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渡

 

如果有閑，靖難之役絕對值得一寫。朱元璋機關算盡，功臣殺絕，卻算不到庶子造了嫡孫的反。成祖朱棣為了紀念發兵的龍興之地，把直沽這個天子渡河之地賜名為天津。“天”指的是天子，“津”是渡口。用英文來說，King’s Landing。這個地名對熟悉《權力的遊戲》的觀眾來說，耳熟吧！

《權力的遊戲》是美國HBO電視網製作推出的一部中世紀史詩奇幻題材的電視劇。講的是七大王國的七個家族，誰可以坐上一統天下的鐵王座。劇情狗血，與《明史通俗演義》、《三國演義》和《笑傲江湖》不遑多讓。多次斬獲艾美獎，可說是當代最受歡迎的電視劇，甚至刷下被盜版的最高記錄。女兒向我推薦，我斷斷續續看了幾季，感覺很不錯。有時間當繼續追劇。電視劇裏的King's Landing在西班牙的赫羅納（Girona）和克羅地亞的杜布羅夫尼克取景。西班牙人頗以此為自豪。

現在是電視劇的第八季，最後一季。到目前為止，龍媽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仍是鐵王座的有力競爭者。看劇情似乎將會跟情郎約翰斯諾（John Snow）一起成就大統，就仿佛西班牙曆史上菲爾南多和伊莎貝拉的故事再現。這裏，龍媽也上了廣告，為無線網代言。

赫羅納位於巴塞羅那以北90公裏，有時間的話可以搭火車去。快車慢車都可以，票價不等。慢車要1個半小時，多是上了年紀的退休老人。火車站站停，一個個小站，一趟趟汽笛，仿佛四五十年前的中國。

赫羅納古來就是四戰之地。因為靠近法國，曾為查理曼丹大帝染指。後來是摩爾人跟基督徒們拉鋸。西班牙光複戰爭，拿破侖戰爭都在這裏點燃烽火。據統計，該城在曆史25次被圍，7次易手。這麽想來，《權力的遊戲》把King's Landing安排在這裏有其合理性。

小城不大，卻值得細細品味。中世紀的建築風格宛若迷宮，經常在不經意處曲徑通幽。推開沉重的木門，庭中噴泉，流水泠泠。爬山虎青青，覆蓋所有牆壁。行至石階盡頭，轉眼又是一架架紫藤，還有花下的少女......

寂寥的古巷，半天也難得一見人影。

這裏曾有過什麽故事？問問牆頭的野草吧！

古城區有的地方還住人。靠近城牆處是大學。教室就在古建築內。雖說歐洲建築多是石頭混凝土所建，易於保存，但人家輕易不改建。老祖宗的一磚一瓦都精心保留，除了內部進行現代化改造，通電通水通氣。不像咱們，扒了建，沒兩年又拆。神州大地盡是些假古董。老祖宗有靈，亦當痛心疾首啊！

你看，這片斷壁殘垣裏還精心設置一個小音樂廳。心思這麽花才對頭！

山下古城區的建築空間非常逼仄，許多房屋的通氣采光都不好。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居住，想必這裏也是寸土寸金。其實西班牙就像歐洲的佛羅裏達，西雙版納海南島，歐盟其他國家的人在這裏買度假屋，到了冬天來此避寒。這裏不僅有陽光，還有流淌不盡的掌故。

來來去去北京多少次，從沒到訪過天津，畢竟沒有古跡。但有可能，來西班牙的天子之渡（King’s Landing)體驗下千年曆史吧！這裏每個轉彎就有一個驚喜。城牆上遠眺比利牛斯山，尋找石頭裏的化石。在河邊選好你的取景框，拍出最動人的照片，或者就像紫藤下花一樣的姑娘那樣，發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