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乃霞在接風酒宴上,因為跟周玉蘭很投機,邊喝邊聊,雖然菜一般,但是酒喝了不少。而何文紅因為飯後還要上班,雖然也一直在喝,不過不能多喝,而是使之在自己酒量掌控之中。其實一頓飯,隻吃了一個小時就散了。
見姐姐走路有點不穩,何文紅拉著她的手,安頓她在隔壁的210房間歇息。
見牛獸醫留下來跟幹爹聊天,何文紅特意囑咐服務員丁香,給106房間送一壺熱水,讓幹爹洗洗臉,再加上兩熱水瓶開水,沏一壺新茶。
公社招待所位於大院的東北角,沒有門通向圍牆外,都是從大院正門,也是唯一的門進出,所以平時很少有人光顧。除了住旅舍的客人以及服務員,公社員工因工作回不了家暫住一兩個晚上,沒有其他人出現在招待所。雖然知道幹爹很愛牛獸醫,也知道他們在一起,一定會睡在一起,但是何文紅還是很好奇,覺得幹爹跟曹書記一樣,口味太雜,老少美醜不拒。
聽到姐姐睡得很熟,而自己因為心裏惦記著幹爹,雖然自己不想跟他發生男女肌膚之親,但是對他一下子就跟牛獸醫親熱起來,心裏還是很好奇,漸漸生出不悅的成分。其實何文紅下意識在監督隔壁的一舉一動,所以一進屋,讓房門虛掩著,直到聽見隔壁插門的聲音,心裏才確定,他們開始辦事了。
雖然就在隔壁,但是房屋都是磚和水泥砌成,又是兩層樓房,隔音很好。他們聊天的時候,何文紅如果非常留心聽,能感覺出隔壁有人而已,至於說什麽幹什麽是聽不出來的。
與其在屋裏胡思亂想,何文紅決定不如做點什麽。她悄悄溜出去,在門口左右看了看,因為現在正是午休的時候,室外太陽直射,天氣非常熱,看不見一個人影。何文紅還是在招待所登記處看了一眼,發現丁香伏在登記台上在睡覺。
何文紅悄悄地回到210房門外,前後左右掃了一眼後,輕輕地走到106門口,這是唯一可以聽出房間裏的人幹什麽,因為門縫有半公分寬。有經驗的客人,會用布條、草紙或者從大院裏拔一些雜草或者稻草什麽的,在做一些秘密的事情之前,把門縫塞住。何文紅發現門縫沒有被人做手腳,看來牛獸醫和幹爹都沒有這樣的經曆,根本想不到,他的幹女兒會來偷聽,更沒想到隔牆有耳。
“色鬼爸爸,哼——”何文紅聽到幹爹像一頭猛獸一樣,撕咬著“牛獸醫”。她的喘息和呻吟,怎麽壓抑掩飾,也遺漏得一清二楚。發出的“打樁”聲,好像大慶油田在尋找新的油田時下的鑽頭,那樣賣力、那樣充滿野性、那樣散發雄性的感染力。何文紅發現自己好像也被帶進他們的偷情和野合,呼吸不由自主地跟著粗重,連下身都有點濕。
何文紅頭有點暈,再也站不住,趕緊轉身,悄悄地回到210室。一進屋,就發現姐姐不知何時坐在椅子上,低頭喝著茶水。“聽見什麽了?”吳乃霞拋了一句話,連頭也沒抬起,讓何文紅有點尷尬。
“姐姐也懷疑幹爹跟她了?”何文紅立刻走到姐姐身邊,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化被動為主動地問道,“姐姐是不是跟爸爸也有一腿?”
吳乃霞這時才抬起頭來,神秘地一笑,沒有說什麽。
“其實幹爹跟很多女兒都過著夫妻生活,姐姐難道不知道嗎?”何文紅又添了一句。雖然沒有把握自己的結論對不對,但是她發現隋馨姐姐跟幹爹的關係也很曖昧,按照他的來者不拒和懷抱隨便的作風和性格,一定拿下了女兒隋馨。還有眼前這個姐姐吳乃霞,因為她對幹爹在隔壁跟另外一個女人在辦事一點都不吃驚,好像也不吃醋,真是怪人。即使出軌,感情也是自私的,也想獨霸對方的感情。也許她不想泄露她與幹爹的奸情吧。
吳乃霞打了一個哈欠,放下茶杯,問了一句:“妹妹,你幾點上班?我頭還有點暈,再眯一會兒。”上床後,吳乃霞沒有馬上倒頭就睡,而是接著說道:“別去擔心爸爸,如果你想跟他過夫妻生活,更不必擔心他。隻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對你好就行,其他事情,我們管不了。我是一個寡婦,跟妹妹你不同,你有一個家,有兒子老公陪,幹爹隻是你的一個緣分,隻要珍惜就行。妹妹,你也睡一會兒吧!”
何文紅想知道一些有關姐姐跟幹爹之間奸情的細節,也知道沒人會透露這些隱私,最多間接地褒貶一下幹爹玩弄女性的花絮,譬如上次姐姐說的幹爹那裏跟“驢一樣”,不過現在不是聊這些話題的時候,畢竟姐姐知道幹爹在搞別的女人,心裏一定很難受,因為他們昨晚也搞在一起。
何文紅發現姐姐又睡著了,估計剛才是口渴了才醒過來。何文紅猜姐姐睡覺很輕,她剛才開門出去,可能就驚醒了她,所以不久幹脆起床喝點茶水,再看看她的妹妹出去幹什麽。她一定出來查看了,也發現她在偷聽隔壁幹爹辦事。何文紅倒不擔心姐姐知道她在監督幹爹的一舉一動,隻是對幹爹的做法不以為然,因為婚姻中一人不忠,對家庭的破壞很可怕。不知道幹娘為什麽一直默認幹爹的出軌,因為縱容對方犯罪,其實是從犯。也許幹爹位高權重,而幹娘也在重要崗位,投鼠忌器,不敢刺破肥皂泡和打破光鮮亮麗的玻璃房子。
何文紅一邊左思右想,一邊聽著屋外的動靜,很快聽到有人在外麵把水倒在走廊外的水溝裏。何文紅一下子蹦了起來,在窗戶處往外看,發現幹爹陪著牛獸醫經過她的窗外,看樣子是上登記處。這裏離養殖場,如果走路得花半個小時。幹爹可能會叫丁香找商司機,送牛獸醫回去。
再說董九濕吻著妹妹,一手摟著她的腰身,一手慢慢搓揉著她已經飽滿充實的奶子,直到被妹妹推開,嬌喘著滿眼的喜悅,很快紮入他的懷裏,半天後才斷斷續續地說:“哥哥,妹妹想洗洗下身好嗎?”
董九立刻用開水燙了洗臉盆三遍,把水倒進室內的帶蓋便桶,然後調好熱水,扶著妹妹蹲在盆上後問道:“哥哥幫你洗可以嗎,妹妹?”
“嗯——”牛卓懷趴在哥哥的腿上,覺得小心髒一驚一乍一鬆一緊,仿佛要蹦出胸腔。牛卓懷發現哥哥長相五大三粗,但是手腳動作像一個大姑娘,非常精細和輕巧。牛卓懷第一次知道,做愛後還能這樣被嗬護。哥哥吃她的時候帶來的高潮後幸福,是一種全新的感受,比原始的高潮更具有精神力量,覺得自己被重視和寵愛。
想到被哥哥洗被他千回百轉的地方,令牛卓懷又羞又喜。一般的男人,發泄後隻想睡覺,哪裏還會管被他勞民傷財的女人要幹什麽。哥哥這種愛後的體貼和陪伴,真是鳳毛麟角、百裏挑一。即使他花心朵朵、來者不拒,依然吸引一個又一個女人,接受他的憐香惜玉。
牛卓懷坐上商司機的吉普車,心還在哥哥身邊,覺得剛才的一幕幕,好像在做夢。一想起哥哥刮擦和碾磨帶來的刺激和震撼,讓已經閉關鎖國、麵壁思過近兩年的“國門”突然開放,熱鬧非凡,更是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牛卓懷依舊興奮不已。
牛卓懷突然想起丈夫牛岸邊。按照哥哥的建議,牛卓懷不停地跟老公寫信,但是一直石沉大海。牛卓懷不知道信最後的去向,估計老公收不到。牛卓懷擔心老公在監獄裏身體不好,身邊又沒有親人,一旦脾氣控製不好,會遭遇什麽打擊,牛卓懷是深有體會的。牛卓懷深知老公的性格,讓他承認沒有做的事,比殺他的頭還難。牛卓懷對老公的未來不抱任何希望,生存下來的可能很渺茫。牛卓懷所以非常努力,以一己之力,撐起後老公時代,牛家的未來。
牛卓懷按照哥哥的建議,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對人盡力幫助,對自己嚴格要求,廣積善緣,不求獲得任何饋贈,但求不被人落井下石。牛卓懷想過讓哥哥上她的目的,也許就是報答他的幫助。她知道這樣做的其他原因,是自己對性愛的需求。
婚後的女人,如果不是心理問題,對性愛的需求是很正常的。如果遇到對上眼的異性,在這樣朝不保夕的形勢下,很難不產生及時行樂的念頭。隻有社會穩定,製度不是朝令夕改,人的生命、尊嚴和幸福有了法律保障,黨政軍的權限受到法律的監督和製度的控製,不能任意抓人、殺人,而是有正常的流程,並且接受群眾的監督,不能濫用權力,這樣的社會,人心才能安穩,家庭才能完整和幸福,而每個人才會為了保護和穩定家庭,認認真真地努力、踏踏實實地工作、忠心耿耿地珍惜,家人的心才會凝聚在一起。
缺陷,無論是來自社會、家庭和個人,都會產生不被社會認可的行為。牛卓懷不想譴責什麽,而是按照哥哥的建議,無論如何要活下去。善待受到的任何不公平待遇,而不是恐懼和拒絕。隻要相信未來可期,就把心放在未來那一片光明之中,即使身邊都是黑暗,內心依然可以看見未來,而不是像一個盲人,好像身陷深淵,好像要被淹死。
其實,沒有什麽可以打敗自己,除了自己。自從遇到哥哥,牛卓懷才開始活得通透。因為一個卑賤到塵土的人,隻是外人看到的虛幻。人是否強大,不是看他是否位高權重,而是看他如何從不順的環境,解脫身體的囹圄,走向精神的勝利。
精神不是假設,而是人生出的一道附加題。很多人連100分的題目都做不完,人生滿分的人沒有,更不要說有能力去做附加題,所以這個世界上,強大的精神力量,隻有那些在逆境中走到目的地人才有。這也是中國共產黨最吸引牛卓懷的地方,因為過去很多黨員是精神的典範,因為他們富有精神的同義詞——使命感。
一旦有了堅定不移的使命感,人生的酸甜苦辣,隻是做一道道美味佳肴的調味劑。對一個合格的廚師來講,對待它們,從不另眼對待,而是一律平等,這樣才能做出一桌特色各異、味道豐富多彩的宴席,才能適合口味刁鑽的社會,讓人間皆大歡喜。
一下車,謝過商司機,牛卓懷很快把心放到工作上。當初蒲河大隊根本沒有計算牛卓懷的工分,隻計她的口糧。好在董九給了她近千元人民幣,所以手頭上沒有壓力。剛開始,牛卓懷沒有接兒子到身邊,而是全赴以力地投入到工作上,很快就把一直縈繞在養殖場的惡夢——養殖品種防疫和疾病治療,通過努力而被她驅散了。最後上升到理論和製度,才使得養殖場的收入在穩定的前提下,逐步提高。很快就受到大隊、公社和縣裏各級領導的口頭表揚和物質獎勵。
牛卓懷一直默默地工作,婉拒擔任大隊的幹部,隻是負責技術和製度執行及監督,把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養殖場生產的順利和任務的完成,而把所有的成績,都說成領導有方和大家在領導的帶領下取得的。為了解決問題,牛卓懷走遍千山萬水都要去;但是表彰大會,她總是讓蒲河大隊副隊長童興旺代表養殖場出席,而很少拋頭露麵。隻要有事做,生活穩定下來,才是牛卓懷的唯一追求。經曆老公被審查,家庭遭受這場無妄之災,讓牛卓懷對政治敬而遠之。隻要技術傍身,有口飯吃,兒子有書讀,有屋可居,有床可睡,牛卓懷就心滿意足了。
再說董九送走了妹妹,心裏覺得對不起隔壁的女兒吳乃霞,不知道她會不會跟女兒隋馨那樣愛吃醋。董九覺得自己越來越管不住自己,遇到心儀的女人,總想走到雲雨之歡的地步。想來想去,也沒有結果也改變不了什麽,讓董九感到很累,趕緊回房上床睡一覺。
“爸爸——”董九一進屋,發現女兒沒有去上班,卻等在他的屋裏,並紮進他的懷抱,滿眼不悅地喊了他一句,就一聲不吭。“寶貝,你怎麽不上班去?你姐姐還在睡嗎?”董九問道,並估計女兒發覺他與妹妹的奸情。董九知道女兒何文紅跟隋馨不一樣,馨馨是一個真性情、敢愛敢恨的女人,而何文紅是一個一切以利益為前提的女人,隻做有利於自己的事情,對任何利他不利己的事情,不會輕易去做;對於利己的事,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何文紅不想回答幹爹的問題,隻是趴在他的懷裏,用沉默難受著自己的心,用沉默逼幹爹講出,他與牛獸醫勾搭成奸的原因。何文紅發現她很在乎幹爹的個人德性。如果他跟曹書記一樣,是一個以獵豔為人生目的和快樂的色狼淫棍流氓,不是讓她這個女兒太丟臉和被人恥笑嗎?
“寶貝,你找爸爸有什麽事嗎?”董九拉女兒出了懷抱,低頭看著她問。
何文紅示意幹爹伸耳過來,突然咬住他肩膀上的一塊肉,非常用力,發誓要把它咬掉,讓幹爹永遠記得,玩妻子之外的女人,雖然幹娘沒發現,但是她的幹女兒發現了,絕對要站在幹娘的立場上,對幹爹的不忠和對婚姻的背叛,決不袖手旁觀、無動於衷,而是毫不猶豫地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寶貝,爸爸錯了,饒命啊!”董九覺得一陣鑽心的痛,擔心肩膀受傷,將來怎麽做手術,趕緊低聲下氣地求饒,讓女兒不要再咬了,“爸爸再也不敢了,救命啊!”何文紅發現幹爹這樣沒骨氣,一點皮肉之苦就受不了,恨不得磕頭求饒,心裏越發看不起他。人一分神,覺得渾身無力,隻好鬆口,趴在幹爹的懷裏,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