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淩晨1點多,杜瑞奇躺在宿舍裏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麽營救由裏。身體翻來覆的,下鋪的王哥敏銳地發覺到杜瑞奇有些反常,問了幾次他謊稱最近睡眠不好雲雲。王哥越覺得他在說謊,性格急躁的他吼道:
“兄弟,別給老子裝蒜,你小子的小九九是逃不了我的法眼。你若不說實話,你就甭在我這兒混了!”
杜瑞奇看得出王哥是一片好意,於是被迫說了實情。
王哥聽完倒吸一口冷氣,堅決反對杜瑞奇的想法過於危險,過於冒失。可是杜瑞奇早已下定決心,絕不更改計劃。王哥抽了一會兒煙,一拍大腿說道:“咱們兄弟一場,哥哥幫你一回。”
兩人一拍即合。
公寓小區的夜班保安剛剛上廁所去了,杜、王二人趁機翻牆進入小區內,左拐右拐好不容易找到由裏家,兩人分工,王哥在外盯梢,杜瑞奇翻牆進入公寓內。
好像屋內的人都睡著了,整個房子漆黑一片。杜瑞奇躲在花叢裏,隻見客廳的門和窗都鎖著,幸好廚房的一扇窗戶沒有上鎖,他小心翼翼地跳進廚房裏。接著打開手電筒搜索著各個房間的位置。
第一個臥室的門是半開著的,打開一看是間書房,杜瑞奇小心翼翼地用手電筒掃視了一下,偌大的書房內空無一人。轉到第二個房間是主臥室,裏麵完全閉著的。杜瑞奇覺得由裏可能在這間屋子裏。他輕輕地用手試著推了推門,還好門沒有鎖,隱隱約約發現雙人床上的確睡著一個人,杜瑞奇激動萬分,以為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由裏。可走到近前仔細辨認,卻是一個中年婦女。輪到第三間臥室,但裏麵仍然沒有人。反反複複找了幾遍均無果。
杜瑞奇很失望,明明已經證明這是由裏家,為什麽找不見她呢?事後打電話告訴了朱丹玲。朱丹玲去的時候和杜瑞奇行動的時間間隔不到24小時。兩人一致認為,由裏極有可能被轉移地點了。但轉移到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朱丹玲的突然探訪,引起瀧會的高度警惕。他擔心事情露出馬腳,更怕有人報警,他深知自己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原本瀧會想的是把由裏轉移到其他地方,正當他舉棋不定之際,接到一個電話。
接完電話後,瀧會打開女兒居住的臥室,看了看坐在床邊的由裏,瀧會道:
“由裏,趕快收拾東西,和我去一個地方,快!”
由裏警惕問道:“你想把我怎麽樣?”
“由裏,你放心,爸爸不會害你的。”
“我不信!”
瀧會反倒變得溫和了許多,耐心道:“爸爸想通了,爸爸的確做了不對你,對不起咱們家的事兒,爸爸深深地傷害了你。所以我決定不和山竹郎談判了。但是,山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樣,我把你轉移出去,在那裏避避風頭,然後你想回中國工作的話,我也不會反對。由裏,趕快和我走吧!”
由裏愣愣地聽著父親的話,但她仍然不敢相信父親的話,用懷疑的口吻道:“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報警呢?報警了豈不是放心了嗎?”
“父親有父親的苦衷,相信我吧。”
“媽媽在哪裏?我要問問她。”
“你媽媽先去那裏安頓去了。就等咱們去了。”
由裏頓時警覺起來,道:“你還在騙我!我才不信呢!你若真心想幫我的話,現在就讓我離開,你敢嗎?”
瀧會歎了口氣,道:“你不走,我也得把你轉移出去,我這樣做都是為你好。你現在不相信我可以,到了那裏你就真相大白了。”說完,瀧會命令一個手下強行押著由裏離開公寓。
車裏的由裏不停地問要去哪裏,瀧會卻一言不發。汽車駛入郊區的一個豪華別墅裏,瀧會和一個馬仔押著由裏進了別墅裏。
別墅內燈火通明,金碧輝煌,山竹郎在寬大的客廳裏坐著,手裏抽著雪茄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麽幹。見瀧會和由裏來了,山竹郎假惺惺地迎了上來,做出一個雙手歡迎的模樣,對父女倆道:“非常歡迎你們到我家拜訪!歡迎到我這裏做客!由裏小姐,請到那裏休息,明天我們單獨好好談談。”
由裏這才真相大白,山竹郎那嬉皮笑臉、陰陽怪氣的模樣氣得她渾身發抖,由裏扭回頭看著父親,流著淚對他道:
“你…你不是我的父親!你和山竹郎串通一氣,繼續想折磨我,我…我會一輩子恨你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兩名女傭像押犯人似的把由裏帶進一間臥室裏。
瀧會看著山竹郎,唯唯諾諾地對山竹郎說:“山竹會長,把我和女兒帶到這裏來有何用意啊?”
山竹郎懶洋洋地說道:“不為別的,就是想好好培養我和由裏的感情。至於你關心的那份商業合同嘛,我認真會考慮的。今天晚上你先回去吧。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傷害你的女兒的,相信我。”
瀧會雖說是自私自利的人,但把女兒關在別人家裏,擔心山竹郎可能傷害到他的女兒。萬一發生意外,瀧會的“美好願望”將徹底泡湯。不過看著山竹郎胸有成竹、談笑風生的樣子,瀧會隻好點頭哈腰,道:“山竹先生,我能問問你和由裏怎麽談?我擔心她做出不冷靜的行為……”
山竹郎說:“你覺得有用嗎?我們都試過了。實話告訴你,這次和以往不一樣,我邀請她去趟歐洲和美國,我不相信由裏不接受我。出國旅行是件美好的事情,可能會改變她對我過去的看法,或許在旅行當中還能收獲到良好的效果呢!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瀧會這才恍然大悟,感激山竹郎的“一片好心”。山竹郎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監控視頻裏的由裏,隻見她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看樣子很是激動,好像在罵著什麽。他冷笑地吐了口煙圈,伸出一隻手,作出手槍的姿勢,對準視頻裏的由裏筆劃了兩下……
詹道福漸漸感覺到朱丹玲對自己不像以前那麽好了,可能是因為上次的爭吵有關。他還隱約發現朱丹玲趁他不在之時偷偷地打電話,問過幾次朱丹玲總避而不談,令詹道福憂心忡忡。再加上他們倆的婚期近在咫尺,詹道福擔心朱丹玲在節骨眼時突然變卦,甚至取消結婚,或是放棄現在的工作,那麽學校一攤子的事情又該怎麽辦?
晚上吃飯過後,詹道福再也坐不住了,當機立斷,一把抓住朱丹玲的手,說:
“丹玲,你心裏一直在隱瞞著我,我不想把你心裏埋藏的秘密帶到我們未來的生活和工作中,我要聽聽你有什麽事情放不開,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
朱丹玲明知詹道福是一片好心,是在乎她的。其實她也不想和他繼續冷戰下去。不過到了嘴邊她必須和他挑明事實,擺明自己的立場。她用談判的語氣說道:“老詹,還是關於倉本由裏的事。”
詹道福沒有上次那麽激動,說:“你讓我怎麽做?”
朱丹玲說:“倉本由裏是我要好的同事。而她的男友,也是我過去的同事,他們本來是在一起的,當他們來日本的時候由裏突然失蹤,杜瑞奇不得不在日本這兒邊打工邊尋找。前段時間他終於發現由裏的確切地點,當他設法營救她時,沒想到由裏又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了。看到他落魄的樣子,我真的很想幫幫他。可是……”
“朱丹玲!別說了!”詹道福一口打斷她的話。詹道福眼眉一翹,反駁說:
“我早就告訴你,我們不要多管閑事好不好!你怎麽又提倉本由裏的事情了!等等,丹玲,你為什麽在我麵前不說實話呢?你以為我蒙在鼓裏,我知道姓杜的和你過去是戀人關係。看到姓杜的有難了,你心裏仍然放不下他,想幫他是吧?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麽不為我想想呢?山竹郎是我頂頭上司、我的老板,我隻是山竹家族裏打工仔!我若是幫你、幫那個姓杜的讓山竹郎知道的話,後果會怎樣?我就不用再講了吧?實話告訴你,山竹郎手下耳目眾多,隨時監視著為他打工的人,我也不例外。我不是不想幫,而是不敢幫……”
朱丹玲心寒地看著詹道福,說:“我知道你心裏有難處幫不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我要鄭重說明的是,我和杜瑞奇隻是朋友和同事的關係。並非你想象那樣。杜瑞奇有難,我應該竭盡全力去幫他,我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由裏被山竹郎繼續摧殘下去。”
可是詹道福聽完仍然無動於衷。
眼看著朱丹玲傷心地哭著跑上樓,時間不大朱丹玲吃力地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離他而去時,詹道福一把拉住朱丹玲的手,詹道福此時猶豫了一會兒,說:“丹玲,好好好,我幫他行了吧?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那一晚,他們在客廳裏熬了一夜,誰也沒說一句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雙方考慮了可能發生的各種不確定性因素,朱丹玲能夠看出,詹道福是真心愛著自己,在乎自己,不過她最關心的是詹道福能否放棄眼前的利益,為心愛的女人做出一切。天亮之時,躺在沙發睡著的朱丹玲被窗外照射的陽光醒來,不知何時,一件厚厚的毛毯蓋在自己身上。她揉了揉眼睛,窗前站著一個人,背著雙手,仰望著剛剛升起的太陽。朱丹玲知道詹道福一夜未眠。她輕輕咳嗽一聲,詹道福轉過身來,說:“丹玲,醒來了?”朱丹玲從沙發上起來,詹道福看著她迷茫的眼神,詹道福正色說道:
“我想見見杜瑞奇。隻有見麵了,我才能決定能不能幫他。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你無權參與我和他的談判,因為那是男人之間的事兒。丹玲,你能做到嗎?”
詹道福在某酒吧裏會見了杜瑞奇。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杜先生,我很佩服你,佩服您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為什麽這樣說,因為我的未婚妻朱丹玲,都快要和我結婚了,但她得知您的遭遇之後,她不管不顧,想方設法地幫你,我真的好羨慕你啊!”
杜瑞奇誠懇地說道:“詹先生誤會了,我和丹玲是好朋友,好同事,又是一個個熱心腸的人,即使幫不了我什麽,我都會感激她的。”
詹道福點上雪茄煙,說道:
“你想救出倉本由裏是吧?你知道如何解救她嗎?憑你一人之力,就能解決問題嗎?嗬嗬,你連她現在住的地方你都一無所知,你救什麽救啊?!不過杜先生運氣好,我能幫助到你,你信嗎?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山竹株式會社的副會長,我的老板山竹郎,就是目前追求倉本由裏的男人。我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據我所知,很有可能倉本由裏正在和我的老板在一起呢。我也見過倉本由裏小姐,我還聽說由裏小姐心中沒有其他男人,說心裏隻在乎你!我真羨慕你啊。我再告訴你,由裏的父母現在控製著她的自由,更是逼著她嫁給我的老板。我原本不想幫你,我圖什麽啊?但是,我是為了我的婚姻,我才迫於朱丹玲的壓力被迫才幫你的。為了我們合作公平性,你必須得接受我提出的要求。”
杜瑞奇說:“什麽條件?”
詹道福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煙,說道:“無論你能否救得出倉本由裏,我要求你事後徹底斷絕和朱丹玲的一切聯係。要求你和她永遠不再見麵,我提出來的要求不算高吧?如果你做不到或接受不了的話,我現在就走。”
杜瑞奇被詹道福提出的條件猶豫了,知道朱丹玲完全為了幫自己,才被迫接受眼前這個男人提出的要求。杜瑞奇打心眼裏對不住朱丹玲。正當杜瑞奇舉棋不定、猶猶豫豫之時,身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朱丹玲發來的信息。她寫下了這段話:
“老杜,正和詹道福談判了吧?你一定得答應他的所有要求,你才有救出由裏的希望。他提出的條件,你就答應吧!我也接受他的要求承諾我們將不再聯係,我全部答應了。你也不要問我為什麽,救出由裏是最關鍵的,答應了他吧……”
杜瑞奇看著短短幾行文字,百感交集,明白朱丹玲的用心良苦。杜瑞奇心一橫答應了詹道福的所有要求。詹道福點頭笑了笑,從男士挎包取出一張紙、鋼筆和印泥,說道:
“杜先生,做什麽事情,都得講規矩,講究原則。那就簽字畫押吧!”隨後吧台走來一個中年男性,一身西裝革履,手中提著一個密碼箱。那人衝著詹道福點點頭,詹道福介紹說這是他的私人律師,“希望你遵守諾言。假如日後反悔的話,我也有證據、憑證吧。好了,最遲後天,我聯係你,你好好準備,成敗就此一舉。”
由裏在山竹郎的別墅裏待了一天,雖然暫時沒有山竹郎的威逼利誘,可是他的父母說好了今天要過來,但一直沒有來。不過由裏早早地做好最壞的打算,摸了摸衣服裏藏著的一把剪刀,心想如果山竹郎再次威脅自己,要麽一刀捅死山竹郎,要麽捅向自己的心窩。餓一天了,由裏正想吃點什麽東西,這時傭人打開門,送來兩瓶牛奶和蛋糕,並說還想要什麽食物,直接告訴他們便可以了。饑腸轆轆的由裏吃了點蛋糕,喝了一瓶酸奶,隨後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眼前模糊不清,頭重腳輕,直到昏倒在沙發下……
門外的一個傭人見由裏昏倒在沙發上,立即報告給山竹郎。山竹郎惡狠狠地掐斷煙頭,命人把由裏抬到別墅的地下室裏。地下室早有人等候,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腦後留著小辮,手中提著一個藥箱。見到山竹郎鞠了一躬,山竹郎輕輕點頭,命令道:“虎尾先生,現在工作吧!”
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猶豫了一下,為難道:“先生,我有事不明白,這位女士為什麽要在沉睡時讓我給她紋身呢?我們幹這行必須得到對方的同意才能做。不會是……”
山竹郎眼睛一瞪威脅道:“少廢話!叫你幹活就馬上幹!事成之後給你20萬日元!我的要求是,在她背部和雙臂上紋上龍、虎、蛇!”
紋身師脫去由裏身上的衣服,紋身師從盒子裏取出酒精瓶,在由裏光滑那個而潔白的背部灑上,接著從藥箱內取出針頭,在由裏的背部勾畫出一幅青龍圖案,接著在她左臂紋了一隻虎,右臂紋上了一隻眼鏡蛇!紋身過程中由裏時而皺眉、時而身體顫抖、時而額頭滲出汗來。
山竹郎看著,心裏解氣道:“倉本由裏,即使我得不到你,你也別想愛上其他的男人!滿身紋身的女人,哪個男人敢要你!?即便是那個中國人看到她紋滿身體,還敢娶她嗎!”山竹郎悠閑地抽著雪茄煙,看了看手表,吩咐下屬說道:
“聽著,明天把她轉移出去,越遠越好。”
杜瑞奇焦急地等著詹道福的電話,做事之前,自己必須通知王哥。和王哥一說,王哥道:“既然要行動,這次哥哥幫不了你,但是,”,說著從抽屜了取出一件油布包裹的東西遞給杜瑞奇,“兄弟,哥哥知道你做這件事凶多吉少,對方肯定不是吃素的!你若手裏沒硬家夥,想救你的女人談何容易?這是一個江湖朋友送我的,這次可能會用得上。”是一把黑乎乎的手槍。
詹道福參加公司會議時發現董事長山竹郎沒有出席。經人打聽,原來山竹郎是在自己的別墅裏。為了試探山竹郎的口風,詹道福仗著膽子聯係上山竹郎。
“總裁,您沒有開會啊?我還想向您匯報最近的公司情況呢!您在哪呢?”
山竹郎還比較客氣地說:“在我西郊別墅呢!我邀請倉本由裏到我家來做客,過幾天再向我匯報工作,先這樣吧……”
詹道福接著問:“總裁閣下,上次那女人不是堅決反對你,這次她怎麽接受您的邀請呢?讓我感到驚訝啊!”
山竹郎敷衍道:“你就不用操心啦,我自有辦法。過幾天我們再聯係。”
詹道福終於得知山竹郎的行蹤,立即聯係上杜瑞奇,敲定傍晚送杜瑞奇進山竹郎的別墅營救由裏。
杜瑞奇坐在詹道福的車裏,詹道福開著車,從衣服裏取出一張紙條遞給杜瑞奇,道:“杜先生,我好人做到底,這是我一個朋友的電話號碼,假如你命大,能救出你的女人,而且能夠逃出來的話,想方設法到這個地方找這個人,他能幫助你們離開日本,至於能把你們送到哪裏,就看你們的的運氣了!不過,我幫了你,你也得遵守我們之間的若言。”
杜瑞奇道:“詹先生,我一定遵守我們之間的協議”
汽車進入一個樹木叢生的山間小道,車窗外浮現出一座西式三層洋房。詹道福把車停下,說:“看見沒,前麵的那棟樓就是由裏被囚禁的地方。至於具體位置在哪兒,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汽車經過一段叢林山道,馬路邊的樹叢裏有間哨所,半路有人攔住詹道福的去路。詹道福急忙對杜瑞奇說:
“你爬到後座下麵!”
到了哨卡時,詹道福把腦袋露出來,說:“是我!”保安一看,沒有多想,汽車徑直開往山竹郎的別墅。車停在別墅停車場,詹道福說:“杜先生,該你行動了,祝你好運!”
杜瑞奇全身上下黑色打扮,腰間挎著一副匕首和那把手槍。看了看別墅的分布格局,正門是萬萬進不去的,但走到別墅後麵發現放著一個大型的集裝箱,大概倒放垃圾和放雜物的地方。杜瑞奇走進集裝箱出口,用手電筒仔細查看,發現集裝箱內有條通道,通道口隱隱約約亮光。於是杜瑞奇試著向集裝箱通道爬去。他感覺越往裏爬燈光越亮,基本可以判斷那是通向別墅內的秘密入口!
杜瑞奇即將爬進去之時,通道內的燈光突然不亮了。他並沒有慌張,猜測可能是屋裏沒人或房間的燈已關閉。爬到通道口觀察了一會兒,屋子確信沒人,杜瑞奇麻利地爬進來,迅速躲在一間冰櫃後麵。仔細觀察原來這是一間廚房,雖然廚房周圍漆黑一片,但廚房外卻是燈火通明的。
正當他胡思亂想接下來怎麽幹時,突然聽到有腳步聲朝廚房走來。廚房的燈打開走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那人嘴裏叼著煙,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和零食又離開廚房。
杜瑞奇緊緊地跟在那人後麵,那個人一轉身進入一扇門,杜瑞奇也跟著進去了。那扇大門原來是通往地下室,走著走著,他忽然聽到地下室裏有人哭泣的聲音,分明是女人的哭聲。那男子坐到沙發上喝起啤酒來。順著燈光出瞧去,寬敞的地下室裏放著一張鋼絲床,有個女人被五花大綁著。杜瑞奇一看便認出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失蹤兩個多月的由裏。
那男子喝完酒後,靠在沙發上慢慢地睡著了。由裏哭著哭著似乎也累了,她剛想睡,突然看到沙發後麵有個人影在晃動。發現一個黑衣人向她走來。杜瑞奇摘掉麵紗,由裏激動地晃動起身體。由於她過於激動,身體一不小心把床上的一個空盤子摔在地上了。
沙發上的男子突然被驚醒,看到由裏身邊有個陌生人在解救被綁著的女人。那人本能地抄起茶幾上的一把砍刀,胡亂地砍向杜瑞奇。杜瑞奇早有防範,靈巧地一晃躲過一刀。
砍刀重重地砸到床頭上,隻聽一聲金屬間相互撞擊所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那男子見勢不妙大聲喊道:“你是什麽人?”杜瑞奇沒有回答,從身後取出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那人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退後到桌子後麵,杜瑞奇用生硬的日語道:“別動!再動我打死你!”沒想到那男子突然露出得意的表情,一隻手向沙發後麵慢慢移動,身體輕輕地往左邊一傾,沙發後的按鈕頓時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杜瑞奇終於明白中了對方的詭計,浪費一秒鍾就可能前功盡棄,於是他扣動扳機,“啪”的一聲槍響,那男子應聲栽倒。杜瑞奇用匕首解開由裏身上的繩索剛想離開時,門口又有一人急促跑來,大喊道:“不好了!有刺客啦……”
由裏躲在杜瑞奇身後,緊閉雙眼不敢看前方。杜瑞奇果斷對準通道口連續開了兩槍。門口的那個人也爬在地上不敢亂動。他們衝出地下室通道,經過大廳走廊時,二樓走廊邊的詹道福和山竹郎聽到槍聲後跑了出來,正好看到由裏身邊有個蒙麵黑衣人正往外逃。詹道福咋咋呼呼地說:“先保護好會長!”這一叫嚷,一部分保鏢圍住了山竹郎。杜瑞奇知道詹道福有意在幫助自己。
山竹郎躲在保鏢身後驚恐地吼道:“殺死倉本由裏和那個刺客!”其餘的保鏢衝他們奔來,杜瑞奇用槍瞄準客廳天花板上巨型吊燈開了一槍!隨著一聲清脆的槍聲,原本照如白晝的巨型吊燈徹底被擊碎,整個別墅的燈光都熄滅了。
趁著混亂之時,杜瑞奇帶著由裏從廚房通道爬出來,兩人使出渾身的力氣向別墅後麵的森林跑去。還沒跑出多遠,傳出人的追趕和狼狗的犬吠聲。狼狗叫聲越來越近,杜瑞奇無意發現叢林裏有條狹窄的蜿蜒小路,更讓他奇怪的是,蜿蜒小路內隱隱約約地有輛汽車車燈在不停地閃爍。
車裏出來一個人,抽著煙拿著手電筒在附近搜尋著什麽,漸漸地看到不遠處有火把和狼狗的叫聲,他焦急地站在小路邊張望著。冷不丁有人從樹叢裏鑽出來,那人用手電筒一照。把杜瑞奇和由裏嚇出一身冷汗,以為是山竹郎的馬仔。那人 大喊:“杜老弟,快上車!”
杜瑞奇借著手電筒的光才看清楚,原來是好兄弟王哥來救他們的!就在杜瑞奇和由裏還未上車的一瞬間,樹叢裏猛然間竄出一條狼狗,發瘋地向杜瑞奇的後背撲來!說時遲,那時快,狼狗一口咬住杜瑞奇的衣服,硬生生地把他拉拽下來。狼狗變本加厲地繼續撕咬,而杜瑞奇手炮腳蹬卻無濟於事。王哥見勢不妙,急忙從車裏拿出一把榔頭加入戰鬥。狼狗一聲慘叫後不動彈了。王哥急忙啟動汽車,極速狂奔起來……
王哥一邊開車,一遍看著旁邊杜瑞奇額頭上豆粒般的汗,關心道:“兄弟,受傷沒有?”
杜瑞奇喘著粗氣,回答道:“不要緊,假如沒有你相助,晚一點兒我就完了。王哥,你怎麽會知道我們會往這裏逃?”
王哥說:“嗨!說來也巧!你走後哥哥一直不放心你,你出門時,我一直在你後麵跟著,一直跟著那輛奔馳車後麵。不過我的車被別墅外的保安截住不讓我進,我隻好向周圍繼續搜索。沒想到你們能夠逃出來,真乃老天爺幫了您,萬幸萬幸啊!兄弟,下一步你們倆咋辦?”
杜瑞奇說:“謝謝王哥,不用擔心,把我們送到某港口就行了。”
根據紙條上的地址,很快找到接頭那位碼頭工人,隨後杜瑞奇和由裏登上了一艘即將出海的貨運船。杜瑞奇終於鬆了口氣,而由裏緊緊地抓著杜瑞奇的手不放,身體不停地瑟瑟發抖,哭聲一直未停止。杜瑞奇安慰道:“不用怕了,我們得救了。”他撫摸著由裏的頭發,由裏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杜瑞奇問:“由裏,你怎麽了?我們都已經出港了,難道山竹郎還能抓我們不成?”
由裏哭著哭著,把身上的外衣一拖,在船艙內的燈光照射下,杜瑞奇被這一幕徹底驚呆了!隻見由裏兩臂和後背紋滿紋身。杜瑞奇大聲問由裏,由裏顫顫巍巍、斷斷續續地把山竹郎迫害自己的過程說了出來。看著由裏痛不欲生的表情,杜瑞奇緊緊地把她抱在一起,仰天嚎啕大哭……
當兩人慢慢地趨於平靜時,杜瑞奇幫由裏穿好衣服,說道:
“由裏,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心裏有太多、太多的苦處,但我要向你宣布,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不管你發生了什麽,我永遠不會拋棄你。愛一個人,就是無怨無悔、死心塌地愛著對方,我和你會永遠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離。”
黎明時分,太陽從雲層裏露出半個笑臉,貨輪繼續在海上航行。杜瑞奇睡夢中被船上的轟鳴聲吵醒,昏暗的貨倉外射出一道亮光,杜瑞奇本能地用手遮擋強光。接著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是清晨5點半。順著那道亮光,他從貨倉裏走出來,放眼看去,甲板上整齊堆放著集裝箱,走到甲板頂端,遠望船外浩瀚無邊的大洋,望著這一切,杜瑞奇心裏百感交集,不知道巨輪開往何方,不知道自己和由裏今後的生活是什麽樣的。這時海上的太陽光照耀著碧綠絲綢般的洋麵,金光耀眼,海鷗歡快地在甲板上自由鳴叫。杜瑞奇叫醒了睡夢中的由裏,兩人手拉著手跑到甲板上,呼吸著自由、新鮮的空氣,伸出雙臂熱烈擁抱和親吻著。杜瑞奇摸了摸胸前的那塊美玉,在晨光照耀下,是那麽珠圓玉潤、晶瑩剔透……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