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漢斯在雅漢地產公司的門上掛上“停止營業”的通知,與雅各布一起匆匆離去。
漢斯拎著塞滿衣物用品的手提箱擠進虹口猶太人區的一所陋屋,走廊上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滿地。原來的中國人住戶正在搬出來,漢斯隻能側著身子沿牆壁一步步走進去。
三個月後的一個夜晚,一隊日本兵闖入法租界拜爾醫生的家,
罵罵咧咧地把拜爾醫生從屋裏拉出去。拜爾醫生試圖抵抗拘捕,但終究寡不敵眾。
日本兵喊:“八格,為什麽不遵命搬到虹口猶太區去住?”
另一個日本兵譏諷道:“現在可好,要讓你搬到牢房裏去住嘍。”
米娜尖叫著抓住一個日本兵的手臂,被猛踢一腳摔倒在地上。蹣跚學步的勞倫斯嗚嗚咽咽奔向爹地,歪倒在媽咪腳旁。米娜一把抱起勞倫斯躲在角落裏,用個紙麵具遮住他的臉。勞倫斯哭著要扯掉紙麵具,米娜趕緊阻止他。
米娜悄聲說:“噓,乖孩子,別讓日本兵看見你的臉長得和你爹地一模一樣。”
米娜在虹口猶太人區找到了漢斯,驚慌失措地告知,“漢斯,救命啊,日本兵把我的丈夫抓走了!”
漢斯吃驚,“什麽?拜爾醫生進監獄了?我似乎感覺到噩兆,好像將發生不幸的事情,眼下事情果然發生了。”
米娜急得眼淚直流,“我該怎麽辦?我們必須把他救出來。”
漢斯先穩住她,“你冷靜點,我來想辦法救他。”
米娜問:“怎麽救?怎麽救他?”
漢斯思索著,“我在想,先讓我想想。”
漢斯帶米娜去米高美舞廳見龍哥。
龍哥對手下隨從大聲喊話:“拜爾醫生治病救人,救過我們很多兄弟的命,現在輪到我們去救他了!”
手下隨從七嘴八舌,“幸虧拜爾醫生把一顆子彈從我肚子裏取出來,要不我早就沒命了。他是好人,不該在日本鬼子的牢房裏受罪,一定得救他。我們抗日分子個個摩拳擦掌,誓把日本鬼子打個落花流水!”
龍哥讚道:“好!有種,大家隨時準備,我們即將對鬼子采取行動!”
漢斯上前,“我也和大家一起幹吧。”
龍哥勸阻他,“不,漢斯,你照顧米娜吧,還有安娜一家的安全也全靠你了。”
米娜忽然想到,“唉呀,我的天哪,安娜家一定也處於危險狀況,她的父親馬克,那個頑固的老頭兒,堅持愛住哪兒就住哪兒,不願搬遷到虹口猶太區去。漢斯,趕快去安娜家,馬上去,快一點!”
漢斯連忙一陣風似地飛奔而去。
此時,三個日本兵正在安娜家的客廳裏肆虐,瘦子兵用槍對準馬克的頭要把他帶走,馬克抵死不從。另一矮子兵跑過來給馬克一巴掌。
瘦子兵罵罵咧咧,“混帳,你膽大包天,竟敢違抗大日本帝國的法令,不搬到猶太區去。”
矮子兵厲聲訓斥:“死了,死了,現在送你去坐牢,不服從皇軍的命令,應受到嚴厲處罰。”
日本兵把一塊餐巾布塞入馬克的嘴巴,用條繩子捆綁他。艾密麗嚇得連連慘叫,被胖子兵揪住頭發,以頭撞牆,血流如注,昏倒在地。安娜目擊慘狀即刻衝過去保護艾密麗,被胖子兵從背後一把摟住前胸拖進臥室。胖子兵把安娜拋在床上,心急火燎地脫他的褲子。
胖子兵用日文嘰裏咕嚕,“花姑娘,大大的好。”
胖子兵撲向安娜扯她的襯衫,安娜掙紮著踢他大腿,咬他手臂。
漢斯駕車疾駛直奔安娜家,把車停在路邊,跳下車跑進大門,飛步上樓梯,見房門開著,闖入客廳,即聽見安娜的喊叫聲從臥室中傳出來。
漢斯衝向臥室,看到安娜正拚命和日本兵搏鬥。漢斯從床頭櫃拿起實料黃銅大台燈,對準胖子兵的腦袋,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太陽穴。胖子兵倒在血泊裏一命嗚呼。安娜披上外套撲進漢斯的懷裏痛哭。兩人在驚恐中回過神來,匆忙趕到客廳裏,見日本兵還在強迫馬克屈從。
馬克拚命掙紮,“你們憑什麽把我從家裏拉出去?”
瘦子兵嗆聲:“對於住在虹口以外地方的猶太家庭,法令規定其一家之主必須入獄,殺一儆百!”
艾密麗苦苦哀求:“放了我丈夫吧,放了他吧。”
矮子兵吼叫:“別吵!你找死啊?”
漢斯使勁把瘦子兵從馬克身邊拉開,瘦子兵把槍對住漢斯,安娜跳上前去抓瘦子兵的背脊,試圖把他扭倒在地。手槍從瘦子兵的手中滑出,掉在地上。漢斯拾起手槍對準瘦子兵,瘦子兵快速把安娜拉到前麵當盾牌,並從腰間拔出短劍卡在安娜的喉嚨邊,安娜驚叫,漢斯不得不把手槍丟在地上,舉起手臂。
漢斯鎮定地說:“別傷害她,我跟你走。”
矮子兵逮住漢斯,把他五花大綁。瘦子兵放掉安娜,押送馬克。安娜抱住失去知覺的艾密麗,悲憤地看著馬克和漢斯被日本兵帶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