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之女瑪麗（36）

【原創電影劇本中文版】

驚恐萬狀的女眷們爆發出厲聲尖叫和悲慟哀號，鼎沸人聲幾乎壓倒連發槍響。室內渾沌一片，硝煙彌漫，石灰牆壁抵擋不住流彈飛竄，呈現搖搖欲墜之勢。

波特金醫生站得離尼古拉斯最近，腹部兩次中彈，第三顆子彈擊中雙腿，兩個膝蓋骨遭到粉碎性傷殘。

男仆屈泊蹲在東北角落，左大腿上吃了兩顆連發子彈，又一顆子彈擊破他的腦殼，當場斃命。

倚靠著北邊牆壁的禦廚卡利托諾夫同時中彈多處，跌坐，倒地，身亡。

女眷們起先站在原地嚇得動彈不得，當子彈呼哨而過滿室飛竄時，她們亂成一團，擠在東南角落尖叫求救，徒然無效。亞曆山德拉低下頭劃十字的霎那，鄂馬可夫舉起毛瑟槍扣動扳機，子彈穿過她的左腦。

此刻瑪麗幾乎瘋了，求生的欲望讓她本能地猛撞通往儲藏室的雙排門，大力拍打那扇緊閉上鎖的門，使勁擰門把手。鄂馬可夫發現毛瑟槍沒子彈了，從腰帶中取出另一把槍，透過迷蒙蒙的煙霧瞄準瑪麗，子彈砰地打在大腿上，使她應聲倒地。

女仆安娜逃往最遠處的角落，左大腿挨了一槍，骨碎，四肢趴地，爬行逃生。又一顆子彈刺破白色枕頭，各種樣式的珠寶首飾抖落出來，散開在地。

 

行刑隊員們被牆壁石灰泥的飛塵混同火藥煙硝的毒氣嗆得劇烈咳嗽，眼痛流淚，他們不得不暫停射擊，去走廊透透氣。

謀殺室的門敞開，以便驅散毒霧濃煙。毒氣的侵襲和惡心的屠殺場麵使幾個行刑隊員實在受不了，靠著走廊的牆根哇哇亂叫，嘔吐狼藉。

雅科夫不讓行刑隊員怠工，“我們還得進去繼續完成行動！”

他說著就帶上尼庫林和鄂馬可夫返回室內。

 

此時的謀殺室內，尼古拉斯、亞曆山德拉、屈泊和卡利托諾夫已經死亡，陳屍地麵。存活的受害人正哀嚎呻吟，嗚咽哭泣，扭動折騰得死去活來。

波特金醫生滿身是血，用右臂撐著地板試圖爬起來，雅科夫握住毛瑟槍，把槍口近距離對準波特金醫生的頭部扣發扳機。波特金醫生的身子砰地倒地殞命。

艾勒克斯仍然僵直地坐在房中央的椅子上，麵如死灰，頭臉血跡斑斑。尼庫林顫抖的手舉起勃郎寧手槍連發五顆子彈。雅科夫手上的毛瑟槍發射出最後一顆子彈，擊中艾勒克斯，使他慢慢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垮倒在地，哎哎呻吟，苟延殘喘。

雅科夫吆喝：“喂，鄂馬可夫，到這邊來！我沒子彈了。”

鄂馬可夫走近來，拔出插在腰帶上的八英寸三角刺刀往艾勒克斯身上猛捅猛戳，竟然殺不了他。雅科夫目睹艾勒克斯在鄂馬可夫的野蠻暴虐下不屈不撓頑強掙紮的狀態，不禁毛骨悚然。椅子傾倒，人未死。

雅科夫感到奇怪，“唉，怎麽會刀槍不入呢？”

鄂馬可夫無可奈何，“他受傷了，但仍然活著。”

雅科夫把鄂馬可夫推到一邊，從腰間拔出另一把柯爾特式自動手槍，朝艾勒克斯補了兩槍。

接著雅科夫和鄂馬可夫又朝奧爾加和塔蒂阿娜走去，看到她們正掙紮著站起身來。雅科夫舉起柯爾特手槍從塔蒂阿娜的背後瞄準她發射，子彈戳破了她的後腦勺。

鄂馬可夫追趕上奧爾加，猛然一腳把她踢得暈頭轉向在地上打滾。左輪手槍的子彈擊中奧爾加的下顎和頭頸。

瑪麗的腿部受傷，倒在通往儲藏室那扇雙排門近旁的地板上。女仆安娜抱著枕頭癱倒時身子正好壓在瑪麗和阿納斯塔西婭的身上，掩蓋住她們倆人。鄂馬可夫聽到她們的尖叫聲，回頭找到她們，揚起沾血的刺刀。鄂馬可夫抓住瑪麗，用刺刀亂砍，一刀接著一刀刺向她的胸膛，可是刺刀不能穿透她的緊身胸衣。瑪麗因劇痛而昏暈過去。

鄂馬可夫轉身對付阿納斯塔西婭，見她退到通往儲藏室那扇雙排門旁邊的角落裏，揮刀刺向阿納斯塔西婭的胸膛，她拚命頑抗，他再三戳殺，刺刀還是紮不進她的緊身胸衣。鄂馬可夫隻得朝她的頭部開槍。

牆角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在蠕動，那是臂抱白色枕頭的安娜，她的腿部中彈，痛得昏過去一陣子，醒來後翻滾著傷痛的身子慟哭：“感謝上帝！上帝救我！”安娜剛試圖站起來，就被喪心病狂的鄂馬可夫舉刀猛砍致死。

雅科夫檢查了每具屍體的脈搏，以確定死亡。阿納斯塔西婭突然坐起身子呻吟，鄂馬可夫用槍托砸碎了她的腦袋才止住了她的喉嚨繼續咕噥作響。

雅科夫吩咐手下士兵：“用毯子把屍體包裹起來，搬出去放到卡車上。”

雅科夫離開後，士兵們開始搬動屍體。包裹起來的屍體淌著血，濕淋淋的，沉重的不得了，這活兒幹得挺吃力。在搬運過程中，有具屍體從士兵的手中滑落下來，轟然倒地時竟然甩出一隻手表。有個士兵拾起手表放入自己的衣袋，又有幾個士兵起意扒竊屍體身上的財物。他們搜索了尼古拉斯束腰外套的口袋，找出打金香煙盒，還從其他屍體上取下戒指、手鐲、手表等等，中飽私囊。

 

此刻，不省人事的瑪麗逐漸蘇醒過來，發現身旁那堵牆壁因流彈撞擊穿透而損毀，泥灰剝落，半邊倒塌。她徐徐爬行，越過倒塌的牆壁進入了隔壁的儲藏室。瑪麗繼續在儲藏室的地板上爬行，一直爬到牆邊的垃圾堆前。她撥開垃圾，隱蔽在垃圾堆下麵的通道麵板顯露出來。她打開入口蓋子，吃力地爬入地下通道，劇烈的傷痛使她又一次昏過去。

 

薩沙駕駛著垃圾車行進在大教堂附近的馬路上。

蹲在垃圾車內的維克多喊叫：“就在這兒停車！我要下車！”

薩沙停車，“我在這兒等你，你動作快一點。”

維克多跳出垃圾車，“不，你不能待在這兒，會引起懷疑的，太危險了，你得離開這兒，別管我，我會隨機應變，自行處理。”

薩沙取出身上的手槍交給維克多，“這槍你拿著。”

維克多接過手槍，“謝了，你趕快離開，去！去！去！”

維克多在街上奔來奔去，找到了下水道的檢修井蓋，揭開蓋子，探頭探腦爬進去。

維克多在黑暗中摸索著走進地下通道，冷不防被瑪麗昏睡地上的身子絆倒，聽到瑪麗“哎喲”一聲。維克多跪在瑪麗身旁，伸開雙臂把她抱起來，讓她半坐半躺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維克多很心疼，“哦，瑪麗，你傷得這麽重，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維克多隨即背著瑪麗蜿蜒爬過地下通道，從下水道檢修孔出到街麵，穿過馬路，奔向大教堂。有個修女打開後門讓他們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