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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所哉是為度

(2013-11-04 06:55:42) 下一個
 
胡蘭成說過:“人是從生活的不能忍受裏去懂得製度的不能忍受的。”於是就提出種種改革現狀的要求,激進的可能揭竿為旗、斬木為兵地造起反來;溫和一點的就從輿論上著手,先理論後實驗地換一種生活方式。五花八門的主義、思潮大概就是這麽產生的。
 
人的想法和需求既各不相同,又時時會變,沒有一種理論能完全適合某個人。不論是貼近人情的新女性主義,還是以“解放全人類”為旗幟的共產主義,都內容龐雜、標準甚多。不打折扣地作它的信徒,勢必要在一些地方勉強自己;若是隻奉行其中能接受的部分,大概又會不被承認。而人往往有“歸屬”的願望。聰明人於是采取折中的辦法,就是給自己身體力行、卻又不盡如意的那個主義提出修正,自成一派。這樣既能滿足“歸屬欲”,還能引來誌同道合者,不會寂寞。慣常所見的萬千門宗派係,也許就是這麽來的。
 
其實,人不必如此古板。既然無數的主義、宗教、理論、學說原是那些人依自己的好惡創造出來的,每個人就都有創新和選擇的天賦人權。標新立異的興趣不是人人都有,各取所需卻在人的本能之中。生活中,我們無需囿於一家一派的窠臼,行為方式、道德標準不妨兼收並蓄,橫跨數家。隻要不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不觸犯法律就行了。
 
比如女性,現代社會有無限的空間讓女人施展她們的才能。喜歡開拓一片天地的婦女,盡可以充分揮灑自己的才能。若是遇到頭腦冬烘的封建殘餘在一邊說說道道,就學魯迅的法子──輕蔑以對“連眼珠都不轉過去”。
 
並不是所有女人都願意作巾幗英雄。我們看到不少女人,以賢妻良母為已任、相夫教子為樂趣。我想,這也是她們最感愜意的選擇。對這部分女子來說,遂了這樣的願,就像得其所哉地成就了政治家、企業家……的女人一樣,感到心安理得。
 
遙想秋瑾當年,拋夫別子投身革命。她的行為不要說在清末,就是今天也夠新潮。但是,人終有其限度,而這個限度不到某個關頭多不自知。鑒湖女俠在屠刀麵前提筆作絕命詩:“秋風秋雨愁煞人”,隻得這一句。這裏的意境,就不似當初“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的豪邁了──凡事做過了就會生出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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