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620-兄妹暢遊北京公園-9

董九不敢不接大美人的問題，自己雖然知道，無論怎麽勸說，她隻是過過耳朵，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她隻需要一時的安慰，不會付諸於行動。

董九拉著大美人的手，跟她耳語道：“現在這些人不敢對妹妹怎麽樣，不過等主席百年之後，他們一定會對妹妹的中央文革小組群起而攻之。如果妹妹不早做準備，恐怕會對妹妹不利！”

大美人聽完，茫然地看著董九說：“烏鴉嘴，說不出好聽的話來，回十號樓再說吧！一路上隻顧說話，我們趕緊上欽安殿瞧瞧，時間不早了。看完禦花園，就去吃午飯，下午順便在天安門周圍參觀一下如何？”說到吃喝玩樂，大美人的神情才好起來，董九拉著大美人邊走邊說：“上北京飯店吃嗎？我還沒有上過這麽高級的飯店吃過飯，到時好好嚐嚐那些大廚的手藝！”

兩人說話間，警衛已經把天一門打開，董九牽手大美人，邁步進了欽安殿。 

大美人一旦不想那些政治上勾心鬥角的爛事，心情就好起來，這也是大美人喜歡身邊這個能屈能伸、無所不懂、充滿情趣的老男人——董九。因為他沒有野心，隻想把他的新一院管好，把他認的幹女兒幹女婿的小日子安排好，所以讓大美人覺得，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在身邊，心情想壞都難。雖然在新疆的時候，徐夫人把董九說得太那個了，雖然董九不知道回避男女授受不親，渾身散發雄性力量，但是並不妨礙大美人對他另眼相看，因為他總能讓她心情好起來。

見董九拉著她的手，一頭就想栽進殿裏，大美人卻想讓他看看這座天一門，很快止住腳步，對愕然的董九說道：“哥哥，這座天一門很有特色，你不想看看？”

董九立刻牽著大美人，轉身又出了天一門，來到這座南門的正麵，抬頭認真看了起來。

“哥哥，這座南門，原來沒有，在明嘉靖十四年即1535年，修欽安殿圍牆時添加的。當初叫天一之門，到了清朝，簡稱天一門。聽說名字與陰陽五行有關，即北方屬水，名字出自易經中什麽“天一生水”之說，妹妹估計跟壓住紫禁城的心魔——失火多有關。有一座屬水的門，自然可以把這些火災壓製下去。

“這座南門，由細磨青磚打造而成。哥哥，你摸摸牆體，是不是很細活？而且磚縫對接整齊，基本看不出磚間的縫隙，色澤素雅，跟故宮的金碧輝煌，形成很大的反差，畢竟是一座道觀嘛，是吧哥哥？其他倒沒有啥稀奇處——正中開單洞劵門，歇山頂上覆黃琉璃瓦。與圍牆連在一起的琉璃影壁上，還能看見仙鶴在雲朵間翩翩起舞，想當初畫麵一定很精美。往南看，左右是一對銅鎦金獬豸，禦路正中坐一青銅香爐。朝門內看，是一對連理柏，聽說樹齡四百多年，估計是加建南門時栽種的。哥哥說說獬豸吧？為啥讓它們守著道觀大門嘛？”

董九想了想，欣然答道：“妹妹，中國傳說中的神獸，在《山海經》有時會有記載。今天我們眼前的獬豸，就出現在《山海經·東次一經》一卷中，說啊是居住在東望山的神獸。在上古五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之一的唐堯時代，即公元前2000多年的時候，也有說在虞舜時代，有一位主管刑獄的官員叫皋繇，又稱皋陶，善用神羊即獬豸治獄斷案，每次它都能準確用角觸碰有罪者。 

“在《山海經》上，獬豸長得像羊，一角四足。在其他古書中，說獬豸大的像牛，小的像羊，造型像麒麟，身被濃密黑毛。特別之處在於它的雙眼突出、如一團火一樣明亮，腦門長一角，辨別是非。如果角斷，獬豸則身亡。

“雖然獬豸在漢代《神異經》和《異物誌》等古籍中才開始記載，但是它聽得懂人話、了解人性，對人與人之間的是非曲直、人性中的善惡忠奸，一眼就能識別的能力和特點，一直傳頌到今天。更有甚者，說它對草菅人命、貪汙腐敗、奸佞狡詐的官員，會抬角將其頂起，然後大快朵頤掉他們身上的民脂民膏;而對人民內部矛盾的爭吵分歧,它的獨角永遠指著理虧的一方。

“天一門處於水位，欽安殿院牆內外遍植鬆柏，而獬豸吃薦草，夏季出沒於水澤、冬季藏身於鬆柏，所以天一門前是獬豸最理想的擺位，也是它安身立命的理想環境。另外，獬豸這種神獸，是勇猛和公正的化身，給這座道觀修道養生帶來守護之外，還在告訴芸芸眾生，修道成仙是人生公平正義的選擇。任何人向道修行，都可以超凡脫俗，羽化成仙。”

董九說完，有點後悔引申得太遠了，擔心大美人給他小鞋穿，果然成為墨菲定律的受害者。“哥哥，如果我們眼前的一條獬豸複活了，跑到我們跟前，它會做什麽？”大美人意味深長地追問。

董九不敢頭嗡地一聲，眼前一黑，倒地不醒，而是立刻答道：“它會把角對準哥哥！”大美人哼了一聲叫道：“如果它撲到妹妹身上，抬角把妹妹頂起來，哥哥又怎麽解釋？”董九嗬嗬地幹笑道：“它可能被妹妹的‘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逢’的仙姿玉質迷惑了辨別力，情不自禁地被妹妹的美麗吸引得奮不顧身，即使斷角身亡，也要一嚐芳澤！”

大美人不屑一顧地譏笑道：“你說草菅人命，是什麽意思？說不好，就別玩了！”董九想再拉著大美人的手，想不到她一甩手，不再讓董九碰她。董九很後悔自己上了大美人的當，因為她明明知道獬豸就是明辨是非的神獸，痛恨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每次都飲其血、啖其肉、寢其皮，但是一不小心，說出草菅人命，觸動了她的敏感的神經，這可如何是好？

董九挪步來到大美人身邊，低頭請罪道：“妹妹，都是哥哥不好，胡亂解釋。妹妹具有道德潔癖，對所有名聲、德行不好的人，憎恨不已。妹妹的所作所為，哥哥完全理解，雙手讚成。現在正在進行的文化大革命的清階運動，就是要純潔我們的政治隊伍，因為中國共產黨是一個特殊的組織，他們具有鋼鐵一般的意誌、白玉一樣純潔的政治思想、藍天一樣崇高的共產主義理想、秋風掃落葉一樣拋棄自身的缺點和錯誤，所以才能帶領全國人民，趕走蔣家王朝、推翻三座大山，建立獨立、自由和平等的新中國，是吧妹妹？”

大美人聽完，怒色慢慢消退，目光依然犀利地看著董九的死羊眼說：“哥哥的意思，中國共產黨是政治潔癖組織，對不對？”

“潔癖是醫學上的用詞，帶有貶義。不過用在思想上，卻是一個褒義詞。魯迅說過中國的脊梁，都是曆史上的清官、忠臣，譬如宋朝包青天包拯、明朝的況鍾況青天和海瑞海青天，史稱三青天，就是不能容忍上至皇帝、下至刁民的惡行，所以他們又是曆史上道德潔癖三劍客！”董九陪著小心地解釋道。 

聽到董九提及包青天，心中才把憤憤之情，徹底揮去。雖然自己也不喜歡海瑞這頭倔驢，但是對出現在《十五貫》中的況鍾，因其寫過“清風兩袖去朝天，不帶江南一寸綿”和“檢點行囊一擔輕，長安望去幾多程”，倒還知道一二。

“死熊瞎子，以後長點心眼，別氣你妹妹，你不知道妹妹一生氣，就想發火。燒焦你個老雜毛，嘻嘻嘻——大壞蛋。還不牽人家上欽安殿？”大美人嬌嗔道，見董九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心情才徹底輕鬆起來，隨著董九，見警衛在前頭開路，才信步經過天一門，來到欽安殿的南院。

繞過蒼勁古樸的連理柏，兩人站在殿前，映入眼簾的是禦道石雕上飛舞著六條龍，跟坤寧門外的飛龍相似，但是顯得扁平和低調，讓人捫心自問——道觀原來是地勢坤上立起的修身養性之處，需要平心靜氣，而不是展現天行健自強不息的陽剛氣勢。更是體現“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河洛象數之說，即一為“生數”，加上構成萬物的五行之五，變為“成數”六。水、火、木、金、土分別對應生數一、二、三、四、五，而奇數為天數、偶數為地數，所有才有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和地十之說。譬如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河圖洛書說，因跟方位天象聯係起來，才有了意義。一和六居北，二和七居南，三和八布居東，四和九居西，而五和十居中。根據河圖上用黑（地數）白（天數）小圓表示的數字形狀，確定了數字與天象的關係：一與六像龜蛇，對應四象中的北宮玄武，而二與七對應南宮朱雀，三與八對應東宮青龍，四與九對應西宮白虎，五與十對應中央時空。

在禦道兩側，石台座上各放置一青銅香爐。大美人見董九左顧右盼，隻好接著充當導遊，欣然解釋起來：“如妹妹早些時候提到的，欽安殿是禦花園的中心建築，雖然於明嘉靖十四年之後成為一座比較獨立的院落，但在清乾隆時期，殿前簷的月台上蓋有抱廈3間，現在看不到，因為後來被拆除了。

“哥哥，我們往後退幾步，就可以看見殿堂的重簷盝頂、頂覆黃琉璃，中間豎一銅胎鎏金寶瓶，聽說內藏經書。我們上月台前，看看殿基東西兩側，可以發現，主體建築坐落在單層漢白玉須彌座上，殿堂是53開間。上月台吧哥哥，我們在四周走走。漢白玉石欄杆雕有穿花龍紋，而龍鳳望柱頭，陡增皇家氣派，東西兩側各出台階。走，上殿後看看。你看這塊欄板上的雕刻紋路，是雙龍戲水紋。這裏的雕石，很有特色，可說處處都是精品。

“哥哥，回殿前門再看看。站在月台往南看，除了月台前出丹陛，院內東南角有一焚帛爐，西南方立夾杆石，它們各自北望一個香亭。再看東西院牆上，都有一扇隨牆小門，可通花園。我們進殿參觀一下吧！”

來到殿內，大美人接著說：“這裏是專門供奉玄天上帝，記得故宮的工作人員說過，在清朝時，元旦那天太監道士在天一門內設鬥壇，皇帝拈香行禮。逢年過節，殿中設道場，道官設醮進表。

“哥哥說過，玄武上帝，又叫真武大帝，是北方天空七宿星神，名玄冥即玄武，是蛇龜的化身。最早聽故宮專家說，銅像不是永樂年間鑄造的，而是元朝供像。我們靠前仔細參觀一下神龕裏真武大帝的神奇之處吧！

“哥哥，欽安殿最神奇的地方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火災，連李自成帶領農民隊伍離開北京的時候，都沒有燒毀欽安殿，大家說是真武大帝顯靈，讓欽安殿逃過火災的厄運。殿裏已經很久沒有清掃過，雖然到處都是灰塵，但是真武大帝的精氣神，依然不減當年。

“哥哥，妹妹覺得這尊銅像的外貌，形象地集中了一個典型的漢人特征——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所謂額寬麵闊，丹鳳眼、臥蠶眉，八字須帶長垂中須，活脫脫一美髯公。雖取坐姿，目測身高近兩米，披發跣足，手持七星寶劍，身著鎖子金甲，真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加上腳旁蛇龜做寵物，真是可愛十足一神人，更有金童玉女水火二將跟從，一時風光無雙。

“哥哥，妹妹越看真武大帝，覺得他跟哥哥長得越像，你們就像孿生兄弟一樣。怎麽會這樣嘛？哥哥是真武大帝投生的嗎？嘻嘻嘻！殿裏擺設繁多，顯得淩亂不堪，哥哥說說這位玄武上帝吧！”

董九笑道：“哥哥遵命！真武大帝的地位升遷，跟王母娘娘地位和身份變化，比較類似，跟帝王重視、民間崇拜和道家奉祀有關。真武大帝原名玄天上帝，因為避帝王名諱的原因，改成真武大帝而民間多稱為上帝公。玄武，原意指龜，因為北宮七宿排列得像龜的形狀，所以北方七宿才稱北宮玄武。在二十八星宿中，還有東宮青龍、西宮白虎和南宮朱雀。

“玄武七宿在東周春秋時期開始被神化，唐朝被尊稱玄武大帝，後被稱為北極四聖，地位比在唐朝還要低，畢竟是排在天蓬、天猷、地煞三位天神之後的第四位天神或者叫元帥。直到被道教奉祀，脫去龜蛇之象，才成為今天披發跣足、身著玄袍、金甲玉帶，仗劍怒目，足踏龜蛇，頂罩圓光的威猛形象。這期間跟民間將其人格化後又神化有關，說他成仙前，是一位太子，發誓除妖降魔，後遇紫虛元君、寶劍天神傳授密道劍術，手握七星寶劍，功力大增，威武無比。入太和山（即後來的武當山）修煉成仙，並替玉帝鎮守玄武之位的北方，此時玉帝改太和山為非玄武不足於當之的武當山。後被宋朝和元朝皇帝先後詔封，才有了玄天上帝的北方至高無上的地位。

“到了明朝朱棣勤王靖難篡位，謊稱受真武大帝的顯靈幫助才取得成功，牽強附會其篡位具有天命神授的合法性。又在武當山大興土木，建成‘九宮八觀、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廟、三十九橋、十二亭’的道家聖地，更有天柱山的金殿中奉祀真武大帝神像，冊封為玄天上帝。一時對真武大帝的信仰，在民間、皇家和道教中興盛到了極點。

“再說嘉靖皇帝吧，把一生都奉獻給了真武大帝，最後沒有死在宮女手上，卻死在道士為他煉的丹藥上。因為嘉靖信道，讓在齋醮儀式上歌頌真武大帝的奏章祝文——青詞，得到了空前的發揚光大，而身邊的大奸臣嚴嵩，青詞作得最好，深受嘉靖倚重，成為青詞宰相。

“而在清朝，尤其是乾隆期間，如妹妹剛才所說，也尊崇道教，不但在節假日設醮稱表，而且親自拈香行禮，其目的除了為皇室宮殿祈福消災，尤其是火災，還為皇太後祈求福壽安康。還有一點是拉攏漢人官員。乾隆是一個十分擅長帝王之術之人，富有雷霆手段，利用文字獄鉗製百姓言論，殺人無數，整軍治吏做得很成功，是一個文治武功都突出的帝王。 

“哥哥曾經讀過一篇關於禦花園的文章，提到嘉靖皇帝以欽安殿為家，把它建成一個世外桃源，潛心修道。不但修建院牆，添置天一門，還為了供奉更多的道教神像，在殿東西建起萬春亭和千秋亭。又在禦花園東北角，添建四神祠。加上神武門即明朝時的玄武門，形成形式和內容統一並符合宮殿古時建製的皇宮道教場所。玄天上帝源自玄武七宿，為了對應北宮玄武的天象，在欽安殿兩側翼，分布東西七所，形成天地順暢、乾坤交感的玄武時空。再者，金水河從西北角入，蜿蜒貫穿整個紫禁城，最後從東南角出，形似騰蛇；而宮城外的萬歲山即煤山，象征龜，所以一座紫禁城，形神與龜蛇對應，使得玄武的起源、演變和神化，均與紫禁城地象一一對應，即天象落實到皇宮身上，讓這座皇城，儼然變成人間的天宮——蛇龜纏繞、天神鎮守，建構了一個天地人共鳴的玄武世界。其目的是建立天地感應、祈禱真武大帝庇護皇宮、皇室人員和治下的王土和皇民。

“在明朝時期，欽安殿建造得非常完善，後經過清朝皇帝的重視，修繕維護得很好。陸續供奉玉質玄天上帝神像，在明間屋梁上添置宮燈、銅盤香、軒轅鏡、提爐、鼉鼓、令牌、淨尺等。加上未遭受破壞的明朝年間供奉的神祗飾物，譬如永樂四從神即印冊旗劍四將，弘治靈芝銅瓶、龍紋大鼓、經咒大銅鍾和宣石海燈等，成為殿內現在映入我們眼簾的神龕、神像、紅朱油案、鼓、鍾、爐、瓶、鏡、燈、香、青雲緞繡、金龍帳幔等等，林林總總、目不暇給，所以顯得很擁擠。”

大美人見董九不再說了，就問他：“哥哥相信道教祀奉的神祗嗎？”

董九默默點頭,見大美人不滿意的神情，才接著說道：“南宋金道士寫了一本書——《上清靈寶大法》，把道教神仙分成十一個等級：一等，三清四禦；二等，長生大帝、救苦天尊、木公道君、金母元君及三十二天帝；三等，太一、日月五星、北鬥、二十八宿星官；四等，五帝、三官、四聖；五等，傳經名法師；六等，魔王、神王、仙官；七等，五嶽及地府眾神；八等，扶桑大帝及水府諸神；九等，天樞院、驅邪院、雷府主宰及從神；十等，功曹、使者、金童、玉女、香官、吏役；十一等，城隍、土地及所屬群神。

“雖然香火奉祀很盛的真武大帝，冊封的頭銜、供奉的神龕和新建的金殿不少，但是隻排在第四等。神祗中的地祗，即城隍和土地，雖然地位最低，卻跟普羅大眾聯係最緊密。在哥哥的認識裏，神祗是不同時空裏的能量。等級越高，能量越大。能量的載體，無論是神祗還是肉體凡胎，都叫做精神、靈魂或者元神。要想成為神仙，首先要把靈魂中的業力清除幹淨，就像一台生鏽的發動機，要想讓它工作，產生輸出功，必須除鏽、換機油和加汽油。除鏽，就是除業力；換機油，就是充實德行換掉惡習；加氣油，就是行善。靈魂幹淨了，阻力少了，動力足了，靈魂就自由了，精神就能傲遊宇宙，吸取天地精華，變得越來越強大，慢慢就可以穿越時空，成為精神帶頭人，也就離神祗不遠了。”

大美人聽完，突然大笑道：“哥哥真能忽悠你的妹妹！我們上禦花園參觀其他景點前，作一首詩吧！否則妹妹就走不動不了，嘻嘻嘻——快呀！”

董九看了幾眼跟前的真武大帝，好像看見他咧嘴一笑，頓時心有靈犀一般，詩興大發起來，情不自禁地搖頭晃腦道：

“仙都真慶宮中遊，殿宇巍峨妙炁流。琳琅玉樹鳴靈鳳，紅光紫雲覆香丘。天一門開燎垣處，世外桃源勝封侯。千年萬載亭並立，四神祠裏供奉優。忽聞風雨瓦墜地，飛龍在天恥不羞。武當山高頂金殿，可照榔梅果雙收。地安門前神影孤，崇殿修廡翊助酬。門殿所裏坐學問，神像氣度在上頭。繡幔龍龕寶石座，銜雲仙鶴惹凝眸。角燈明滅神牌亮，龜蛇盤繞玄武幽。人神互換曾相識，威武著裝看不休。印冊旗劍心不改，四季關帝神聖儔。令牌帝鍾挽銅鏡，七星劍下淨尺留。五雷號令書符紙，擲火淌金天將投。上帝居高雲繞殿，君王之心鬥栱樓。重簷盝頂疊寶頂，高屋建瓴一葉秋。金柱挑起簷金步，溜金複繁古今愁。重簷大殿名門外，古製規模勝一籌。中軸惟一神殿下，勤王靖難與天謀。燈畫匾杆鼎常換，亭新甬道墁一周。連簷圓鏡堂簾雨，真武真君真胡謅。玄天上帝為永樂，六宮七所弘治修。五所嘉靖因拆二，堆繡萬曆禦景收。治世玄嶽多迷道，殺身忘家青詞謳。明誤邵元節雨雪，玉印不堪尚書裘。殿冷煤山龍吟血，婁進垣入帝王眸。澡雪心神人真妙，錄實印務東嶽侯。道光不道拜鬥場，曲終人散塵滿樓。天象神威說不盡，執子之手蕩悠悠。褪盡神殿金光色，阿蒙園中最溫柔。道教道家帝王夢，殿中殿外論不休。更有別苑風光好，玉人芬芳心底遊。”

大美人聽完，不知所雲，覺得董九真能忽悠，從遊開始到遊結束，還是忍不住揶揄道：“看來哥哥對欽安殿的曆史脈絡、帝王淵源、香火興衰門清啊！走吧，到周圍看看後，趕緊出去吃午飯！”

董九聽完，仿佛聽見咕咕叫的鷓鴣，在腹下叫了開來，立刻牽著大美人，跟及時來到身邊的警衛一起，信步離開欽安殿，到四周邊走邊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