他的準備。”諸葛長民猶豫未決,想了許久後歎道:“貧賤常思富貴,富貴必履危機。今天要想成為丹徒的平民,又怎麽能成得了!”因而寫信給冀州刺史劉敬宣說:“盤龍(指劉毅)狠毒乖戾,恣意專擅,自取夷滅。現在異端已經即將被消滅殆盡,世上的道路正順利平坦。富貴的大事,我想和足下共同努力爭取。”劉敬宣回信說:“下官自從義熙(405)以來,有愧受命負責三州七郡。經常害怕福過災生,總是想躲避過盛的事情而居安思危。富貴的大事,下官實在不敢當。”並派人將諸葛長民的信上呈給劉裕。劉裕說:“我知道阿壽(劉敬宣的小名)到底不會辜負我。”
劉穆之擔心諸葛長民會有什麽變故,便屏退身邊的人,私底下問太尉行參軍東海人何承天道:“劉公現在回來沒問題吧?”何承天說:“荊州那邊倒沒什麽好擔憂的,但我卻有其他的擔心。劉公當年從左裏進入石頭,十分豪爽。這次回來,應當特別慎重才行。”劉穆之說:“要不是先生,我差點忽略了這點。”
劉裕在江陵時,輔國將軍王誕向劉裕請求自己先回去。劉裕說:“諸葛長民好像有自我疑心。愛卿怎麽能說去便去!”王誕說:“諸葛長民知道我承蒙明公的垂愛。如果我今天輕身單獨回去,他必定以為沒事。這樣也可以稍微穩住他。”劉裕笑道:“愛卿勇敢超過孟賁和夏育(戰國時的勇士)。”便聽任他先回去。
這時,朝廷決定分出荊州下屬的十郡,成立湘州。又加太尉劉裕為太傅兼揚州牧。
公元413年二月,劉裕從江陵回建康,陸續派遣輜重兼行而下。先行船隊到後,劉裕總要停留幾天不走。諸葛長民和朝廷公卿多日等候在新亭,卻一直沒接到劉裕。二月的最後一天,劉裕輕舟徑自前進,偷偷潛入東府。三月初一一早,諸葛長民聽說劉裕已經回來了,大吃一驚,急忙上門拜訪。劉裕把壯士丁旿埋伏在帳幔中,然後將諸葛長民請進府裏,屏退左右,跟他單獨閑談。凡是平時沒怎麽說的話,劉裕這時都向他傾吐了,諸葛長民因此非常高興和放心。丁旿突然從幔後出來,當場在座上就把他杖殺了,然後將他的屍體交付廷尉。劉裕還搜捕了他弟弟諸葛黎民。諸葛黎民曆來驍勇,拒捕格鬥而死。劉裕還殺了他們的小弟大司馬參軍諸葛幼民、堂弟寧朔將軍諸葛秀之。諸葛家族的誅滅,士大夫和平民都恨對他們的懲處來得太晚,大家無不如釋重負,好像從桎梏中解放出來一般。
當初,諸葛長民富貴之後,經常一個月裏有十多次從惡夢中驚醒,跳起來踉踉蹌蹌的,好像和人打架一般。毛修之曾和他同宿,見到後非常驚愕,便問他什麽原因會這樣。諸葛長民答道:“我夢見一個東西,很黑又有毛,腳看不清楚。這怪物非常強健,我製止不了。”這東西後來又出現了多次。諸葛長民的屋裏柱子和椽桷之間,都看到有蛇頭。他叫人用刀去砍,這些蛇頭見到刀刃就隱去,刀刃去後又出來。在牆壁上還看到巨手,長七八尺,臂粗有數圍。諸葛長民叫人用刀砍它,一下子又不見了。這些怪事出現後不久諸葛長民就被殺了。
要想知道劉裕以後的情況,請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