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麵已是知交;有些人,一別就是永遠。
得有多麽幸運我們才會知道,有人為自己而來,抑或有人為自己而去?
得有多麽智慧我們才懂得珍惜所有,做到物來則應,過去不留?
累生累世裏,緣來緣往,緣生緣滅,幾人來去自如,幾人了無牽絆?
今生今世裏,起起落落,是是非非,誰人淡定如初,誰人信步閑庭?
友情提示:“偶然遇見”隻是記錄了“神遊”時的一些經曆或見聞,未必有什麽意義。
記錄“偶然見聞”時我發現,有些事如果不是親曆,我們根本就無法真正了解和懂得其中的真味。
山一樣的男子
再次遇見流浪歌者時,他一個人坐在海邊,對著大海和天空邊彈邊唱。
我聽到歌詞大意:
我為你而來,我為你而唱,可我並不在意,你來自何方。
你一定會來,再飄然而往,可我依然相信。此生不彷徨。
漫長的等待,癡情的凝望,隻為雲兒的輕盈,海的寬廣。
漫長的等待,癡情的凝望,隻為大海的無垠,雲的飛揚。
我不懼孤獨而來,孤獨而往,我知道十方內外,有你同在。
我不拒獨自流浪,獨自吟唱,我相信此世此生,有你傾聽。
哦哦,哦耶,我是流浪的歌者,風兒一樣。
哦哦,哦耶,我是浪漫的歌者,風兒一樣。
聽著流浪歌者的歌聲漸止、琴音漸靜,我的心裏湧起一陣美麗的憂傷。我的目光透過他的身影投向無垠的大海,我的眼中便呈現出了一幅詩意盎然的畫卷:一個小小 的小人兒,獨自坐在海邊,看千帆過盡,看萬舸爭流。他的頭頂,一片白雲正輕輕地飄過。整幅畫卷無風、無雨、無情、無恨,卻讓我感受到了風聲、雨聲和心聲。
“你在想什麽?為什麽不說話?”他的問話喚醒了沉浸在畫卷中的我。
“我在看你,回想你的歌,回味空靈的歌詞。”我絲毫也不隱瞞自己癡迷的狀態。
他轉過頭來看我,靜靜地笑了笑,略顯羞澀地說:“有時,我也會為自己而癡迷。”
“每個人都是。”我坦白地說,“每個人都可能自戀,隻不過時間不同、方式不同。”
“你的等待。”見他笑而不語,我轉換話題道,“我是說,此生匆匆,與其在期待中等待不如放下期待,繼續前行。”
他笑了笑,對我說:“在這裏,我一邊唱歌一邊等待,一邊等待一邊唱歌,這是切實的、兩不耽擱的行動。如果放下了期待繼續行走,我的歌聲還能如此幽遠、如此輕鬆、如此感動自己嗎?此生匆匆,倏忽而過。如果違背了自己的初衷,我還算是自由的流浪歌者嗎?”
我搖著頭,無可奈何地笑。他說得對,如果為了違背初衷而“放下”,那該是生命中最悲哀的事情。
不同的前因使每個人的生命狀態各不相同,有人注定了似山,有人注定了似雲,有人注定了似水,有人注定了似風。我則被注定了,生生世世孕有“流浪情懷”,世世生生與自己相擁——這可謂把自戀演繹到極致?還是將死穴進行到底?
作別流浪歌者時,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對我說:“兩次,兩次就足夠了,不需要第三次遇見你。這一別,我將邊走邊唱,直到天涯,直到我生終了。隻希望,當你想起我時,不論是歡喜還是悲傷,心底都有一抹淡淡的幸福。”
我含淚而笑,我說:“現在,我已經很幸福。謝謝你。”
沒有告訴他他是之前的我,我是以後的他,我隻為他唱了半支歌。
歌詞大意:
那天剛蒙蒙亮,東方泛著白光。
我將騎著健壯的馬兒,奔向遠方。
我是陽光下流動的雲朵,大海中奔騰的浪花兒。
如果某一天,你忽然想起我,不必想念,不必憂傷。
請對著月兒為我清唱,像清風一樣,像高山一樣。
喝罷半支歌,我拍了拍他的後背,而後轉身,慢慢地走遠。生而匆匆,能了則了。哪怕是對自己,也不必攀援掛念,以免徒生傷悲。
風一樣的我們
世上真正的道理,都是簡單又簡單的,一如天冷要加衣服,下雨要打傘。
我們的悲劇在於,累生累世所積累的認知,大多是明白和糊塗各半、對的和錯的各半。
很多的時候,我們猶如風兒一般,遇花地成香風,遇糞泄成臭風,遇風暴成狂風,遇細雨成清風。
想讓自己保持清新的味道和溫潤的感覺,我們就得不停地奔跑,穿越種種境況,抵達清新、溫潤之地。
正如我記憶中的那首歌:
我不是烈火,我隻是風。
我的使命是飛,是傳送,不是燃燒,不是毀滅。
風一樣的我,不勝溫情。
我的目標是海,是天空,不是花園,不是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