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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成年人在一起,有著結婚這個共同的努力目標,有樂見其成的朋友們,又沒什麽阻礙,最終達到結果並不難!
中秋節的時候,老安當著一眾朋友,捧著戒指,正式向我求婚了。
我收下戒指,問老安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國見見我的家人。老安說太好了,正好和兩邊的家長都見見。
老爸老媽看著老安忙前忙後地做了一桌菜,又在桌上周到地招呼所有的人,笑著點頭答應了。老爸老媽的笑讓我徹底安心了,我總算讓他們放心了!可我還是看到了飯桌上居心叵測的沈淩雲嘴角掛著的冷笑!
老安的父母對我更是熱情,在老安家住的一個星期,我至少長了1斤肉!
從國內回來,老安搬進了我的公寓。
這麽多年,我和他在身體上有著自己的習慣和秘密,根本不必說話,甚至都不用暗示,就能讓對方快樂和滿足!
老安明顯很生澀,應該有過經曆,但是很少。
我告訴過老安我是有經曆的,所以,我既不能表現的太幼稚,也不能提醒他我的習慣和喜好,我確實沒有這種經曆,有點為難。
老安總問我感覺如何,我都笑著說挺好。因為我既不能說我想你這樣,也不能說我想你那樣,更不能說你怎麽能這個樣!
西雅圖的雨季,如果不想出門,在溫暖的公寓裏消磨時光,的確挺愜意,老安總這麽說。
當然,兩個人在床上消磨完時間,做點吃的,看看電視,說說話,的確不錯,隻是,當老安說出那句話之前。
老安在我身邊躺下來,喘了口氣,“小沈,這次你感覺怎麽樣?”
我吐出口氣,“挺好啊!”
老安側過頭看看我,嘿嘿地笑,我看了會天花板,問,“你笑什麽?”
老安摟著我,又嘿嘿地笑,“我們那都說,白虎女人在床上很厲害,我怎麽就沒覺得你厲害啊!”
我扭臉看老安,老安的臉上得意極了,我隻好說,“那是因為你更厲害!”
老安赫赫地笑出聲。
躺了一會兒,我去洗澡。
洗澡水很熱,我一動不動地低頭站著,耳邊隻有嘩嘩的水聲。
我抬起頭,讓水衝在臉上,臉熱了。
我又伸出胳膊,衝胳膊,胳膊也熱了。
我一點一點地衝,終於衝得渾身都熱了!
邁出淋浴房,耳邊隻有抽風機的嗡嗡聲,鏡子上有層薄薄的水汽,我伸出手,劃了一下,鏡子裏顯出赤裸的我,或許是衝的時間長,我全身上下都是粉粉的,凸顯出胸前兩顆紅豔豔的草莓!
“…你一緊張,全身的皮膚都是粉紅色,美極了!”
“…你真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我真是撿到寶了!”
他的聲音如衛生間的水汽,不論抽風機如何賣力地抽,都在我耳邊繚繞。我晃晃頭,幾滴水甩在鏡子上,好像鏡子留下的眼淚!
Julia 懷孕了。
Jason每天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表,計算還有多長時間能下班。
David 到下班時間故意支使Jason去做記錄,Jason上了兩次當後,臨近下班,就離David遠遠的。
David 看著Jason興奮地衝出門去的背影,跟我嘀咕,“他沒見過懷孕的嗎?”
David的媽媽是婦產科醫生,我收拾桌子,白了David一眼,“跟你相比,他應該見得不多!”
David湊到我麵前,“Jasmine,我有個建議,今年萬聖節咱倆打扮成孕婦吧!我知道你沒經驗,我來教你,保證嚇大家一跳!”
我看了眼桌上的日曆,“離萬聖節還有八個月,萬一那時我懷孕了,我幫你打扮!我就肯定比你有經驗了!”
David遺憾地搖搖頭,“唉!結了婚的女人真的太奇怪了!”走了!
我說萬聖節的時候我可能會懷孕,是老安和我商量,我們兩個人都三十歲了,能不能盡快生個孩子。
我想想,老安說得有道理,我在公司裏的工作很穩定,懷孕生孩子應該沒什麽影響,老爸老媽也希望我能盡快生個孩子,如果我生了孩子,正好讓老爸老媽過來照顧我。我同意了!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不想總因為小事和老安鬧別扭。
我要求老安進門要洗手,換衣服。老安說他每天在公司,很幹淨,不需要進門洗手。上下班開自己的車,不接觸外人,不用換衣服。我軟硬兼施,老安油鹽不進,我們一進公寓的門總為這件小事鬧得不愉快!
老安喜歡吃辣椒,我不吃辣椒。住進我的公寓後,老安做菜的時候開始放一點點辣椒,我說我不吃,老安說小沈你嚐嚐,放了辣椒的才叫菜,我以前為了讓你高興,不放辣椒,從現在開始你嚐嚐就知道了。我說我不吃辣椒,三十年都不吃,以後也不會吃!我們吃飯的時候又再鬧一次!
自從我同意懷孕生孩子,老安開始進門洗手了,但是仍舊不換衣服,做菜的時候特意給我炒一個不辣的菜,我們兩個人暫時相安無事了!
實驗室裏,空閑的時候,David 盯著我的肚子,再看看日曆,衝我伸出幾根手指。每次David這麽做,我就在下班的時候拉著David去跑步,最後再快跑幾步。
David這麽做純粹是開玩笑,我不但不生氣,反過來還要氣氣David,才覺得過癮。
可老安總盯著我的肚子,眼裏的意謂就不言自明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和他吵過!
Julia生了個女兒,兩個J的家人全來了西雅圖。Jason每天的腳步就像踩著歌曲的節拍,手上拿著的任何東西也在畫著優美的弧線。Jason的桌子上擺滿了女兒的照片,手的,腳的,臉的,哭的,笑的,全身的,半身的,除了工作,隻要Jason張嘴,一定是Sophia如何如何。聽了三天之後,我和David吃飯的時候,肯定躲著Jason。
就在David開玩笑的問我穿幾號衣服,要去買孕婦裝準備一個月後party的時候,陳秀麗告訴我,她流產了。
等我在陳秀麗城西新買的房子裏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小月子都快做完了。
陳秀麗瘦了點,臉色還好,見到我,抱著我哭了一回,哽咽著說了流產的經過:陳秀麗洗完衣服,到陽台上晾衣服,從小凳子上下來的時候,一腳踩空,坐在了地上。
我差不多每天陪著陳秀麗,到小區的公園散步,到附近的超市買東西,去母校一中看看,陳秀麗的身體完全恢複了,我也準備回去了。
陳秀麗說這次沒出去玩,無論如何大家得坐下來吃頓飯。
小包間裏擠得滿滿的,坐在角落裏的他和唯恐天下不亂的沈淩雲進來的時候和我打了個招呼,就一直和洪天明、沈淩雲、小誠聊天。
我沒想到他會來,小包間裏全是我家和江教授家的人,他算誰?可好像沒人計較這件事,大家問長問短,說東道西,他的眼睛也沒朝我多看一眼。
吃到一半,陳秀麗拉著我去衛生間,我走出小包廂,透了口氣,“陳秀麗,陪我出去呆會兒,空氣真不好!”
陳秀麗呦了一聲,“怎麽,還敢嫌祖國老娘的空氣不好啊!”
我說我煩。
陳秀麗了然地點點頭,“好,姐姐我舍命陪你這小人出去透透氣!”
從衛生間出來,我和陳秀麗直接推開衛生間對麵的玻璃門,來到後院。後院是個小小的花園,放了幾把椅子,前街喧囂的汽車聲被小花園裏的幾株大樹擋住了,花園後麵是條小街,路燈的光亮被院牆邊的一叢叢綠竹切割得淩亂。
十月末的省城,夜晚有了幾絲涼意,我穿著墨綠開司米連衣裙,及膝的深褐色長靴,深深地吸了口氣。
“不是我,應該是大哥叫他來的!”一出來,陳秀麗趕緊摘幹淨自己。
我拿出煙,點著,使勁抽了一口,“沈淩雲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大哥讓他來也是有原因。”陳秀麗看看我,“這次,我流產,情況不太好,是他在醫院裏忙前忙後地張羅,我想大哥也是想謝謝他!”
“沈淩雲想謝謝他,哪天不行,非要趕今天?真是沒事找事!”
“話也不能這麽說,他現在當上副主任了,忙得家都沒時間回,聽說張娜都鬧到醫院去了,也沒辦法!好妹妹!再說萬一人家也想見見你呢?”
我冷笑,“反正我不想見他!”
陳秀麗摟住我,“好妹妹,知道你結婚了,要專一,不能見他,我們錯了!”
我哼了一聲。
陳秀麗歎了口氣。
一時我倆安靜下來。小花園外有人經過,有孩子奶聲奶氣的哭聲,和大人哄孩子的聲音,再等一切安靜下來,我聽到身邊陳秀麗的抽泣聲。
我抱住陳秀麗,“好姐姐,別哭了!”
陳秀麗把頭埋在我懷裏,“妹妹,你說我為什麽要去晾衣服啊?為什麽不等洪天明回來晾啊?”哭聲越來越大!
我抱著陳秀麗,輕輕拍她後背,“好姐姐,好姐姐,孩子會有的,肯定會有的!”
夜風裏,陳秀麗的哭聲不知道能飄多遠?
我清晰地記得,自己也有過這樣的夜晚,也有過這樣的哭聲!隻是,那時是我一個人!
陳秀麗慢慢止住哭聲,“下回再懷上,我一定躺在床上,啥都不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我開解陳秀麗,“最好連廁所都別上,全躺床上解決了!”
陳秀麗捶了我一下,“你才全躺床上解決呢!”
我看陳秀麗好點了,“姐姐,等你在床上解決完之後,我們再把你放浴缸裏刷幹淨就行!”
陳秀麗說,“那我就讓你去刷浴缸!”
我衝口而出,“隻要沒懷孕,我就給你刷浴缸!”
說完之後,我咬了下嘴唇。
陳秀麗很認真,“妹妹,你的意思是連浴缸都不能刷?”
我告訴陳秀麗,“我聽一個朋友說的事。”
陳秀麗恍然大悟,“我以為就是不能摔跤,看來真的什麽都不能幹啊!”
我問陳秀麗,“你是不是也覺得聽著不像真事?”
陳秀麗歎口氣,“妹妹,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你反正都是為了我好嘛!”
現在輪到我想哭了,“姐姐,真的我說什麽你都信?”
陳秀麗奇怪地看著我,“沈織雲,咱倆這麽多年了,你就是現在告訴我說你是個男的,我都信!妹妹,你倒底怎麽了?和老安吵架了?嗨,你跟他計較什麽?有姐姐信你就行!”
是啊!隻要還有人信我就好!
阿嚏,陳秀麗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我推推陳秀麗,“姐姐,你快回去吧!別著涼!”
陳秀麗點點頭,“那我先進去了,你也別呆太久!聽話!”
我說知道了!
門響了,陳秀麗進去了。
我不想進去,又拿出支煙,抽了幾口,聞到一股味,不是煙味,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熟!
我回過頭,他站在我身後,玻璃門透出的燈光裏,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聽到了,倆人就有轉機了!
這麽重要的對話,我一定會讓杜醫生聽見的!
至於隻隻和老安,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很長的!
這才一年,還有九年怎麽熬?老安床上一句話就讓外人覺著這樣的男人沒法一起生活了:(
幸虧隻隻生不出,慶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