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雜文
閑時，一杯茶，一支筆， . . .
美麗的意大利
旅遊度假是我們每年最最重要的家庭活動。冬季去西班牙的加那利島夏季去意大利的托斯卡納，幾乎年年如此。挪威的冬季很長，日照時間短，冬季短暫的日光讓人生活在半抑鬱狀態，所以聖誕節期間去加那利島曬太陽是唯一的選擇。到現在已經連續八年之久。夏季的挪威天氣變幻無常，連陰天接連不斷，加上挪威國內的高昂物價，迫使人們出國度假。意大利北部的托斯卡納地區也就成為我們的首選。
其實我們和意大利還是很有緣分的。當年出國時得到兩封邀請信，其中一封是來自羅馬大學物理係。後來因陰差陽錯來到挪威。十年前第一次去意大利，便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塊土地和它的人民：一個美麗的國家、一個浪漫的民族。羅馬五千年的文明史，在意大利每個地區都以獨特的風格和特點顯現出來，每一處的曆史、文化、宗教、藝術、建築、飲食都具有巨大的魅力，吸引著我們年複一年地回到同一地方。
如果說關於曆史宗教的話題有些沉重，那麽意大利的文化、藝術、建築、飲食則是燦爛得讓人眼花繚亂。而隻有當你離開喧鬧的大都市，你才會真正地被意大利的美麗和浪漫所感動。托斯卡納（Toscana）、五小漁村（Cinque Terre）和科莫湖（Lago di Como）就是這樣的地方。
（1）錫恩那
數年前銀婚記念旅行我們去了錫恩那(Siena)。這是一個古城鎮，整個城市從山溝建到山頂。高高的教堂莊嚴佇立在山頂，山下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小教堂和修道院。一時間教堂的鍾聲敲響，整個山城即便回蕩著此起彼伏鍾聲。住在城中的一個小小酒店裏，設施簡單而氣氛特別的溫馨浪漫。一個小巧的陽台上散放著幾把椅子，幾張毛毯堆在一角。憑欄而坐，坡下的修道院的鍾樓近在咫尺，給眼前如畫般的小城景色增加幾分祥和寧靜。當天色及傍晚時分，夕陽下的山頂和山穀中一切都被黑暗籠罩起來，唯一留給人們的畫麵簡化成為由山下山上教堂和鍾樓組成的輪廓，神秘奈人尋味。坐在陽台上，半斟兩杯葡萄酒，讓此景定格在眼前。任隨時間在身邊不經意的流去，讓月夜的浪漫氣氛陶醉我們，讓甘純的美酒喚醒對過去回憶，在夕陽下重述當年的海誓山盟。
時值初秋，夜晚的小城中心街道在幾個路燈的輝映下，顯得更加狹窄，但是遊人卻越來越多。人們在昏暗的路燈下，在大街小巷中慢慢地穿行，尋覓自己如意的餐館和喜歡的菜肴。帶著一分醉意，挽著太太在中心廣場邊一餐館的小桌前坐下。在淡淡的夜色中，相對而坐，四目相視，美食美景，直到子夜時分。精致的菜肴、醇美的葡萄酒和精巧的甜點為這悠閑的一天畫上一個句號。
（2）托斯卡納
一年暑假伊始，和太太飛抵比薩（Pisa），再遊托斯卡納。數日遊曆了幾乎所有的托斯卡納城鎮。比薩是一座令人沮喪的城市，我們僅小住一二日，便離開比薩開始了我們隨意之旅。
盧卡（Lucca），比薩附近的一座可愛的小城，我們竟在那裏遊了兩天。市中心的小廣場和其周圍的店家給人以親密之感，比鄰皆是的冰激淩店又把甜美微涼的愜意帶給遊人。城中窄窄的街道縱橫交錯，而教堂高高的鍾樓和鍾聲時時刻刻地為人們指明方向。在明媚的日光下，我們來來回回走遍城中心所有街道，時間伴隨著我們在教堂、紀念品店、畫廊、葡萄酒店、餐館和冰激淩店裏悠悠地流逝。教堂前的一場浪漫熱烈的婚慶場麵又讓我們感動一番。最後我們騎車在盧卡古城牆上環繞一周，環視小城，幻想著小城古老的景象。
離開盧卡，我們移住在Poggibonsi山頭上的一家酒店。驅車遊覽了San Gigminano， Montalcino， Montepulciano和Chianti地區的Cortona。這些小城都以其獨特的魅力讓我們流連忘返。San Gigminano的小巧，Montacino的宏偉城堡，Montepulciano的古城牆，和Cortona的高遠景觀無不喚起人們的依戀之情。那裏的教堂鍾聲，小巷街景，那裏的人，那裏的美食，有著磁石一樣的吸引力，會把你牢牢吸引回來，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
然而，最令人難忘的則是托斯卡納的田園風光。駕著車子離開高速公路，我們不再去在意時間和路線。信馬由韁，讓美妙的田園景色為引導，漫無目的地行駛在鄉間無名的小路上。托斯卡納的地勢比較平緩，他那立體幾何的三次曲麵美，讓人難以忘懷。麥田的金黃葡萄園的綠色把美麗的曲麵分片繪成不同的顏色，在藍天的襯托下構成如同一個田園交響曲那樣的和諧畫麵。連綿不斷的向日葵地，讓人聯想起梵高的油畫。大片的葵花朝著太陽朝著我們點頭，讓我們興奮和感動。經過路邊的幾家農莊，再也無法繼續前行了。那農莊如同我們夢中的桃源：在通往農莊的大路邊上是一排高高的地中海柏木（Cypress），牛羊在屋側的幾個圍欄中吃草，幾小棟幹幹淨淨的住房和倉庫車庫佇立在那裏。這，就是我們的夢中的桃源。
住在Poggibonsi山頭的酒店是因為這裏的餐廳非常好。這是一家高級旅遊酒店和米其林餐廳，景色奇美，在陽台上晚餐美食美景不可多得。一個印象最深的一道菜是“在帕爾馬幹酪中拌出的聖吉米納諾風味的藏紅花燴飯”（Risotto allo Zafferano di San Gimignano in forma di Parmigiano）。兩個人抬出一個直徑約一米的帕爾馬幹酪到餐桌前，然後將用藏紅花做的燴飯放入幹酪中部的半球形空巢中，讓熱米飯融化奶酪，讓燴飯充滿藏紅花和奶酪的醇香。他們做的野豬肉也非常好吃。
（3）五小漁村
五小漁村位於比薩西麵的地中海岸。這裏比鄰的五個漁村（Riomaggiore， Manarola， Corniglia， Vernazza， Monterosso al Mare）象五顆絢爛的珍珠灑在海邊。是除羅馬以外最浪漫的地方。來遊幾次，讓我們記下了這裏的每一寸路徑、每一棟建築，每一幅景色、每一道美食、每一灣海水。
住在最北的漁村Monterosso並沒有給人以很多漁村的感覺。多年旅遊業的發展，把它變成一個小城鎮。兩條長長的海灘和岸邊的餐館把漁村變成度假村。每日裏寥寥的遊人在村中唯一的一條馬路上來回穿行。乘火車而來的外地遊客如同海水一波又一波的來到此地。五小漁村中隻有這裏有海灘，人們在海邊遊泳日光浴喝酒吃飯，這和在其他地方的海灘沒有兩樣。但是住在臨街的酒店二樓，打開陽台門窗，俯看沿海街景和遠望夕陽西下，則是一番別致的享受。陽台上一對座椅一把小桌，或一盞清茶或一杯美酒，坐觀小鎮一片安靜中的勃勃生機。樓下酒肆三兩人頭靜靜地喝酒，咫尺之外的海邊沙灘上人們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傍晚時分，人們在這裏可以吃到最地道的意大利晚餐。Miky是五小漁村中唯一的一家米其林餐館。這年最得意的壓單主菜是一道龍蝦麵，味道鮮美至極無以倫比。（笠年再去，其菜單已改。又另擇異地它店，味道差別如天上人間）。至今還沒有吃到比它更好的意大利麵。
另外四小漁村堪稱精致。從Monterosso乘車到最南端的漁村Riomaggiore隻需五分鍾的火車車程。這裏沒有公路交通，火車僅僅在這裏從山洞露出頭來，轉即又鑽進山中。 Riomaggiore以它的海邊碼頭和山間民居為奇。小村內的每個建築都有自己的色彩，從水邊向上望去，絢爛斑駁，周邊綠色的植被和蔚藍的天空，把小村變成一個圖畫世界。水邊防波堤內小得隻能停得下十餘條漁船，岸邊即是教堂和民房。十米外的小村中心是一段僅幾米寬二十米長的山坡路。從碼頭岸邊到村中心，落錯有致地排列著幾家餐館酒家和比薩店。其中一家炸海鮮的小店最令人喜愛。油炸的各類海鮮，味道各異，香脆可口。每次來此必吃無誤。碼頭外的海景也是小巧別致。深黑色的陡峭的山石，湛藍的海水構成一幅極具陽剛之美的圖畫。當陣陣湧來的海浪被巨石打的粉碎的時候，化成煙雪般的潔白浪花有把山岩巨石包裹起來，浪花以它特有的聖潔，使這海邊一角變得既莊嚴又溫柔。山石與浪花的剛柔相濟的景色也引來寥寥幾對男女戀人在此攝影留念。碼頭的另一側山頭上則是一個小花園。這是一小片土地，僅僅數株棕櫚樹和檸檬樹，便造就一邊陰涼。幾個精巧的花壇在遠處藍色海洋襯托下格外鮮豔嫵媚。這裏也是愛情小路的起點。從Riomaggiore到Manarola之間的愛情小路綿延幾公裏，曲曲小徑沿海岸山坡而行，時而穿過林蔭時而麵向大海，時有小路直抵水邊。
第二漁村是Manarola，村中心唯一一塊空地被修成一個圓形平台。下方可見海邊與碼頭，仰頭可環視全村的各色房屋。街道兩側有數家紀念品小店，一家陶器店最引人注目。五光十色的釉色把所有陶器妝扮的惹人喜愛。小的精巧，大的純樸，毫無做作。碼頭邊上幾家酒家座無虛席，遊人們品酒觀景，悠悠自得。飲罷，即可拾環山小路繞道北麵的崖壁然後下至海邊。這裏沒有沙灘，海邊布滿石礫，在深藍的海水中遊泳，在黑色的巨石上曬太陽，有驚險刺激更有寧靜浪漫。這也反映出意大利人對愛情和浪漫的理解。環山小路在多處伸向大海，駐足觀海視角達270度，天水一色，近處可見一二小艇，遠處則是碧海無際。
Corniglia是一個高山上的村莊。這裏崖高近百米，小村就建在山的頂部，因有很多中世紀的建築而有別於其他漁村。村周圍多為葡萄園。從此觀海如飛天一樣，晴朗之日可以看得出地平線的弧度。向南可見Riomaggiore和Manarola，向北可見Vernazza和Monterosso。小村不甚繁華，以教堂為中心，民房則密密麻麻地集中在巴掌大的山頂平地上。街道狹窄幽靜，會讓人感到一種異樣的壓抑感，也許人們知道這層層樓房把人與數米之外宏大壯觀的海景隔絕開來。迫不及待的奔向村邊奔向崖邊，讓廣闊的海平線打開心扉，讓淡淡的海風吹散心中的一切苦澀，讓碧藍的海天為心底的平靜塗上一個美麗的色彩。
Vernazza是一個奇特的漁村。從水邊碼頭到山頂就建滿了五顏六色的小房子，一座中世紀教堂就建在碼頭的水邊。海邊一高地上建有一個小城堡，顯然是在古時防備海盜而建。這裏碼頭的防波堤最大，港內麵積也是最大的了，能容納數艘中等漁船。無休止地湧來的海浪在防波堤前被打得粉碎“卷起千堆雪”。坐在防波堤上觀海看浪，海風會讓你嚐到它的味道，浪花的美麗會讓你和她擁抱。雪白的浪花把以紅色為基調的小村建築和淡藍的港灣映照得美輪美奐。從這裏你可以步行到Corniglia。沿著村中細如羊腸九曲八彎的小路上山，步行數公裏登高僅百餘米即到Corniglia。一路上，綠樹成蔭，寥寥數人，有曲徑通幽之感。側目即見碧海藍天，猶入仙境。
五小漁村已經它的獨特魅力吧我們牢牢地吸引住。
（4）科莫湖
科莫湖周邊有三個小城鎮：瓦倫那，貝拉焦，梅納焦（Varenna，Bellagio，Menaggio），人口分別為800，2900和3200。瓦倫那是湖東最小最安靜最浪漫的小鎮，它的幽靜花園、湖濱小路和湖邊小店令人留戀。“遊”瓦倫那遊的是心境。時值初秋。在一個水邊的彈丸之地，來來回回地走在同一小路上，往返於花叢，湖濱，酒吧，碼頭，教堂和廣場，讓平和的心境和親密的幽景相映，讓杯中的美酒和眼前的湖水將我們沉醉。如初夏來此，這是萬花齊放的迷人景色。
瓦倫那它是我們遊覽科莫湖的落腳點。距離貝拉焦和梅納焦葉都是半個小時的輪渡。梅納焦是湖西的一個小鎮，鎮外有一古老莊園。梅納焦是坐落在山坡上的一個小鎮，中心就是湖邊一個小小廣場，幾家酒吧和幾家旅館。陽光下，或坐在廣場酒吧喝杯酒，或沿著長長的湖濱路散步，或教堂前街的幾家精致小店購物，一切都是在一片寧靜中進行。
貝拉焦是湖東的一個最美的湖邊小鎮，最老的古鎮隻有幾條窄窄的小巷，但卻是熱熱鬧鬧人氣十足的古鎮。沿著幾十米長的小巷拾階而上，兩側都是精致土特產小店，從圍巾領帶，冰淇淋店酒店，到肉店奶酪店，應有盡有。是男人和女人們的理想購物街。在通往貝拉焦鎮中心的湖濱路上，路中央花壇盡是盛開的鮮花，花的芳香讓人自然得放慢腳步。獨坐在水邊的長椅上，看那一片靜水把湖對岸的山倒映在水中。時間仿佛凝固下來，陽光下，一座山，一湖水，一把長椅，獨享佳景。其情其景至今難忘。
意大利燦爛的文化、藝術、建築、飲食在這些地方以不同的方式、形式、風格和風味體現出來。我們盡了努力去體會，去從中汲取新的知識、產生新的反思、認識我們自己的人生。意大利，明年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