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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如他》——第五章 4

(2010-11-20 11:50:20)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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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距離兩人初次見麵已經六七個月了。是該有些花,有些果出現了吧 :)不過,這一節繼續懸念,如何開花,如何結果,就等明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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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足足有一個星期,我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戴蒙的消息。安娜與李希仍舊陪伴著我走遍巴黎的大街小巷,我拐彎抹角地向李希打聽著他的消息,可惜,這次連他也無能為力,自從上星期戴蒙匆匆告別後兩人再也沒見過。

這天,我正在午睡,上午跟一位陌生法國人結伴到附近的鄉鎮裏走了一遭,正感覺渾身酸痛,打算一直睡到月落如金盤,偏偏有人打擾,我蒙上頭假裝沒聽到門鈴聲,不過,隨後我發現我是多麽得愚蠢,那樣做隻會使來者更加頻繁地去按門鈴,這樣我就甭想再次入睡了。

請問您找誰?我撇著生澀的法文,搔搔蓬鬆的頭發。

提!在睡覺呀……”安娜把包甩在地上,一躍跳到了床上,我揉揉睡眼,倒了杯開水遞給她說:什麽事又來打擾我睡覺?

不喝;當然是跟你密切相關的大事。

喲嗬,我真要看看什麽事情跟我聯係這樣密切——有關李希的?我搖著頭,一副慣常的樣子,她一定是跟李希之間出現了異常浪漫的事情,按照往常的慣例是可以這麽猜測的。

“NONO!我可不是隻關心李希的,朋友的大事自然也要偶爾兼顧一下吧!她咧著嘴,興趣盎然。

偶爾兼顧?嗬,瞧,真麵目露出來了吧;言歸正傳,到底是什麽事?她這時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我掀開被子,端正地坐進被窩,她在我身邊坐下,故意顯露出焦慮的樣子來,李希在瑞士見到戴蒙了。

我的心猛地縮緊,心跳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見到戴蒙了?他怎麽說?

能怎麽說?李希說他一臉憔悴,可能相當一段時間內要留在瑞士了,近期會趕早結束他的環球旅行。

不再回中國去了?                 

看樣子是,一定是出了大事;他連李希也沒有告訴,隻是說等問題解決了再說;李希回國時他幾乎抽不出時間送他上飛機……不過,李希還是有所收獲的,他說這件事一定跟——你還記得戴蒙的未婚妻吧?叫Josinae,學藝術設計的?我點頭回應,她接著播報最新消息:似乎是戴蒙把新房讓給我們並未經過未婚妻的同意,於是兩人大吵一架,這個是我猜測的——

如果我是她,估計也要大發雷霆,我說這話可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戴蒙這麽做明顯是想推遲婚期。

就是!如果李希這麽做,我一定要悔婚的;不過這也許對你來說是個不錯的消息。”

“的確是個不算壞的消息。”

“啊,李希最近比較忙,但他說,有空閑的時候一定請你嚐點新鮮的食物,吃過分子餐嗎?”

我搖了搖頭,她立即道:聽說過巴塞羅那的El Bulli嗎?據說那個小餐廳——恩,就是個所謂高科技餐廳,至少要提前幾個月才能訂到位置;巴黎也有這麽一家餐廳,不過隨時均可光臨——是不是好奇了?

當然,偶爾也是要趕下時髦的,在哪?

我跟李希還都沒去過,多虧了你大駕光臨,我能有機會去吃頓分子餐!不過,最近李希抽不出時間,隻好委屈你再等等了。

不然你告訴我地址,我先去嚐嚐。

那怎麽行!你是想撇下我們自己快活去,可不讓你得逞!她便不告訴我餐廳的名稱,地理位置,生怕我一人獨占了風光。我也隻是這麽一說,最近因為戴蒙的緣故,提不起精神來,上午隻是去附近的一個小鎮,走了約莫2公裏便受不住了。我忽然想起在國內時安娜說等到法國告訴我的那件重要的事,就問她,她卻不肯說,非要等“一件近在咫尺的事”發生之後再告訴我。我也不好強求。

我的心一直記掛著那個男人——他好像長在心上的肉瘤,不管我在做什麽,不管我有沒有思考,他帶來的蟻酸般的痛都會貫穿心房。有些人,他們的心田隻能耕種一次,一次之後,寧願荒蕪。但願戴蒙不是這樣的人,Josinae不是他唯一的花朵——但是,即使我多麽喜歡他,仍舊不詛咒這朵花早日枯萎。旅行是一種很好的逃避方式,所以,第二天起我就馬不停蹄地趕赴巴黎周邊的小鎮;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劃著一彎小舟漂蕩在塞納河邊,像無數小說中寫道那樣:漂到天荒地老去!隻要這船是我幸福的港灣。

有一天,我果真來到塞納河邊,乘了小舟。河的兩岸種植著陰翳的栗子樹,夾雜著豔麗的大麗花,從舟上看去,鬱鬱蔥蔥中一點紅,綠波蕩漾——但碧綠的河麵上卻倒映著一張哀愁的麵孔,這個時候我是多麽希望戴蒙能在我身邊,就如結伴遊公園、騎馬、看海一樣;仿佛離別更能加深感情,我對他愈發依戀了。

漂了沒多久,天氣忽然沉下來,隻好跟隨大多遊人依依不舍地上岸,愁緒也被天氣渲染得更遭,我卻隻有悻悻地回旅館,意外的是,我旋開房間的門居然一眼看到了眼波流轉的安娜,她正笑意漣漣地看著電視,桌上擺著她那典型大手袋,見我回來,她挪了挪身子,說:你終於回來了!又去哪瘋了?

等了很久?我解開圍巾,這個時節的巴黎已經冷了,賓館裏也沒有暖氣;我進入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把白毛巾搭到脖子上,探出頭來問:怎麽有空閑了?李希呢?總算能去見識見識分子烹飪——

要讓他閑下來可真是難——唉,看來我隻能做這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咯。她愛憐地對著鏡子看了看,而後眯著眼睛瞧向我。

意思是……我大概等到回國也不一定有機會?

恐怕是這樣;去吃飯總不能落掉我親愛的李希吧,你說對不對呢?她轉轉眼睛,我幹脆抽掉脖子上的毛巾去打她,她明顯是不惹我憤怒絕不罷休;她看我氣勢洶湧地撲過來,先是嚇了一跳,接著慌忙舉起手來投降,一邊哀求我說:開玩笑都當真了——好了好了,求你饒了我吧!我一定坦誠相待!

原來有所隱瞞!我更是抓住她不放了。

明天中午!她抱著我的胳膊幾乎笑岔了氣,明天中午我請客,帶你去分子烹飪!怕你高興得昏厥過去,所以才這麽晚說的;這叫什麽——欲揚先抑。

喲,你!輕柔的一錘捶過去,安娜誇張地呻吟一聲,兩個人都笑了,感謝安娜,因為她許久沒有的欣喜感重新充盈在這副軀殼裏。

現在,她清清嗓子,故作神秘地說:我還有一個消息,不過,恐怕某人不會感興趣……是關於戴蒙的。

噢,他從瑞士回來了?我抓起衣撐上的有些發皺的白襯衣,裝作認真地疊著。

你怎麽知道?!恩,大概三天前就已經回來了,你總不能現在才知道吧?得到我的回答後,她顯出驚訝的樣子,不應該呀,我以為你早已知曉了呢!唔——照這麽說,下麵這個消息你是一定不知道,一定會驚訝的,我保證!

我示意她說下去。

戴蒙跟Josinae的訂婚。她輕描淡寫地說,忽然換了一張麵孔,笑魘如花,取消了。

“……你說什麽?取消了?

對啊,戴蒙親口說的,我跟李希都在現場,就在他剛回來的那天,不過,他囑咐我們不要隨便宣揚,直到昨天我問他你是否屬於保密的對象,他說完全不,我們是朋友,不需要那麽多繁文縟節,所以,這不,我就迫不及待地來找你了!

真的嗎?訂婚取消了?

“對呀,他現在恢複了自由身!”安娜為我高興,我尚未從這巨大的變故中清醒,隻問她:“怎麽回事?戴蒙什麽反應?”

具體原因不了解,不過戴蒙看起來很憔悴,麵容枯槁,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但我相信不久後他就會恢複過來,他可不是情傷。

我以為他一定會肝腸寸斷,他一定是愛那個Josinae的。我違心地說。

據我所知,隻有Josinae一個人是為了感情痛苦;戴蒙隻有愧疚,也許分手的時候對方苦苦哀求過,他相當自責,但除了分開別無選擇——他愛上了別人。

愛上了別人?我過於激動,隨手抓起那件襯衣,又一次疊著。

喂,蘇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安娜掂起我的襯衣,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件衣服,你剛剛已經疊好了吧。

是嗎?我捋捋頭發,心不在焉地說:戴蒙愛上了別人,連李希都不知道?這不正常;而且,我想,即使他提出分開,Josinae也一定不舍得輕易放手。

安娜點點頭,現在她看到桌旁電視機後藏著的洗好的葡萄,隨手抓過,放進嘴巴裏,所以戴蒙才會覺得為難,Josinae是個相當敏感又脆弱的女人,這種人最適合搞藝術不是?她又哭又鬧,非要戴蒙完成諾言不可;而且,現在我又聽說當初訂婚也幾乎完全是雙方父母的意思,戴蒙根本不知情。

這現象倒是很普遍,特別是男方家纏萬貫。

那倒是,不過,幸好我的李希已經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不然準得聽從父母的安排,我們也不會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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