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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園深處》之《窗外的對話》

(2012-09-01 07:12:05) 下一個
窗外的對話

(一)

“我應該是一棵樹。”氣喘籲籲的我把汗水甩在台階上,仰望著藍天說。

“所以你才會在這樣的季節來登香山,是嗎?”你把雙手掐在腰間,目光直刺我的胸膛。

“什麽?”我有些懵了。最近的日子裏,我在思考一個問題,我把心思都放在那兒了,以致麵對其它的問題時有些白癡。

“我是說,在她最不美麗的時候,你懷著樹一般的情思,投入她的懷抱--想美麗了她。”你的胸脯高傲地聳立著。看著它,我猜想著,你的肺活量有多大。

“你在想什麽?”你繼續向上攀登。

“哲學。”我輕輕地回答。

“哲學?你喜歡哲學?”你輕佻地說:“哲學問題需要思考嗎?臨死的人都是哲學家。”

我無言以對。

“怎麽不說話?”你頭也不回地問。

“我在想,按照你說的,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所有的哲學家都快死掉了。”我說。

你停下腳步,轉過身,咯咯地笑著說:“你犯了邏輯上的錯誤。應該理解為,哲學家都是死而複生的人。”

“你是嗎?”我快走幾步,和你站在同一個台階上,盯著你問。

“我是。”你堅定地說:“我死前成了哲學家,然後死而複生。”

(二)

“你為什麽死了?又怎麽複生的?”我對你發生了興趣,因為我也死過,然後又重生。

“因為,我的一扇窗朝著墳墓打開了,所以,我死去了。” 你慢條斯理地說:“因為,我的另一扇窗正對著希望的田野,所以我複生了。”

“你是絕對的哲學家,我隻是痛苦的思想者。”我說:“我的一扇窗對著高山,另一扇窗對著死水。”

“為什麽不交換一下?”你揚著彎彎的眉毛問。

“什麽?交換什麽?”我真地白癡了。

“兩扇窗啊,把兩扇窗交換一下。”你向上奔跑著說:“哲學就是這麽簡單。”

(三)

你一溜煙地向上衝去,轉瞬之間就淡出了我的視線。

看著空空的台階,一直思考的那個問題又一次執著地坐在了我的心頭。
在溫飽中平靜,還是在饑寒交迫中苟且的高尚?
在溫飽中平靜,還是在饑寒交迫中苟且的高尚?
在溫飽中平靜,還是在饑寒交迫中苟且的高尚?

清冷的山風中,思緒如落葉一樣匍匐在山穀裏,我想要的答案被封埋在落葉深處。

另一扇窗始終對著死水,說明我一直靜止著?
兩扇窗交換一下,這就是哲學了?
或者,我可以像列車一樣,掠過很多地方,隻在充滿生機的地方暫停腳步,打開窗子?
再或者,我可以溫飽且高尚,溫飽是自己的,高尚也是自己的?

你在山頂呼喊著:“你,交換了兩扇窗子沒有?”
我放開嗓門應到:“我改變了窗口的方向。”

(四)

打開另一扇窗子,我看到一個圓圓的、紅彤彤的、溫暖的東西,它把我眼前的一切染成了金紅色,正是最美的香山紅葉的顏色。

那個東西,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又隱約記得,窗子裏,曾經也有過這麽一個。

於是,在那片金紅的溫暖下,我撥開厚厚的落葉。
我知道,我在尋找的,是那顆先溫暖了自己,再溫暖他人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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