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謝麵前的你,和對此文產生好奇心的朋友。
我不是個常常能堅持下去的人,但這一次,我會全力以赴。
***
7
盡管有些預感——
沒過多久,燈光被調成溫暖的橘色,聚光燈聚
“戴蒙?”我驚訝地吼出了聲,“聽著異常熟悉……啊,”我朝安娜看去,她的表情很是奇特,她一定想起了電梯
“你好呀,上司。”安娜首先衝其中一位溫文爾雅的先生打著招呼,
“您好,我是李希。”他很有禮貌地等待我伸出手去,我跟他簡單地握了握,說實話,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朋友身上——那位戴蒙先生,不錯,他正是電梯師戴蒙。我跟安娜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屏息凝視著舞池,眼光看起來處處透著挑剔,他與周圍的格調格格不入,他不合群,高傲又冷俊;他的朋友恰恰相反,正在同一位中
安娜跟那位李希先生很快手牽手下了舞池,兩人似乎一見鍾情,我焦急地盼望著舞會結束,那樣就能證實我的猜測是否正確,常常,我是個精明的預言家;吳先生擔當著把我介紹給戴蒙先生的人物,他在戴蒙旁邊坐下,搓著手,近乎低聲下氣地道:“戴蒙先生,跳舞果然是件不錯的事情吧?”
“如果不介意,小女提提現在正好也是閑著;英俊的男子總需要同樣美貌又優秀的女子作為陪襯的,從這點上講,我想沒有理由一個人坐在這兒喝悶酒,舞池正在召喚,你的舞技一定相當得好,還需要多多包涵提提;”他又對著我親切地說:“你最好少踩幾下這位先生的皮鞋,那樣可不太好。”他笑吟吟地把我丟在電梯師戴蒙旁邊的沙發上,然後自顧自地走了。
“我是dimo(戴蒙),我們又碰麵了;我想您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而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沒錯,他正是電梯師戴蒙,我現在沒了絲毫懷疑;隻是,他現在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我麵前——一個有顯赫家世又年少有為的男人,我不免有些驚訝,卻憑借心理師將那份驚訝掩飾得很好——我通常依仗這種方法顯得波瀾不驚,我可不願自己屈服在金錢與地位的巨大誘惑下,雖然我隻寫關於心理學的專欄,然而,文人的清高我還是具備一絲絲的。
“蘇提,”我伸出手去,放到他寬大的掌心裏握了握,我接著說:“見到你很高興,但有一點是我必須要說明的,我承認自己的美貌與優秀,確實如此,我很自信,請您不要用戲謔的眼神看著我;
“當然不會——”他又抿了口酒,帶著笑意地繼續說道:“如果隻因為旁人的幾句恭維,我就自以為是、趾高氣揚的話,我也未免太乏內涵;同樣地,因為別人的話就將自己屈尊降貴,也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談話到此中斷,我覺得他上麵的話已足夠作為總結,並且囊括了我要講的內容,我沒有胼手胝足的必要。他偏過腦袋,拿背對著我,端著酒杯專注地看向他的朋友與我的朋友,從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那倔強的後腦勺和被一絲不苟打理過的褐色頭發,看不出他在想著什麽……但有一點我可以確信,那就是,他是個極其討厭跳舞的人,有時又忍不住想要嚐試一番。我慢悠悠地喝完果汁,起身加了一杯後仍舊在他旁邊落座。除了偶爾的一瞥外,我幾乎是與空氣為伍,戴蒙先生似乎有些不自在,我倒渾然不覺。一段舞曲結束,他終於收回眼神,瞥了我一眼才說道:“
“不錯。”我讚同地點頭。
“我是說,直到現在我仍不見你有絲毫的訝異……甚至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我通常更願意相信親人而不是眼睛。”我飛快地回答。
“如果我隻是個電梯師,”他顯現出明顯的興趣,說:“並非他所謂的‘有錢人’?這事情可是相當荒誕!”說完,他把身子往我這邊挪了挪,此時我們之間隻剩下
“那應該是不可能事件。”
“何以見得?”他更加疑惑,表情跟上次在電梯間一模一樣,他又挪近了身子,我忽然緊張起來,原因是——我的襯衫幾乎已經摩擦到他的西裝。
“你本身就不是什麽電梯師,或者那隻是你的業餘愛好而已。”我稍微怔了怔,接著鎮定地說。
“噢?”他再次表現出興趣,不過這次他選擇了反駁而不是直接詢問,“首先,我智力正常,而且IQ跟EQ都相當高,那麽請問既然我有養尊處優的條件,為何我非要做個低賤的電梯師呢?”
“首先,電梯師並不低賤,”我有些憤怒,同時從他的這句對電梯師的評價中,我進一步確認了自己分析的正確性:他一定是個有家世的人,如果他僅是一名電梯師的話,他完全沒有理由貶低自己的職業,我接著道:“至於你做那職業的動機,恕我沒有你想象得那般神通廣大,我得出以上結論靠的全是第六感跟對你的觀察和分析,敏銳的觀察力和適當的分析是一位心理師所長。”
“噢,”他似乎有些欣喜,他摸了摸下巴,用藍色的眼睛對著我,高興地說:“觀察與分析?這麽說,我還有幸得到了
“自然,而且,我不隻一次觀察過你,畢竟如你這般的電梯師寥若晨星。”
“
“我並沒有稱讚您的意思;我想,您也許是最不稱職的電梯師,所以,我想當然地對您印象深刻。”我毫不留情麵給他,他有些尷尬,倒也不甚在乎,反而覺得我鋒利的話中樂趣無窮。又一曲結束,舞池裏換上明亮的白燈,安娜與李希終於分開——他們整整跳了三首曲子,中間沒有停歇。安娜喘著粗氣跌在沙發上,她的臉蛋粉撲撲的,頭發稍微有點亂,嘴角還掛在淺淺的笑。
“不行,我真是老了,老了——提,給我杯冰水——謝謝;嗬,
“怎麽樣,戴蒙,舞會是不是很有意思?”李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衝他的朋友高興地說:“舞會果然不同凡響,尤其是有這一位小姐的陪伴……”他拉了拉安娜的手兒,安娜靦腆地笑笑,李希轉過來繼續對著戴蒙說:“你別隻顧著喝酒,這裏又不是酒吧,下個舞曲響起來的時候我可不準你坐在沙發上;正好
“隻怕我隻是一廂情願。”戴蒙先生拿眼睛瞄了瞄我,又將眼神聚焦到他朋友身上,我莫名覺得他說這就話不隻是調侃,他似乎要嚴肅對待此事,也許——如果我不阻擋的話,我倆接下來就會成為全場的中心——正手拉手邁著和諧的舞步,在曼麗的舞池中間兜著圈子,我連忙說道:“抱歉得很,我恰好不會跳舞,而且也沒那個耐心去學極其繁瑣的舞步。”我無奈地聳聳肩。
“可惜了,我以為
“我發誓我不是。”他的朋友明顯有些慍怒了,他覺得李希實在是多事,李希尷尬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安娜趕忙滅火救人,她說:“提對跳舞實在是不在行,這倒是真的,”她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該說些什麽,於是我說:“的確如此。”“她的狀態時好時壞,不過”她又看了我一眼,我預感到一場災難的降臨:“她有時也能算是個出色的舞者;譬如今天,提,”她叫了我的名字,“我記得你剛剛跟我說,跳舞並沒有盡興;所以,也許,你跟戴蒙先生是可以跳一曲的。”
戴蒙絲毫不領情,他煩躁地看了看李希跟安娜,接著扯住領結,左右拽了幾下,最後幹脆一把扯掉扔在了沙發上,隨後又煩躁地把襯衫最上麵的那顆扣子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