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錄周遭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人生是個大舞台,男女老少皆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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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 (下)

(2012-06-17 13:30:05) 下一個

(下)

警察把王吉勝帶到警察局,目的是問話做筆錄,而王吉勝橫直不予配合,理由其一為他醉得不省人事,理由其二為他英語一竅不通。警察拿他沒辦法,隻得先把他關進拘留所過夜,待明天他酒醒後,另請懂中國話的華裔警察來辦理此案。

王吉勝剛被推進拘留所時仍然神智不清,醉眼迷蒙中向鐵欄杆猛衝直撞,試圖衝破牢籠,重獲自由,卻碰得頭破血流,痛得哭爹喊娘。

拘留所裏還關著三個犯人:一個是六十多歲的白人老頭,他養的德國狼狗咬傷了鄰居家的孩童;一個是二十歲上下的西裔青年,在便利商店順手牽羊時被抓;再一個是四十幾歲的黑人壯男,半夜裏對銀行自動提款機搞破壞。他們都已入睡,突然被王吉勝的哭鬧聲吵醒,紛紛起床走向他。

白人老頭善意規勸,“喂,哈羅,你這樣用身子衝撞鐵柵欄門,簡直是雞蛋碰石頭,徒勞無功,反而傷身,還是趕快歇著吧。”

西裔青年側頭看他,“瞧他醉意朦朧的樣子,是在發酒瘋吧。”

黑人壯男順手把一碗涼水潑向王吉勝的頭臉,“嗨,MAN,你怎麽會關進來的?是不是借酒壯膽,裝瘋賣傻,調戲女人啊?哈哈哈!”

西裔青年聳聳肩,開開玩笑,“調戲女人?不會吧。說不定他是同性戀者GAY呢。”

黑人仰臉大笑,在王吉勝的前胸推一把,“嗨,你是不是GAY啊?這裏有三位男士呢,都很不錯的喔,任你挑選好了,看你喜歡哪一個?”

白人老頭閑著沒事幹,樂得尋尋開心,附和著黑人壯男,哇哇大叫:“哈,三裏挑一,選一個吧,挑我好了。日子太無聊了,找點樂子,打發打發時間嘛。”

西裔青年拍一下王吉勝的肩膀,毛遂自薦,“這裏算我最年輕,長得也還算體麵,怎麽樣,看得上眼嗎?”

黑人壯男用胳膊肘把西裔青年擠開,拍拍自己的胸脯,“那老頭子太老,這小青年太嫩,還是我和你最相配,好了啦,將就些麻,別再挑三揀四嘍。”

王吉勝用手抹去滿頭滿臉的滴水,睜開了迷茫的眼睛,頭腦一點點清醒過來,口齒不清地問:“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

王吉勝講的是中文,麵對三個異族男人,等於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王吉勝隨即對著鐵柵欄門外大喊大叫:“來人哪!放我出去,我沒犯什麽法,為什麽把我關起來?憑什麽把我關起來?放我出去吧!我無罪,放我出去!”

拘留所裏的三個異族男子雖聽不懂王吉勝在講什麽,但卻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和他們三人一樣,都想離開這裏,離開拘留所,自由自在回家去。

白人老頭一聲歎息,“唉,別瞎吵了,無濟於事的,他們不會聽你的,還是等天明再說吧。”

王吉勝喊累了,臥倒在地。西裔青年把王吉勝從地上拖起來,想把他移到床上去。

王吉勝猛力推開西裔青年,跌跌撞撞走回鐵門,對著門外哭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黑人壯男躺在床上,正要睡去,又被王吉勝吵得無法入睡,氣憤之下,起床撲向王吉勝,把他按到在地,雙手左右開弓,用力打他耳光,口裏罵道:“你這個惡棍,笨蛋,好言好語叫你不要吵,你不聽,現在幹脆給你點顏色看看,打你個屁滾尿流,讓你知道老子的利害。”

王吉勝被黑人打了幾下耳光,怒火中燒,不甘示弱,奮力回應,雙拳出擊,打得黑人措手不及。黑人拔腿逃離,王吉勝騰躍而起,乘勝追擊,飛起一腳,正踢中黑人下體要害,黑人痛得倒在床上,手捂睾丸傷處,哼哼嗯嗯了好一陣子。

夜深人靜,王吉勝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黑人決計報複,摸索著解下王吉勝的外褲和內褲。當王吉勝猛醒,發現內外褲子被剝光時,身子已被黑人粗壯的軀體壓住,動彈不得。黑人的淫手著力撫摸著自己的屁股和生殖器,登時痛徹心肺,天旋地轉,他被黑人壯男雞奸了。

黑人壯男一邊深入,一邊大喊:“我已罹患愛滋病,我快要死了,我要把愛滋病毒傳給你,讓你也一起下地獄,不得好死,不得善終。”

白人老頭幹咳一聲,無可奈何地別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西裔青年在昏暗的燈光下睜大眼睛,看個真切,咯咯淫笑不停。

王吉勝在魔苦厄運突然從天而降時,孤獨無援,絕望至極。

王吉勝遭雞奸的事,除了當晚拘留所裏的三個人,沒外人知道,連警察也不知道。王吉勝沒有報告警方,他不想讓多一個人知道這樁醜事,他不要在警局留下任何有關雞奸詳情的書麵紀錄,他更沒有英語能力去講解清楚事件發生的前因後果。

第二天,陳素貞帶著保釋金來接王吉勝出去。警察傳話說,王吉勝自願留在拘留所,不要回家,因為他再也不想見到她。是陳素貞報警,讓他被警察帶往拘留所,使他慘遭黑人雞奸,蒙受今生今世奇恥大辱。

王吉勝承認毆打傷人有罪,聽憑依法處置。處罰完畢,決定與結縭十八年的妻子陳素貞解除婚約,從此,情緣了斷,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

離婚手續辦妥後,他打算離開美國這塊傷心地,回歸中國大陸去。一個朋友無意中的聊談,又使他打消了回國的意願。這個朋友告訴他,中國邊防檢查站需對回國人士作健康檢查,凡是患有愛滋病的人士,不予入境。

王吉勝一直很擔心自己會不會中獎得愛滋病。他雖不能完全聽懂黑人壯男大聲嚷嚷的英語,但對於“愛滋”和“死”這兩個英文詞的意思他是明白的。黑人的喊話是嚇唬他呢,還是實有其事,他不得而知。他不存僥幸心態,又不敢貿然去醫院作檢查。假如醫生問他為什麽會想到要作此類檢查?問他是不是同性戀者?問他有沒有用保險套?他將無以應對,無顏見人。用中文講?難以啟齒,用英語講?更陷絕境。如果檢查的結果是陽性,他將生不如死。還不如采取鴕鳥政策,生老病死,聽天由命吧。

報上有則消息說到一位餐館男侍罹患愛滋病後被老板解雇,男侍把老板告上法庭。陪審員中,一半人支持餐館老板維護公眾飲食衛生的公德性,另一半人則反對餐館老板以歧視同性戀和愛滋病患者的心態解雇員工。王吉勝認為餐館老板維護公眾飲食衛生的公德性無可非議,雖然自己並未經檢查被證實為愛滋病患,為安全起見,他決意辭去了餐館打雜的工作。

不久,失婚、失業、失去健康、無臉見江東父老的王吉勝跟隨一批就業勞工到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州去了,那邊的木材加工場和出海捕魚船正在招聘能挨凍受冷吃苦耐勞的工人,他決意去那邊做工糊口,隱居療傷,自我放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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