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人如他》——7

(2010-10-20 05:22:06)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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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麵前的你,和對此文產生好奇心的朋友。

    我不是個常常能堅持下去的人,但這一次,我會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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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盡管有些預感——那兩位先生已經到臨舞會,然而,一曲熟悉的音律響起,我依舊拉著安娜下了舞池,跟一起,跳舞對我來說變成了一件主動的事;我倆還跳著大學時候的步子,一點兒也不覺得過時;我們盡情地享受著肢體擺動帶來的樂趣,然而,我無時無刻不覺得有股目光在注視著我們,我告訴了安娜,“是嗎?我也這麽覺得——”她說

沒過多久,燈光被調成溫暖的橘色,聚光燈聚焦到吳先生所在的方位,他身後站著兩個年輕人,很顯然,真正的主人公到了;先生樂嗬嗬地接過麥克風,無比鄭重地介紹說:耽誤大家點時間,容我介紹兩位後起之秀——”他衝其中一位伸伸手道:這位是來自德國的法先生,李希——”他又將手轉換到另一位的前麵,神態更加拘謹這位,來自法國——戴蒙先生,感謝兩位親臨舞會,我作為晚宴的主人,對他們的到來感到十分榮幸!再次歡迎!謝謝!

戴蒙?我驚訝地吼出了聲,聽著異常熟悉……啊,”我朝安娜看去,她的表情很是奇特,她一定想起了電梯師戴蒙先生——因為我的思緒此刻也停留在那張英俊的臉上,我掂起腳尖想要一睹尊容,然而,那兩位的到來似乎讓整個舞廳沸騰了,人們紛紛湧到前排去觀賞那兩盆稀世珍寶。接下來先生又介紹了那兩位的社會背景,並適時地表達了對他們的仰慕,人群中唏噓聲一片,大多數是人們羨慕的腔調,罕有不驚歎的,畢竟那兩位先生的家世實在雄厚地驚人,最後吳先生號召大家繼續跳舞,音樂響起時,他自己則趁亂潛到我和安娜跟前,拽住我們徑直來到那兩位先生落座的沙發前。

       “你好呀,上司。”安娜首先衝其中一位溫文爾雅的先生打著招呼,那位先生看到美麗的安娜很是驚詫,因為他的視線再也無法離開我親愛的朋友,他們在工作上曾有過不止一次的合作,但,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失誤——“曾經跟一位多麽迷人又可愛的小姐在一起呀!”我猜他一定萬分後悔,今晚的安娜絕對不止一個“傾國傾城”可以形容的;他連忙挪了挪身子,在身旁留出兩個人的位置,他朝安娜靦腆一笑,說:“原來你也在這兒。”這讓我想起張愛玲一個小隨筆中的情形,瞬間覺得如此經典的時刻正發生在我身邊,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

“您好,我是李希。”他很有禮貌地等待我伸出手去,我跟他簡單地握了握,說實話,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朋友身上——那位戴蒙先生,不錯,他正是電梯師戴蒙。我跟安娜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屏息凝視著舞池,眼光看起來處處透著挑剔,他與周圍的格調格格不入,他不合群,高傲又冷俊;他的朋友恰恰相反,正在同一位中女士親切地攀談,不時發出暢快的笑聲。

       安娜跟那位李希先生很快手牽手下了舞池,兩人似乎一見鍾情,我焦急地盼望著舞會結束,那樣就能證實我的猜測是否正確,常常,我是個精明的預言家;吳先生擔當著把我介紹給戴蒙先生的人物,他在戴蒙旁邊坐下,搓著手,近乎低聲下氣地道:戴蒙先生,跳舞果然是件不錯的事情吧?”

那位先生可絲毫不領情,他隻似是而非地點點頭,並不吱聲。

“如果不介意,小女提提現在正好也是閑著;英俊的男子總需要同樣美貌又優秀的女子作為陪襯的,從這點上講,我想沒有理由一個人坐在這兒喝悶酒,舞池正在召喚,你的舞技一定相當得好,還需要多多包涵提提;”他又對著我親切地說:“你最好少踩幾下這位先生的皮鞋,那樣可不太好。他笑吟吟地把我丟在電梯師戴蒙旁邊的沙發上,然後自顧自地走了。

       “我是dimo(戴蒙),我們又碰麵了;我想您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而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沒錯,他正是電梯師戴蒙,我現在沒了絲毫懷疑;隻是,他現在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我麵前——一個有顯赫家世又年少有為的男人,我不免有些驚訝,卻憑借心理師將那份驚訝掩飾得很好——我通常依仗這種方法顯得波瀾不驚,我可不願自己屈服在金錢與地位的巨大誘惑下,雖然我隻寫關於心理學的專欄,然而,文人的清高我還是具備一絲絲的。

“蘇提,”我伸出手去,放到他寬大的掌心裏握了握,我接著說:“見到你很高興,但有一點是我必須要說明的,我承認自己的美貌與優秀,確實如此,我很自信,請您不要用戲謔的眼神看著我;先生講到我是你的陪襯,我可不以為然,我對您並不了解,或者說,我並不認為你是朵多麽美麗的鮮花。

當然不會——”他又抿了口酒,帶著笑意地繼續說道:如果隻因為旁人的幾句恭維,我就自以為是、趾高氣揚的話,我也未免太乏內涵;同樣地,因為別人的話就將自己屈尊降貴,也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談話到此中斷,我覺得他上麵的話已足夠作為總結,並且囊括了我要講的內容,我沒有胼手胝足的必要。他偏過腦袋,拿背對著我,端著酒杯專注地看向他的朋友與我的朋友,從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那倔強的後腦勺和被一絲不苟打理過的褐色頭發,看不出他在想著什麽……但有一點我可以確信,那就是,他是個極其討厭跳舞的人,有時又忍不住想要嚐試一番。我慢悠悠地喝完果汁,起身加了一杯後仍舊在他旁邊落座。除了偶爾的一瞥外,我幾乎是與空氣為伍,戴蒙先生似乎有些不自在,我倒渾然不覺。一段舞曲結束,他終於收回眼神,瞥了我一眼才說道:小姐——呃,我甚是疑惑,他揉揉眉頭,仿佛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他接著說:你父親——我是說先生在介紹我的時候曾經說過我顯赫的社會背景——”

不錯。我讚同地點頭。

我是說,直到現在我仍不見你有絲毫的訝異……甚至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我通常更願意相信親人而不是眼睛。”我飛快地回答。

如果我隻是個電梯師,他顯現出明顯的興趣,說:“並非他所謂的‘有錢人’?這事情可是相當荒誕!說完,他把身子往我這邊挪了挪,此時我們之間隻剩下一公分的距離,我偏過頭看向他的時候,幾乎能聞到那均勻的帶些清新味道的鼻息;我的發絲偶爾會撫過他的臉龐,他好似不知不覺,也不用手拂開。

那應該是不可能事件。

何以見得?他更加疑惑,表情跟上次在電梯間一模一樣,他又挪近了身子,我忽然緊張起來,原因是——我的襯衫幾乎已經摩擦到他的西裝。

你本身就不是什麽電梯師,或者那隻是你的業餘愛好而已。”我稍微怔了怔,接著鎮定地說。

噢?他再次表現出興趣,不過這次他選擇了反駁而不是直接詢問,首先,我智力正常,而且IQEQ都相當高,那麽請問既然我有養尊處優的條件,為何我非要做個低賤的電梯師呢?

首先,電梯師並不低賤,我有些憤怒,同時從他的這句對電梯師的評價中,我進一步確認了自己分析的正確性:他一定是個有家世的人,如果他僅是一名電梯師的話,他完全沒有理由貶低自己的職業,我接著道:至於你做那職業的動機,恕我沒有你想象得那般神通廣大,我得出以上結論靠的全是第六感跟對你的觀察和分析,敏銳的觀察力和適當的分析是一位心理師所長。

噢,他似乎有些欣喜,他摸了摸下巴,用藍色的眼睛對著我,高興地說:“觀察與分析?這麽說,我還有幸得到了小姐美目的垂青?

自然,而且,我不隻一次觀察過你,畢竟如你這般的電梯師寥若晨星。

小姐這麽說讓我有些飄飄然——如我這般的寥若晨星,我真希望您是發自內心地稱讚我,而非諷刺。”

“我並沒有稱讚您的意思;我想,您也許是最不稱職的電梯師,所以,我想當然地對您印象深刻。”我毫不留情麵給他,他有些尷尬,倒也不甚在乎,反而覺得我鋒利的話中樂趣無窮。又一曲結束,舞池裏換上明亮的白燈,安娜與李希終於分開——他們整整跳了三首曲子,中間沒有停歇。安娜喘著粗氣跌在沙發上,她的臉蛋粉撲撲的,頭發稍微有點亂,嘴角還掛在淺淺的笑。

不行,我真是老了,老了——提,給我杯冰水——謝謝;嗬,李希先生,你的舞姿可真棒!跳了這麽三場還能堅持下來,平時一定很喜歡運動!其實李希這時也有些微喘,額前劉海兒的縫隙中藏了星星點點的汗水,看得出他也很盡興所以很累,我拿了個幹淨的杯子去給安娜裝溫開水,還未裝滿,就聽見她嚷嚷著讓我快點,我隻好裝了半杯就回去。

怎麽樣,戴蒙,舞會是不是很有意思?李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衝他的朋友高興地說:舞會果然不同凡響,尤其是有這一位小姐的陪伴……他拉了拉安娜的手兒,安娜靦腆地笑笑,李希轉過來繼續對著戴蒙說:你別隻顧著喝酒,這裏又不是酒吧,下個舞曲響起來的時候我可不準你坐在沙發上;正好小姐也閑著,你可以請她跳支舞,去,跳支舞吧!

隻怕我隻是一廂情願。戴蒙先生拿眼睛瞄了瞄我,又將眼神聚焦到他朋友身上,我莫名覺得他說這就話不隻是調侃,他似乎要嚴肅對待此事,也許——如果我不阻擋的話,我倆接下來就會成為全場的中心——正手拉手邁著和諧的舞步,在曼麗的舞池中間兜著圈子,我連忙說道:抱歉得很,我恰好不會跳舞,而且也沒那個耐心去學極其繁瑣的舞步。我無奈地聳聳肩。

可惜了,我以為小姐的舞姿也一定同她的人一樣美麗;不過,在舞池裏跟一個不會跳舞的人搭夥應該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而且,我們這位先生雖然極其憎惡舞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舞蹈家之後,他十分樂意傳授給你基本的舞步,我相信你也這麽認為的,對吧,戴蒙?

我發誓我不是。他的朋友明顯有些慍怒了,他覺得李希實在是多事,李希尷尬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安娜趕忙滅火救人,她說:“提對跳舞實在是不在行,這倒是真的,”她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該說些什麽,於是我說:“的確如此。”“她的狀態時好時壞,不過”她又看了我一眼,我預感到一場災難的降臨:“她有時也能算是個出色的舞者;譬如今天,提,”她叫了我的名字,“我記得你剛剛跟我說,跳舞並沒有盡興;所以,也許,你跟戴蒙先生是可以跳一曲的。”

戴蒙絲毫不領情,他煩躁地看了看李希跟安娜,接著扯住領結,左右拽了幾下,最後幹脆一把扯掉扔在了沙發上,隨後又煩躁地把襯衫最上麵的那顆扣子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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