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隨風（15）

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得很快。穎的假期也快結束了，該回巴黎了。出發的那天早晨，全家人早早地起來。媽媽和爸爸在廚房忙著給她做早飯。盡管前天晚上穎再三叮囑媽媽不要起來得那麽早，她可以讓姐夫陪她去機場。可是，媽媽爸爸還是起來為她準備這準備那。穎習慣了家人的這種照顧，也就隨他們了。穎自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門了。幾天來的炎熱似乎有些收斂，出門時天竟有些蒙蒙的，幾塊烏雲掛在天上，讓人平添了一些憂傷。雖然穎習慣了這種來來往往地飛行，但是離別的惆悵總是難免的。她坐在車裏，眼望著似識非識的城市，默默地，竟不知說什麽。姐夫似乎明白她的心情，靜靜地開著車，偶然問她幾句話，想要分散她的精力。穎自然明白，勉強附和著。天越來越暗，偶然竟落下幾滴小雨。“天要下雨了，不知你今天能不能走成。”姐夫邊開車邊對她說。“看看再說吧。如果走不了，那就在家多待幾天啦。”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還是有些擔心，真的走不了，那又如何是好？機場裏人很多。在入口處，豎著一塊小白板，上麵寫著航班的延誤通知。正應了姐夫的預測，飛機還是誤點了。根據通知，她的那班飛機要延誤一個小時左右，算算到北京的時間，應該還可以趕上回巴黎的航班。辦了登機手續，她和姐夫就在旁邊的咖啡廳靜靜地等著。閑著無聊，就給楓發了一封短信，告訴他飛機誤點。接到穎的短信，楓似乎比穎更擔心。一上午，他給穎不斷地打電話，詢問機場的情況。姐夫似乎看出了些什麽，開玩笑地問了一句：“他是不是喜歡你？”穎一愣，突然間不知如何對答，過了一會兒，她才幽幽地說：“沒有，我們隻是好朋友！”這話似乎在對自己說，對自己的一個保證，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超越那"好"朋友的界線。飛機持續到下午才出發，趕回巴黎的預定飛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到北京繞行。在兩難之中，穎還是決定先到北京，再想辦法回巴黎。楓到機場接的穎，陪她吃過飯，並幫她在市內的一家酒店安頓下來，就匆匆地離開了。這次見麵，大家都盡量保持原來的樣子，可是越是裝出什麽都沒發生，越是讓人尷尬。楓的匆匆離去，倒讓穎擺脫了那種尷尬。楓離開後不久，就給穎打了一個電話。“到家了？”穎問。“正在停車呢，怎麽樣，住得還適應吧？”“還好啦，謝謝你。”“怎麽這麽客氣了呢？”“…”“怎麽不說話了？”“… 我想說，剛才走得那麽急，有急事嗎？”“沒有呀。”“噢…我原想請你喝杯茶…”“… 我害怕，害怕…”“害怕？怕什麽？”“…我怕…我怕控製不住自己，害怕再發生上次的事…”穎聽到話筒那邊楓的無奈。“好了，快點回家吧，家裏人還等著你呢。”“好吧。你自己當心點。我明天給你打電話吧。”放下電話，穎坐在床邊，思緒萬千。也許楓是對的，明知不可為，不能為，又何苦萋萋相繞呢？他的匆匆離去，對他對她都是一種解脫，不是嗎？畢竟楓不屬於她，他屬於他的那個家。