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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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有個感覺,民族的性格決定了這個國家的過去與未來,而民族性格是怎麽產生和改變的,也是值得玩味的話題,曆代都奉孔孟之道為治世經典,而儒學的本義又多經篡改,對民族國家的影響不可不察。
另一方麵,民族性格也跟國家地理特征有關係,中國地大物博,幅員遼闊,養成了中國人保守的心態,遇到災難也有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心態,而鄰居日本人就是典型的島國民族性格,充滿危機感,四麵環海,隨時地震,沒有地方逃,隻有全體高度自律才能活下來。
對比兩個民族,從清末維新和幕末維新就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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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能和你探討中日現代化進程的對比,我對兩種進程也有一定看法,中國的保守心態不光體現在農民階層身上,士大夫精英階層更是表現出了強烈的保守心態,所謂天朝上國就是這種心態的直接表現,舊時代中國的典型特征就是對外部文明極端敵視,對技術改良的忽視,當然還包括對人性的壓迫,其中尤以朱熹的理學為最。關於古代中國的小農經濟,我記得國富論裏麵有相關介紹和研究,可惜當時沒有仔細研究,以後還要補上這一課。
日本在幕末時代和中國有很多類似的地方,雙方都有過閉關鎖國的曆史,都有類似的社會組織結構。但是從文化方麵來說,日本一部分地區接受了王陽明的心學學說,這個學說強調的知行合一,與武士階層的行動力又形成了呼應,最終在中日雙方的改革曆程中造成了截然不同的結果,這點你說的很對。
還有就是兩個類似的改革,但是又具有不同,日本薩摩長洲等藩長期接受尊皇學說,在黑船來航事件後,堅決的提出尊皇攘夷論調,希望以天皇為主導來進行維新;而將軍為首的幕府階層其實也不排斥維新改革,而且也有實際的行動。雙方鬥爭的更大動機其實是改革的主導權,也就是日後國家的領導權。後期的西南戰爭,則是武士階層對失去地位不滿的表現,竊以為當時中國如果立憲改革,一樣有一場西南戰爭。
至於中國,康有為讀了兩本書就去賣弄,我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什麽是立憲精神,就像我同學說的,當年在北京鼓吹GC主義的那幫人,有沒有搞懂GC主義到底是什麽。
而當時的中國上層統治者,不過也是把維新當做一個穩固統治的工具而已,技術可以改良,憲政是萬萬不能立的,再說如果真的改革了,封疆大吏們能不能答應,有沒有企圖也都是不確定因素。
所以隨後的辛亥革命,就是抱著打破重建的意識而來,其中也包含民族主義色彩。
關於辛亥革命,我發現現在國內有兩種論調,有人認為中國大可不必進行辛亥革命,革命造成了太多流血,隻需改良君主立憲,他們的論據是當時清政府也在著手做這個事情。並且對孫中山的人品,動機進行質疑,甚至翻出孫中山賣國的證據。
本人認為將希望寄托於清政府的自我改良無異於與虎謀皮,中國長期沒有民主的萌芽,沒有自下而上的反思,又怎能指望既得利益者的自我改良呢。
而辛亥爆發的必然性,則來源於新舊社會接觸的激烈碰撞,民族矛盾的尖刻對立,可能是無法避免的結果。
關於這段曆史,希望X哥談談看法,可能我的見解不太客觀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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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會的話可以討論一下中國的宗教(老外好像把儒學也看做是中國的宗教吧?),
我同學提出過一個有趣的觀點,中國的人拜佛燒香,供奉香火,其實是一種契約精神,向神佛繳納保護費,換得神佛的平安保佑,是一種很務實的買賣。
而我也有過一個比較有趣的想法,如果中國人信仰的宗教更極端更狂熱,全民至上而下都有十字軍的意識,那麽在過往的歲月中,麵對外族入侵,
會不會少了很多叛徒和逃亡者,而造成截然不同的曆史呢。嗬嗬,算是比較奇怪的想法吧。
再次感謝你抽出寶貴時間 回信,請代我問候您的家人。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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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信-1
你提到的問題,都是我這些年裏一直在讀書過程中思考的,所以也很高興有機會整理一下,和你探討。
1. 日本。是的,中國受程朱理學的影響太深,明亡以後,王陽明的思想基本不再有影響,因為大家認為王陽明及其後學就是明亡的原因,但王陽明的學說在日本對武士,對維新卻起了意想不到的解放作用,意味它強調行動和心力的一麵。清朝兩條線並行,一是程朱理學作為統治意識形態,二是大量學者從事繁瑣的考證,都不是王陽明這路的。另外,日本曆史上極少建立起中國那樣的長期連續的中央集權製度,是軍事封建製度,類似中國的春秋戰國時代,這種製度雖然看似比大一統落後,但反而讓地方獨立自主發展,在近代反而占優勢,這是中日在政治結構上迥異的方麵。
2. 關於辛亥革命。這一點我一定要說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國內一直有這種我所稱的“革命不如不革命,不革命不如反革命”的觀點,我是完全反對的,十幾年前就開始考慮,讀孫中山的書,也讀康有為,到現在仍然覺得,如你所說,“寄托於清政府的自我改良無異於與虎謀皮”,辛亥革命不僅是現實中基本不可避免--這又要日本對比一下,日本天皇是有神性的,他的世係連姓都沒有,可以超越世俗政治,但清統治者是一個武力征服的異族,它不具備超越性,無法永久代表中國,最終總有一天在改朝換代的邏輯中失去天命,同時在漢民族民族主義興起的情況下被拋棄。推翻帝製的確是一個自秦始皇以來一個劃時代的突破,這還得要說孫中山。對孫中山的批判和最近對袁世凱的重新評價我都注意到,也不完全反對,但我總以為,看待這樣曆史轉折關頭的重要人物,還是要看他長遠的貢獻。就像美國那些建國國父,寫了一堆文件,就成為後世的不可替代的精神資源,哪怕社會再不完美,他自己也未必完美,但精神標高已經為後世樹立了,這是他們真正的貢獻。孫中山從實際能力和權力來說,當然不如袁世凱,我也不否認袁世凱作為能臣也好,總統也好的能力,這一點需要重新評價,但歸根結底,不論孫中山的人品有什麽缺陷(袁的人品就更等而下之了),他所闡述的關於中國未來如何發展的大方向,可以說是中國終結帝製以後唯一符合現代潮流又結合中國實際的理論和道路。
3. 宗教。我自己沒有宗教信仰,但是比較喜歡了解不同的信仰和宗教及影響。中國人本質是一個世俗,缺少超越性體驗和追求的民族,要中國人為信仰變得狂熱,基本不可能。佛教影響很大,但它基本上是很平和,內向的,實際效果也可以說等同於換取某種保護和安慰,調節人的倫理和行為,比如不要過度貪婪什麽的。
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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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信-2
關於您說的第一點,我覺得軍事封建製度,對同一民族文化下的國家形態,即有益處也有壞處,益處在於參與者都能感受到危機意識,會全力讓本方實力變得強大,思想上不會過於保守,(比如日本人濃墨重彩的戰國時代,我一直戲稱為鄉長戰爭),同時這種製度也有利於民主的萌芽(可以參考歐洲的民主進程)。壞處的話也很顯而易見,政令不通,經濟壁壘,而且有著極高的內戰風險性,尤其是放在東亞民族的大一統情結下。
還有就是為什麽要說王陽明學說是明亡原因呢?我對明朝滅亡的主要看法是運氣不好~ 發一段以前寫給朋友的留言,請指正(寫的有點裝神弄鬼,一些重要原因也沒提及,見笑了。朋友寫的原文也很有意思,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征得他同意發給你看看):
讖曰:馬跳北闕 犬敖西方 八九數盡 日月無光
頌曰:
楊花落盡李花殘 五色旗分自北來
太息金陵王氣盡 一枝春色占長安
大明衰亡是大勢,不是 崇禎能改變的。其實黨爭腐敗邊境民變曆朝都有,大明衰亡的最核心問題是優待士紳這個製度,士紳不納稅,在江南等農業區,依靠這個政策士紳階級發展經濟作物種植,不事糧食生產。偏偏明末又悲催的遇到了小冰河期,農業崩潰,闖王獻忠之流登場,直接引發三桂團夥事件。諸多因素,實乃天亡大明
關於辛亥革命與孫中山,感謝你的解答,評價一個人的曆史功過還是要看長期精神影響性。我一直認為孫中山的理念是很先進的,可惜革命沒有成功,校長誌大才疏,不是兄弟無能,而是敵軍狡猾。
對於美國開國領袖們的一些思想精神,我也是非常欣賞的。由此想到《論自由》、伏爾泰、盧梭,不禁讓人歎息,中華大地對於近代文明的貢獻真的是太少了。
某人說翻看中國曆史書,隻看到吃人二字,有時候我也在想,為什麽那些滿口仁義道德之輩,卻總做男盜女娼之事?為何一個滿腹經綸的所謂才子,身上閃耀的人性光芒還不及目不識丁的老太。仗義每多屠狗輩 負心最是讀書人。這些讀書人讀的什麽書,治國平天下的聖賢之書,忠君, 事主, 先天下之憂,忠了誰的君?事了哪個主?憂了誰家的天下?
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這套理論的核心價值就是利己主義。我對儒學批判的著作研讀不多,隻能談點直觀感受,也不敢說這套理論的無用。
“要中國人為信仰變得狂熱,基本不可能”,關於這點,換個角度來說,集體信仰狂熱在幾十年前就發生過,我們或許可以視這種信仰與宗教有一定相似性。都是神化領袖的無比正確性,路線的無比先進性,敵對者的萬分危險性,與某些激進的宗教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個問題還想請教一下,不知道國外學術界是如何評價張學良其人?相關討論在國內還屬於比較禁忌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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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信-2
你說的日本製度不錯,而曆史往往是吊詭的。古代中國的大一統肯定更先進,但日本製度的兩重性在於它一方麵造成壁壘,一方麵容許不同的藩有很大自主權,並加入相互間經濟技術的競爭,反而在客觀上促進了社會進步。當然明治維新的目標是要重新統一和整合的,但這時候這些藩的經濟和技術已經有了長足的發展,而再整合又不是退回古代意義上的大一統,而是一種半現代或準現代憲政基礎,民族主義,準現代教育上的再整合。這使得現代日本站在一個新的起點上。還有一點是我一直覺得重要的:日本是單一民族國家,文化傳統沒有暴力革命的理論和傳統,民族內部沒有撕裂,德川幕府幾百年,政治基本是穩定的,而中國則不斷陷入自身的內部廝殺和革命,這些也是不利的。
清初學者常常把王陽明學說看成是明亡的根本原因,大概因為所謂王學末流隻知道空談,拿不出實際的方案。但我說的隻是清初學者有這一觀念這個事實,不是判斷他們正確與否。我自己覺得算是一種遷怒吧,因為中國的朝代更替在沒有王陽明的時候還是一樣進行,明亡的原因和過去的朝代並沒有什麽特別不同。你的朋友所說的士紳不納稅可能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也隻是其中之一,或許還並不特別關鍵,不過我沒有很深的研究。
我以前對儒家文化也非常批判,感覺跟你說的差不多,這幾年有點緩和吧。
文革的狂熱信仰,我覺得效用遠不如真正的宗教狂熱,因為它隻是一種依賴某一個魅力領袖的短暫催眠,根本無法持久。事實上,在林彪事件以後,發自內心的毛崇拜基本就結束了,也就是說,並不超過五年。另外的一個吊詭是,毛澤東極為獨特,一方麵他製造個人崇拜(作為政治人物權術的一麵),一方麵他其實在號召懷疑和批判(作為五四青年和思想家的一麵),後一點和所有宗教都是不同的,但懷疑和批判的能量一旦釋放出來,最終也延伸到了毛澤東自己的身上,毛澤東反過來又打擊這些有獨立思想的人,因為獨立思想危及他的統治。這就是為什麽很多經曆過文革的人包括紅衛兵後來成為讚同思想解放和改革的人,這裏的內在邏輯是連貫的。
張學良的獨特作用,在國內肯定容易引起很多爭論,因為跟現實問題和當下心態容易結合。從國外純粹史學研究的角度來說,似乎學者對他的研究興趣並不特別大,我沒有看到一本英文關於他的專門研究,除了唐德剛的口述采訪。我自己,覺得他就是個當時的太子黨加花花公子,也還是愛國的,但年輕衝動了,可能並沒有什麽特別複雜,值得深究的。
來信-3
你對日本近代史的研究頗為深入呀,個人感覺日本真的是運氣太好了,蒙古征服的年代他們有台風保佑,中華文明鼎盛時又對他們沒有過多侵略性。而日本在曆史中展現的強烈對外侵略性讓我一直很疑惑,民族危機感真的有這麽強烈嗎?以前讀過《菊與刀》,也淺讀過司馬遼太郎。對日本的文化,最驚歎的是他們對完美的強烈追求,日本人常以櫻花自比,追求在最絢爛時凋零的美麗,例如赤穗浪士的複仇,當他們完成複仇後,幕府本有意赦免,而親王還是天皇說,他們要是活著,恐怕以後做了壞事就玷汙了如此忠義之名,不如現在就把他們殺了吧。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對於自己道義的堅持,哪怕是錯的,隻要貫徹到死,就會得到社會的尊重。這一點從電影<壬生義士傳>可以看出,主角作為理論上保守反動的一派,卻以貫徹自己的忠義之道贏得了同僚故主的尊敬。
有時候不禁會想,這是一個追求自我毀滅的民族嗎?個人感覺,這個民族擅長學習,卻不擅長反思。
見解可能有些偏頗,很高興能與X兄共同探討一下。
明朝是個有趣的時代,朱元璋家族基因都有神經病傾向也是現今眾人喜歡調侃的方向。不過那個大時代的壯麗背景很是讓人神往,歐洲的地理大發現,宗教改革,冷熱兵器交替,新的經濟理論,資本主義的發展。美麗的背後,卻是殖民主義給原住民帶來的深切苦難。竊以為文明進步的原動力是對財富和利益的直接追求,科技發展隻是這種動力的輔助手段,而在物質基礎達到豐富的程度時,必然會有要求平等公正的精神產生,從而促進文明的整體進步。如果一個文明有著高居前列的經濟指數,對內卻高壓專製,忽視公民的基本權利,那麽依然可以視這個文明為野蠻黑暗的。
Mao時代那場運動,不光是對個體的直接消滅,對文化的破壞也是無法挽回的,雖然國內很少提,但也從側麵了解到一些,比如有外國人指出當時天朝實際是消滅過宗教的。
對於mao其人,借用一句國外的評價,不知道 合不合適: 偉大的軍事家 傑出的政治家 殘酷的專製者。(某些用詞比較隱諱,天朝環境,還望理解)
至於張大帥其人,感謝你發來的文章,感覺評價的比較中肯。個人認為不管其糊塗也好,求治心切也好,終究直接參與了曆史,必定是日後國人逃不開的話題。且不論其他功過,單憑其在其位不謀其政,戀權誤國的表現來看,是足以切腹謝罪的,終究要被釘在恥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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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信-3
嗬,說不上對日本很有研究,但是關於日本的曆史,社會心理學,思想史等等都讀過一點。
日本和中國很多方麵都很不一樣。儒家文化的影響,韓國比日本要深。日本其實更多可能是一種太平洋島民文化。上次講的中央集權,日本天皇在明治維新以前除了宗教象征意義以外,沒有任何政治權力,有一陣子天皇還特別窮。那麽在天皇和後來的幕府將軍之間實際上分治—一個管象征的權力,一個負責實際管理,而中國皇帝是把這二者集於一身,明朝以後更加厲害,但明朝皇帝又沒幾個能幹的,“權”和“能”就徹底分裂了。
我們前麵講的對於日本都是比較正麵和積極,但我並不覺得他們什麽都好。第一,日本人沒有原創性,他們注重細節,精益求精,就國民性格來說,日本人肯定是比中國人細致,中國的國民性格可能更多農耕社會加遊牧民族的粗疏,但是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原創的東西,這一點中國人是不能妄自菲薄的。中國文明在一種相對封閉的情況下就在先秦時代發展出非常高度發達的文字,哲學,古代製度,史學,一個完整獨立的係統,在秦始皇時代就實現了日本在19世紀才實現的統一。隋朝終結貴族製,采用文官考試科舉製,唐朝創造六部,這些都是非常先進的。到明朝,整個文明基本開始衰落了,鄭和的船隊也是世界上最龐大技術最好的。我在美國給學生講中國曆史,也感覺近代很憋屈,古代的確很值得驕傲,也值得研究。這不是唱什麽高調了,確實如此,我們有值得驕傲的。這樣一個驕傲又頑固的文明,要現代轉型,肯定比日本要難,但也征服不了;第二,日本人希望被接納,所以要學習,要加入,中國人則是影響別人,自己卻慢慢固步自封;第三,日本人喜歡服從,強調主從關係,但有時候就是沒腦子的。誰強大,地位高就服從誰,人變得象機器。中國人,我覺得不是沒有頭腦和心靈的機器,問題是頭腦太靈活了一點,嗬嗬。第四,中國人還是重情。很多美國人都感覺,日本人的禮貌是一流的,對人非常親切,但過了就忘,不會有長久的友情,而中國人不同,不熟悉的人之間很粗魯,很別扭,一旦熟悉了,什麽都可以給你,一輩子都不會忘。當然,我也有大學時代結識的日本朋友,現在還聯係的,人很好,但總體上,大家都是這種印象。第五,中國人我覺得還是有“仁”這個東西,你描述的日本那種文化,應該是“義”,可是義也可以很殘忍的。所以為什麽日本人特別殘忍,在中國幹了那麽多壞事,而中國人卻還能養大他們留下的孤兒。不得不說,兩個民族根本的境界不同。這些東西和儒家文化有沒有關係?還是有。第六,日本的文化中對善惡這個概念比較模糊,中國人對善惡分得很清。日本人認為人死了就成佛,更不必追究善惡,但中國覺得惡人死了也是惡人。你覺得哪一種更好些呢? 這就是為什麽我對儒家文化的感受隨著年齡增長也有改變,以前是特別反感,讀錢穆的書都很煩,後來覺得他維護儒家的態度固然太明顯,但他講的道理很多也是值得思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美化了中國文化。日本人的這種格局並不大,又死硬不反思,他過去想搞東亞共榮,現在想領導亞洲,可能嗎?20世紀東亞,東南亞國家基本都是日本的受害者,從曆史記憶來說,大多數都並不喜歡日本(台獨那些人除外)。他們追求毀滅嗎?我不知道。我大學有個室友現在在上海,他的女朋友是在上海工作的日本人,去年夏天我們在上海一起吃飯,聊天,她很喜歡上海,根本不想回日本,她開玩笑說,可能有一天日本都不存在了。可能不是“追求”毀滅,但毀滅這個念頭深深地植根在他們大腦裏。但是日本的唯美,它的文學我個人到是很喜歡的。日本壽司我也喜歡。
明史我不算很熟悉,多聽你聊聊。我好像從小更喜歡清史,現在也偏向研究清史。
“文明進步的原動力是對財富和利益的直接追求,科技發展隻是這種動力的輔助手段,而在物質基礎達到豐富的程度時,必然會有要求平等公正的精神產生,從而促進文明的整體進步。如果一個文明有著高居前列的經濟指數,對內卻高壓專製,忽視公民的基本權利,那麽依然可以視這個文明為野蠻黑暗的。”
我太讚同你這段話。你的這個見解是有高度和準確的,看到這一層讓我很欽佩,很欣賞,希望更多的國人在內心認同和堅持平等公正的價值。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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