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 - 北台小學

小學時光

 

心中的北台小學與今天的北台小學大概己經是天壤般的不同了。

 

記得當年總是從東側小邊門進入一個略暗的長條走廊。走廊裏經常有不少同學課間休息時推搡嬉戲。左側第一個教室是六年六班，第二個教室便是我們六年五班，對麵是老師辦公室。當年北台小學有少見摩沙玻璃黑板。深綠色的黑板質地均勻，在上邊寫板書非常舒服。還有就是講台。站在講台上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但在師道尊嚴被徹底批判的時期，即使站在講台上也無法保證老師們的尊嚴。那個時候可是苦大仇深的工人師傅領導一切呀。今天誰會想送自己的兒孫到工人領導下的學校讀書？

 

再走進樓道一段，左側便是收發室播音室，右側則是學校大門。大門前是十餘級台階和兩側是兩個小平台。平時課間操多是關老師在平台上帶領大家作廣播體操。不難想像這兩個台階也曾經是文革掛牌批鬥老師的地方。台階後的水泥牆板報上是關老師的漂亮粉筆板書，幾乎都是大批判的內容。關老師的板書大概是全校最好的了。可惜。但正是因為如此漂亮的字體足以讓人們忘記牆報的內容而隻記下文字的書寫之美。

 

學校是建在山頂上的一小塊平地上，因而操場也不很大。大門朝北。東側是一個藍球場，南側是一個攀登架，西側是二個雙杆杠和三個小單杠。操場東端的土坡下是自由之路，南端是通往西公園的小樹林，西端是遊泳池的圍牆。土操場常讓人聯想到古代的校軍場。既便是一陣微風也會卷起數尺高的灰土，煙塵在操場上劃出一個園滿的圓圈，帶著千餘名孩子腳下的灰土完成一個空中圓舞。寒假時這裏則是被牲畜的糞便（也加夾大量人糞便）占據著。春季開學時，操場仍能聞得到糞便留下的氣味。今日想來，也令人難以想像南北台地區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牲畜糞便可拾。

 

六年五班經曆比較複雜紛亂。班主任曆經四位老師崔紅心、趙連達、杜修興和朱成美。杜朱兩位老師接手時五班己經是全年級最濫的班了。大家印象中最好的大概是崔老師和朱老師，而對其他老師的印象則是已經很模糊了。教物理化學是位瘦高的範老師，教語文女老師姓康。範和康是夫妻。康老師上課很用心，滔滔不絕。隻是嘴角經常泛出白色泡沫，讓人感到異樣。另一位代課年輕的張姓女語文老師也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即她說話時關著牙齒。

 

七四屆一共七個班，每班約五十個學生。除了五班同學以外其他班的同學我認識的很少。一部份六七班同學因被分到同一中學而在後來熟悉。其他班級隻能記得一班黃常山二班王開明這兩位同學的名字。其實，說到上學，想來我們是最慘烈的一屆學生了。被縮短到九年的教育我們讀了十年。文革開始時入學，文革結束時畢業，基本上沒有很好的學習環境。但是北台小學給我們帶來的優越感自豪感對我們成長的深遠意義絕對不能低估。

 

今年是我們進入花甲的一年。回憶北台小學的七年對我們己經有些顯得吃力，記憶力早己跟不上時間的步伐。

 

願我們有機會重聚。重走一遍當年上學的小路，重訪昔日的校舍和操場，重溫教室裏發生過的故事，重新體會那久違的青澀質樸的童真。

- 你可記得你當年上學路上的夥伴？

- 你可記得你當年的同桌、你的學習小組？

- 你可記得你當年一起玩耍遊戲過家家的閨蜜？

- 你可記得你當年打球遊泳下棋玩撲克的發小？

 

- 當年抄作業可曾有你？謝過同學嗎？

- 打架欺負同學可曾有你？道歉過嗎？

- 寒假拾糞用大便交差有你嗎？難堪過吧？

- 班級看電影你可曾少交了一分錢？其後可有感人的故事?

 

- 你還保存著當年的紅領巾、塑料菱形紅小兵袖章嗎？

- 你還保存著當年的紅寶書、練習本、作文本嗎？

- 你還保存著小學時期的照片嗎？

 

願我們有機會重聚，紀念當年的那段師生情緣，紀念那段同學緣份，更紀念我們童年的那些美好瞬間。

 

半個世紀己經過去，歲月的年輪己經深深地寫在臉上，數不清喜怒哀樂都記錄在半頭白發中。讓我們忘卻往日的成功和失敗，拋開那此惱人的充斥著廉價正能量的心靈雞湯，讓我們帶著當年的童真重回心中的北台小學，從腦海中那些依惜可辨回憶中找到當年那些幼稚蒙昧同時又是充滿快樂天真的小學生的身影。那才是我們共同的記憶，那才是把我們聯在一起的同學緣份。

 

2019年

[AmyQi]

感慨！我家在台北住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