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風水（二）

（二）

每逢周末，邱太太一人留守店堂，邱老板仍開著小貨車去跳蚤市場做生意，一方麵樂得在加州陽光普照下賺現金外快，一方麵也是摸摸底，察看市場行情，了解各類產品的銷售狀況。銷路好的產品多進貨，賣不掉的產品就不必再補貨了。

邱老板夫婦同心協力，齊頭並足，正幹得不亦樂乎，可惜好景不長。不出幾年，周圍街道的零售批發店如雨後春筍般愈開愈多，中港台各路經銷商爭先恐後進入市場，大家互相殺價搶生意，造成惡性競爭，搞垮了市場價格。好在當時邱老板夫婦做的是大批發，競爭對象相應較少，總算幸存下來。

到了九十年代，邱太太把從股票市場賺到的大筆贏利用來擴充富仁鍾表批發公司，把隔壁的店麵和倉庫也承租下來，裝修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辦公室。中間是邱老板的獨立辦公室，老板辦公室的右邊是銷售部辦公室，左邊是財會秘書辦公室。各辦公室內安置了電腦等所需設備。邱老板夫婦在加州政府州務卿辦公室注冊成立了富仁國際貿易股份有限公司，聘用了有商科學曆的青年男女擔任銷售、財會、秘書等職。他們夫妻倆滿心以為這樣提升公司的規模和形象，從此事業就會更上一層樓。不料事與願違，公司各項開支增大，而營業額卻沒能相應跟上去，結果淨利潤遠不如夫妻倆個體經營時豐厚，甚至還麵臨虧損的危機。

公司的正常開銷如人工薪資和租金支出增加以外，還有些不正常的錢財外漏與邱老板的好色性向有關。

一天，有個為洛杉磯中文電視台拉廣告的俞小姐來找邱老板，遊說他替公司打個廣告。由於富仁國際貿易公司隻做批發，不做零售，大半客戶來自外州，西裔中小型商店及跳蚤市場攤販居多，而少量華裔商家和跳蚤市場經營者隻是經常在附近地區走動順便上門批貨。從生意對象的角度來看，富仁公司在洛杉磯當地中文電視台打廣告沒有多大意思，起不了促銷商品推廣生意的作用。邱老板理應一口謝絕的，可是那位俞小姐有如同影視歌星般漂亮的臉蛋，粉紅色緊身洋裝顯露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得邱老板兩眼發愣。

俞小姐嗲聲嗲氣地促動，“哎呀，邱大老板，拍個電視廣告嘛，不但可以擴張你公司的業務，還可以讓你在電視上亮相，增加你的知名度喔，真是一舉兩得耶。”

邱老板靦腆地紅著臉，“哈哈，我長相難看，上不了台麵的，不像你俞小姐美麗大方，才是最上鏡頭啦。”

俞小姐笑眯眯地斜視邱老板一眼，“嗨，邱老板長得真福相，氣派好，拍成電視廣告一定為你公司光耀門楣。拍一個嘛，給我一個麵子嘛，好不好嘛。”

邱老板拗不過愈小姐的懇切請求，“好啦，好啦，我拍，我拍，我怎麽能讓你這麽漂亮的小姐白跑一趟呢？哈哈！”

中文電視廣告並沒給公司造成預料期待的銷售效應，而隻是給公司增添了一筆八千多元的廣告開支費用。

邱太太知悉後感歎，“唉呀，我們每天每日辛辛苦苦，做死做活，做牛做馬，要賣掉多少鍾表才可以賺得出八千多元錢來支付這麽一筆龐大的廣告費啊！真是作孽啊。”

通常，公司不供午餐，員工或外出去附近的速食店吃，或自帶便當用微波爐熱了吃。不料有一天邱老板通知大家，從今以後公司要提供員工免費午餐了。這會給公司增加開銷的呀，大家議論紛紛，覺得奇怪，小氣鬼邱老板怎麽一下子變得慷慨大方了呢？後來從送飯菜過來的墨西哥小姐口中得知，原來邱老板新近結識的女友莉泰燒得一手美味可口家常菜。莉泰打工的衣廠在經濟不景氣情況下倒閉了，失業後就在家裏炊煙嫋嫋做起為訂戶燒菜辦酒席包飯的生意。邱老板自然而然成了她的長期固定客戶之一，讓她承包了富仁公司員工們的午餐。

莉泰是台灣山地人，皮膚黝黑，豐滿肥碩，是邱老板喜歡的類型。不多久兩人的風流韻事傳到邱太太的耳中。結果，邱太太出奇製勝，棒打鴛鴦散，員工們的美味免費午餐自然也隨著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