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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雜談:馬列遊民 東西絕配

(2012-02-29 07:37:02) 下一個
細看近代中國動蕩與巨變,呈現兩股力量糾結纏繞之勢,甚至可以形象化為細胞核內染色體的雙螺旋圖案,一股是中國的民族精神,一股是傳入的西方思想。細胞分裂成什麽組織器官,受染色體上基因的控製;社會結構之成型、時代發展的走向,就是某些民族需要與特定外來文化結合的產物。每個曆史階段,無不中西合璧、交相輝映。

 

雖然自西而來的文明文化可以追溯到秦漢以前,但是,對近代中國曆史直接產生因果效應的,可能不早於明末基督傳教士。利瑪竇、艾儒略、湯若望等,以先進的天文、曆算、機械等,先期在皇家、貴族中留下了“先進”的名聲;有清一代,歐洲的奇技淫巧絡繹於途,擴大了朝野影響,經過兩次鴉片戰爭等,西方文明事實上徹底征服了中國民心。政客,挾洋自重多能所向披靡;民間,卑躬屈膝崇洋媚外不在話下。清高如文人士子,主張全盤西化;傳統如世家貴胄,樂於舞會洋餐。從那時起,一切社會改革、政治運動,不分黨派政見,都從歐美思想文化武庫中選旗幟、挑兵器。

 

洋務運動、戊戌變法名曰效法明治維新,其實東洋轉賣的是西洋貨;建共和選總統,仿效的是美國的喬治·華盛頓;五四新文化運動,砸爛孔家店全盤西化;民國期間各種非暴力的救國方略如科學救國、教育救國、實業救國等等,都不是原創、沒有版權。“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列主義”,則令中國共產黨崛起於草莽之間。乃至輿論曾經認為:中共的革命不是中國的本土運動,而是蘇俄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的延伸;中共黨員不是中國的共產黨人,而是共產黨裏的中國人;故剿共屬於“攘外”並非“安內”雲雲。

 

聰明莫如中國人。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師夷之長以製夷。才在短短百多年的曆史瞬間,讓中國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曆史的發展螺旋上升,文明進程波浪起伏。看似,凡中國民族進步的需要結合了西方的營養素、催化劑,中國曆史就在螺旋形態的上升段,波浪遞進的峰頭上;反之,就是文革那樣:中國傳統文化的糟粕,結合了西方思想的渣滓,把整個民族帶向一場浩劫。文革是典型的一例。

 

中國,除去“儒家思想”,在野的還有“遊民意識”。處處與正統的道德標準、價值觀念、行為方式相反,如:蔑視威權、遊戲人生、鼠目寸光、野蠻殘暴等,代表作如水泊梁山的一百零八條好漢。他們的口號是替天行道。“天道”也者,行為準則。西方思想在中國長期踞有類似地位。現代占山為王終成霸業者,首推湖南湘潭的毛澤東。所作所為遊民氣息濃重。1939年底在延安的一次集會上,他發表講演,其中最為激動人心的一段為:“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緒,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幾千年來總是說壓迫有理,剝削有理,造反無理。自從馬克思主義出來,就把這個舊案翻過來了,這是個大功勞,這個道理是無產階級從鬥爭中得來的,而馬克思作了結論。”

 

這個結論正中平民百姓下懷,在奪取政權的過程中,組織工人罷工、學生罷課、市民罷市,動員農民打土豪分田地,割據稱雄,都是他們夢寐以求,卻不得其法而為之的泄憤之舉。建國之後,提高生活水平、鞏固工農專政、抗衡國際帝修反,放大了個人的能量。所以,“階級分析的方法、暴力革命的手段”此一被冠以“馬列主義真諦”的錦囊妙計,一直有效指導著中國革命“從勝利走向新的勝利”,並在文化大革命中登峰造極。正如“紅歌”中唱的:“根據這個道理,於是就反抗、就鬥爭、就幹……社會主義!”

 

毛澤東,看透曆史、洞悉人生;深知,欲出必然王國而入自由王國,非循“遊民路線”不辦。中國恰好是一個遊民文化深厚的汪洋大海。奴隸製壓榨有多長、封建專製有多久,遊民意識就傳播、積累了有多少年。所謂“壓迫越深、反抗越重”。民間渴望擺脫束縛、揮灑人性本能的願望極其強烈,卻因找不到正當的理由獲取廣闊的舞台,而流散於街頭巷尾、僻壤窮鄉。自詡代表西方文明的歐美留學生等人,忽視或不懂如何收攏、凝聚、利用這股力量,改造社會。所出之方和者蓋寡,理所應當。而所有傳入中國的西方思想中,能夠在最大的深度和廣度上與小農、小市民文化契合的,是西方的遊民意識-----馬克思列寧主義。也隻有毛澤東這種來自遊民、甘做遊民文化傳人的曆史級人物,才會因勢利導、化腐朽為傳奇。

 

毛澤東高明於曆代農民起義領袖的地方在於,他不是無意中請對了打鬼的鍾馗、順應了遊民的意誌,他還會改造這支一向無拘無束的隊伍,讓他們“隻反貪官、不反皇帝”。方法是挾洋人之威、把馬克思主義的義理玄機、與中國傳統文化的忠肝義膽有機結合:理解的要執行、暫時不理解的也要堅決執行,在執行中加深理解!成功運作幾十年的絕竅是:封鎖其它西方思潮進入中國,讓老百姓失去比較、無從選擇。

 

然而,遊民畢竟是遊民,有點像那個關在瓶子裏的魔鬼,第一個一百年,他時刻準備報答釋放他恩人;後來就惱羞成怒發誓要製裁放他出來的人了。人們發現,文革其實是“奉命造反”,並沒有真正的“四大自由”。於是開始敗壞那個誤導他們的黨。諷刺的是,依據和理由還是來自西方;其中不乏馬列原文,意指毛的所作所為離經叛道。看來,雖然孫中山、蔣介石、毛澤東等一一駕鶴西行了,中國的曆史進程,仍舊在惟西方馬首是瞻的窠臼裏掙紮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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