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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遊雜記:蒼一(四)

(2014-10-20 12:20:50) 下一個

蒼一雖生於書香門第、官宦之家,但因祖輩修為較好、對生命的理解較深刻,所以自幼接受的教育比較全麵,身上沒有半點紈絝子弟的影子。年少的時候,蒼一的祖 父經常給他講曾祖父的故事,講曾祖父艱難研學的過程,講曾祖父如何不斷努力、如何勤儉持家、如何嚴格要求子孫後代、如何不讓自己在生命中留有遺憾。

蒼一的祖父從不要求蒼一如何如何做人、如何如何做事,可他的講述和他的言行舉止不但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蒼一,還將榜樣的力量注入了蒼一的生命中。當其他同 齡的孩子還在換著花樣淘氣、為張揚個性而你爭我打的時候,蒼一已經懂得了勝負無異日出日落,成敗也似草木榮衰,人生真正的樂趣是探知世界的本原,走進自己 的生命深處。當其他同齡人還在為如何應付期審考試或結審考試而煞費腦筋的時候,蒼一已經完滿交卷並做好了準備,向人生的下一個目標出發。

用大多數人的話說,年少時的蒼一就是命好,他不但生於官宦之家,而且才智過人、機遇又好。後來有關蒼一的傳說和孩子們口中的歌謠,大概就源於這些人之口。 用蒼一母親的話說,蒼一是勤勉的,他不但勤於博覽群書、廣聞天下事,還勤於學習他人之長和修繕自己之短。對於蒼一的勤勉,他的母親也曾有過幾分心痛。她覺 得蒼一太懂事,以致擔負了太多負累並因此而少了童真、少了成長的樂趣。對此,蒼一總是笑著搖頭,自信地對母親說,或許他的人生確實不同於他的小夥伴們,但 他的童真是真正屬於他的童真,他成長的樂趣也是他真正享受的樂趣。他認為自己是最幸運的人,祖上都是求智之人,家修殷實,祖父和父母對他愛而不溺、嚴而不 威,這一切為他營造了既輕鬆愉悅又倍感緊迫、不敢有絲毫懈怠的成長氛圍。蒼一認為,在這樣的氛圍下很容易吸收來自心靈和精神的養分,很容易讓自己的心靈和 精神自由且有度地成長。

真正讓人享受的成長的樂趣是讓心靈和精神自由且有度地成長——這是蒼一在五福院裏借隱的時候對老五福全說過的話。

自從進入五福院修行的那天起,老五福全就一心一意地修習五福法,從未過問過聞俗世間的事情。如果不是蒼一在五福院裏借隱讓他們有機會飲茶、長談,讓他有機 會感受到俗世間也有清脫的後生,他還會執著地認為,修習五福法就是要與世隔絕,就是要憑空悟出些道理來。從蒼一的身上,老五福全看到了兩個事實:能擁有錢 財名利卻不為其所動才是真正地超越了物質的束縛,能努力地修習五福法並時常有所悟卻不借五福法之名而行走才是真正的修行。從蒼一的身上,老五福全還看到了 兩個不為他人所知的秘密:蒼一是早成的也是快樂的,他的快樂不是高山狀、不是河流狀、不是暴風驟雨狀,而是溫潤、平靜的空氣狀;蒼一背井離鄉隻身行走,並 非無情無義、沒有責任心沒有愛,他行走的力量恰恰是因愛而生、因愛而無窮。

正是因為有了“陪伴”蒼一“借隱”的過程,老五福和蒼一成了莫逆之交,正是成了莫逆之交,他們兩個人在後來的行程中,無意中共同完成了《情義虛無,莫逆於 心》一書。這本書完成之時,老五福全已經圓滿而去。蒼一遵照老五福全生前的囑托,將他的靈骨撒在埃姆河裏,之後他再一次隻身遠遊,真正地踏上了尋找精神力 量的源泉之旅。

伴老五福全回鄉途中經曆的所有事情都成了蒼一心底最溫暖的回憶,與老五福全之間的每一次“辯論”也都成了蒼一精神生命裏不可缺少的、生機勃勃的枝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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