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匯率,首先是個政治問題或曰政治意義大於經濟。經濟上,此事也就是個例題計算。比如:匯率低估,到底對美國的就業市場、公司合同、消費者需求影響多大?匯率隨行就市後,美國的市麵又會怎麽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莫衷一是。徒惹參、眾兩院、白宮等動用各自資源算這筆糊塗賬。一再虛張聲勢,看似他們也意識到低估匯率在政治製度、國際關係、文化交流等方麵還有正麵意義。
改革開放之前,兩塊多人民幣就能換一美元。後來,來料加工、出口換匯、世界工廠等等名堂搞起來了,中國的幣值一路下滑到八塊多,回升到現在的六塊三、六塊四,還是低估,當然是政府在操縱。然而,作為一國之府,不就是該為提高經濟實力想方設法嗎。
中國是個什麽體製的國家,美國比誰都清楚,也是美國同意了中國才得以進入WTO的。國際貿易複雜,相關條款繁複,訂成那樣就有任人各取所需、引進競爭機製之意;不然,誰人明知陷井還往裏跳。隻因各有各的成算和利益已在其中,才從五湖四海從到一起來的。毛主席教導我們:政治與經濟密不可分;西方政治家遇事,雖然滿嘴數字比率,心裏算的也是政治帳。所以,西方資本是踏著人民幣迅速貶值的拍子、大舉進入中國的。
經濟需要之外,政治、軍事、文化等方麵的好處,是匯率帳中最難計算、卻又具有因果效應的部分。歐美公司直接在華下單;依賴歐美市場的港台公司投資大陸,則可視為歐美間接對華貿易。正逢中國急需提高生活水平、改變生活方式。有了境外資本、國際市場,中國迅速走向小康。國家不再一窮二白、人民不再一無所有,再搞革命失去的將不再“隻是鎖鏈”;如影隨形似地:中國政府的對外政策立見溫和,民間仇外排外風氣日益改觀;地區緊張局麵隨即緩解,世界和領先平添保障。暗合了“社會存在決定意識”的哲學觀點。
在這個過程中,世界憲兵美國省卻多少軍費?學者政客睡了多少安穩好覺?中、美兩大民族交流融合,為人類文明文化增加了多少意趣?依此類推,直接間接、方方麵麵,雖然無法量化成數字,帶進“中美匯率方程式”,但是,中國錢甘願自貶身價起到的積極作用,不容小覷。匯率一環把握住了,經濟範疇之外,取得這麽多成就,也許是歪打正著、意外收獲,有此效應,中國政府與有榮焉哦。
反之,如果中國政府任由匯率在市場上波動,則三十年前,中國根本無法經由對外貿易,事半功倍地積累商業資本、培育管理人才、認識國際市場;如果近些年放手匯率管控,則經濟形勢一旦急速滑坡,國內的社會危機就會給“毛派”提供口實;改革開放夭折,不但中國人民要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地區和世界局勢也會麵臨重大轉變。
“曆史的經驗值得注意”。遙想俄國十月革命之初,新生的布爾什維克政權經濟十分困難,列寧遂提出“新經濟政策”,背景同做法都同中國的改革開放類似。若是長期實行,也許會使蘇維埃製度早早轉型,不至出現後來的第三國際、共產黨情報局和冷戰。事實證明,隨著資本、技術、經營管理方式進來的,還有價值觀念、生活方式、思想意識。但是當時,托洛斯基健在,一眼看穿個中政治風險;斯大林上台,“新經濟政策”成了臨時舉措。那大概是托派與斯大林之間惟一的一次合作吧?付代價的是全世界、全人類。
諸如此類,美國的政治家當然了然於胸。對內推諉市場疲軟的應付責任,表態歸表態;對外維係來之不易的大好形勢,拖延還拖延;虛張聲勢、以觀後效。中國則要警惕了。一是貿易夥伴遍及全球,眾怒難犯;二則,不能長期靠出賣廉價勞動力,幹些本小利微的勾當。諺雲:吃虧就是占便宜。以往,我們付出辛勞,加工的利潤薄到說不出口。但是同時,蓄積了資本,獲得了技術,學會了經營;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了開發高端產品的起點。實際上,我們也不能靠密集的勞動力混下去了,後起之秀不止一家。我們的下一站是高級產品和產業的製造者和設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