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閑隨筆》之：《同桌的你》

             
【原創散文】









             同桌的你





                （一）                          

 原本今天沒有什麽可寫的的內容，但因昨日的一場夢，使得我決定動筆寫下這篇文字。究竟是什麽樣的夢境值得讓我一寫呢？在我通常的夢境中最常見到的就是回憶學生時代的人和事。我不知道為什麽經常做這種夢，我還特意查閱科學解夢的書籍，得出一個大體的解釋，夢見學生時代的自己，通常指做夢者愛懷念、懷舊的人，對過去的事情念念不忘。但另外還有一個解釋為社交麵窄，總困在小學、中學和大學的人際關係。我對這兩個解釋深信不疑。

   學生時代是人生必須要經曆的一個時期。你所遇到的所有同學，或多或少在我的記憶中、夢境中會留下一些印象。特別是上學各段時期的同桌，其中有一、兩個同桌經常出現在我的夢境裏。即使那個時候我和他們關係如何的熟悉、如何的生疏，但他們的性格或做法在那時就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我的學生時期，小學和中學的人和事記得不少。數了數，大約有四個不同時期的同學給我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按照時間順序，先說小學時期的偉，他可是我小學時最要好的同學，發展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我仍然清楚地記得偉的樣子。個子高高的，比起同齡人顯得高大而帥氣。我們是屬於相見恨晚的那種類型。特別是到了小學高年級，我和偉的關係可謂是“曆史最好”時期。

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和偉有著共同語言和愛好。我和偉都喜歡汽車。那時我和偉又是同桌，我們倆的話匣子就更多了起來。後來班上大多數同學都知道我和偉的關係。甚至當遇到換座位時，班長還故意把我和偉分開，理由是我們的話過多會影響學習。

到了小學畢業前的幾個月，我和偉又一次重逢了，又能坐在一起了。俗話說的好，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小學畢業了，也意味著我和偉將正式“分道揚鑣”。

因為有媽媽的原因，我順利地進入媽媽工作的學校，而且為市重點中學。但不知為什麽，小學畢業後，我和偉基本失去了任何聯係。過去遠不如現在通訊網絡這麽發達，那時除了親自出馬找朋友以外，再沒有其他聯係方式。我覺得這裏麵也有我的原因吧。時間一長，雙方一不聯係或不見麵，隨後我們變得更加生疏了。我不聯係偉，偉也不聯係。

但是我仍然沒有放棄，經過其他小學同學打聽，得知偉畢業後也進了一家市重點中學，更有甚者說我和他的學校距離還不遠呢。按常理說，都有了這麽方便的途徑，我始終沒有和偉再聯係，更談不上見麵。我以為我和偉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當2007、08年出現了“校內網”（現在叫人人網），我也趁機注冊，搜索到不少的老同學，什麽時期的同學都有。一次我百無聊賴地在網站裏搜索著，打開剛剛成為好友的一個小學同學時，無意中發現他的朋友圈裏有個熟悉的名字：偉！當看到闊別十幾年的偉出現在我麵前時，心裏很激動，於是急不可耐地加偉好友。

後來偉也加我為好友，我們初次在網上相遇，的確有點兒小小的激動，但遠沒有達到從前的那種狀態。可能是我們年齡在增長的緣故吧，似乎我和偉的關係一切都變了。最後我們的網上聯係就更少了，人人網、QQ空間基本見不到偉任何信息，我想打個電話問問偉，但到了嘴邊時，卻還是沒有勇氣去做。當微信普及後，我在微信裏找到偉的賬號，我加上了他，但始終沒有收到偉加我的消息。是偉更換了手機號碼，還是棄用了QQ，還是偉一直在躲著我，我都不得而知！

               （二）

第二個同桌是女生，她叫薇。她是我這場夢得主角兒。我記得薇比較特別，她是貫穿小學、初中和高中三個階段的同學，可以說是老同學，大家覺得我和薇的關係不一般。恰恰相反，我和薇的關係是不好的，原因在於，在小學時期的薇有點兒“歧視”一些調皮、惡搞或是學習成績差的同學。因為那時薇是班上的好學生，又是學習委員，大多數同學一般惹不起她，其中一個重大原因，薇是老師眼中的學習尖子，特別是語文、數學老師非常器重她。

大約到了五年級下半學期，我的同桌偉突然被換走了，換來了學習委員薇。讓我心裏大大地不高興，我知道薇有點兒脾氣，有時還看不起學習不好的同學。那時我的學習成績不算差，但數學稍微差一點點。自從我和薇成了新同桌，我和她隱隱約約地可能將產生一些矛盾和衝突。

比如說薇後來知道我和異性坐在一起時很少說話，不會搞好同桌關係，加之我數學不好，薇就此對我發動了“冷戰”。開始我們基本不說話，後來可能是學習的緣故吧，我的視力開始下降，坐在後麵的我有時看不清黑板上的字體，通常把凳子搬到前排做筆記，恰好薇的位子靠外，而我是靠裏的，搬凳子必須她先起開我才能出來。

開始薇還沒有什麽意見，不過時間一長，薇越來越對我頗有微詞，加之由於我數學不好，被老師視為“幫助”的對象，而幫助我補習數學的恰恰是薇！那時薇打心眼裏不想幫我，我們雖“貴”為同桌，可是我和薇一直在搞“敵對政策”，我一提到補習數學就心裏有種抵觸情緒。

有一次薇似乎忍耐不了我們之間的“冷戰”，那天她終於發飆了。其實我的脾氣也不好，聽了她的話，我真想和她大吵一架，解解那段“冷戰”留下的惡果！

不過我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我隻是眼睛一瞪，怒視著薇。還好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離畢業還有三個月，在一次換座位時，我終於和薇分開，但陰差陽錯地我和偉又“破鏡重圓”了！

隨後，我升入了初中，我先前說了，我是校職工子弟，不用參加考試就能進入好的班級。而那年我那一屆學生裏，除了我外，還有一個同學考入我所在的市重點中學，她不是別人，正是小學時期的學習委員，薇！其實我一點都不驚訝，因為她的學習能力就明擺著嘛！

我當時還有點兒擔心，假如初中分班時我和薇分在一起的話會怎麽樣？但還好我分在4班，而薇分在2班。我和薇雖為同一個年級，但80%的時間都見不上麵。這也好，眼不見心不煩。直到初二時我和薇第一次在教學樓裏碰麵。

上了中學薇的變化不大，見了麵，老同學總的給個麵子吧，我主動地寒暄了兩句，但薇似乎仍不領情的意思，冷冰冰地、愛搭不搭地瞅了我一眼便主動地把頭扭過去。升入高中時，薇可能初中時學習依舊不錯，所以也在母校讀高中。

我們見麵的次數雖然少得可憐，但我在僅有的幾次遇到薇時，發現她以前的脾氣好像收斂了一些。原因很簡單，薇在小學時，的確是班裏的好學生，學習委員，但進入重點中學後，比薇學習好的同學大有人在，除了了解到薇在班裏有幾個屬於她的死黨外，基本上沒有和大多數同學混熟，更別說班上的男生了。

高三補課期間，一次在校園裏我無意發現薇和班上的一個男生搭話。我知道那個男生是誰，是屬於班裏不愛學習、經常愛逃課的男生，但他們對話情景來判斷，他們不是那種曖昧的關係，因為從薇一貫的作風來看，她不願意和學習差的男生交往，隻不過隨著環境的變化，薇“以為我為中心”的毛病有所改善。那天他們的對話中發現薇沒有以前的那種盛氣淩人的架勢，反而是薇有點兒膽怯的樣子。我暗暗地一笑……

同樣是因為“校內網”，我突然有一天想起了薇，於是搜索著看她有沒有加入學校的圈子，輸入薇的名字，屏幕上第一個搜索出來的人便是她！但我事先是有原則的，我肯定不會加薇，即便我主動加她，薇十有八九不會接受我的請求，我想薇的交友要求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她的脾氣似乎沒有變，從她的頭像照片來看，薇的發型一直是短發，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小學到高中一直是短發。頭像裏的薇，雖然是一副笑臉的，但仔細看看，仍然保留著她一貫的不苟言笑、皮笑肉不笑甚至有清高的影子。

2015年的今天，我寫完薇的故事後，再次登錄我的人人網賬號，搜索到現在的薇，發現薇過去的頭像變了！因為幾年後大多數同學都不玩這個網站了，我想薇也差不多是這樣吧。這次照片裏薇有了很大的變化，沒有了她以往的短發，而是變成難得的披肩長發，頭帶一頂荷葉帽，而她周圍的背景也是一片荷塘。臉上的她變得溫和了一些，仔細一看，她的微笑其實也挺有親和力的。難怪有句俗話，“女大十八變”，至少我是相信了這句古話，詮釋了女性的特點。

              （三）

第三個同桌，與薇還有一點點聯係呢。因為她們分在一個高中理科班裏。我高中的同桌叫瀛，是我高一時期的同桌。瀛是一個大大咧咧、敢說敢做之女生，有點兒女將的風範，但不是薇那種。她與薇最大不同的是，瀛的交際能力非常強，剛分班後不久，瀛基本上和班裏的大多數同學打成一片。但總覺得我不是瀛熟悉的人，我們雖為同桌，之所以我們的同桌關係冷淡大多是因為我造成的。

自從上了重點中學，我心理壓力不小，因為學習能力強的人太多了，以至於我上了高中成了班裏不折不扣的“差等生”。怎麽刻苦、怎麽努力都提不上學習成績。而瀛是班上學習優秀的同學，我漸漸地產生了自卑心理、自我封閉狀態，我沿用了和薇的“外交政策”，雖然和瀛相處還可以，從來沒有發生過矛盾和衝突，但我們的交流實在少得可憐。我承認那是我人際交往中一大弊病。

瀛初中也在我們學校讀書，聽瀛的同學講，初中的瀛，同樣是班裏的班幹部，好像是生活委員什麽的，還說瀛的口才特別好。

我依稀記得瀛那時的相貌，與大多數女生嬌小身材不同，瀛是屬於那種“粗獷”的那種類型，個頭高大，身材略有微胖，也和薇類似，留著短發，但長相還可以。談到口才方麵，班裏的大多數同學是說不過瀛的，伶牙俐齒的瀛還參加過班裏組織的各種辯論會。

高二文理分班之際，由於我學習成績太差，被迫選擇了文科班，瀛卻堅定地選擇了理科班。此後我們更沒有來往了。

當微博興起時，我加的最多的不是明星偶像、奇聞異事、新聞媒介，而是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的同學。可能我有愛觀察別人的習慣吧，特別喜歡暗中默默地關注以前同學的最新動態。讓我意外的是，在一個同學微博裏無意間發現了瀛的微博。打開她的微博，查看瀛的個人資料顯示，瀛目前是在加拿大多倫多工作和生活。我先是驚訝但一會兒就變得心平氣了，我想起高中時的瀛能力，的確她是屬於有才華的女生。於是我果斷地加瀛為好友。

當我再次打開微博之際，發現瀛也主動加我為好友。但有一點我得指出，加了那麽多的同學，但沒有一個同學知道我是誰。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在中學裏屬於微乎其微的人群，一離開學校後，95%的同學可能會忘記我。但網上一部分好奇的同學還在微博裏問我究竟是誰，我都沒有露出我真實的身份。這並不代表我愛搞捉迷藏、耍深沉，隻是默默地關注他們罷了。

2014年年底，有一條互聯網新聞引起中國網民的高度關注，我看完那條帖子後，我還對那條微博做了評論。時間間隔了一天後，我的微博評論有了新的回複，我以為是網站自動回複留言，不料是遠在加拿大的瀛給我留言。我很驚訝，因為我的評論基本上是什麽特別的，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能是那條微博都引起了我和瀛的關注。記得瀛回複的留言很正式，隨後我也回複了她。但始終沒有暴露我的身份……

              （四）

最後一個同桌與前三個大有不同，高二分班時，一個叫利的男生成了我的同桌。我對他的印象不是很了解。但有一點我是知道的，高一時期利經常打籃球，特別是逃課打籃球早已是家常便飯的事兒。從他的穿著打扮來斷定，利是標準的富家子弟，十足的“富二代”。我打心眼裏不想和此類人打交道，因為利家裏有錢，經常在眾人麵前擺闊、請客吃飯、唱K等等，甚至有些同學還透露，利的每月零花錢都在3000人民幣左右。我一聽大為吃驚，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高中生的零花錢比當年的平均工資竟然接近！可見利的家底是多麽的殷實。

我和利成了同桌後，我心裏暗暗地要求自己盡量不要和利處得太深。其實利也是一個聰明的人，了解我的性格和為人後，他也主動地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的猜測是對的，我和利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原因是他經常逃課，甚至幾天都不在學校裏。大多數老師早就知道利的家庭背景，老師們都不管他，隻要不在學校裏鬧事就行。

我和利的矛盾不是沒有的，但基本上有蔓延的趨勢。利嫌我話不多，不能在課堂裏陪他聊天或掩護他看閑書、打遊戲機。一次我周末外出時，在某大廈門口遇到了利和班上的一個女生，見麵確實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能是利受不了我們之間的“冷戰狀態”，他主動和另外一個同學打好招呼，和他換座位。我心裏卻是非常高興。沒有了利，我起碼能安心學習，備戰高考。高考一結束，可能再也不會遇到利了。

2005年春節前，班裏組織同學回母校看望以前的老師，然後在飯店裏和大家一起聚餐。那天我也應邀參加了同學聚會，吃飯前我發現一個人抬來一箱子飲料和啤酒，那個人站起來後，我才辨別出來原來是高二同桌利。他也看到了我，楞了一下神兒，知道我是誰後，利輕輕地點了點頭，我也象征性的微微一笑。就那次同學聚會後，再也沒有見到利，甚至在互聯網上也沒有他的消息。

 

 

                    2015.02.06收錄於《芳閑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