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忙了一天,晚上給全體員工加餐,順帶慶祝快到的元旦節,等躺下的時候,才覺出全身疲憊,卻又睡不著。枕邊人槐透樂還靠在床頭,抽著煙。他喝了不少酒,但是頭腦清晰,正想趁此時沒有旁人,聽她說說今天董九父女來店裏吃燒烤的事兒。
聽見他說到董九,春蘭立刻來了興趣,身體也不覺得疼痛和勞累。
“死鬼,別再捏了!”春蘭一坐起來,兩隻肥奶就迎來槐透樂像老虎鉗一樣的粗短髒手,不知輕重地搓撚,又疼又惡心,忍不住抱怨起來。
春蘭出身官宦人家,因為父親被造反、被奪權,被審查,最後下了大獄,很快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因為被這個造反派小頭目槐透樂看上了,春蘭才免遭下放,但是她母親忍受不了家境敗落、下放處罰,上吊自殺了。春蘭隻好跟著槐透樂,苟且偷生。
其實槐透樂有老婆,但是不在沈陽,而是在遼中縣稅務局工作,他們有一個上中學的女兒。因為老婆身體不好,不想再生了,槐透樂對老婆不跟他再生一個兒子,耿耿於懷,所以對她工作調動一事不上心,讓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行動一直放在口頭上。
“你咋回事啊,肚子一直幹打雷不下雨,一直沒動靜呢?”槐透樂又一次抱怨道。他一直想讓春蘭幫他生個兒子,但是快2年了,一直沒聲沒息,所以早在別處安置了另一個破落戶的女兒。槐透樂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基本上認定,春蘭不能生育,現在隻讓她幫自己打理“大世界”的生意。
槐透樂雖然沒上大學,隻是讀了初中畢業,但是在社會上打拚後,覺得人生要過得痛快,必須有靠山、必須有錢、必須有女人,才能滿足吃喝玩樂的欲望。
所以無論在黨政軍隊伍裏,在“鬥批改”的革命委員會小組裏,還是在以前的階級兄弟裏麵,槐透樂都有他可以依靠並且靠得上的人,這種關係的維係,就是靠錢、靠送禮、靠能幫助別人解決問題。目前國家不讓搞私人和個體經濟,所以他隻能偷偷地搞,並且把所得的利益,以送禮的形式,維係靠山的穩固和不可動搖。
春蘭當然能生,但是她不想給槐透樂生。槐透樂隻是她父親以前的下屬的下屬,但是這些人迎合當前的形勢,造她父親的反,把他一棍子打倒在地,踏上無數腳,讓她一家從此活得跟《紅樓夢》裏的賈家被抄家後一樣慘淡。她惡心被槐透樂那根黑雞巴亂捅,一點樂趣都沒有。
春蘭今年才25歲,看上去快40歲,時不時被槐透樂“強奸”,讓她精神憔悴、靈魂不寧。春蘭害怕懷孕,自己未婚,不可能去上環。即使讓上,一旦被槐透樂知道了,隻有死路一條。
後來聽人說,零陵香草具有避孕的功效,所以托人在中藥藥房找了些藥末,按照《醫林集要》中的要求服用,譬如“零陵香為末,於經淨前以酒吞服二錢,有效一月。如服之一兩,則一年不孕,蓋血聞香即散”。
春蘭對其有信心,因為在《本草綱目》中也提及“零陵香產後或經後研粉酒衝二錢,盡一兩絕育”,以及聽人說,廣西瑤族婦女自古服煎服零陵香,達到避孕和墮胎的目的。
春蘭一直未懷孕,不知道是服用草藥的原因,還是碰巧精卵未碰麵,亦或槐透樂不育,甚至她本人就不育等因素引起的,反正她絕對不能懷上槐透樂的孩子。
春蘭讓槐透樂在她身體胡亂地掃射了一番,他還不讓她收拾,而是要求她抬高下身,靜等半個小時。也不知道這頭豬聽誰說,這樣做可以提高受孕率。春蘭的門戶還是幹幹的,就被破門而入,跑進一群汪汪叫的瘋狗,那長長的狗舌頭垂落著、嘀嗒著口水,還拚命喘息著。
每次春蘭都是這種幻象。今天,奶子一被捏,就分外地敏感,下身門戶被破門而入,進來的不是瘋狗,而是一浪又一浪的潮水,清澈、溫暖和卷著歡快的浪花,因為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巨人,吊著搖搖擺擺的自信,含笑而來,春風滿麵,眼中充滿霸占一切的欲望。
“哦——”春蘭破天荒地嬌喘了一聲,這是享受的冰山一角,這是春天的山穀裏,布穀鳥的第一聲鳴叫,讓春蘭莫名地高興起來,滿腦子都是董九裸著卵蛋,大搖大擺地從浴室出來,雙手舉在頭上,像對著她投降,讓她覺得既滑稽,又荒唐可笑,更有一番可遇不可求的意外之趣。
春蘭幻想身上是董九一身熊皮地壓著自己的呼吸,悄悄把抗拒換上瘋狂,讓春蘭第一次,偷吃了禁果,品嚐了香甜的味道。原來性交的終點這麽舒服,春蘭今天才發現,以前她在這場同床異夢的比賽裏,一直半途而廢,沒有達到過終點,而董九的魅力一直在為她呐喊,在鼓勵她向前、向前、向前,朝著太陽,奮力奔跑。那接觸終點線的一瞬間,讓春蘭看見煙花爆發的絢爛和無比壯麗的盛況!
春蘭急切地想見到董九,她需要他像寵愛隋馨一樣,寵愛她。坐在他的腿上、趴在他的胸前,接受他強悍而又溫情洋溢的熱吻,然後把快樂的冰山在這場無比熱烈的摩擦中,徹底融化,讓春蘭的餘生不再幹涸,而是濕潤和溫暖。
“你啥也沒套出來?”槐透樂發泄完,接著問道,“他不簡單哦,跟最最最上頭都有關係。我還是聽我的頭兒說的這個董九醫術倍兒棒,連毛主席的眼睛手術都敢做,還做得最好。你現在看電影裏的毛主席,為什麽越來越神采奕奕,那是因為加上了眼神,比以往更亮看得更遠。你說他的這個功勞該多牛,這座靠山得多大多高!”
“他說去訂火車票回黃浦江市,怕訂晚了,老拖著不能按時回去上班!那誰的叛徒案,到底怎麽整啊?”春蘭答道,“從沈陽回黃浦江市很繞道,又沒有直達的快車,該上北京轉車吧?”
“我估計明天他還得上我那兒!羅首長說,回黃浦江市如果有困難,讓軍區的專機送一下。這臉麵給的也太大了,我連飛機都沒見過,你見過嗎?”槐透樂辦完事渾身很累,因為之前還在另一處發泄了生子的宣言,彈藥不多,但是覺得養著不用太虧了,所以同樣的部位、同一群肌肉又鍛煉了一回,“睡吧,牛岸邊該著倒黴,誰讓他蹲過盛世才的大獄?早年間的事情,哪裏說得清楚?
“頭兒說,人的一輩子,有兩件事說不清,男女之間的事和政治上的事,越抹越黑。政治上,就看你站隊時眼珠子亮不亮、腦瓜子靈不靈、腳丫子利不利索;男女上,就看你操屄時地方安不安全、人放不放心、雞巴幹不幹淨。
“都做好了,缺一不可,一輩子才能吃香的喝辣的,春蘭,你個臭婊子,跟著你槐爺,不開心嗎?否則跟你的死鬼老娘一樣,見了吊死鬼,要麽跟了你的倒黴蛋老爹,蹲了大獄。哈哈哈——”
槐透樂抓捏了一把春蘭的肥奶,才倒頭睡去,讓春蘭既惡心又興奮,仿佛被董九的長鞭子甩了一下,渾身麻酥酥的。春蘭發現自己太下三濫了。沒有勇氣,跟隨母親的腳步一死了之,也沒有父親的骨氣,不怕把牢坐穿。
“蘭兒,不要怕。照顧好你娘,一定要活下去,我們才有重見天日的資本。死了,即使機會來了,也無人去抓住,知道嗎?我們一定會東山再起,一定、一定、一定——”春蘭每次想起父親被抓走時的囑托,都心如刀絞,都想大哭一場,但是春蘭沒有哭,想把這場大哭留給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無論父親能否活到那一天,但是春蘭相信,中國一定能出現那一天,許許多多被打倒的站了起來,許許多多被粉碎的變得完整無缺......
春蘭從老公的口中,才知道董九是為了牛岸邊叛徒案才來沈陽的。雖然不知道董九是怎麽跟羅首長說的,不過從槐透樂的話中,春蘭猜也猜得到,董九也像自己的父親那樣,讓牛岸邊積極配合、主動交代、好好生活,等候組織的調查,清者自清,不要對未來失去信心。
是啊,父親對未來充滿信心,所以跟造反派跟革委會跟軍人配合,靈活處理、見機行事,所以以樂觀的心態等待未來的喜訊。而母親無法麵對現實,心態調整不過來,無法適應新的形勢,對未來絕望,靜態地看待萬事萬物,所以一條白綾,香消玉殞。
春蘭相信父親的應對之策,所以才有勇氣生活在槐透樂的胯下,苟且偷生。雖飽受恥辱,但是依然活著。今日見到董九,覺得他與眾不同,身上充滿正義和膽略,跟她父親有些神似,都是做大事的人。
“死鬼,你操完老娘,就像死豬一樣嗎?董院長明天去你那兒,讓他過來吃飯唄!我問問他一些事,把這座靠山做實了!”春蘭搖了搖身邊這頭豬,不悅地抱怨。
“唔——,知道了,睡吧、睡吧!”槐透樂嘟噥了一聲,翻身接著睡,很快打起了呼嚕。
再說隋馨拉著董九離開妹妹的單位,很快回到母親家中。嘉麗問清楚了董九去黃浦江市的情況,覺得路途遙遠,來回轉換飛機或火車,她的身體肯定受不了。不過她對蹭軍區的專機一事覺得很懸,勝算不大,就看他明天怎麽跟專案組的人說了。
嘉麗見大女兒一直粘著董九,也就不去管,因為當前的主要矛盾是解決她的健康問題。大女兒因為吳乃賀的不頂事,饑渴了很長時日。現在跟董九在一起食髓知味,哪裏離得開。就像吸食煙土上了癮,每天不來上幾口,人就提不上勁兒。
嘉麗對女兒的“膽大妄為”和“鳩占鵲巢”倒是不以為然,畢竟自己的身體吃不消。第一戰,就讓董九處處小心、時時在意,弄得一場性交,成了噓寒問暖的寒暄,實在難為了董九。女兒願意替母出征,跟那古代的花木蘭“替父從軍”有得一比,雖然意義天差地別,但是形式也八九不離十。
嘉麗沒想到二女兒也對董九上心,美其名拉關係。就怕她拉來拉去,像大女兒一樣,跟董九拉到床上去了。嘉麗絕對不允許這種家醜在隋家無限製地蔓延,有隋馨這個不長臉的已經讓嘉麗破防了,哪裏還能讓隋懿緊跟其後。
“爸爸,你還回媽媽的床上去嗎?”隋馨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她的性願得到徹底的滿足,尤其把一年來的空虛、打擊和絕望完全去除,靈魂和欲望如沐春風,充滿了鳥語花香,散發著勃勃生機,真是徹頭徹尾地、酣暢淋漓地舒適。
“不了!你媽媽已經適應了我們的關係,馨馨,剛才你妹妹來過。我們已經在乘風破浪,所以無法半途而廢。估計我們的關係,她聽見了,也明白了,怎麽辦?”董九有些擔心,問身邊一直在逗鳥的女兒。
“她還想讓你杵呢!真是一個小騷貨。爸爸,你太缺德了,不但搞了我們母女,連最後一個隋家女子,我妹妹,你還虎視眈眈,不想放過,真是一個大淫賊,不得好死!”隋馨嬉笑怒罵道。
董九搖搖頭,摟住女兒入懷,吻了吻女兒的秀發說:“馨馨,爸爸是一個靈魂齷齪的人。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無法托生為人。等你知道爸爸死了,一定要去寺廟為我超度,這樣,我們父女來世就可以結為夫妻,讓爸爸真真切切地愛你一生,好嗎?”
隋馨聽完,淚水無緣無故地如從天上而來,奔流到海不複還。隋馨認為,幹爹不是一個符合道德標準的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一個壞人,而是一個讓她渾渾噩噩不願離開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