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本人是喜歡曆史的機械工程師,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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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係列六:晉室東遷之九:王敦起兵清君側

(2015-11-10 11:01:40) 下一個

公元321年初,東晉權臣王敦已經知道晉元帝對自己的猜疑越來越厲害了,便再次上表陳訴古往今來的忠臣如何受到君主的猜疑,而像蒼蠅般的小人如何在之間挑撥離間,想以此打動天子。晉元帝反而越發忌憚他。為了安撫他,晉元帝給王敦送了羽葆和鼓吹,又增派他從事中郎、掾屬、舍人各二人。

七月,晉元帝任命丹楊尹劉隗為鎮北將軍,負責青、徐、幽、平四州的軍事兼青州刺史,出鎮淮陰,並假以節杖,授以兵權,把揚州所有從貴族那裏赦免的奴仆作為士兵配給他,名義上是為了討伐胡虜,其實是為了防備王敦。

劉隗雖然身在外藩,而朝廷的所有大事和士大夫的進退,晉元帝無不和他密謀。王敦寫信給劉隗說:“近來承蒙聖上對足下如此看重。如今大賊未滅,中原鼎沸,我打算和足下以及周氏門徒努力扶助王室,共同平定海內。如果有幸成功,那麽皇運從此興隆;如果不幸失敗,那麽天下就再也沒有希望了。”劉隗回信答道:“俗話說:‘魚相忘於江湖,人相忘於道術’。‘竭股肱之力,效力以忠貞’,是我的誌向。”王敦得到這回信後,十分憤怒。

七月底,晉元帝任命驃騎將軍王導為侍中、司空、假節、負責尚書事務、領中書監。先前,晉元帝因為王敦的緣故而疏遠了王導。禦史中丞周嵩上疏,以為:“臣聽說開明的君主總想讓國家興隆,所以賢智的人士都樂意為朝廷服務。如今王導和王廣等人,可以和古代的賢良相比,還不比他們差。至於說他們的一貫忠誠,以及在輔佐皇上,共同興隆洪基,幫助建成大業方麵,也比得上當年的諸葛亮。雖然陛下乘曆代的仁德,有天人的際會,割據江東,擁有南方,取得晉室的中興,但這裏也有大臣們的功勞,哪裏隻是陛下個人的力量。如今王業雖建,羯寇卻尚未消滅,天下蕩蕩,不肯賓從的人還很多。而且官府和民間一樣困乏,倉庫也不充實。再加上先帝的梓宮沉淪,先帝的妃後也回不來。所以現在正是重用賢能破格提拔人才的時候。如今功業即將成就,晉的皇運剛開始興隆,但陛下一旦聽信奸臣的話,被似是而非的說法迷惑,那麽就會以危為安,以疏易親,放逐原來仁德的大臣,把伍子胥這樣的賢人當作佞人。這樣既對不起他們以往的貢獻,也傷了伊尹和管仲這樣的交情。失去這樣有巍巍高山般名望的功臣,將令賢智和忠義的人士寒心喪誌,近則招來現在的憂患,遠則給來世留下笑柄。國家的安危在於號令,朝廷的存亡在於信任,以古時的經曆推斷當今,怎不叫人不寒心而哀歎!臣兄弟受到陛下的恩遇,沒有任何嫌隙,那麽臣為什麽敢冒犯忌諱而觸忤龍鱗呢?實在是因為念及社稷的憂慮,想以此報答陛下。古時的英明君王,總是考慮並願意傾聽自己的過失,感悟逆耳的話語,從而明白成敗的原因。臣請求陛下采納臣的話,看看是否屬實,這樣上是為宗廟無窮的利益,下是為億兆黎民的生命。臣不勝憂憤,竭盡自己的愚見,讓陛下知聞。”晉元帝聽了後頗有感悟,王導因此得到這些新的榮譽任命。

十一月,皇孫司馬衍出生。翌年即公元322年春正月,郭璞再次上疏,請求因為皇孫出生的緣故,下大赦令,晉元帝於是宣布大赦,改元為永昌。

王敦任命郭璞為記室參軍。郭璞善於卜卦,知道王敦必定會犯上作亂,並且己經預知其禍,因此十分憂慮。大將軍掾潁川人陳述這時去世,郭璞哭得極為傷心,歎道:“嗣祖早逝,誰知道這不是他的福氣!”

郭璞字景純,是河東聞喜人。他喜好經術,博學而有高才,雖然口才不好,但詞賦卻在中興時期稱冠。郭璞喜好古文奇字,善於陰陽算曆。有位客居河東的郭公,精於卜卦,郭璞跟他受業。郭公送他一套九卷的《青囊中書》,郭璞認真鑽研,因此洞察五行、天文、卜卦的藝術,據說能為人消災轉禍,靈通得很,即使西漢的京房和曹魏的管輅也不如他。郭璞的門人趙載後來盜竊了《青襄中書》,但還沒來得及閱讀時,就被火燒掉了。

晉惠帝與晉懷帝的時候,河東先遭到侵擾。郭璞占卜以後,把卜策摔到地上歎息道:“嗟乎!百姓將陷身於一幫異族,家鄉將淪為一片荒蕪!”於是暗中和人結為姻親,並連結了幾十家親友,想到東南方去避難。郭璞曾來到將軍趙固那裏,剛好趙固所乘的良馬死了,趙固非常痛惜,因此不接待賓客。郭璞來時,門吏不肯為他通報。郭璞說:“我能治活將軍的馬。”門吏非常驚喜,急忙進去告知趙固。趙固趕緊出來,急切地問道:“先生果然能救活我的馬?”郭璞說:“必須得到二三十個強壯的人,手裏都拿著一根長竿,往東走三十裏,會看到一座丘林社廟,馬上就用長竿拍打。到時候會得到一件物品,拿到後馬上回來。一旦得到這東西,這馬就可以活命。”趙固照他說的辦了,果然得到一個像猴子一樣的東西,趕忙抱了回來。這東西見了死馬後,便去噓吸馬的鼻子。一會兒後,那馬果然站了起來,既快速奔跑,又大聲嘶鳴,也像平常那樣吃東西。而那像猴子的東西不見了。趙固非常驚奇,便送給郭璞優厚的行資讓他上路。

王敦既然和朝廷完全離心離德,便把來訪的有名望的朝廷士大夫留下安置在自己的幕府裏,還任命羊祜兄長的孫子羊曼以及陳國人謝鯤為長史。羊曼和謝鯤不想和他同流合汙,便終日酣醉,所以王敦也不派給他們什麽差事。王敦將要作亂時,跟謝鯤說:“劉隗是個奸邪小人,將會危害社稷。我打算除去君主身邊的惡人,先生覺得如何?”謝鯤說:“劉隗的確是禍害的開端,然而他不過是個城狐社鼠。”王敦怒道:“先生真是個庸才,一點不通達大體!”便外派他為豫章太守,但又留下謝鯤不讓他赴任。

正月中旬,王敦在武昌起兵,上疏盡數羅列劉隗的罪狀,稱:“劉隗先前在天子門下,邪佞諂媚,譖毀忠良,迷惑聖上的視聽,因此得以占據重位,撓亂天機,作威作福,導致有見識的人言路斷絕。劉隗還大興土木,幹擾士大夫,勞役老百姓,對外借口說是大舉義兵,實際上是為自己培植黨羽。劉隗專擅大權,自行任命黃散為參軍,晉魏以來,還沒有人這樣做過。劉隗傾盡官府的儲藏,變成自己的資產;收取賦役很不平均,導致百姓嗟怨。劉隗還鼓勵赦免良人的奴仆,自己從中牟利。以前皇家田園的收成歸入官府倉庫,現在則都變成了劉隗的軍糧。臣先前請求把部將的妻子兒媳接到藩鎮,聖上也已經恩許,而劉隗竟然否決,致使三軍將士無不怨憤。還有,在徐州的流民經過多年辛苦,總算站住了腳跟,劉隗居然把他們全部驅趕變成自己的士卒,充實自己的府第。當陛下剛即位時,前來投奔朝廷的士人本以為會因為這非同尋常的機會而能夠蒙受皇恩。但沒想到卻被派出征役,賜給他們原來的名位,普遍外派。經年以後,這些人要麽死亡滅絕,要麽自贖得免,要麽被放遣遠方,最終導致百姓悲哀憤怒,怨聲載道。劉隗身在江北,表麵上好像遠離朝廷,而實際上照樣偷偷摸摸地參與機密,對大臣的提拔貶黜,全憑他隨心所欲。曆代的奸狡饕餮,沒人可以和劉隗相比,即使魏國的無忌、吳國的宰嚭、西漢的弘恭和石顯也不能和他同日而語。所以遠近憤慨,公卿失望。

“臣位居宰輔,和國家存亡與共。或許臣缺乏陳平和周勃那樣的救國謀略,但臣總是忘記自己才能的低劣,誌在保存社稷,怎麽忍心坐視朝廷的成敗不顧,讓聖上的美譽遭受損害?所以臣實在不得已,現在即刻進軍,一同討伐奸孽。願陛下明察,盡快砍下劉隗的首級,那麽大家全都信服,皇運重新得以興隆。劉隗的首級在清晨高懸,臣率領的各路大軍在黃昏即退。昔日太甲不能遵守成湯的法典,為政不仁,幸虧伊尹的功勳,使得殷朝重新得以昌盛。漢武帝雄才大略,也曾經被江充的讒佞邪說給迷惑,以致父子相殘,鮮血染紅大地,但是他最終能夠醒悟,所以沒有失去大綱。今天事情的嚴重性,超過當時。願陛下深思熟慮,幡然從善,那麽就會四海安定,社稷永固。

“陛下昔日鎮守揚州,虛心下士,任人唯賢,寬厚而得人心,所以上下齊心協力。臣雖然不才,但竭盡全力輔佐陛下,因此遠近的賢能無不望風來歸,野外再沒了有識之士。於是王業興隆,大業建立,海內百姓無不伸著脖子盼望太平。但自從寵信劉隗以來,刑罰很不中允,街談巷議都說就像當年東吳將要滅亡的時候那樣。臣聽了之後非常惶恐困惑,精魂飛散,不覺之間胸臆破裂,泣血橫流。陛下應當保全祖宗的大業和神器,認真考慮臣前後多次的奏章。為何要擯棄忠言,相信奸佞,叫誰不痛心!希望陛下將臣的表章出示給朝廷大臣,諮詢他們。‘介石之幾,不俟終日’(語出易經,原文是‘介於石,不終日,貞吉’)。臣是有操行的人,將會命令三軍盡早撤兵,不至於噓擾朝廷和百姓。”

沈充也在吳興起兵響應王敦,王敦便任命沈充為大都督,負責東吳的軍事。王敦抵達蕪湖,又上表羅列刁協的罪狀。晉元帝大怒,在二月中旬下詔說:“王敦憑恃朕對他的恩寵,膽敢如此放肆狂逆,竟然把朕比作殷商的太甲,還想將朕囚禁起來。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朕現在親自率領六軍誅討大逆,有能殺了王敦的,封五千戶侯。”王敦兄長光祿勳王含乘輕舟從建康逃到王敦那裏去了。

太子中庶子溫嶠問仆射周顗道:“大將軍這次的舉動好像有什麽目的,應該不至於亂來吧?”周顗說:“不是這樣。人主自然不是堯舜,怎能毫無過失?人臣豈可因此就舉兵威脅!這樣的舉動,怎能說不是作亂!處仲(王敦字)暴戾無上一至於此,他的意圖哪裏還能有什麽限度!”

王敦最初起兵時,派人告知梁州刺史甘卓,約好要和他一道南下,甘卓也答應了。待到王敦上了船後,甘卓卻沒有赴約,而是派參軍孫雙前往武昌諫止王敦。王敦大驚道:“甘侯先前跟我說,將會隨我起兵,而今為什麽另有變化?難道是懷疑慮我將會危及朝廷嗎!我現在隻是除去奸臣,不會動到皇上。如果事情成了,我將封甘侯為公爵。”孫雙回去將原話轉告甘卓,甘卓仍然猶疑不決。有人勸說他說:“明公可以表麵上答應王敦,等到王敦到都城後再討伐他。”甘卓說:“昔日陳敏作亂時,我先是跟從他,後來才轉而對付他,結果就有人議論說我懼怕逼迫而曾經考慮過背叛朝廷,所以心裏經常感到慚愧。如今如果重複以前的事情,今後如何自我表白!”甘卓派人將王敦的旨意告訴順陽太守魏該,魏該說:“我之所以起兵抗拒胡賊,正是為了效忠王室。如今王公舉兵威逼天子,我絕對不會參與。”便和甘卓絕交。

王敦派遣參軍桓羆去遊說譙王司馬承,請司馬承擔任自己的軍司。司馬承歎道:“我的死期到了!湘州地方荒蕪民眾很少,我勢力孤單外援斷絕,怎麽能抵擋得住王敦!然而為忠義而死,大丈夫又有什麽比這更高的要求!”司馬承於是傳送檄文,任命長沙人虞悝為長史。剛好虞悝遇到母親的喪事,司馬承前往吊唁,順便請教他說:“我想出兵討伐王敦,然而兵少糧缺,而且新到任不久,對地方還沒有什麽恩信。愛卿兄弟是湘中的豪俊,王室現在正當危難之際。軍事上的事情,古人從來不會推辭,愛卿有什麽指教嗎?”虞悝說:“大王看得起虞悝兄弟,親自前來吊唁,我們膽敢不以死相報!然而鄙州荒弊,無力出兵進討。我看應當收集部眾堅守湘州,然後傳檄四方。王敦勢必分兵前來對付我們,等到他們分了兵,我們就未必會失敗。”司馬承便將桓羆關了起來,然後任命虞悝為長史,他弟弟虞望為司馬,監督各路兵馬,與零陵太守尹奉、建昌太守王循、衡陽太守劉翼、舂陵令易雄,同時舉兵討伐王敦。易雄接著傳送檄文到遠近各地,羅列王敦的罪惡,於是整個湘州全都響應司馬承。隻有王敦的姊夫湘東太守鄭澹不肯跟從他們,司馬承便派虞望去討伐他。虞望率領一旅兵馬,直接進入湘東郡,力斬鄭澹,安定郡內全境。

易雄字興長,是長沙瀏陽人。年輕時當過縣吏,但自己覺得地位卑賤,沒有什麽出頭的機會,便脫下官帽掛在縣衙門上不辭而去。後來他因為熟習官府律令以及施行辦法,得以結交地方豪傑,得到州裏人的讚許。張昌作亂時,叛軍捉了瀏陽太守萬嗣,將要殺害他時,易雄和張昌部將爭論是非曲直。那將領大怒,叱令左右把易雄推出斬首,易雄視死如歸毫不畏懼地走出軍門。那將領又把他叫回來問一樣的話,易雄還是用同樣的話回答他。如此來回三次,那將領終於被感動了,便赦免了萬嗣,易雄因而知名。易雄後來舉孝廉,成為州裏的主簿,又升遷為別駕。易雄自己因為出身貧寒,覺得不應當久處州裏的高位,便辭職回家。司馬承聽說他的賢能後任命他為舂陵縣令。

司馬承派主簿鄧騫到襄陽,遊說甘卓道:“劉大連(劉隗)雖然驕蹇而失去人心,但並非有害於天下。大將軍因為私人的遺憾,舉兵威逼宮闕,這正是忠臣義士竭盡氣節的時候。明公受任地方大員,如果奉詔討伐罪臣,將可以建立齊桓公和晉文公那樣的大功。”甘卓說:“齊桓公和晉文公並非我所能做到的,然而誌在報國,我打算和明公一道認真思考一下。”

參軍李梁勸說甘卓道:“當年隗囂專橫跋扈,竇融保衛河西,支持光武帝,最終受到福祉。如今將軍在世上有很重的名望,應當按兵坐以待之。假如大將軍(指王敦)獲勝,必當委任將軍為方麵大員。如果他失敗了,朝廷也必然會以將軍取代大將軍。何患不能富貴?難道將軍打算放棄這包定勝利的舉措,而要和大將軍決存亡於一戰嗎?”鄧騫反駁李梁說:“光武帝當時處在創業的初期,所以隗囂和竇融可以穿著文臣的官服當騎牆派而從容地顧望時局。如今將軍對於本朝,並非竇融可以相比;襄陽對於朝廷,並非像河西那麽堅固。假使大將軍果然除掉劉隗,回軍武昌,增加石城的衛戍,斷絕荊湘二州的糧食,將軍還會有安全嗎!事在人為,而卻說什麽包定勝利,這是我從來沒聽說過的。況且身為人臣,國家有難,坐視不救,於大義上能安心嗎!”甘卓依然猶疑不決。鄧騫進一步勸說道:“如今既不為朝廷舉義,又不承接大將軍的檄文,兩邊都得罪了,這將是死路一條,平常的人都可以看到這一點。而且大家之所以覺得有難處,是因為彼強我弱。如今大將軍的兵馬不過一萬多,而他留守在武昌的不超過五千;將軍所統帥的部眾成倍於他們。以將軍的威名,率領府上的精銳,杖節鳴鼓,以順討逆,哪裏是王含所能抵禦的!大將軍如要回來相救,則不得不逆流而上。這樣用兵,自救都難,還能救人?所以說將軍拿下武昌,簡直就像摧枯拉朽,還有什麽好顧慮的!一旦平定武昌,兼並了他們的軍隊和糧草,坐鎮並安撫二州,以恩惠招懷士卒,讓他們回來就像回家一樣,這就是呂蒙之所以戰敗關羽的原因。如今卻要放棄這一必勝的策略,安心坐在這裏等待危亡,這實在談不上是明智的舉措。”

王敦擔心甘卓在後方變卦,又派遣參軍丹楊人樂道融前往去邀請他,一定要和他一道東進。樂道融雖然名義上替王敦辦事,但心裏卻恨他叛逆,便反過來勸說甘卓道:“主上親自處理朝政,比如說任用譙王為湘州刺史,所以並非專門依賴劉隗。而王氏擅權已經很久了,現在看到他們的權力被分走,便說人家失職,於是背叛主上的恩典而大肆篡逆,舉兵威逼宮闕。國家對待使君非常優厚,如今一旦和他一同叛逆,豈不負了大義!生為逆臣,死為愚鬼,將永遠成為宗族的恥辱,這樣不是太可惜了嗎!我為使君著想,不如假裝答應他,然後率軍飛馳去襲擊武昌。大將軍的士兵聽說使君大軍到來,必然不戰自潰,這樣使君就立了大功了。”甘卓內心實在不想跟從王敦,聽了樂道融的話後,便打定了主意說:“這正是我的本意。”於是和巴東監軍柳純、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譚該等人宣布檄文,羅列王敦的反逆罪狀,率領他統帥的軍旅一致出兵討伐王敦。甘卓又派參軍司馬讚和孫雙奉表上達朝廷,還派羅英到廣州去約陶侃同時進軍。

征西將軍戴淵那時在江西,先得到了甘卓書信,便即刻上表給朝廷。結果他的表章比甘卓的先到,朝堂上的大臣們聽了朝廷的宣讀後,全都高呼萬歲。陶侃得到甘卓的信後,馬上派遣參軍高寶帶兵北上。武昌城中傳言說甘卓大軍馬上就要來了,人們紛紛奔散逃走。

王敦派遣他堂叔母的弟弟南蠻校尉魏乂和將軍李恒帶兵二萬攻打長沙。長沙城池不完整,資儲又欠缺,人心惶惶。有人勸司馬承到南邊去投奔陶侃或退據零桂一帶。司馬承說:“我之所以起兵,是因為要為忠義而死,豈可貪生怕死,成為逃亡的將軍!即使事情成不了,隻要叫百姓知道我的心意就行了。”於是閉城固守。不久之後,虞望戰死了。甘卓想把鄧騫留下當他的參軍,但鄧騫不肯。甘卓便派參軍虞衝與鄧騫一道前往長沙,並帶上他給司馬承的信,勸他固守長沙,聲稱自己將帶兵從沔口出發,去斷絕王敦的歸路,那樣湘州之圍就會自動解除。司馬承回信說:“江東中興,剛剛創業,不料凶惡的逆賊竟然來自寵臣!我作為宗室成員受此大任,誌在為國效命。然而到這裏的時間太短,百事茫然。足下如能卷起甲胄,輕軍迅速前來,也許還來得及。但足下如果依然狐疑,那麽隻能到枯魚市場去找我的屍體了。”甘卓卻不能聽從他的催促。

要想知道王敦造反的結果如何,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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