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隨風（18）

穎在外麵的小園旁邊選了一個房間，放下行李，連房間都沒有仔細看，就直奔儒凡的房間去了。沿著昏暗的走廊，推開左側的一個小木門，是一個二十見方的小園，園的兩側散栽著幾株青竹。下了台階，穿過小園，就是儒凡的房間。門簾虛掩著。穎輕輕地敲了一下門，門簾掀起，露出儒凡熟悉的臉。穎推門進來，微笑地站在他的麵前。儒凡一下子抱住穎，吻著她的唇：“不是在做夢吧，在北京會見到我的小獅子。”“難道小獅子隻能待在巴黎呀？”“小傻瓜。那你現在怎麽辦呢？什麽時候回去？”“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再看看航空公司有什麽消息，再想想別的辦法啦。”“不過，小獅子還可以跟她的大獅子躲在這裏偷偷懶呀…”像往常一樣，儒凡很霸氣地脫了穎的衣服，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床上。也許是累了，也許是在巴黎的不愉快還留有餘味，也許…穎興趣索然，想盡量配合儒凡，可是越是想，越是緊張。其實這種感覺，曾經有過，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已經記不起來了，是發現他同康子的關係還是早在知道他同伊寧的關係之後呢？這些年，她一直在自己的淚水中掙紮，幾欲窒息，卻總也沒有爬上岸來。有時，她沉迷於淚水中，慢慢學會了忘記，習慣了期望，她貪婪地抓住每一個可以呼吸的瞬間。僅此而已。從某種意義上說，她知道，她已經死了。她縮在他的懷裏，頭埋在他的胸前，任由他撫摸著。“小獅子有些累了，是嗎？”儒凡的可人之處，就是他的成熟和寬容。“大獅子，你這幾天的日程怎麽安排的？”“小畢後天會從香港過來，我們會安排一下去太原的采訪計劃。這幾天，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你呢？是不是要這樣等下去呀？”“我也不知道。昨天雖說跟單位打過招呼，可是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畢竟我不能這麽傻傻地在這兒等一個星期吧！”“唉，可憐的小獅子。”儒凡抱緊了穎，讓她光滑的瘦小的身體緊緊地靠在自己的胸前。那份愛憐到底是什麽呢？他歎了口氣，順手拿起桌上的書看了起來。“你在看什麽書？”穎仰起頭問他。“一本傻傻的，美國間諜小說。老羅推薦的。”“嗬，老羅還是那麽浪漫，拿這來消遣。不過也好，你也可以偶爾放下那些什麽儒家思想，形而上學，看看傻傻的世界。”穎開玩笑地說。抬手，拿起桌邊一本“中國儒學”信手翻翻。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相互依偎著看書。周圍是那麽安靜，她可以聽到儒凡的呼吸，觸摸著他的肌膚，感受他的存在。這樣的時光他們還會擁有多久？每一次穎依偎在儒凡懷裏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詢問自己，可是每一次她都無法找到答案。或許根本就沒有答案。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要來的時候，你永遠都無法預料，也無法阻擋。因而，她學會了珍惜眼前的每一分。不去思考，隻是靜靜地去感受。時間在他們的翻書聲中悄悄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