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老拚到老
在字句裏看過去現在和未來
見到宜人，梨花還是被她一身洋溢著出水芙蓉一般的冰清玉潔風韻，深深地觸動。想起那次在東來順客棧黑鷹幫過年聚餐時，跟她見過一麵，才知道七兒跟她的男人是把兄弟，兒子還把他們夫妻介紹給自己。這些年過去，宜人為什麽愈發顯得年輕漂亮，膚色如桃花，這麽喜氣盈人，真是令人羨慕，難怪連汗青都被她抓在手裏，難道她還想給汗青生個一男半女不成？但是汗青對自己也不薄，出手如此大方，心裏不但惦記他的姐姐，還有七兒，他對七兒這麽關心，還一直念念不忘認秋香為幹女兒。這個笨丫頭，哪裏知道，汗青是通過認她為李家女兒，好有理由幫助牛家幫助牛家每一個成員。汗青，姐姐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唉，自己能夠得到汗青這麽多的關心，就應該滿足，何苦去管他是不是還喜歡宜人，宜人是不是要給汗青生孩子什麽的。自己年歲如果年輕十歲，不也會有為他生兒育女的念頭嗎？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寵著惦念著，又處處幫助著，還有什麽理由不一心一意跟著他呢？秋香見娘一進門房，也忘了跟宜人姨媽寒暄，隻是慢騰騰地跟著李伯伯收拾飯桌，還老在想心思，動作緩慢，要不是自己幫著，娘端著一碗菜就端半天，娘以前幹事都是催著她女兒，這下可好，自打見到李伯伯，就變了一個人，真是讓人想不通。“娘，您在想什麽嘛？宜人姨媽喊您呢？”梨花立刻醒悟過來，笑盈盈地來到飯桌前，跟宜人說起話來：“她姨媽，這些年沒見，一見麵都讓梨花大吃一驚，你真是青春靚麗，愈發楚楚動人，讓我這個秋香的娘，羨慕不已！今天，你雖然上這裏來看房子，但是我們能夠見麵也是緣分。這都是些粗茶淡飯，但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她姨媽，坐下吃飯！”汗青拉著宜人坐在自己身邊，看了看宜人，沒有說什麽，但是眼裏示意她說幾句。“大姐，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如今在汗青的幫助下，宜人打算為王家堡做些事情。汗青跟我剛才說過，七兒正在為新軍做事，汗青還打算讓秋香今後接著上學。大姐，如今七兒做得這樣好，真讓人為他感到高興，將來牛家一定會在七兒的手上發達起來，大姐就等著抱大孫子吧！秋香念幾年書，汗青一定會安排她上晉城念大學堂，是吧汗青？”宜人很久未見梨花，想不起來當時她是一個什麽模樣，今天看來，她也是一個品貌端莊的半百婦女，正合汗青胃口，想不到汗青還跟這個看上去良家十足的女人有瓜葛，真是令人不解，見汗青希望自己跟她說說話，隻好寒暄一下，說不準以後在王家堡還要跟牛家一起為民國政府共事呢。汗青一邊給秋香夾菜，一邊聽著宜人說話。等宜人說完，汗青就端起茶杯，站起身來說道：“姐姐，姐姐的烹調手藝在王家堡無人能及。簡簡單單的菜蔬，經過姐姐巧手加工調理，不但味道鮮美、口感香醇，連色彩也是醒目亮麗，加上搭配有致，給人非常深刻的印象。姐姐，今天汗青跟秋香的宜人姨媽，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祝姐姐在新年裏，身體安康、青春美麗、家庭安順、子女安心、諸事順意！”未等汗青喝茶，梨花就起身離開飯桌，來到房門邊，伏在門板上低聲哭泣起來。秋香見狀，立刻放下筷子，來到母親身邊，拉了拉母親的手說：“娘，您這是怎麽搞的嘛？動不動就哭鼻子，像一個小孩子似的！”汗青已經來到這對母女身邊，示意秋香回飯桌接著吃飯，秋香一邊走一邊回頭，滿腹狐疑。汗青見秋香低頭吃飯，又示意宜人稍安毋躁，這才拉著梨花的手，輕輕拉進懷裏，摟著她的腰身說：“姐姐，是不是汗青哪裏說錯了？”梨花抬起頭來，看著汗青一臉的憐惜雙眼的疼愛，一下子又撲在汗青懷裏，抑製不住淚水奔湧而出，還是斷斷續續低聲地說：“汗青，姐姐不願意你跟她在一塊！”汗青歎息地說：“姐姐的心思汗青哪裏不知道，回到姐姐家再說，吃完飯，汗青陪姐姐回家好不好？”汗青猜宜人在黑影幫的名聲估計不好，所以讓梨花姐姐很擔憂，又見汗青跟她這麽親近，心裏一難受禁不住坐立不安，難掩心酸，淚水控製不住地讓哭聲不止。“汗青……好吧，都怪姐姐心縫窄，鬆開姐姐，否則秋香會笑話我們的，小傻瓜！”汗青見姐姐心情慢慢好轉，就為姐姐擦幹淚水，拉著姐姐的手坐回飯桌。
剛剛吃完飯，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好，房主帶著一個守房人，坐著馬車來到宅院。汗青跟梨花簡短地說了幾句，就拉著宜人，跟房子主人來到中院，路上匆匆地寒暄了幾句，一起進了正房廳堂分賓主坐好。夜間守房人很快就端來兩個火盆，放在廳堂，又安放了兩盞大號油燈，廳堂很快亮堂暖和起來。秋香隨後把新沏的茶水端來，正想給汗青倒茶水，汗青笑著站起身來，接過秋香的茶壺說：“秋香，讓你李伯伯來。”房主一聽，好奇地問道：“李大人，牛家是大人的親戚？”汗青點點頭說：“正是！”話音未落，梨花就進來了，忙著接過汗青手上的茶壺，就聽見汗青接著說道：“姐姐，讓汗青來吧！”梨花輕輕地拍了一下汗青伸過來的手說：“你跟扈財主談事要緊，姐姐來就行！”扈財主一聽，才知道牛家的樊梨花原來是這位大人物的表親，真是不可思議，還以為牛家是一戶平民百姓，原來有這麽一個大人物親戚，太令人吃驚。汗青想了想，忍不住好奇心，打探地問道：“扈兄，您跟遼城大榆樹村的族長弧矢兄有無親戚關係？”扈財主聽完，沒有對汗青的問話感到吃驚，而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說：“李大人，在下剛剛從大榆樹村回來。扈桑是在下的親堂弟。現在他家正在等大人回去主辦令郎和小侄女春鶯的婚事典禮，許多事情都在忙碌之中，人手也使不上力，整個扈家亂哄哄的，沒有主心骨。大人有空，還是盡早成行為好！”汗青想不到這位扈兄居然是扈桑的親堂兄弟，還帶來大榆樹村的消息，禁不住問道：“扈兄，真是幸會！扈家不是有扈太太管事麽？”扈財主笑嗬嗬地說：“嗨，還不是扈太太有了身孕，扈桑不讓她做任何事情。他老來還能老蚌珠胎，真是一件奇事。扈家能夠幫得上忙的，隻有管家扈德，但是婚禮用度瑣碎，一個管家哪裏忙得過來？李大人不去看來是不行的，哈哈！”汗青一聽，夢雪有了身孕，真是令人驚喜不已，立刻就想飛到她身邊，去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汗青內心雖然激動，但是表麵依然平和安穩，汗青就答道：“多謝扈兄捎口信，汗青會盡快成行。這次叨嘮貴府，是想問詢一下扈兄準備如何銷售這座宅院？”扈財主哈哈大笑道：“小弟哪裏知道是李大人來看房？既然大人喜歡這座宅院，小弟隻當一件賀歲禮物，送給大人便可！如今宅院價值縮水，幾乎無人問津。大人看得上，已經讓小弟受寵若驚。以後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請大人盡管吩咐！明日小弟就會差人把地契房契轉送到大人的令姐家，過幾日，小弟會派人來修整宅院，整理房屋，大人很快就可以入住。”說完扈財主起身來到汗青身邊，雙手呈遞給汗青自己的名牒。汗青接過他的名片，發現他是王家堡商會會長扈農字清元。汗青緊緊握住清元的手說：“恭敬不如從命，多謝清元兄這片慷慨之心、關愛之情。汗青要在王家堡大刀闊斧整治，到時還需要清元兄的協助！”扈農雙手抱拳道：“定效犬馬之勞！”
送走宜人，汗青坐回馬車，一路上跟扈農低語交談，很快就來到牛家。汗青跟扈農相見恨晚，站在馬車下又說了半天，在秋香幾次催促下，兩人才握手道別。“娘說，讓人家做您的女兒，喊您爹爹，可是您一離開我們就見不到人影，做秋香的爹爹不能這樣的！”秋香被汗青拉著小手，一邊進到宅院，一邊抱怨道，“您今夜就住我們家是吧，爹爹？”汗青高興地彎身抱起已經是大姑娘的秋香說：“是不是要把爹爹趕出去？”秋香笑吟吟地說：“如果您欺負娘，老讓她哭鼻子，女兒就會把爹爹趕出去哦，嘻嘻嘻！”秋香覺得被爹爹抱著，不像自己想象得那麽難堪，何況爹爹一點都不像自己的父親那麽板著臉，一本正經，而是關心自己，給自己夾菜呀，拉著自己的小手，專心聽秋香說話，怕水燙，不讓自己提著一大壺茶水，嗯，爹爹還真不錯哦，還要讓自己上學堂，將來還能到晉城上大學堂，想想都很美的事情，娘這樣沒完沒了地催人家認爹爹，看來還是娘說得不錯。喊一句爹爹也不難啊，剛才怎麽稀裏糊塗就喊完了。喊了第一句，再喊好像更容易噯，真有意思。汗青見秋香一下子跟自己親近起來，也顯得神靈活現，就想問她娘上哪裏去了，卻見她低眉垂首想著心思，就抱著女兒掀開門簾進了正房，發現姐姐正在沏茶倒水，汗青就對懷裏的秋香說：“不想下來了是吧，寶貝？”秋香立刻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有點害羞，悄悄地問：“誰是寶貝呀，爹爹？”汗青注視著女兒疑惑的神情，輕聲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女兒唄！”梨花見他們進屋，發現秋香居然被汗青抱著進來，心裏是又驚又喜，還有略略的不安，覺得秋香已經是一個大姑娘，竟然一下子讓一個怎麽說也是外人男子摟住身子，要是被外人看見，好說不好聽。“秋香，別累著你爹爹，快下來給你爹爹倒茶水！”梨花邊說邊拉著女兒離開汗青的懷抱，隨後拉著汗青說：“這次總算讓這個倔丫頭認你做爹爹了是吧？”汗青摟著梨花說：“是的姐姐，也了卻弟弟一件心事！姐姐，汗青還沒有吃飽怎麽辦？”梨花嬌嗔地瞪了汗青一眼，不悅地點了點汗青的額頭說：“秋香都是大姑娘了，要不是因為她父親去世，七兒跟黑鷹幫，她已經嫁人生子了。汗青別這樣跟女兒摟摟抱抱，姐姐會妒忌女兒的，要抱就抱姐姐好不好？”汗青立刻安慰姐姐道：“姐姐，汗青不會對秋香有任何壞企圖，隻跟姐姐有男女之情，跟秋香隻是父女感情，姐姐不要擔心好不好？”梨花低著頭伏在汗青懷裏低聲地嘟囔：“人家不是擔心你汗青會對女兒下手，是怕你這樣沒大沒小，將來秋香會喜歡你，不願意嫁人。既然做了秋香的爹爹，就得像一個長輩的樣子，整天跟她嘻嘻哈哈，被外人看見，姐姐擔心別人說閑話嘛汗青，聽姐姐的好不好，否則姐姐不給你做好吃的了！”汗青就想吻一下懷裏的姐姐，被梨花伸手捂住汗青的嘴巴，搖搖頭示意汗青女兒就在身邊，然後才悄悄地說：“你別心急，等姐姐幫你炒幾道菜，喝幾口酒，哄女兒睡著，姐姐就隨你的便。現在不要大意好不好？畢竟你們父女倆才剛剛熟悉，她會受不了你這樣跟她娘親熱的，姐姐的小傻瓜！”秋香倒好水，轉身見爹爹和娘又摟在一起，心想這回肯定不是娘眼裏進了灰塵，但是自己剛才不也是被爹爹抱著進屋，就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悄悄地回到廚房，幫著娘燒火，知道母親還要給爹爹炒幾道菜，因為娘在回家的路上早就說了好幾遍，生怕人家一回家就上床歇息。汗青轉頭看了看，發現女兒不在，但是姐姐內心這樣不安，汗青就鬆開手，拉著姐姐來到茶幾旁，坐在姐姐身邊，端起一杯茶遞給梨花說：“姐姐，今天沏的茶水用的是什麽茶葉？”梨花接過茶杯，剛剛揭開茶杯蓋，聽見汗青問話，就把茶杯伸到汗青鼻翼下說：“汗青，你喝一口，然後猜猜看！”說完梨花慢慢地喂汗青啜飲了幾口，才把茶杯收回到自己唇齒邊，輕輕地呷了一口，等轉過頭看著汗青，發現汗青遲遲猜不出來，小聲戲謔道：“你這個大秀才，也有被難倒的時候？老君眉，你沒有喝過嗎？‘石頭記’裏不是提及過，賈母就愛喝老君眉，而不愛喝六安茶嗎？”汗青抬起頭來，搖搖頭說：“姐姐，老君眉屬於白茶，汗青確實沒有喝過。聽說這是建州武夷山出產的‘其條敷闡，其葉瑩潔’之名茶，雖多傳言此茶形如蛾眉修長、香型濃鬱，但是實際上茶水色相清淡香型幽雅，故令人矛盾重重、無所適從，不敢猜度，讓姐姐久等了！”說完汗青接著問：“姐姐，寒冬季節，姐姐為什麽愛喝白茶？”梨花戲謔道：“你以為姐姐有賈母的好命，不過有你汗青體恤姐姐，也許不會比賈母差多少。過年期間，還不是葷菜油膩之物吃得多些，所以選擇清幽淡雅的茶，等你來喝嘛！汗青，想讓姐姐給你做什麽菜吃？”汗青看了姐姐一眼，見姐姐滿眼的鼓勵和期待，就喜滋滋地說：“姐姐，時間也不早，還是簡單一些好。何況你我還要親熱，這才是今宵是良宵的主因。姐姐，這樣吧！拌一盤夫妻肺片，一盤鹵豬耳朵，一盤油炸花生米，一道百葉豆芽拌韭菜；熱炒，大白菜溜肥羊，清蒸臘味和一道鴨血鴨雜甜薯羹就行了，要不要弟弟幫你，好姐姐？”梨花聽汗青報完菜名，轉身就想上廚房，又聽見他想幫忙，就按住汗青想起來的身子說：“等一下幫著姐姐挑選你想喝的酒就行了！有姐姐和你的乖女兒，這幾道菜用不了半個時辰。你慢慢喝著茶，嚐嚐姐姐為你做的茶點果品好嗎？”汗青拉著梨花的手說：“哪道果品茶點是姐姐的手藝，汗青要吃？”梨花一下子被汗青拉到懷裏，一下子心怦怦亂跳，抬起頭看著汗青深情地看著自己，忐忑不安地說：“汗青，姐姐擔心女兒隨時回來，不要著急好不好？你先嚐嚐嘛，等姐姐回來，自然會告訴你好不好？”
梨花好不容易離開汗青的糾纏，很快回到廚房，見女兒把熱水燒好，又把菜蔬準備齊全，肉食切好，爐膛裏柴火正燒得旺盛，讓梨花一下子想起汗青看著自己的目光，內心就怦怦跳個不停。“汗青，姐姐這是怎麽了？你這樣看人家，姐姐會受不了的小傻瓜！要是被女兒發現，她娘跟你睡在一塊，會不會被她拿捏一輩子，讓她娘抬不起頭啊汗青？”梨花一進廚房，滿心思都放在汗青身上，人不自不覺坐在爐膛前，卻聽女兒說道：“娘，難道讓女兒掌勺炒菜不成？不好吃爹爹會不會怪罪女兒呀？”梨花好像如夢初醒，又怕自己做菜時開小差，做出來的菜也許比女兒做的還難吃，就對秋香說：“就一道熱炒，你做吧秋香！”秋香一聽母親居然放心自己炒菜，滿心歡喜地忙活起來。炒完大白菜溜裏脊肉，秋香就拉著母親起來嚐嚐，梨花覺得味道還不錯，雖然口感有點老，畢竟整體效果還不錯。好像汗青是說大白菜溜肥羊，但是今天家裏的羊肉剛好吃完，隻有明天上集市再買一些羊肉回來再說。汗青一個人在廳堂喝茶吃茶點，感覺有些枯燥，就起身來到廚房，未進廚房，站在門外，就聽見母女倆在品嚐那道大白菜溜裏脊肉，等裏麵母女倆不說話了，汗青才推門掀簾閃身進來。“爹爹，您是不是餓了？”秋香眼尖，雖然廚房裏煙霧繚繞，一眼就看見汗青來到大鍋前，歡快地喊了一聲，把梨花唬得騰地一身從灶門口起來，移步來到汗青跟前說：“你呀，廚房裏油煙熏人，你穿戴綾羅綢緞，如何經受得這等環境，姐姐讓你在廳堂等，快回去吧！”汗青正想回答，秋香很快拉著汗青的手，把一件圍裙交給汗青，見他不知道圍裙是什麽似的，急得秋香踮起腳，把圍裙套圈套進汗青的頭，接著又在汗青身後係上左右圍裙綁帶，邊係邊在汗青耳朵根說：“爹爹好笨耶，連圍裙是什麽都不知道！”梨花見女兒給汗青係圍裙，就想阻攔，汗青搖頭示意梨花不要急著反對，而是接著女的話頭說：“寶貝，爹爹家務活做得少，眼高手低，處處都很笨拙。乖女兒，你得多指點爹爹好不好？要麽爹爹先嚐嚐你做的第一道熱炒如何？”梨花拉著汗青的手說：“汗青，讓秋香去蒸臘味雞鴨和豬肉，你跟姐姐準備涼菜吧！”汗青無奈地對女兒說：“下次再幫爹爹吧，寶貝！”秋香甜甜地說：“好啊，我們三人分工，倒是更快些！”汗青幫著姐姐切煮熟的牛腱、牛舌、牛百葉，然後都交給姐姐調味。汗青接著又把鹵好的豬耳朵切成絲，梨花見汗青刀工細膩，非常吃驚地說：“汗青，想不到你的刀工這麽棒，想必你的烹調手藝一定不賴，要麽你去調羹，讓女兒幫姐姐。”汗青邊切邊解釋：“姐姐，汗青也是出身貧寒之家，在蔣家灣讀書時，也是一邊上學堂一邊幫人幹活，直到被蔣老先生看中，才慢慢不去幫工做事。後來成了家，汗青也時不時給你的美齡妹妹做些飯菜，所以手上的感覺，一直沒有丟失。姐姐，汗青願意跟姐姐在一起做菜煮飯，然後全家在一起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姐姐願意有汗青在身邊幫忙嗎？”梨花停下手上的活，看著汗青忙碌快活的神情說：“汗青，姐姐真的有這樣的好命嗎？姐姐有你在身邊，無論幹什麽，姐姐心裏都踏實高興。你能跟姐姐這樣在一起鸞鳳和鳴、琴瑟同譜，是姐姐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如何不願意不想呢汗青？”秋香很快把蒸熟的臘味裝盤，轉身見爹娘在一起邊說邊做，非常親熱的樣子，一下子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回想在自己長大的歲月裏，父親和哥哥從來不進廚房做飯，最多一天提幾桶井水而已。從記事起，就是自己跟娘在廚房裏忙碌，把可口的飯菜送到他們身邊，等他們吃完，才就著吃剩的飯菜，跟母親一起吃。想不到爹爹這樣一個大人物，還幫助娘和自己，真是一個好爹爹呀！秋香一邊暗暗想著心事，一邊來到他們身邊說：“哼，你們哪裏像幹活的樣子嘛，說個沒完沒了！一說話，手上的活兒就慢下來了。你們都把涼菜準備好了沒有？”汗青聽女兒在抱怨，就轉身把已經炸好調好鹹淡的花生米，擓了一小湯匙，送到女兒嘴邊說：“嚐嚐你娘的手藝，看脆不脆寶貝？”秋香樂滋滋地隻吃了一粒，邊咀嚼邊感覺，最後得出結論，才側著頭對汗青說：“是不是爹爹在泥爐上用小鐵鍋油炸出來的？”汗青點點頭，微笑地看著女兒，等候她的評語。“嗯，不像是娘的手藝噯，爹爹做的花生米對吧？”汗青哈哈笑道：“寶貝，為什麽是爹爹做的呢？”秋香來到汗青和母親之間，拉著母親問：“娘，今天的花生米質量不過關。娘，您今天做飯心不在焉，對不對？是不是跟爹爹說話，不專心的緣故？”梨花忍不住也哈哈了幾聲才說：“是你爹爹油炸的，因為娘跟他說話，影響了口感，這都是娘的過錯。”說完梨花又在女兒耳根說：“你爹爹手藝很棒，當心他挑你的錯哦！”
“爹爹，澱粉調好了！”汗青見甜薯丁煮得口感正好，就把爆炒好的鴨雜撒進滾開的鴨湯，等湯開後才把鴨血丁倒進湯中，調好鹹淡，才接過身後女兒手中的澱粉，慢慢倒慢慢攪拌，直到羹的濃稠合適，汗青才撒了一些薑末，黑胡椒粉，一攪拌就用大鐵勺把羹舀入大瓦缽中，坐在泥爐上保溫。梨花一直在汗青身邊看著，見羹好了，就跟女兒抬著泥爐上廳堂去了。汗青把廚房簡單收拾了一下，又檢查了一下灶膛裏的柴火，接著把廚房裏的一扇小窗戶開了一半並固定好，見一切都安好，才擰小油燈，出門回廳堂去了。“爹爹，您在廚房幹什麽嘛，人家都等半天了！”梨花笑著瞪了女兒一眼說：“沒大沒小，你爹爹在檢查廚房門窗柴火，哪像你什麽都可以不管。汗青，先喝一小碗鴨血羹，暖暖胃。”說完梨花把一碗女兒盛滿的羹遞給汗青，自己也取過了一碗。汗青等女兒坐好，才開口說道：“秋香，爹爹的乖寶貝、好女兒，今天我們父女相認，在你娘的見證下，爹爹以茶代酒，祝我們一家三個成員新年一切順心如意。女兒呢，越長越漂亮，在學堂，長學問；在家，幫著你娘操持家務，做個聽話乖巧的寶寶女。秋香，爹爹的小寶貝，還有什麽補充的沒有？”秋香佯裝不悅地嘟起小嘴說：“當然有哦！爹爹要常來幫娘做飯好不好？這樣啊，女兒從學堂回家，就能吃到可口的飯菜。人家學了一上午，回家又累又乏，哪裏還有精力幫娘做飯做家務嘛？”梨花被這對父女的對話惹得忍不住大笑起來，邊笑邊譏諷道：“你們還是先把碗裏的羹喝了，再耍嘴皮子，否則非虧待你們的肚子不可呢！好了汗青，你也不要逗女兒了。來，邊喝邊說也行啊，讓姐姐嚐嚐你汗青調的羹味道如何？秋香，別被你爹爹幾句寶貝、乖女兒迷惑得不知東南西北。過完元宵，你就得按照你爹爹的要求上學堂念書。從明天起，把你的識字本、算盤、筆墨和寫字簿備好，不要整天還瘋玩。喝完羹，就去把娘為你爹選好的小酒壇取來。”說完見女兒低頭專心喝著碗裏的鴨血羹，梨花轉頭對正喝著羹的汗青說：“汗青，別說這道鴨血羹味道真不錯，雖然你加了米酒，但是剛好遮住鴨血鴨雜裏的腥味，又不顯米酒的甜騷風味，把握得這麽恰倒好處，姐姐都做不到，汗青，看來你把握分寸的能力已到了爐火純青的水平，讓姐姐都羨慕不已。等女兒拿酒來，姐姐陪你喝幾盞飲幾杯如何？”汗青正想表達內心的喜悅，就見女兒捧著一個酒壇，汗青想幫女兒接過來，秋香搖搖頭說：“爹爹，酒罐不沉，女兒一個人拿就行！”秋香熟練地取來火引，熱化了壇口的封蠟，接著用一個開酒壇口塞器，慢慢地鑽進塞子中，然後用力一拔，汗青就聞到誘人的酒香，如一位老友微笑地朝自己走來，讓汗青禁不住讚歎道：“姐姐，真是一壇好酒，至少有十年的酒窖儲存期，是嗎姐姐？”梨花笑而不語，秋香熟練地把酒壇裏的酒倒進兩把美人酒壺裏。“爹爹，娘，你們倆慢慢喝，女兒困了，先去歇息了！娘，廚房裏女兒燒好了熱水，夠爹爹和娘洗漱用。娘，我爹爹今晚睡哪裏呀？”梨花頭沒抬就答道：“北屋有三間房，還怕你爹沒地方睡覺？”秋香打著哈欠說：“娘，秋香今晚跟您睡，讓爹爹在女兒房裏睡好不好，省得又要生火盆？”梨花這時才抬起頭，見女兒一臉倦怠，就跟汗青擠眉弄眼，示意他接女兒的話題，汗青突然醒悟過來，就對秋香說：“寶貝，爹爹聽女兒安排。”說完汗青起身，幫秋香把洗臉水倒好，搓揉好麵巾，轉身想把濕熱的麵巾交給女兒，發現秋香伏在火盆架上睡著了。“姐姐，你來還是我幫女兒擦把臉，還得跟她用熱水泡泡腳吧？”梨花自從女兒大了，還從來沒有跟女兒洗過臉泡過腳。見汗青一說，不知道如何回答，汗青就說：“還是我來吧！”未等姐姐同意，汗青就幫女兒洗好臉。又抱著女兒坐在靠背暖椅子上，蹲在地上，就見姐姐也蹲在自己身邊，汗青就轉頭，跟姐姐耳鬢廝磨了一陣，咬著姐姐的耳根說：“姐姐，想不想汗青，汗青的小寶貝？”梨花吃吃地輕聲笑道：“秋香是你的寶貝，她娘到你汗青口裏，居然成了小寶貝啦？”汗青吻著姐姐的眉眼臉頰之後才接著說：“因為姐姐在汗青心裏，是一個小仙女，所以就叫著小寶貝唄！姐姐，想汗青了嗎？”梨花幫著女兒褪下粗線厚襪，慢慢地泡進汗青調好的熱水，同時答道：“想你有什麽用，你也不來找姐姐，指派一個長得像一個仙女的姐姐來送你的醜姐姐，汗青，你是存心要氣姐姐是吧？姐姐在你汗青眼裏，是不是很老很醜？”汗青低頭吻著姐姐厚柔豐滿的紅唇，很快跟姐姐舌吻了半天，讓梨花抑製不住激動的心，差點讓她昏厥過去，不得不離開汗青的死攪蠻纏，甜滋滋地抱怨：“汗青，今夜之後你還要來找姐姐好不好？”汗青在姐姐的耳邊說：“會的，汗青的心肝兒！”
想不到梨花盡顧跟汗青纏綿，女兒一隻腳一直握在手中，讓秋香突然驚醒，見母親跟爹爹在一起親嘴，心裏震驚不已，又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有假裝睡著。梨花擔心女兒會醒，就瞪了汗青一眼，在他耳根說：“小心女兒醒了裝睡，你我就死定了，把丫頭安頓好了再說，聽姐姐的，秋香這丫頭鬼著呢！”汗青一聽，憐香惜玉的心，一下子肅穆起來，在姐姐的眼色示意下，跟著姐姐把女兒的腳泡好擦幹，彎身抱著女兒就要進姐姐的房間，卻聽見姐姐“哦”了一聲，汗青轉身看著梨花說：“姐姐，怎麽了？”梨花本來還想讓女兒醒來，洗洗下身，因為今天女兒經期幹了，但是汗青在身邊，又猶豫了一下，所以不知如何回答汗青的問題，就拾起女兒的襪子說：“沒事，秋香的襪子掉地上了，抱她進屋睡覺吧！”等汗青褪下女兒的裙襖，轉頭一看，姐姐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把汗青嚇了一跳，不解地問：“姐姐是不是擔心汗青做不好，還是不放心汗青？”梨花靠在汗青身側說：“誰要你姐姐是一個母親呢？你又是一個多情的男人，跟秋香又不是血親。如果你玷汙了女兒，姐姐怎麽辦？”汗青默默無語地點點頭，不知道如何讓姐姐放心，自己對秋香絕無男女之情，隻是對女兒懷著父女之情，隻是對女兒嬌寵溺愛和保護，但是姐姐已有了這種戒備心，如何一下子讓她放棄呢？最後汗青憂心忡忡地說：“姐姐，難道秋香以前被人猥褻過，所以姐姐害怕女兒身邊任何一個異性男子是嗎？難道女兒輟學不是因為她的父親去世，而是因為女兒在學堂被別的男子傷害，是這樣嗎姐姐？”想不到梨花轉身伏在汗青後背低聲哭泣起來，讓汗青非常難受。安頓好女兒以後，汗青輕輕轉過身，把姐姐抱起來離開女兒的房間來到廳堂。安頓姐姐坐好，汗青給兩個火盆添加了新炭，見炭火歡快地燃燒起來，讓汗青憂鬱的心情感受到像火星一樣四濺的鼓勵，刻意讓自己的心情飄逸和輕鬆起來，等臉上堆滿輕鬆的笑容，汗青才蹲在梨花身邊說：“姐姐，無論是誰傷害女兒，這件事情都過去了，姐姐不要時刻讓這件陰影蒙住幸福的心情。這種事情，任何時候都會有，也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人頭上。隻要做父母的時刻關注孩子，一旦發現任何異常，就要及時詢問關照，才能盡早避免嚴重的後果。如果這件事情對秋香的心理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害，應該對她今後的婚姻，享受男歡女愛和兩情相悅不會有什麽關係，姐姐大可不必這樣憂心忡忡擔驚受怕好嗎，汗青膽小如鼠的姐姐！”梨花不悅地白了汗青一眼，還是乖乖地讓汗青擦拭淚水，然後撅著嘴說：“不是你的女兒，你當然……”梨花沒說完眼淚又要掉下來，汗青及時捂著姐姐的臉頰說：“汗青好看的小寶貝，女兒怎麽不是汗青的女兒？我們隻擔心也沒有用，有汗青幫姐姐，姐姐還擔心什麽嘛？”梨花慢慢地躺進汗青懷裏說：“姐姐不是擔心你會調戲女兒，是姐姐心理有問題。汗青，姐姐不是懷疑你，但是又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好了，你看姐姐都把喝酒一事都忘了。走，姐姐陪你喝幾盅，然後讓姐姐好好侍候你好嗎汗青？”汗青欣然點頭說：“好啊！不過讓汗青侍候姐姐吧，姐姐為了拉扯大兩個孩子，不但操勞半生，還擔驚受怕十幾載。今夜，讓汗青寵愛姐姐、嬌慣寶貝、憐惜汗青的心肝兒，好不好汗青如花似玉的姐姐？”梨花慢慢坐起身來，汗青及時拉著姐姐站起身來，雙雙坐回飯桌旁。汗青為姐姐倒滿了酒盅，也給自己滿上後，就舉起酒杯跟姐姐碰了一下杯後才說：“姐姐，剛才汗青祝福了一遍女兒也對女兒提出要求。現在汗青想對姐姐說幾句祝福的話好不好？”梨花被汗青的安慰和柔情慢慢溫暖了一顆緊緊揪得生疼的心，抬起頭神情漸漸輕鬆起來，嘴角一點點上揚，微笑起來後說：“汗青，你對姐姐對秋香這麽有耐心，讓姐姐如何拒絕你的宅心仁厚、心胸溫柔呢？說吧，姐姐聽著呢！”汗青舉起酒杯，也讓姐姐舉酒杯，然後再跟姐姐碰了一下杯後才說：“姐姐，你不但是一個好母親，而且是一個好姐姐。做母親，幫助兒子棄暗投明，幫助女兒健康生長；做姐姐，協助汗青跟黑鷹幫鬥智鬥勇，更是熱情招待汗青好酒好菜。作為一個女人，姐姐賢淑而恬淡，俊俏而嫻靜，美麗而不張揚，勤勞而無怨悔。在新年裏，祝姐姐心情開朗、身體安康、年輕美麗、喜歡汗青！”梨花被汗青最後一句逗笑了，拍了汗青一下才說：“姐姐喜歡你難道成了一句祝福的話？姐姐時時刻刻都在喜歡你這個冤家，你都快成了姐姐一塊心病了。你再不來看姐姐，人家都要上遼城去看你。好了，你先喝一口，猜猜這壇是什麽酒？猜不出啊，今宵就別侍候姐姐了！”汗青一聽，頓時嚇得“啊”地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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