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後的女孩

 

 

 

玻璃門後站著一個清秀的女孩,

來來往往的客人從未注意到她的存在.

紅色的製服黑色的長褲有些肥大,

她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

 

在那裏她已站立了幾個小時,

重複著一樣的動作門關門開.

她試著向每個人投以溫馨的微笑,

但他們酒足飯飽個個麻木滯呆.

 

這是一家建在校園內的酒寨,

大學生們在這裏編織著明天的彩帶.

“網絡”, “地球村” 是此時流行的詞語,

誰去在意一個門後弱小的女孩?

 

女孩也許來自鄉下郊外,

她的故事從未有人理睬.

在城裏這還是撒嬌的年紀,

但她背井離鄉實在是無奈.

 

京城高樓一個比一個氣派,

人們津津樂道的財富已把她排斥在外

來這裏為的是生存,

家裏還有還不清的外債.

 

她似乎有許多滿足,

站在門後至少沒了雨淋日曬.

可她在那裏一個月的收入,

遠不及餐桌上的一瓶茅台.

 

也許她永遠想不明白

也許她永遠不會感慨:

假如她生在城裏,

她的命運就會有不同的安排.

 

我起身向她走來

幫她把門慢慢拉開.

輕聲說句 “謝謝”,

是我唯一能做的同情和表白.


2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