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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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 日 晴 奧塔哥半島
旅行，除了欣賞名山大川之外，不能不關注動物植物、風土人情。來到新西蘭，你也許會很疑惑，這裏與澳大利亞也就相隔兩千多公裏，為什麽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在澳洲有袋動物縱橫天下，而在這裏居然沒有四條腿的原生哺乳動物。同樣，新西蘭的樹種跟澳洲大陸天差地別。澳洲原住民四五萬年前就到了澳大利亞，他們與鄰近的新西蘭毛利人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南島人走遍太平洋諸島包括台灣新西蘭，卻未能在澳大利亞。這又是為什麽？
從地質學角度看，有人認為新西蘭應該算作另一個大陸，該大陸於八到六千萬年前從岡瓦那古大陸分離。目前絕大部分地區已被海水淹沒，隻有新西蘭、新喀裏多尼亞（New Caledonia）、諾福克島等島嶼（Norfolk Island）還露出水麵。這塊陸地具備成為大洲所需的四個要素：比周圍地區更高的海拔；獨特的地理地質；區域劃分明確；有比普通海洋地殼更厚的地塊等。這種說法，對新澳兩國劃分經濟海域至關重要，同時也解釋了兩國的曆史 、人文、地質，尤其是生態諸方麵的巨大差異。
比起非洲大陸的五大（獅、非洲象、非洲水牛、豹和黑犀牛），新西蘭人最近提出了引以為傲的五小：國鳥，鷸鴕，音譯為幾維鳥(Kiwi)；最小的海豚，赫氏矮海豚(Hector’s dolphin)；最稀有的企鵝，黃眼企鵝(yellow-eyed penguin)，最古老的爬行動物，鱷蜥(tuatara)和最聰明的鳥，啄羊鸚鵡(kea）。在新西蘭旅行，如有可能，應把這些都看到，因為在他處，可就難得一見了。
在鮮花餐廳（Fleurs place) 吃完飯，已經下午兩點，我們決定去附近的企鵝之家（Penguin Place）看黃眼企鵝（yellow-eyed penguin），五小之一。離開繁華的但尼丁，我們沿著奧塔哥曲曲折折的海邊公路開了有一個多小時。路不好走，常有單行道，對麵有車就得讓。雖然這附近有個著名的皇家信天翁中心（Royal Albatross Centre），我們放棄了，信天翁別的地方也可以看到。
其實一路上我們看到了許多水鳥。看下麵隨手拍的一張照片，大概有百十頭信天翁在岸邊隨意地漂著。
還有一群原產西澳的黑天鵝。
這隻長著巨喙的涉禽，似乎是篦鷺，也是個外來戶。
企鵝之家是為保護瀕危動物黃眼企鵝而建的一個私人保護區。我們去之前打電話預約了四點。據說與黃眼企鵝最佳的約會時間是在四點到天黑之間，越晚越好。天黑小企鵝才會從海裏回家。隻要沒有天敵在側，他們都會成群結隊結伴而行。我們晚上還得回到城裏，不敢在奧塔哥半島上呆的太晚。
我們這個時間段一行大概有二十多人。大家跟著導遊通過隱蔽隧道，躡足潛蹤，通過小窗戶試圖發現歸巢的企鵝。窗戶就一個，大家排隊，輪流看。雖然導遊說她看到了一隻回來了，也許我的眼睛老花得太厲害，沒看到。女兒也沒有。所幸那天還有兩隻鳥留在家裏沒下海。
這一隻站著。黃眼企鵝似乎比平常在水族館看到的帝企鵝體型小不少。盡管如此，紳士風度仍在。
我們那天沒看到搖搖晃晃的黃眼企鵝歸巢。也許太早了，也許因為附近有海獅。不過這幾頭海獅都在打瞌睡，不像肚子餓的樣子。我想問問企鵝之家會不會人為攆走海獅海豹等黃眼企鵝的天敵，後來感覺他們不會幹預大自然的生存法則——隻有最適應的才能生存下去。不過導遊一直在抱怨保護區野兔太多太多，如果有人能把它們都吃了就好了。我吃兔子，最喜歡麻辣兔頭，你們幫忙抓我就吃！
回程路上，我一不小心拐上了山，將錯就錯順訪了新西蘭唯一的一座城堡—拉納克城堡（Larnach ）。隻可惜去的太晚，人家關門了，院子還允許參觀。
這個城堡如果放在歐洲恐怕沒人會光顧的。但在新西蘭，物以稀為貴。居然還算但尼丁旅遊著名景點。
這原是曾任新西蘭部長的商人威廉·拉納克（William Larnach）為妻子修建的豪宅。當年用了世界各地的上等材料做內部裝潢，由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老倆口去世後，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城堡變成兵營和收容所。因無人照管，家具均被拍賣，城堡湮沒在曆史煙塵中。直到1967年，巴克夫婦在蜜月旅行時無意間發現了它。他們花了畢生的時間複活了這個城堡。
我在城堡的花園裏轉了轉，花園裏所收集的新西蘭以及南半球溫帶各種珍稀植物都很值得一看。
行走在城堡附近，西望但尼丁。山川形勝，氣象萬千。以城市為單位計算，這是新西蘭最大的城市，也是南島的運輸樞紐。
晚上住在但尼丁一家民居（84 Warrender Street, Dunedin）。從客廳可以俯瞰奧塔哥港，著名的天然良港，整個城市就環繞港口而建。有趣的是，該城又叫南愛丁堡（但尼丁是蓋兒語的愛丁堡）。據說城市規劃是以愛丁堡為藍圖，許多主要街道名稱皆與愛丁堡相同。因為照抄照搬，建築者忽略了但尼丁的山勢，許多街道直上直下，非常陡峭，此處居民的車技想必了得。我的停車位就有30度的坡度，必須拉手閘才能停穩。當地有個著名賽事——每年七月中旬的“吉百利巧克力狂歡節”。上萬顆巧克力球從街頭像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借助的也是街道的坡度。
1月4 日 小雨轉晴 但尼丁—努蓋特角—蒂阿瑙
小樓一夜聽風雨。早晨醒來，雨差不多停了。女兒要去圖書館處理一下學校的事情。我和太太就在城裏逛逛。
城中心的中心叫做八角廣場（Octagon)，鳥瞰像個羅盤。中點是個小小的街心公園，有許多高中生模樣的聚在那裏打鬧。附近有好幾個公共汽車站，一輛輛地開進開出，很忙的樣子，也不知道去哪裏。
朝東有個副食店Countdown。我們在那裏補充了些食物，下一段是峽灣，得帶些幹糧去登山。我們一路行來，幾家副食店（Countdown, New World, 4 squares） 輪番著去，都是老朋友了。
著名的但尼丁火車站離此就兩個街區。當然不能錯過。市中心車位不好找，我就停在副食店的停車場，咱不也買了東西了嗎！往火車站方向很繁華，商店餐館比比皆是。有一家寫著“Whitebait”—新西蘭銀魚。我找了一路，這裏才看見！可惜他們正午才開門。
但尼丁的火車站富麗堂皇。它用黑色的玄武岩和白色的奧瑪魯（Oamaru）石灰石作裝飾，外表頗像一種點心——薑餅（Gingerbread)。設計師喬治•特魯普（George Troup）因此得了個薑餅喬治的綽號。 現在的火車站不務正業。站房改成了飯店、美術館、博物館，每年的10月，新西蘭南島的主要時裝秀都會在這裏舉辦。火車站成為新西蘭的一個文化地標。
火車站朝南是奧塔哥移民博物館和一個中式花園—-蘭園。蘭園要票，我們沒必要在異國他鄉看這個，便進到移民博物館裏看看。可以想象，述說的都是當年的艱難。不過這個移民主要還是以英國人為主，對千年前南島人如何上岸介紹的不多。南島人有一部分緣自華南。作為華人，與有榮焉。
在移民博物館可以看到奧塔哥第一教堂（First Church of Otago ）。巍峨筆挺的哥德式尖頂令人印象深刻。聖保羅大教堂（St. Paul’s Cathedral ）位於八角廣場 ，具有全國唯一的拱形石造屋頂。這些教堂多多少少讓人想起了愛丁堡。
溜溜達達回到了火車站，天晴了。對麵紅綠燈路口有人在賣自產的櫻桃，10新元一公斤。把SUV後車廂打開就可以做生意。這種情景在別的大城市還真不多見。但尼丁的城管呢？
我們也進了但尼丁的公共圖書館，很大，與歐美其他大城市的圖書館沒有兩樣。今天周六，圖書館裏人不少。
在我們去蒂阿瑙投宿之前，我想去努蓋特角（Nugget Point）看看。但尼丁往南就沒啥城市了。偶然經過一兩個村莊，也沒什麽生氣。地很大，水很美，人很少。努蓋特角是音譯，意譯是塊，雞塊、金塊的塊。貼著海岸線走，一路的風光旖旎。遠遠就可以看到陡峭的山岬上矗立著一座燈塔。 從停車場到燈塔要走半小時。風很大，我努力地抓住太太，否則她都會被吹下山崖。山岬上的樹完全順風貼著山崖長，都是風吹的。據說這裏一直在討論要成立一個自然保護區，卻無行動。在此時常可以看到鯨魚，也可以發現“五小”中赫氏海豚和黃眼企鵝的蹤影，運氣好的話赫氏海豚會與你共泳。我們沒呆很久，一路上就隻看見兩頭海獅，一些塘鵝和鷺鷥。
燈塔下亂石嶙峋，驚濤拍岸。這些大石塊就是所謂的“塊”了。近岸的海水顏色是碧綠的，遠一點就深藍的了。靠近大石塊的地方兩種顏色雜糅在一起。
離開但尼丁，我一直覺得少做了一件事。直到回到努蓋特角的停車場才意識到，沒能在但尼丁品嚐新西蘭銀魚。不可能再回去了，路上再找吧！
錯過的也許終將會錯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