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798

獨在異鄉為異客，時間久了，對故園的景物愈發地懷念。有時會看看穀歌地圖，查看許多曾經居住過的老地方。山水依舊，但地名道路大多都認不出來了。我曾經在南京紫金山北麓的一個工廠裏呆過，當年宿舍區一帶基本無法辨認。估計再回去，肯定找不到北。"三十八年過去，舊貌換新顏"啊！據說，國內舊工廠升級改造的地方不少，比如北京的798、上海的1933，南京1912 同樂坊等等，原來不過是些老舊的工廠，現在卻搖身一變成為新的旅遊熱點。

在美國東部卻鮮有工廠成功改造的案例。經常看到一座座工廠，早已人去樓空，但任由廠房荒在那裏。我總在想，資本家不是追求利潤最大化嗎？什麽也不做難道也很合理？估計是拆除、清除汙染耗資巨大，業主無力承擔。早己破產了吧！

以前，住在新州的哈裏遜（Harrison, NJ)。來來去去進紐約坐城鐵的時候，發覺附近有很多廢棄的紡織廠廠房。這麽方便的地方，為什麽沒有房地產商搞開發? 這些年，廠房都拆掉了，改建成高端住宅。前前後後估計花了不止二十年，是所謂美國速度。不過這裏扒了完全重建，並非改造的範例。

突然想起在裏斯本的某個晚餐，地段選的很奇特。所謂晚餐，其實是所謂團隊建設（team building)。組織者把我們拉到一個餐館，大家自己做飯自己吃。這個地方離裏斯本最繁華的地段坐城鐵也就兩站路，十分鍾也就到了。以前是服裝廠，有170年的曆史。我們去的那個車間現在被裏斯本郊區一家酒廠拿下，搞些多種經營。

站在樓門朝上看，一道鐵橋橫空而過，這是裏斯本的地標建築，四二五大橋。你可能看著眼熟，的確它跟金門大橋很相似，因為都是在紐約的美國鋼鐵進出口公司承建的。無獨有偶，河對岸還有一個山寨建築，裏斯本的救世基督像，跟裏約熱內盧的那個差不多。山寨就山寨吧！要想成大師，必須做好小學生。

425大橋，得名自發生在那天的革命。1974年4月25日的清晨，葡萄牙首都裏斯本的無線電台，突然撥放起禁歌《棕色之城葛蘭多拉》（Grandola, vila morena)，士兵們把康乃馨插進槍管和炮管。"康乃馨革命"結束了葡萄牙的殖民擴張和軍人政權，開啟了民主政治。

扯遠了，多談談戀愛，少談政治。廠區能看到些青年男女，這裏人不多，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工廠園區廠房未變。建築多為鋼結構。拆除應該很容易。不過，葡萄牙人還是精心地把老廠房保留了下來。

園區到處是藝術作品。說不上喜歡。

這張壁畫有點意思，俄羅斯人已重走資本主義，不過在葡萄牙人眼裏，普大帝還是斧頭鐮刀的代名詞。

這個雕塑有點嚇人，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不是比例尺不對，?然看到肯定會起雞皮疙瘩。

許多畫也看不太懂。不知表現的是喜悅、怪誕，還是揶揄。你姑且畫著，我就隨便看看。

這一片廠區有許多小門市部，有餐館吧台，有創意園，花圃、博物館。隨處亂撞，還遇到一間書店。晚上了，來看書的不多。此處偏遠，我懷疑白天客流量大概也寥寥。諾大的書店，就一位女子在整理書籍，慘淡經營啊！書店正中的雕塑很有意思，是一輛插著翅膀的自行車。飛吧！書中自有自行車。

那家的飯菜實在不咋地。沒有海鮮，有負海鮮之都的裏斯本。不過，店家的酒管夠，人家本來就是靠賣酒為生的。走的時候每人可以帶瓶幹紅回家。老板還很貼心把客人的名字印在商標上，算是一絕了。

我沒去過北京的798。估計那裏與裏斯本的LX工廠應該類似。估計有機會去北京，也不致於專門去看798。來裏斯本的LX工廠吃頓飯，算是填補一空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