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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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走來(三):異玉(9)》

(2016-04-13 23:56:59) 下一個

第九章

 

淩晨1點多,杜瑞奇躺在宿舍裏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麽營救由裏。身體翻來覆的,下鋪的王哥敏銳地發覺到杜瑞奇有些反常,問了幾次他謊稱最近睡眠不好雲雲。王哥越覺得他在說謊,性格急躁的他吼道:

“兄弟,別給老子裝蒜,你小子的小九九是逃不了我的法眼。你若不說實話,你就甭在我這兒混了!”

杜瑞奇看得出王哥是一片好意,於是被迫說了實情。      

王哥聽完倒吸一口冷氣,堅決反對杜瑞奇的想法過於危險,過於冒失。可是杜瑞奇早已下定決心,絕不更改計劃。王哥抽了一會兒煙,一拍大腿說道:“咱們兄弟一場,哥哥幫你一回。”

兩人一拍即合。

公寓小區的夜班保安剛剛上廁所去了,杜、王二人趁機翻牆進入小區內,左拐右拐好不容易找到由裏家,兩人分工,王哥在外盯梢,杜瑞奇翻牆進入公寓內。

好像屋內的人都睡著了,整個房子漆黑一片。杜瑞奇躲在花叢裏,隻見客廳的門和窗都鎖著,幸好廚房的一扇窗戶沒有上鎖,他小心翼翼地跳進廚房裏。接著打開手電筒搜索著各個房間的位置。

第一個臥室的門是半開著的,打開一看是間書房,杜瑞奇小心翼翼地用手電筒掃視了一下,偌大的書房內空無一人。轉到第二個房間是主臥室,裏麵完全閉著的。杜瑞奇覺得由裏可能在這間屋子裏。他輕輕地用手試著推了推門,還好門沒有鎖,隱隱約約發現雙人床上的確睡著一個人,杜瑞奇激動萬分,以為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由裏。可走到近前仔細辨認,卻是一個中年婦女。輪到第三間臥室,但裏麵仍然沒有人。反反複複找了幾遍均無果。

杜瑞奇很失望,明明已經證明這是由裏家,為什麽找不見她呢?事後打電話告訴了朱丹玲。朱丹玲去的時候和杜瑞奇行動的時間間隔不到24小時。兩人一致認為,由裏極有可能被轉移地點了。但轉移到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朱丹玲的突然探訪,引起瀧會的高度警惕。他擔心事情露出馬腳,更怕有人報警,他深知自己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原本瀧會想的是把由裏轉移到其他地方,正當他舉棋不定之際,接到一個電話。

接完電話後,瀧會打開女兒居住的臥室,看了看坐在床邊的由裏,瀧會道:

“由裏,趕快收拾東西,和我去一個地方,快!”

由裏警惕問道:“你想把我怎麽樣?”

“由裏,你放心,爸爸不會害你的。”

“我不信!”

瀧會反倒變得溫和了許多,耐心道:“爸爸想通了,爸爸的確做了不對你,對不起咱們家的事兒,爸爸深深地傷害了你。所以我決定不和山竹郎談判了。但是,山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樣,我把你轉移出去,在那裏避避風頭,然後你想回中國工作的話,我也不會反對。由裏,趕快和我走吧!”

由裏愣愣地聽著父親的話,但她仍然不敢相信父親的話,用懷疑的口吻道:“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報警呢?報警了豈不是放心了嗎?”

“父親有父親的苦衷,相信我吧。”

“媽媽在哪裏?我要問問她。”

“你媽媽先去那裏安頓去了。就等咱們去了。”

由裏頓時警覺起來,道:“你還在騙我!我才不信呢!你若真心想幫我的話,現在就讓我離開,你敢嗎?”

瀧會歎了口氣,道:“你不走,我也得把你轉移出去,我這樣做都是為你好。你現在不相信我可以,到了那裏你就真相大白了。”說完,瀧會命令一個手下強行押著由裏離開公寓。

車裏的由裏不停地問要去哪裏,瀧會卻一言不發。汽車駛入郊區的一個豪華別墅裏,瀧會和一個馬仔押著由裏進了別墅裏。

別墅內燈火通明,金碧輝煌,山竹郎在寬大的客廳裏坐著,手裏抽著雪茄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麽幹。見瀧會和由裏來了,山竹郎假惺惺地迎了上來,做出一個雙手歡迎的模樣,對父女倆道:“非常歡迎你們到我家拜訪!歡迎到我這裏做客!由裏小姐,請到那裏休息,明天我們單獨好好談談。”

由裏這才真相大白,山竹郎那嬉皮笑臉、陰陽怪氣的模樣氣得她渾身發抖,由裏扭回頭看著父親,流著淚對他道:

“你…你不是我的父親!你和山竹郎串通一氣,繼續想折磨我,我…我會一輩子恨你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兩名女傭像押犯人似的把由裏帶進一間臥室裏。

瀧會看著山竹郎,唯唯諾諾地對山竹郎說:“山竹會長,把我和女兒帶到這裏來有何用意啊?”

山竹郎懶洋洋地說道:“不為別的,就是想好好培養我和由裏的感情。至於你關心的那份商業合同嘛,我認真會考慮的。今天晚上你先回去吧。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傷害你的女兒的,相信我。”

瀧會雖說是自私自利的人,但把女兒關在別人家裏,擔心山竹郎可能傷害到他的女兒。萬一發生意外,瀧會的“美好願望”將徹底泡湯。不過看著山竹郎胸有成竹、談笑風生的樣子,瀧會隻好點頭哈腰,道:“山竹先生,我能問問你和由裏怎麽談?我擔心她做出不冷靜的行為……”

山竹郎說:“你覺得有用嗎?我們都試過了。實話告訴你,這次和以往不一樣,我邀請她去趟歐洲和美國,我不相信由裏不接受我。出國旅行是件美好的事情,可能會改變她對我過去的看法,或許在旅行當中還能收獲到良好的效果呢!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瀧會這才恍然大悟,感激山竹郎的“一片好心”。山竹郎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監控視頻裏的由裏,隻見她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看樣子很是激動,好像在罵著什麽。他冷笑地吐了口煙圈,伸出一隻手,作出手槍的姿勢,對準視頻裏的由裏筆劃了兩下……

 

詹道福漸漸感覺到朱丹玲對自己不像以前那麽好了,可能是因為上次的爭吵有關。他還隱約發現朱丹玲趁他不在之時偷偷地打電話,問過幾次朱丹玲總避而不談,令詹道福憂心忡忡。再加上他們倆的婚期近在咫尺,詹道福擔心朱丹玲在節骨眼時突然變卦,甚至取消結婚,或是放棄現在的工作,那麽學校一攤子的事情又該怎麽辦?

晚上吃飯過後,詹道福再也坐不住了,當機立斷,一把抓住朱丹玲的手,說:

“丹玲,你心裏一直在隱瞞著我,我不想把你心裏埋藏的秘密帶到我們未來的生活和工作中,我要聽聽你有什麽事情放不開,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

朱丹玲明知詹道福是一片好心,是在乎她的。其實她也不想和他繼續冷戰下去。不過到了嘴邊她必須和他挑明事實,擺明自己的立場。她用談判的語氣說道:“老詹,還是關於倉本由裏的事。”

詹道福沒有上次那麽激動,說:“你讓我怎麽做?”

朱丹玲說:“倉本由裏是我要好的同事。而她的男友,也是我過去的同事,他們本來是在一起的,當他們來日本的時候由裏突然失蹤,杜瑞奇不得不在日本這兒邊打工邊尋找。前段時間他終於發現由裏的確切地點,當他設法營救她時,沒想到由裏又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了。看到他落魄的樣子,我真的很想幫幫他。可是……”

“朱丹玲!別說了!”詹道福一口打斷她的話。詹道福眼眉一翹,反駁說:

“我早就告訴你,我們不要多管閑事好不好!你怎麽又提倉本由裏的事情了!等等,丹玲,你為什麽在我麵前不說實話呢?你以為我蒙在鼓裏,我知道姓杜的和你過去是戀人關係。看到姓杜的有難了,你心裏仍然放不下他,想幫他是吧?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麽不為我想想呢?山竹郎是我頂頭上司、我的老板,我隻是山竹家族裏打工仔!我若是幫你、幫那個姓杜的讓山竹郎知道的話,後果會怎樣?我就不用再講了吧?實話告訴你,山竹郎手下耳目眾多,隨時監視著為他打工的人,我也不例外。我不是不想幫,而是不敢幫……”

朱丹玲心寒地看著詹道福,說:“我知道你心裏有難處幫不了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我要鄭重說明的是,我和杜瑞奇隻是朋友和同事的關係。並非你想象那樣。杜瑞奇有難,我應該竭盡全力去幫他,我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由裏被山竹郎繼續摧殘下去。”

可是詹道福聽完仍然無動於衷。

眼看著朱丹玲傷心地哭著跑上樓,時間不大朱丹玲吃力地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離他而去時,詹道福一把拉住朱丹玲的手,詹道福此時猶豫了一會兒,說:“丹玲,好好好,我幫他行了吧?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那一晚,他們在客廳裏熬了一夜,誰也沒說一句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雙方考慮了可能發生的各種不確定性因素,朱丹玲能夠看出,詹道福是真心愛著自己,在乎自己,不過她最關心的是詹道福能否放棄眼前的利益,為心愛的女人做出一切。天亮之時,躺在沙發睡著的朱丹玲被窗外照射的陽光醒來,不知何時,一件厚厚的毛毯蓋在自己身上。她揉了揉眼睛,窗前站著一個人,背著雙手,仰望著剛剛升起的太陽。朱丹玲知道詹道福一夜未眠。她輕輕咳嗽一聲,詹道福轉過身來,說:“丹玲,醒來了?”朱丹玲從沙發上起來,詹道福看著她迷茫的眼神,詹道福正色說道:

“我想見見杜瑞奇。隻有見麵了,我才能決定能不能幫他。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你無權參與我和他的談判,因為那是男人之間的事兒。丹玲,你能做到嗎?”

 

詹道福在某酒吧裏會見了杜瑞奇。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杜先生,我很佩服你,佩服您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為什麽這樣說,因為我的未婚妻朱丹玲,都快要和我結婚了,但她得知您的遭遇之後,她不管不顧,想方設法地幫你,我真的好羨慕你啊!”

杜瑞奇誠懇地說道:“詹先生誤會了,我和丹玲是好朋友,好同事,又是一個個熱心腸的人,即使幫不了我什麽,我都會感激她的。”

詹道福點上雪茄煙,說道:

“你想救出倉本由裏是吧?你知道如何解救她嗎?憑你一人之力,就能解決問題嗎?嗬嗬,你連她現在住的地方你都一無所知,你救什麽救啊?!不過杜先生運氣好,我能幫助到你,你信嗎?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山竹株式會社的副會長,我的老板山竹郎,就是目前追求倉本由裏的男人。我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據我所知,很有可能倉本由裏正在和我的老板在一起呢。我也見過倉本由裏小姐,我還聽說由裏小姐心中沒有其他男人,說心裏隻在乎你!我真羨慕你啊。我再告訴你,由裏的父母現在控製著她的自由,更是逼著她嫁給我的老板。我原本不想幫你,我圖什麽啊?但是,我是為了我的婚姻,我才迫於朱丹玲的壓力被迫才幫你的。為了我們合作公平性,你必須得接受我提出的要求。”

杜瑞奇說:“什麽條件?”

詹道福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煙,說道:“無論你能否救得出倉本由裏,我要求你事後徹底斷絕和朱丹玲的一切聯係。要求你和她永遠不再見麵,我提出來的要求不算高吧?如果你做不到或接受不了的話,我現在就走。”

杜瑞奇被詹道福提出的條件猶豫了,知道朱丹玲完全為了幫自己,才被迫接受眼前這個男人提出的要求。杜瑞奇打心眼裏對不住朱丹玲。正當杜瑞奇舉棋不定、猶猶豫豫之時,身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朱丹玲發來的信息。她寫下了這段話:

“老杜,正和詹道福談判了吧?你一定得答應他的所有要求,你才有救出由裏的希望。他提出的條件,你就答應吧!我也接受他的要求承諾我們將不再聯係,我全部答應了。你也不要問我為什麽,救出由裏是最關鍵的,答應了他吧……”

杜瑞奇看著短短幾行文字,百感交集,明白朱丹玲的用心良苦。杜瑞奇心一橫答應了詹道福的所有要求。詹道福點頭笑了笑,從男士挎包取出一張紙、鋼筆和印泥,說道:

“杜先生,做什麽事情,都得講規矩,講究原則。那就簽字畫押吧!”隨後吧台走來一個中年男性,一身西裝革履,手中提著一個密碼箱。那人衝著詹道福點點頭,詹道福介紹說這是他的私人律師,“希望你遵守諾言。假如日後反悔的話,我也有證據、憑證吧。好了,最遲後天,我聯係你,你好好準備,成敗就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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