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西遊 (10) ：抓住時間的尾巴

6月30日 晴

 

從阿蘭布拉宮出來，女兒說："爸爸，咱們快點吧！"

"幹嘛？"

"去看猴子啊！"

讓女兒催，這還是第一次。平時都是我催她。我昨天跟她說，明天有兩個選擇，或者去龍達，看看西班牙最老的鬥牛場，或者去直布羅陀。

"現在有鬥牛嗎？"

"沒有，天太熱。"

"直布羅陀有什麽？"

"那裏說英語，還有，那裏有很多很多的猴子。"

答案很明顯，看猴子。

從格蘭那達到直布羅陀開車也就3小時。為了盡快到達，我一直呆在收費公路上。下午去，多半進關容易，沒人排大隊。

開始看到的是綿延的群山，山上種了許多橄欖樹，成千上萬，一行行一列列，蔚為壯觀。這才想到三毛寫的《橄欖樹》，荷西是西班牙南部的人，她寫的是實景，懷念的是摯愛。不到西南，哪裏懂得陳平當時的心境？

再後來，地中海一直就在眼前晃悠，陽光照在金色的海麵上，明晃晃地刺眼，很快就看到了著名的"岩石"(the Rock），直布羅陀到了。

我們5點多到達邊境，西班牙一方的警察把我們的護照拿去做了登記。說也奇怪，直布羅陀不在乎誰進誰出，反到是西班牙警察忙得起勁。直布羅陀很小，有限的地方基本被岩石山占了。進城要經過飛機場跑道，在飛機跑道上開車很新鮮。也看到有些人走在跑道上，大包小包的，圖個免稅。大家興高采烈，意氣風發，讓我想起那首歌《我們走在大路上》。

我驅車上山，直布羅陀並不左行，這一點比香港強多了。可沒走多遠，從個崗亭裏鑽出來個胖子，英式口音。他攔住了我們說，西班牙車牌不可以上山。必須停在停車場，徒步登山。這像是新規定吧！

停車場不收費，這點比西班牙好很多。我伸長脖子往上看，山很高，沒路，隻有順著公路走。這要爬到什麽時候！

這時有一對荷蘭夫妻也來到這裏，四人一起望山興歎。那個漢子說，最後一班纜車7點結束。看看時間，估計趕不上了。

"回去吧！咱過兩天再來！"我勸女兒。

沒看到成群結隊的猴子，女兒有些不甘心。朝回走的路上，她注意到纜車還在運行。

"走！坐纜車去！"

我們還有十幾分鍾趕最後一趟纜車。

起點站藏在山下的一個角落，我們走了無窮多冤枉路，拐了許多不必要的彎，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在海邊，看到許多廢舊的廠房和報廢的船隻。

緊趕慢趕，6點58分到達纜車站。

賣票的說，我們可以坐最後一趟上山的纜車，再坐最後一趟下山車。在山頂隻可以呆半小時。

半小時？夠了！我還以為上去就得下來呢！

坐在纜車裏朝山上看，雙車道的公路變成了單行線，坡度相當可觀，如果那胖子讓我們上去，多半也不太好開。至少太陽落山後，下來會很艱難。

回身望去，直布羅陀海峽直收眼底。船隻絡繹不絕，異常繁忙。三百年多來，大英帝國控製這一水道。二十一世紀了，一個發達國家的一部分居然還是別人的殖民地，西班牙真夠憋屈的。當然西班牙也試著圍困過，但技不如人，徒喚奈何！

到了山上，放眼到處都是猴子。這些無尾獼猴，在西班牙南部已難看到了，但在直布羅陀大約還有三百多隻。傳說隻要猴子在，直布羅陀就歸英國，否則就得易主。據說它們享受英國國庫的供養，是女王的在職幹部。為了保證"猴"口密度，二戰的時候，丘吉爾還從非洲送了些過來。

這些家夥體型很大，說明上都稱之為猿。

大家誰也沒閑著，這位多半是地理學家，正研究著地圖，

這位，化學家吧！分析遊客殘留食物。

有的似乎更喜歡炸薯片，

有的則喜歡在一起互相撓癢癢。

這倆猴多半是母子，老猴還馱了小猴一陣子。

後來，小猴幫老猴抓虱子。老猴怡然自得，後麵這位美國大妞看得津津有味。

這些猴子可不是善類，搞不好會發脾氣傷人的。官方提示不準喂猴子，抓住罰款，4千英鎊起價。不過我照樣看到有人喂。普通的猴子不應該這麽大，它們多半吃了人類的食物，得了糖尿病。

女兒忙來忙去給猴子拍照。我的拍攝對象卻多是奮飛的海鷗，降落的飛機，歸航的漁船。"岩石"山的山頂，看來還有一百多米高，輕易不可攀爬。

山下就是西班牙的La linea市，海灘、遊艇、防波堤，清楚可辨。兩座城市，由鐵絲網生生地分開了。就像當年的深圳與香港。

何時直布羅陀會還給西班牙？誰知道呢！

下山的纜車裏，女兒很興奮，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猴子。"就得抓住所有的機會啊！"

我點點頭，如果她不催，今天一定上不了山。所幸今天抓住了時間的尾巴！

[胡阿友2]

第一張猴子是悟空吧。

[田野maomao]

好漂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