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真挺佩服自己的,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同床共枕快一個星期,除了親她,基本沒幹什麽太出格的事。
第一個晚上,我和她擠在一個睡袋裏,之後辛夷無論如何都不讓我再和她擠了,理由很簡單:味道太難聞,我和她都是。
對她也許是,對我,這樣出門在外幾天不洗澡真沒什麽。
可回到北京城,我倆都洗完澡,我要是再不采取點實際行動,也太對不起男朋友這個稱呼了:男朋友也不是光動動嘴皮子的吧!
我洗完碗,走出廚房,她剛好從陽台上晾完衣服回來。
因為幹活,她穿著舊T恤,窄窄小小的,露出白白的小腰和誘人的鎖骨。我摟住她的小腰,一把帶到懷裏,捏著她的下巴就親了上去。她的嘴裏是好聞的櫻桃味,也是我的最愛,我想和她一起分享。
我的手順著她的小腰向上,一寸一寸地摸過她滑膩的後背,有什麽不對,我又摸了一遍:她居然沒穿胸罩,這就不是我的錯了吧!我的手從後背慢慢碾過她微微膈手的肋骨,從腹部的第一根肋骨開始一根一根地向上數,數到第六根,終於不再膈手了,我開始享受不膈手的感覺,她的舌頭立刻不動了,身體緊緊地貼著我,我暫時放棄了和她分享水果,在她耳邊低語,“抱緊我!”她聽話地緊緊摟住我的脖子,我舔舔她的耳朵以示獎勵。
我早就偵察過她這裏的地形了,以她的分量睡在那張老舊的床上,翻個身什麽的,基本沒聲音,可如果是兩個人,尤其像我這樣的身高,體重,運動能力又比較強的,估計整棟老樓的家長都想把我們轟出去,所以沙發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一邊親她的耳朵,一邊抱著她坐在沙發上。
她的手也不老實,趁著我剛坐下的功夫,抓住我的T恤一使勁,我乖乖地舉手投降,脫了T恤。
微涼的空氣和她溫暖的身體對比如此強烈,我本能地想從她身上汲取溫暖,也抓住了她的衣角,卻不得不停下:門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方雅欣正沒有表情地站在門口,“要不你們兩個繼續,我先到樓下抽根煙!”
我和方雅欣都在一個澡盆裏洗過澡了,所以沒啥不好意思,辛夷和方雅欣應該一起洗過不少回澡了,她的臉怎麽跟桌上的櫻桃那麽紅?
她比兔子還快地從我身上溜下去,“雅欣,你別走,我們沒什麽!”
什麽叫沒什麽?是個成年人都知道我倆在幹什麽!
我氣得惡狠狠地瞪了方雅欣一眼,慢吞吞地套上T恤,站起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瓶冰水,給自己降降溫。
冰涼的水順著食道進入胃,停在那裏,我又喝了一口,涼意漸漸來到腹部,我想再喝一口,卻聽到方雅欣的一聲哭喊,“我懷孕了!”
剛才還沒熄滅的怒火仿佛被澆上了一桶滾油,我衝出來,方雅欣正摟著辛夷在哭,我怒不可遏,“*,方雅欣,那個混蛋是誰,哥哥立馬活扒了他的皮!”
辛夷沒有表情地瞥了我一眼,我更生氣了,“別哭了,告訴我,他以為咱家沒人啊!敢欺負你,真他媽活膩了!”
方雅欣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又趴在辛夷肩上繼續哭。
我剛要張嘴,辛夷用眼睛示意我坐下,可這是坐下的時候嗎?“她不說,你說!”我指著辛夷,“到底是誰?誰他媽這麽大的膽子欺負我們家方雅欣?”
辛夷終於開口了,“耿逸飛,你坐下,喝水,喝冰水!”
我聽話地喝了口冰水,沒坐下。
方雅欣抽抽噎噎地抬起頭,“小心眼兒,你說的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我想學新聞,他們非讓我學醫,總算妥協了,還得學製藥;我想出國留學,他們怎麽就非要都幹讓我一輩子都出不去的工作啊!好不容易我自己做回主吧!還這個時候懷孕了,我根本不想舉行婚禮,可這一懷孕,他們一定會逼著我留下來辦婚禮的!我上輩子幹什麽了?怎麽這輩子就沒一件順心事兒啊!”
我終於坐下來,喝了半瓶冰水:合著這裏麵根本沒我什麽事兒!
方雅欣可不會讓我沒事的,“小心眼兒,我能在你這兒住幾天嗎?宿舍裏人多,我更煩了!”
這輩子我算恨死方雅欣了!
我提著包出門,就手把辛夷拉到門外,惡狠狠地,“孩子他爹到底是誰?”
辛夷撫了撫我肩上的衣服,“回去早點睡!這幾天累壞了吧!”
出門這麽兩天算什麽累,我想更累,可沒這機會啊!我摟住她,開始舔她的耳朵,這好像是她的弱點。
她笑著推開我,“耿逸飛,你現在就是在我們辦公室門口跳脫衣舞,我也不能說!”
哼,她真是晚生了40年!
我隻能揪揪她的鼻子,“那你可別忘了說好的去爸爸那兒,說咱倆的事!”
她親了我的嘴唇一下,“知道了!大善人!”
我氣哼哼地使勁踩著老舊的樓梯下樓。
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爸爸還在和她下棋。
辛夷的圍棋下得不錯,非常不錯,這是耿秉章參謀長的評語。
作為我們家最弱的選手,我隻和她下過一次,才下了半盤,就被當時站在她身後的大哥很沒有風度地、不君子的嘿嘿笑聲終結了。
至於耿嘉偉少校,他倒是從沒提過戰果如何,可從他向來報喜不報憂的表現看,嘿嘿嘿嘿!
今天我倆終於提前回來做飯了,飯菜全上桌,耿參謀長才回來。
飯桌上,爸爸喝了半杯酒後,我想張嘴提我倆的事,她在桌下輕輕碰了碰我的腿,微微搖搖頭。
看著爸爸回來後一直緊皺的眉頭,飯桌上的寡言少語,我隻好獨自對付眼前的那盤清蒸魚。
飯後,她提議和爸爸下棋,示意我去廚房獨自洗碗。
我三下五除二洗幹淨碗,出來一看,棋盤上滿打滿算統共就二十個子兒。
我歎了口氣,等這盤棋下完都半夜了,再和爸爸提我倆的事,會不會晚了三秋了?
我無奈地上樓轉了一圈,看了看我屋裏的帆船,航模什麽的,給他們撣撣灰,拂拂塵,順便緬懷一下我那幸福的童年,下來一看,棋盤上的子兒也沒多多少。
我心一橫,坐在辛夷沙發的扶手上,摟住她的肩,“嗞嗞,這回勝負如何啊?我的大律師?參謀長在軍區裏還真沒遇到過對手呢!”
她沒抬頭,“這才剛開頭,你淨瞎攪和!”
我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輸了你回去可別又和我哭鼻子!”
她放下一顆白子,“別瞎說!我什麽時候哭過?”
耿參謀長抬頭看我,“老二啊!你剛才上樓幹什麽去了?”
我還是摟著她的肩膀,“沒什麽,就是瞎轉轉,你們倆在這兒下棋,我一個人無聊唄!”
耿參謀長把手裏的黑子放回盒子裏,“老二,我正好有件事想問問你。前幾天我到你屋裏,看見你那艘一帆風順的帆船不在架子上了,怎麽?你拿走了?”
我拍拍辛夷的肩膀,“上個月,她搬了新辦公室,我當賀禮送給她了!”
耿參謀長笑著點了根煙,“辛夷啊,那可是老二的寶貝疙瘩,從來不讓任何人碰的。我從前的勤務小張有一次好心幫他撣撣灰,他居然衝著人家孩子大喊,差點又讓我揍他一頓。”
辛夷也放下裏手裏的棋子,看看我,微微一笑,“要早知道是他這麽寶貝的東西,當時真不敢收了。”
我推推她的肩膀,“現在知道也不晚,不過沒關係,就算你不小心弄壞了,當年我能做出來,今天再做艘一樣的保證沒問題。”
耿參謀長撣撣煙灰,“老二啊!你說你從小到大,上一陣迷航模,下一陣又迷帆船,坦克大炮也沒少碰,這海陸空三軍都讓你折騰個遍,到頭來和哪個軍種也不沾邊。人家方鴻欣,從五歲認字,第一個會寫的字就是火,現如今,老方的尾巴估計都快翹上太空了!其它的我也不說了,小時候你們總說人王大夫家的孩子是醜八怪,人家長得醜怎麽了?老宋前幾天碰見我說,現在人家小王大夫都能獨當一麵了,老宋什麽時候誇過人?那孩子指不定多優秀呢!”
這耿參謀長隻要一數落起我,比陳述演習方案都帶勁,可今天這個時候,我要是再讓他說下去,估計明天下午都輪不上我說我們倆的事。
我一咬牙,“爸,那個,我今天…”
耿參謀長看樣子多少年都沒有被打斷發言的經曆了,“老二,你說你什麽時候能不讓我替你操心,一出去多少年不回來,回來幹了什麽?錢生錢,說得好聽,不就是空手套白狼,老耿的兒子幹這事,我都沒臉見我的老戰友。大於說你不抽煙不喝酒,還潔身自好,我怎麽就沒看出你好在哪兒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麽時候能踏踏實實地幹點正經事,讓我也省省心,我不指望你能像你大哥似的,好歹你別整天糊裏糊塗地淨幹糊塗事,我就知足了!”耿參謀長摁滅了煙,“天不早了,你早點送辛夷回去吧!”
謝天謝地,總算是結束訓話了!每回辛夷都是我的擋箭牌,這回也不例外。唉!看來我倆的事隻能等下回再說了!
十月末的天氣,夜風已經很涼了,看她抽到第二根煙,我好心地替她開了個窗縫,“怎麽了?”
她撣撣煙灰,“今天你累嗎?”
這話有點曖昧,“不累,你呢?”
她一笑,“還行!”
我摸摸她的臉,踩了一腳油門。
她曾說過不再來我這個虎穴狼窩,今天我們倆都進屋了,也沒見她提出什麽異議,看來女人的話都是一時一事。
既然告訴她我今天不累了,再對她手下留情可就真的對不住男朋友的稱呼了。
我幫她脫下大衣,順手摟住她,“今天別走了,好嗎?”
她沒說話。
“這世上最可恨的就是媽媽家的親戚,什麽大姨媽,小表妹之類的,今天,要是再碰到她們,我可真就見神殺神,遇佛擋佛了!”我兩下脫了她的外套,摸著她微涼的綢襯衫,“我喜歡你穿這種襯衫,下回我們一起去買幾件這樣的睡衣吧!我幫你挑,穿給我看!嗯?”
她還是沒說話。這種時候,我的話似乎有點多,調整了一下功能,我開始親她。
她摟住我脖子,熱烈地反應我。
我脫了外套,一邊親她,一邊推著她向臥室的方向去,我這張床不但柔軟而且靜音,承重能力應該也不錯。
我們倒在床上,她穿著深綠色綢襯衫躺在深灰色被子上,在我眼裏就像一顆成熟的櫻桃般可口而誘人。
我開始解她的扣子,一顆,兩顆,看她沒動,我一笑,“勞駕,你也動動手,別淨累我一個啊!”
她摟著我脖子的手慢慢鬆開了,我有點詫異地抬頭看她,客廳裏遠遠的燈光透過來,有什麽閃亮的東西在她臉上緩緩流動。
我停下手,也許是我太著急了,“我錯了,現在就累我一個,成嗎?”我湊到她臉上,輕輕吻去溫熱的淚水,也許在她的身體記憶中我還是那個魯莽的,想要證明什麽的傻子。
我嘴裏的鹹味越來越重,不禁讓我困惑,上次在她那裏,她好像也沒有這麽難過的記憶吧!難道我這裏真的是虎穴狼窩?
我探身取了張紙巾,正要遞給她,她用力推了我一下,從我身下掙出來,慢慢坐起來,“耿逸飛,你放了我吧!”
在我看來,這事兒真的要看心情,心情好,什麽時間、地點、場合,心情不好,天仙脫光了躺在眼前也沒勁!今天她不高興,流著眼淚,先不說壞了心情,我倆以後在這事兒上要是有了陰影,就是影響一輩子幸福的大事兒了!
我懶懶地躺下來,看她背著我抬頭一顆一顆地扣扣子,“你好好求求我,我要是發了善心,今天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她扣好扣子,依舊背對著我,低下頭,“耿逸飛,你放了我,我們分手吧!”
我騰地坐起來,用力扳過她肩膀,捏住她下巴,“你再說一遍!”
晦暗不明的燈光下,她臉上是兩汩源源不斷的水,“耿逸飛,我們分手吧!”
見家長這件事是他們倆必須麵對的。
倆人的性格不同,但是都不想讓對方為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