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曆史

本人是喜歡曆史的機械工程師,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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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係列五:兩趙爭雄之四:石勒計殺王彌和進據襄國

(2015-10-08 11:43:22) 下一個

漢大將軍齊公王彌和漢幽州牧石勒,外表上親熱而內心卻互相忌妒。公元311年秋,投奔王彌的晉前司隸校尉劉暾勸說王彌道:“石勒是亂世奸雄,日後與使君爭天下的,非石勒莫屬。今天山東全被曹嶷占有,而曹嶷是使君的東萊舊將。使君應該寫信給曹嶷,招他的兵馬來和使君共同對付石勒,這樣天下就是使君的了。”王彌覺得很有道理,便寫信讓劉暾親自前往青州交給曹嶷。劉暾又建議說:“使君可以寫信邀請石勒一道向青州進軍。石勒如果真東進,則前有曹嶷,後有使君,兩軍夾擊,石勒必敗無疑。”王彌便派人邀請石勒共同進軍山東。

劉暾帶著王彌的信行到東阿,不幸被石勒的巡回遊騎截獲,便把劉暾押送到石勒那裏。石勒立刻殺了劉暾,於是就有了消滅王彌的打算。恰巧這時王彌的部將徐邈和高梁帶了所部兵馬離開王彌,於是王彌兵力開始衰退。王彌聽說石勒生擒了苟晞,更加擔心,便假裝卑恭地寫信道賀石勒說:“石公生獲苟晞,而又赦免他以為己用,何其神也!假如讓苟晞作為石公的左手,我作為石公的右臂,那麽天下一定是石公的了。”

石勒看了王彌的書信後,笑著跟張賓說:“王彌身居重位,言辭卻這麽謙恭,他想對付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張賓曰:“據我觀察,王公有占有青州的野心。青州是他的桑梓本邦,他的這番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難道明公就沒有想得到並州的心思?王公之所以遲而未發,隻是懼怕明公跟踵他背後而已。他早有圖謀明公的打算,隻是未得其便。現在如果不抓緊對付他,恐怕以後曹嶷來了,成為他的羽翼,那時後悔隻怕來不及了!王彌軍勢雖弱,但看他的所作所為,稱王稱霸的雄心還在。明公應該趁他現在小不景氣,引誘他上鉤,把他搞掉。”當時石勒正和晉將陳午的乞活軍在蓬關相持,而王彌也正和晉將劉瑞打得不可開交。王彌因為徐邈等部將剛剛離開,便向石勒求救。石勒原先不想答應,張賓勸道:“明公經常擔心得不到機會降服王彌,今日老天把這機會給了我們。陳午小人一個,不足為憂;王彌是人傑,應當早日除掉。明公假如出兵幫助王彌屠滅劉瑞,王彌則必定以為明公沒有對付他的意圖,因而會不加防備。屆時拿下他,王彌豈能長久?”石勒聽了很高興,便派兵出擊劉瑞,把他殺了。王彌喜出望外,便以為石勒跟自己相當親密,便對他不再懷疑。

石勒出師攻打在肥澤的陳午,陳午的謀士李頭遊說石勒道:“明公天生神武,應當平定四海,四海的人士都抬頭仰望明公,希望明公救百姓於塗炭之中。現在明明有與明公爭天下的強者,明公不早想法對付,反而進攻我曹流民。我曹鄉黨百姓,最終必當奉戴明公,今日何必見逼如此之急!”石勒覺得有理,第二天一早就退兵了。

冬十月,石勒以慶功擊敗劉瑞為名,請王彌來蒙城赴宴。王彌要去之前,謀臣張嵩諫道:“石勒陰險狠毒,明公這一去,恐怕有專諸和孫峻類似的大禍。”王彌說:“我前番被劉瑞所逼,若非石公,失敗難免。如果石公要害我,又豈能出兵相救?”便不聽勸告,攜帶了幾個親兵前往蒙城。

石勒設大宴招待王彌。王彌喝得大醉,石勒便手執酒杯起身走近王彌,趁他不注意在酒席前把王彌親手殺了。接著石勒又兼並了王彌的部隊。

石勒上奏給劉聰,誣陷王彌叛逆,已被他殺了。劉聰大怒,派遣使者責讓石勒,說他“專害公輔,有無君之心”。但又對他無可奈何,又怕他完全獨立,隻好加封石勒為鎮東大將軍、負責並幽二州軍事兼並州刺史來安撫他。

苟晞和王讚陰謀反叛石勒,不幸計劃敗露,石勒把他倆都殺了,同時也殺了苟晞的弟弟苟純。

同年十一月,石勒任命將軍左伏肅為前鋒都尉,帶兵劫掠豫州各個郡縣,直到長江邊才回來,然後進駐葛陂。石勒又向所有投降的漢人胡人壁壘,以及二千石以下他自己任命的將領征稅,用得來的穀物為將士提供軍糧。

當初,石勒被人掠賣時,和母親王氏走散了。晉並州刺史劉琨得到他的母親以及侄子石虎後,派遣謀臣張儒把他倆送還給石勒,趁機留給石勒一封書信,想勸他投誠,說:“自古以來從沒有過戎狄人成為帝王的。至於胡人成為名臣或建立功業的,則有不少。聽說將軍攻城野戰,有如戰神,雖然不讀兵書,卻和孫子吳起如出一轍,真所謂生而知的要比學而知的來得強。但願能得到精騎五千,以將軍的才幹,什麽堅固的城池不能摧毀!其他推心置腹的話我就不說了,張儒會向將軍詳細陳述。”石勒回信道:“我和使君所走的道路殊不相同,並非像張儒這樣的腐儒所能了解。使君應當效節本朝,我不過夷人一個,實在很難效法使君。”便回送劉琨名馬和珍寶,用厚禮遣返他的使者,謝絕了劉琨的好意。

石虎雖然殘忍無道,但他駕禦部下嚴格而不煩瑣,因此沒人膽敢冒犯他。他在戰場上又經常所向無敵,石勒因此對他十分寵信,交給他專征的重任。

石勒親自率領大軍襲擊還在中原堅持抗戰的晉滎陽太守李矩。李矩讓老弱人員進山,命令所在地居民把自家牛馬散在道上,然後在兩旁設伏等待石勒。石勒兵眾來到後,爭著搶奪牛馬。李矩的伏兵衝了出來,齊聲呼喊,響聲震動山穀,於是大敗石勒,斬獲很多,石勒隻好退兵。晉司空荀籓上表給丞相司馬睿,升任李矩為冠軍將軍,進封陽武縣侯兼河東和平陽太守。當時饑饉嚴重,瘟疫癘病又多。李矩盡心撫恤,老百姓都依賴他得以生存。恰巧長安的一大夥盜賊東下,在當地大肆劫掠,李矩派遣部將把他們打散,救了被他們掠奪的婦女一千多人。部將們都認為這些婦女並非來自李矩管轄的區域,便想把她們留下。李矩說:“她們都是國家的臣妾,哪分什麽彼此!”便把她們全部遣送回家。

公元312年二月,石勒在葛陂修築堡壘,修繕住房,屯田造船,準備進攻建業。晉琅邪王司馬睿在壽春集中江南的兵力,任命謀士紀瞻為揚威將軍,都督各個部隊前往討伐石勒。

當時大雨下了三月不止,石勒軍中流行饑荒瘟疫,死人過半。聽說晉軍即將來到,石勒召集將佐商議對策。謀士刁膺進言說:“明公應當先送款給司馬睿,請求為他掃平河朔以彌補自己的不是。等待對方退兵之後,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對付他們。”石勒悵然長嘯道:“我經戰多年,所向披靡,擒苟晞,斬王彌,未曾有過敗績。今天卻被天雨所困,居然要折腰給司馬睿這個小子,真是可悲!”大將夔安請求把軍營暫時移到高處避水,石勒說:“將軍有什麽好怕的!”孔萇和支雄等三十位將領跪下請求道:“趁吳軍尚未集結,我等請求各自帶上三百步卒,乘船三十餘道,分道連夜進攻壽春,砍下吳將的頭顱,占據他們的城池,食用他們的粟米。必定在今年內攻破丹楊,平定江南,把司馬家的兒輩全給綁來獻給主公。”石勒笑道:“愛卿等人所說的話,都是勇將的計謀!”便賜給各人鎧馬一匹。

石勒然後看著張賓問道:“聽了各位愛卿的話,先生的意思如何?”張賓答道:“將軍攻陷京師,囚禁天子,殺害王公,把王妃和公主當做妻室。司馬睿身為晉的宗室成員,他即使拔了將軍的頭發,都不足以計數將軍的罪過。將軍今天又怎麽能以臣子的身份去侍奉他!將軍去年既然殺了王彌,就不應當來這裏營建地盤。今日天降大雨在這數百裏地之上,就是為了表示將軍不應該留在此地。鄴都有三台的險固,西麵連接平陽,山河四處都是要塞,將軍應當往北遷徙,占據那裏,用以經營河北。河北平定之後,天下將沒人處在比將軍更有利的地位。”有些將領說:“這樣不行。主公如果退兵葛陂,紀瞻將從後麵追趕襲擊我們,我們可能自取失敗!”張賓說:“司馬睿之所以要保壽春,是因為害怕將軍前往攻打他們。聽說我們要離去,他高興還來不及,哪有功夫從後麵追擊我們,找我們的麻煩!將軍應該先讓輜重從北道出發,然後率領大軍假裝向壽春進發。等輜重走遠之後,將軍可讓大軍徐徐退還。司馬睿驚恐之餘,見到將軍退兵,一定喜不自勝,又豈能進擊我們?將軍哪會有什麽進退無門的擔憂?”

石勒拉開衣袂捋著胡須叫道:“就按張君的計策辦了!”於是斥責刁膺道:“先生既然前來輔佐,應當共成大功,怎麽動不動就來勸我投降!出這等下策的人本應當斬首!然而我曆來知道先生膽怯,所以特意原諒你。”便貶黜刁膺為將軍,提拔張賓為右長史,號稱右侯。

石勒於是帶兵從葛陂出發,派遣石虎率領二千騎兵向壽春進發。石虎遇到載有大米布匹的幾十艘晉兵運輸船,石虎將士爭著去搶,便不設防備。紀瞻伏兵衝了出來,在巨靈口大敗石虎,石虎士兵丟到水裏溺死的達五百多人。石虎逃回,紀瞻在後頭追趕了上百裏,前鋒都已追上石勒大軍了。石勒士兵大為驚擾,以為晉軍要大批掩殺過來。石勒急忙布下陣容嚴陣以待。紀瞻不敢出擊,隻好退回壽春。

石勒從葛陂北上,經過的地方晉人都堅壁清野。石勒因而虜掠不到多少糧食,軍中大鬧饑荒,士兵自相殘殺互吃人肉。到東燕(今河南延津)時,石勒將要北渡黃河,卻聽說汲郡人向冰聚眾數千人在枋頭(今河南浚縣)修築壁壘為寇,便害怕遭到向冰的伏擊。張賓說:“我聽說向冰的船隻全在瀆中的未段,將軍應當派輕兵走小路把這些船隻奪過來,好幫助大軍渡河。大軍一旦渡過黃河,向冰就好對付了。”

秋七月,石勒派部將支雄和孔萇從文石津綁成許多竹筏秘密渡河,自己帶兵從酸棗向棘津進發。向冰聽說石勒大軍來到,才想起來要把船隻都運進壁壘裏麵。但支雄等人已經過河了,把部隊直接駐紮在向冰的壁壘門前,然後奪取了向冰的三十多艘船隻,用以運送大軍渡河。石勒命令部將鮮於豐向向冰挑戰,設了三道埋伏等待他。向冰被鮮於豐激怒,便出來應戰,戰鬥尚未開始,三道伏兵一齊進發,夾擊猛攻,徹底打敗了向冰,把他儲存的資產積蓄全收繳了。於是石勒快餓得不行的軍隊又得到恢複,士氣大增,便長驅直入來到鄴城。劉琨的侄子劉演死保三台固守,而他的部將臨深(本是漢將王桑的謀士後來叛歸劉演)和牟穆等人帶領部眾投降了石勒。

石勒部將們都要馬上進攻三台。張賓道:“劉演雖弱,卻還有幾千士兵。三台險固,未必很容易攻下。如果把它丟下不管,對方將不戰自潰。現在王彭祖(王浚)和劉越石(劉琨)才是將軍的大敵,我們應當先把他們拿下,劉演實在不值得我們動手。況且如今天下饑荒混亂,將軍雖然擁有大軍,卻到處流動奔跑,將士們不知道該在哪裏安身,這實在不是保萬全而製四方的好辦法。將軍不如選擇一個便利的地方然後占據它,廣為積聚糧食儲備,然後西向稟告平陽的漢帝,再慢慢打幽並二州的算盤,這才是霸王的功業。邯鄲和襄國(今河北邢台)都是地形優勝的地方,請將軍選擇其中之一,在那裏定都安身。”石勒說:“右侯的計策正合我的心意。”便進據襄國。

張賓又跟石勒提議道:“今天我們定居此地,必定被王彭祖和劉越石深深忌怕,恐怕城塹尚未修固,糧資尚未廣儲,這兩個強寇就將交替到來。將軍應該馬上收獲田野的麥穀,再派遣使者到平陽去,向劉聰具體陳述我們鎮守此地的意圖。”石勒聽從他的建議,分別命令各個部將去攻打冀州。許多郡縣和百姓壁壘相繼投降,並運送他們的麥穀到襄國來。石勒又上表給漢帝劉聰,劉聰順水推舟,任命石勒為冀州牧,負責冀、幽、並、兗四州的軍事、進封他為上黨公。

從此之後,石勒從一個事實上的流寇變成占有了穩定根據地的重要割據勢力,為自己今後建立後趙帝國打下了堅固的基礎。要想知道石勒和劉曜的分別進展,請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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