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閑人
幾方田畝，耕耘不輟，樂在其中
第一節 幾次出國簡略回顧（2）
第二次去美國是在2005年4月24日，是為了參加小牧的PHD博士畢業典禮。準備住半年，不能再去六安請保姆。因此就抱著一線希望，帶著孫女去領事館簽證，如果被拒簽，那就在上海找一個保姆。簽證官可能是韓國人，幾經詢問，竟然同意帶孫女去美國。這在當時很罕見，我們喜出望外。
這一次我們仍然住在新澤西，但不是紐波特，而是位於63街的西紐約。這是一個以拉丁人為主的住宅區，小牧一年前用按揭的方式買了一套大約60平方英尺的公寓房，每月需付800美元給銀行，相比之前在紐波特便宜許多。這是一棟三層、每層十戶的住宅樓，建於上世紀四十年代，每戶都是單獨供暖。如何單獨供暖？我懷著好奇心到地下層觀看，原來是每戶一個電鍋爐，地下室密密麻麻地排滿了30個小電鍋爐。這樣方式一次性投資大，但建成後一勞永逸地解決了單戶計費的問題。見此情景，我挺感慨的，一是美國的產品質量好，堅固耐用，小電鍋爐用了60年不壞，可謂奇跡；二是四十年代，華夏大地仍處於長期戰亂中，而美國人則步入較為富足的社會，比我們先進了大約60年。
樓裏的居民有黑人、白人，黃種人僅我們一家。住戶幾乎全部是社會基層人員，幾個看似白領的人，顯然也不是富人，最高估計也就是中產階級的下層人士。平日裏，住戶互相不交流，至多在樓道裏見麵，點頭微笑而已。由於是上世紀四十年代建的樓，且是全木質結構，裏麵蟑螂成災。本想用藥清除一次，想想作罷，因為清除了自家的，鄰居家的還會往這兒爬，況且老房子邊邊拐拐，怎能清除得盡？
63街上大都是單棟的普通的居民住宅。居民大都是拉丁人，多數為混血兒，有的土族人遺傳占優勢，有的白人遺傳占優勢。這兒的生活狀態和我國五十年代差不多，行人悠然自得，街道旁有許多兒童在戲耍，看來學校布置的作業不多，有剩餘的時間來大街上玩。這情景和南麵的霍博肯小鎮上的的人們行色匆匆、街道上幾乎不見兒童的緊張生活節奏截然不同。這說明西紐約的白領不多，不受上下班時間限製的自由職業者占多數。
63街的盡頭是一條叫大道東的馬路，這條馬路沿著哈德遜河岸的山脊修建，靠近哈德遜河的一側，修建了一些各具特色的小公園，供居民消閑。哈德遜河在這一段特別寬闊，在這些公園裏流連，經常能見到龐大的遊輪，像一座城堡漂浮在河麵上。河對麵的曼哈頓如同一副永不退色的畫卷，久看也不會生厭。新澤西的城市規劃者非常聰明，大道東和沿途的小公園，充分利用了天然的哈德遜河和人文的曼哈頓，打造了舉世無雙的人間樂園。以此來吸曼哈頓的上班族來此定居。
從63街往北走，穿過16條街，就到了哈德遜公園，它從79街一直延伸到92街，位置和曼哈頓的中央公園相對應，是一個非常大的休閑和鍛煉去處。公園裏麵有足球場、棒球場和十幾個網球場以及籃球場。還有一個巨大的天然湖泊，我和老伴經常帶著孫女到這兒遊玩，一玩就是大半天時間。在這兒，孫女和一隻孤獨的天鵝成為好朋友，每逢孫女站在湖邊，這隻天鵝便會向她遊來。令人難以想象的是，在這兒，我們還看到了幾次上百隻大雁(野鵝)從草坪上突然起飛的壯觀景象。這一切，我都記敘在博文《家有龍女》裏麵，這兒不再重複。
這次來紐約，主要就是參加小牧的博士畢業典禮。現將我的博文《家有龍女》（此文寫於2010年）有關畢業典禮的敘述摘錄如下：
紐約大學是美國最大的一所私立大學，有46000名學生，他們來自於美國五十個州和世界120多個國家和地區。除去商學院、法學院和電影學院幾個王牌學院在全美名列前茅外，其綜合排名並不高，曆年大體上在30名左右徘徊。可是，想考入這所學校讀書，卻是美國青年的最大願望，難度非常高，因為它的地理位置太好了，學校在曼哈頓下城，以著名的華盛頓廣場為中心，和叛逆的文學藝術家匯聚地的格林尼治村融合在一起，東麵是朋克精神的朝聖地——東村，從東村掀起的浪潮，曾影響世界上許多青年，應當承認，當前流行的歌曲“春天裏”也有朋克的蹤影。哪個不願意在這樣的人文環境下度過愉快地學生時代？
紐約大學2005年度研究生院的畢業典禮於5月10日在曼哈頓上西區的林肯中心avery fisher hall大廳舉行。林肯中心是世界最大的藝術會場，包括三個劇院，一個廣場，一個表演藝術圖書館，茱莉亞學院以及愛利斯杜利音樂廳，同時可容納18000名觀眾。它東麵是鬱鬱蒼蒼的中央公園，西麵是波光粼粼的哈德遜河。
這日上午我們三人帶著寶寶來到中央公園遊玩，大約在四點多鍾的時候來到林肯中心。2003年我們慕名來過這個地方，是過而不入，這次是進去參加畢業典禮，心情可想而知。五點鍾的時候我們進入大廳，見其氣勢龐大金碧輝煌，歎為觀止。此廳周圍有三層看台，進入大廳後，我們和兒子分手了，畢業生坐在中間，來賓和家屬坐在兩邊。畢業的碩士和博士身著紫藍色的服裝，頭戴黑色的帽子，總共大約有二千多人（其中博士生一百多人），這還不包括商學院、法學院、醫學院和電影學院的研究生，可見美國的教育發達到什麽樣的程度。
我對寶寶說：“寶寶將來想不想到美國讀書，在這漂亮的大廳，也穿著鮮豔的博士服參加典禮呀？”寶寶幾乎沒加思考就說：“那你們來不來呀？”我說：“我們怎麽來呢？沒綠卡，簽證又難。”寶寶說：“那我不來。”我假意翻白眼，批評她沒出息。她的小嘴馬上撅起來，老伴見狀馬上說：“不來是對的，這地方不見得比上海好。”寶寶見奶奶如此說，笑眯眯地把頭貼向了奶奶。感慨啊，再隆重的典禮，再豪華的殿堂，再好聽的學位，在孩子的眼裏根本不如親情重要。
老伴說得對，紐約除去人文環境、自然環境比上海好以外，其他地方未必如上海，特別是生活方麵，和上海不能比，這兒的蔬菜比肉貴，當時，一英鎊豬肋排1.98美元，一英鎊油菜（青白菜的一種）2美元，而一磅蘋果的價格都在3美元以上。住房就更不能比了，像中國現在普遍居住的三室二廳二衛的房子在美國是豪華型的，在曼哈頓更是精英少數才住得起的房子，所謂的花園別墅，至少得離市區幾十英哩以外的郊野小鎮。當然這是2005年的話題，擱到現在，大陸市場的價格扶搖直上，老伴也不會這樣說。
這天的畢業典禮除去院長簡短的講話外，主要就是發畢業證書，給畢業生照相，院長和每一位畢業生都留影紀念，我想院長那天肯定累壞了，畢竟有兩千多個學生啊，幾千個重複動作，對一個老年人來說，是多麽重的體力負擔，沒有一顆愛心是堅持不下來的。典禮一直持續到八點多鍾，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5月11日，紐約大學全校的畢業典禮在華盛頓廣場舉行，包括醫學院、法學院、商學院、電影學院、研究生院和所有本科生在內的師生都來了，整個華盛頓廣場和第四街第五街人山人海，他們頭戴自由女神的王冠，王冠的色彩是紐約大學的特有紫藍色，把整個場所染成紫藍色的海洋，蔚為壯觀。我把寶寶扛在肩上，她的小手就是指向牌，她往哪指，我就往哪去。路邊都是提供免費食品的小攤位，有漢堡、熱狗、哈根達斯、可口可樂和一些說不出名稱的墨西哥小吃，多數人都拿著食品一邊吃一邊溜達。
在一個人體行為藝術靜態表演者的旁邊，我有意停了下來，讓寶寶看是什麽。這個表演者扮成自由女神，全身包括臉、手和露出的皮膚都呈粉綠色，寶寶看了一眼，說是雕塑。我放下寶寶，讓她仔細看。她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一遍，仍然說是雕塑。我說你再盯著她的眼睛不放，看看會看見什麽。寶寶照著做了。突然間，她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腿，驚恐地說：“爹爹，我怕。”我和老伴都哈哈笑了，對寶寶說：“這個阿姨在表演，她每隔幾分鍾換一個姿勢，不信你盯著看。”寶寶似信非信，躲在我身後窺視，我索性把她抱在懷裏，讓她放心地看。當她看見表演者再次更換姿勢後，俯在我耳邊說：“真是阿姨，先前我看她眼珠轉了一下，當是妖怪呢？”我們正說著，一個裝扮成猞猁的人，在我們身邊停下，擺動著碩大的猞猁頭向寶寶作態，寶寶又驚又喜，我抓住她的小手讓她摸摸猞猁的耳朵，她才安靜下來。猞猁是紐約大學的吉祥物，它和火炬以及紫藍色構成紐約大學特殊標誌，在曼哈頓中城，隻要看到火炬和紫藍色，一般都是與紐約大學有關的場所。
我們上了一輛馬車沿著華盛頓廣場轉了一周，這樣的馬車前些日子在中央公園坐過，每次40美元，在這兒坐是免費的，一共有四輛馬車為賓客服務。在馬車上我又問寶寶，“願意到這兒讀書嗎？”這下她點頭了，我又問：“還要我和你奶奶陪同嗎？”寶寶說當然要。我氣得搖頭。老伴讓我別掃興。典禮結束後，我們在廣場的大門照了相。
這次訪美，我們住滿了簽證規定的半年上限，直到10月3號方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